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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借兵

    赵越与厉风将敖琪送来验尸房以后,就被宁余汕挡在了门外,两人急的提溜转,可是就是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情形。

    验尸房内,一个平时用于验尸的台子上,被铺上了干净的白布。敖琪一丝不挂的俯身趴在上面,因为脸色几近苍白,看起来整个人像极了尸体。

    宁余汕背对着验尸台,口里念念有词的道“从上而下,风府、肩中俞、风门、灵台各入三寸。至阳、魂门各入两寸。太渊、少商、孔最、中冲各刺穴而退,最后太冲、至阴、地五会分别由二进三,要慢。”

    东篱按照宁余汕所说,迅速的在敖琪身上入针,现在已经是满头大汗淋漓。生怕听错一个穴位或者刺入时找不好力道,一个不小心就送这位敖判官回了阎王殿。所以东篱的每一针都极其小心,慎之又慎。

    直到扎完宁余汕说的最后一个穴位,东篱才将一直闭着的那口气吐了出来,可是那一双手却仍然不停的颤抖。

    敖琪的眉心蹙着,看起昏迷中也极不安稳。东篱将造就准备好的白布,给敖琪盖上,这才起身走到宁余汕那边“爷爷,好了。”

    宁余汕这才敢转过身,虽然并不是他行针,却好像跟东篱一般劳累,整个身体的力量都交到了拐杖上,随时好像都有站不稳的危险。

    “丫头,扶我过去坐。”

    宁余汕拿拐杖指了指房间左边的一个角落,东篱立刻会意,将宁余汕扶到了平时写验尸记录的那个案前坐下。

    宁余汕拾起笔,唰唰的写了一幅方子,拿起给东篱道“叫外面的两个小子去一个抓药,谁都可以。”

    东篱接过宁余汕递来的方子,答了声是。可是拿眼睛这一扫,却被那方子骇住了“爷爷,这里面有几味是,是毒药。”

    宁余汕用拐杖沉沉的敲了敲地面,急道“我知道那是毒药,难道我能害敖丫头不成,时间紧迫,还不快去。”

    东篱脸色凝重的点点头,再无犹豫,拿着方子就跑了出去。

    外面的赵越一直紧紧的盯着那扇门,就差没在门上盯出一个窟窿来了。东篱这一开门,他第一个就反应过来,冲上前去。

    “怎么样了?”赵越从门缝中向屋里瞧了一眼,正好看到一动不动躺在验尸台上的敖琪,刚想冲进去,却被东篱挡了下来。

    “现在还不能进,你们谁去抓药。”厉风看赵越这副样子,就知道让赵越去完全是不可能的,再加上他还顶着捕头的身份,就算这大半夜去翘药房的门,也绝对不会有人敢搪塞他,倒是比赵越方便。于是就自动请缨道“我去吧,让赵越在这里守着。”

    “好”东篱赶忙将方子交给了厉风,厉风小心的将方子揣入怀中,这才离开了院子去抓药。

    “好了,有人去抓药了,我可以进去看她了吧!”

    “不行,不行,现在还不行”东篱就知道她的话绝对拦不住赵越,既然她的话起不了作用,那她爷爷的,赵越还敢不听吗?

    “爷爷说了,现在是关键时刻,不能随便打扰,如果一个出了差错,那敖琪就真的去下面做判官了。”

    赵越听了,确实没再敢贸然行事。

    “那宁老说这毒,到底是有救还是没救”赵越刚问完,就自打了自己两个耳光“我真是蠢,宁老要是救不了,那还下什么方子。”

    东篱实在不忍看赵越这个样子,于是宽慰赵越道“放心吧,上次敖琪那么危险,连爷爷都束手无策,可是敖琪还不是一样没事。她命大的很,有贵人相助,这次啊,也一定会安然度过的。”

    “上次不是宁老把敖琪救醒的吗?怎么会束手无策?”

    东篱暗咒自己糊涂,这种事怎么能顺嘴就说出来呢。真恨不得也向赵越那般给自己两个耳光。殷岁寒的事情一直都没人知道,人家摆明了就是不想被别人知道,她居然给说漏了。

    “不是,我是说上次有老天爷相助,最后爷爷灵机一动,这才有了新方子,敖琪才得以脱险,这次老天也一定会保佑敖琪的。”

    虽然是硬掰了回来,东篱怎么看,赵越好像都不太相信似的。

    萧绪到了府衙门口,因为大半夜急促的拍门,扰的守门的侍卫不得安宁,也就没给萧绪好态度,说什么也不让萧绪进去。萧绪情急之下,差点就跟侍卫打起来,来个夜闯洪州知府衙门。

    还好赵元偓和书伦随后赶到,赵元偓给侍卫亮了身份,两个侍卫则被吓得连滚带爬的去叫他们家大人了。三人也就还无阻拦的进了洪州府衙,直奔府衙后面的验尸房。

    当赵越看见萧绪的时候,那脸色绝对称不上好。再加之上次还中了人家的套,这次语气明显蛮横的很“你怎么来了。”

    然后瞄了一眼萧绪身后跟着的赵元偓,心疑这家伙怎么也跟来了,是嫌这儿不够热闹吗?

    萧绪哪里还有闲心跟赵越斗法,这个时候当然是敖琪的消息才是最重要的“她怎么样了?”

    赵越哼的扭过头,拒绝回答萧绪的问题。

    东篱见赵越的态度,就知道这家伙又别扭上了,于是绕过赵越走上前,回答萧绪道“人已经施了针,我爷爷在里面照顾着,厉风去抓药了。爷爷说喝了药醒了,就无大碍了。”

    东篱一颗定心丸用下去,众人才都安了心。

    萧绪也镇定下来,也向东篱问道“那现在可否进去看她。”

    “不可,萧大哥,你还是等她吃了药,醒了再说吧!”东篱还是同样的那句话。

    赵越冷嘲的一笑,他都吃了闭门羹了,他就不信萧绪就能有什么特例。

    于是这一院子的人,都沉默的等待着厉风抓药回来,厉风也不负所托,很快就赶了回来。东篱接了药就去熬,东篱一走,这验尸房的院子里,则剩下了一大院子的男人。

    各怀鬼胎,各有心思的等待着。互相也没有什么话说,就那样沉静的看着东篱去熬药,东篱将药送进去,然后直到东篱出来,这才让情况有了些转变。

    东篱刚开门迈出,就看见院子里的五个男人,皆往前一步行,然后便又好像商量好一般停住了。

    “呵呵”这是东篱今晚上以来第一次笑出声,这帮男人实在是太好笑了,想问又不敢问,还都装矜持的憋着。看来她要是不给他们一个信儿,他们估计都能憋出内伤来。

    “敖琪醒了!”

    “醒了?”

    “可以进去吗?”

    “毒解了吗?”

    东篱这一句话,引来了一堆话,其实有时候男人聒噪起来,也是很烦人的。

    “停!停!”东篱斜着眼扫了一圈“我虽然说敖琪醒了,可是我说你们能进去了吗?都给我在这儿等着。”东篱发完威,却冲着一直就没有出声赵元偓轻轻一个俯身道“王爷,敖琪请您进去。”

    “什么!”这两个字更是众人一同喊出。

    其实也不怪众人如此奇怪,这敖琪刚醒,不见赵越,不见萧绪,却要见赵元偓,这不是很奇怪嘛。

    显然就连赵元偓也一时想不通敖琪的意思,可是既然秦淮首富和他皇兄都没资格进去,那不是显得他很有份量。

    “嗯嗯,咳咳。”赵元偓清了清嗓子,整了整衣领,头一次觉得这敖琪很会做人。

    打着方步,懿王殿下就在一簇簇火苗的盯视下,进了验尸房。

    赵元偓进去就见敖琪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身上的衣服应该也是一开始中毒时的衣服,因为胸口那朵艳丽的红花,有些触目惊心。

    赵元偓对旁边的宁余汕点了点头,以示行礼。对于宁余汕这个人,赵元偓有种说不出来的尊敬,他总觉得这个老者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也许回去后,应该查查他的底细。

    “王爷!”敖琪声如细蚊的一声王爷,将赵元偓的注意力从宁余汕身上来了回来。

    赵元偓因为刚才赵越和萧绪吃瘪的事情,还在心情大好,于是也就来了兴致,打趣敖琪道“敖姑娘这大病初醒,居然想见本王,还真让本王无比欣幸啊!不知敖姑娘找本王所为何事?”

    敖琪现在身上仍是酸软的很,说话都是沉重的负担,所以也就没什么力气跟这位王爷斗嘴,只是勉强的笑了笑“王爷不用跟我这儿佯装不知,以王爷缜密的心思,我现在这个状况下,仍坚持要见王爷,我就不信王爷猜不到,我是要与王爷谈严家的事情。严家的事情,王爷也希望早些解决吧?我想敖琪就不必跟王爷绕圈子了。”

    “我要借兵!”本来还面不改色的赵元偓,听到敖琪要借兵,不由的面色微动,眉心也纠结了起来。

    敖琪知道赵元偓对于借兵一事,不会轻易放口,于是也不待赵元偓回应,便继续道“我想王爷这次离京,不可能不带人手在身边,我想让王爷把所有的人手都借给我。”

    “哦,不知敖姑娘借兵何用呢?”想借兵,那先拿理由来,他赵元偓可不是外面那两个为情所困的笨蛋。这借兵大事,还是需要斟酌的。

    “理由就是,我要借兵找苍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