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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实则虚之

    一大早敖琪等人就收拾停当,结伴去了应天府衙。一路上俊男美女一伙人倒是惹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不过这些人此时倒没有那个心情被人欣赏。皆是心心念念的惦记着应天府衙的那个大堂。所以一行人的速度自是不必说的。没一会儿功夫就见到了应天府衙的大门。

    府衙外早有一名小厮在候着“我家大人说了,各位可过堂听审,让我在这等着接敖先生一众人等。”

    这唐骜还真是打一棒子给一个甜枣啊!这明显示威的行径,反倒成了给她们好处,她们还点感恩戴德不成。

    敖琪白了那名领路的小厮,也不用他带路自己就往里走,这地儿她又不是没来过。

    殷岁寒等人更是跟着敖琪走的,最后却是将小厮扔在了门外。

    府衙大堂内,除了已经列队的衙役,却还没见唐骜的踪影,可是唐骜也没让众人等多久,可能是早就有人通报她们来了。

    只见唐骜委实郑重了一把,身著官袍。不过是武官的官袍,过于英武,所以看起来跟这大堂稍稍有些不协调。

    接着就是让人心惊的额一声升堂木响,和让敖琪听了有些紧张“威武”。因为那不只是一声响,那预示着今天这场大战开锣了。

    “带犯人宁余汕!”

    东篱撇了唐骜一眼,敖琪就听她小声嘟囔了一声“你才犯人呢!”被严敬幽瞪了一眼,才恹恹的闭了嘴。

    敖琪等人这次再见宁余汕,发现才几天时间,老头就好像瘦了不少。糟心加之食不下咽,不瘦也难了。

    可更让东篱见之心疼的是,这次老头手脚上都上了链锁,虽然知道这些都是必须的,可仍是看了心疼,东篱正想上去扶。却被敖琪拦了下来,虽然敖琪也看着难过,却不能像东篱一般冲动。侧头看了看坐上的唐骜,也许那家伙正在找机会将他们轰出去也说不定。所以不能有一丝错误,让他抓到。

    “堂下所跪何人!”明明是一句废话,却顶着什么验明正身的名头,敖琪很是鄙视古代的一些司法程序。

    “草民宁余汕!”宁余汕不愠不火的答道

    “宁余汕,本官问你。北宋雍熙二年,你可曾在宫内任御医一职。你可认识当时的另一位御医刘乃轩?”

    “是,草民曾于师弟刘乃轩同朝为官,同为御医。”

    “那么雍熙二年时,年幼的陵国公主突发奇疾可是你们二人去给看诊。还曾出借当时西域进献的贡品。”

    敖琪知道这些问题都是不可置疑的,宁余汕也会老实回答。可是接下来的对话才是重要的开始。

    宁余汕刚回答完事,唐骜便言辞转厉道“宁余汕,你当年与刘乃轩狼狈为奸,误诊导致公主年幼夭折,盗走贡品逃离皇宫,欺君罔上,你可认罪。”

    被唐骜这么一吼,所有人都紧张的绷紧了神经,等着宁余汕的回答。

    “草民实则冤枉,当初一切医治公主的方法皆来自于进贡的医典,当时公主之病已无回转,于是特请示吾皇,才予以准奏,用贡典上的秘法医治公主。所以并无误诊一说,而当时事态紧急,为证清白,所以才在慌乱之际带出医典,想在日后用以证明草民清白之用。也并无偷盗之说。”

    宁余汕这话一出,才让敖琪除了一口气,还好老头相信了她的话,已经有了自救的意识。

    当初敖琪为了让宁余汕相信此事还有希望,特意编了谎话,说自己手里有寿王的把柄,立戍连是寿王之人,那么只要寿王下令,那这件事一定会安然过去。

    老头本来不信,可是敖琪说这是在他救她之前的事情。宁余汕从未问过敖琪被救起之前的事情,敖琪也从来不说。那基本上就成了敖琪的秘密,一个单身女子流落漠北冰天雪地,说也出奇,必有奇遇,这才让老头信了几分。

    还好老头信了,要不今天这场战还麻烦了呢,只有过了这场战才会让唐骜疏于防范。以为他们另有救人之法,才好给过后的劫狱争取时间。

    宁余汕这般说辞,唐骜当然不会就听之信之“满口胡言,就算你是依书诊症。可是救治过程只有你和刘乃轩两人,何以保证你们是用了医书上的方法。如果真的依书而治疗,公主又怎会夭折。你的话本就于理不通,还在这儿砌词狡辩。”唐骜从令筒中抽出令牌来道“来人,给我打上二十大板,还你还如何狡辩。”

    “慢!”唐骜就知道敖琪没那么消停,敖琪这一声慢喊出来,唐骜到笑了道“敖先生,本官允许各位听审,已是给了各位天大的通融。难不成敖先生还要妨碍本官判案不成?”这句话背后的意思可是直指敖琪妨碍公务。那轻则请出去,重则也是挨上几板子吧。

    敖琪就知道这家伙笑无好笑,所以也是以笑相对,只是敖琪这一笑嘲笑讽刺居多,看的唐骜心里不太舒服,有些打鼓。

    “敖琪怎敢妨碍大人的公务,可是既然大人放我们进来听审,难道就要在我们众人面前屈打成招不成。这要是传出去,可是好说不好听啊。而且我们这几位可不敢保证是不是都是嘴严的人。”

    唐骜冲着敖琪哼了一声“敖先生不用拿官声来压我,这等嘴硬狡辩的人犯,不打是不会招的。就算传出去,本大人也说的过。”

    “何为狡辩?”敖琪问道

    “他当时诊治只是并无人证,偏说按照医典而行。如果按照医典而行,又怎会医死公主。”

    唐骜理所当然的人为是抓到了疑点,却不知敖琪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那有何人证明我师父不是用的医典上之法而治疗公主。”敖琪底气十足的一问,却换来唐骜的轰然大笑。

    “难道敖先生还认为是医典有错,才令公主夭折吗?”

    “正是”敖琪的一句话立马让唐骜的小声嘎然而止。

    唐骜怒喝道“荒唐,西域进贡之品,怎会医死人。那不是……”唐骜本想说,那不是成了西域图谋不轨。可是这话要是说出来事情可就大了。所以只好转了话头“西域贡品,珍贵无比,敖先生没有证据就不要胡言乱语,小心本大人判你一个扰乱邦交的罪名。”

    敖琪却信心满满的道“如果我证明是医典的问题,那是不是就可以证明我师父误诊致死公主之罪不成立。”

    “这……”唐骜没想到事情会出现这种发展,一时间犹豫了起来。

    可敖琪却没给唐骜思考的时间,从布包中拿出两本半部医典,举在手中“唐大人,我手里的,可就是你所说的证据。我给您带来了,不过我想请唐大人仔细看看,这两个半部医典可有何不同。”

    唐骜使了个眼色,让一旁的衙役将敖琪手中的医典接过,递了上去。

    唐骜翻看了半天,也不曾发现何种不妥,于是开口问道“不知敖先生让本官看什么,本官可没看出这一点有任何异样。希望敖先生不是只为了拖延时间才好。”

    敖琪微翘嘴角“唐大人,你那样看肯定看不出不同的。还请大人仔细看一下上半部的解毒篇。”唐骜依言翻找起来,看了半天才恍然发现“这字体有异。”

    这句话说出,不只在场的有些疑惑,就连宁余汕都不明所以的看向敖琪。敖琪给了宁余汕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继续道“这解毒篇的字体有异,也是我找齐两本医典以后,才发现的。那字体明显是仿的,这是不是就可以证明这医典并非唐大人所说的那般珍贵可信啊?”

    这医典有异正是那天敖琪按照宁余汕的吩咐去找后半部医典时候发现的。当时就在想,也许这是个契机,还好用上了。

    敖琪也想过,这医典什么地方都正常,可偏偏这解毒篇有被仿字体的痕迹,这说明十年前,是有人专门想要加害宁余汕的。也一样知晓公主是中毒。虽然敖琪还没想明白到底是谁这么做的,又是什么目的。但是可以肯定公主之所以夭折,不是宁余汕误诊,而是误信。这样的罪责可并不致死啊!

    “这怎么可能!”唐骜现在也没了主意,这医典要是十年前就被人动过手脚,那可就不是唐骜可以判的案子了,要是真的是西域进贡的医典有问题,那牵扯就广了。

    唐骜一时乱了手脚,额上也微微见汗“因本案有新的疑点,所以暂时退堂,待本官查明,再行开堂。”说完急匆匆的拍了惊堂木退堂。

    唐骜临走之前还瞪了敖琪一眼,好像要吃人一般。

    敖琪可不怕她瞪,还特意松了唐骜一个大大的微笑。

    敖琪要得就是这个结果,这回可是握拳暗自高兴了一把。就连东篱见唐骜没辙,都好像看见了希望笑了起来。

    众人又围过去跟宁余汕嘘寒问暖了一番,看得出宁余汕也不像上次去看的时候那般消极颓丧了。

    直到衙役开始催,敖琪他们这才让他们把宁余汕带走。在衙役把宁余汕待下去之前,敖琪连忙喊了一句“老头,事情总会有转机的,不要当死硬派啊!”

    宁余汕微微点了点头,便这跟衙役走了。其实这句话敖琪说的是有意思的,只是不知道老头是否听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