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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劫人寿王府

    “不知道敖姑娘想听的正事,是哪方面呢?”赵恒装傻道“毕竟身为王爷,我平时要处理的事物过于繁杂,实在不知道敖姑娘对什么感兴趣。”

    好,跟她装傻是不是,那敖琪也不介意提醒一下“王爷可有半夜三更才做的事情,譬如——杀人。”敖琪贴近赵恒,盯着他,尽量把声音放低。然后轻笑着坐正了身子,为赵恒添了杯酒。

    赵恒用手轻抚着酒杯,脸上并无特别的神情道“敖姑娘说笑了。”赵恒伸出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本王这双手,可从来没沾过人命。敖姑娘为人不是最讲求证据的吗?所以这话还是等敖姑娘有了证据再说的好。”

    敖琪心道,你那双手当然干净啊,因为你从来都是动嘴的嘛。一个命令那就是一条人命呢。从你嘴里吐出来的字,比人命还值钱。

    “那我就跟王爷来说说证据,王爷可否听说过银纹绫这种织物?我在莫岚央和杨铁山两人尸体上都发现了这种东西。听说这东西只有宫内有织造技术,王爷你说,要是我进宫专门去查这东西,都有谁调度过或者专门要过,算不算是证据呢?”

    什么叫百密一疏,这就叫做百密一疏。赵恒可能从未想过杀手们的衣服会给他带来麻烦。赵恒的面上依旧冷静,只不过紧紧捏着杯子的手透漏了他一丝不一样的情绪。

    “敖姑娘何必这般咄咄相逼呢?相信本王,有些事情就算敖姑娘知道了,也照样改变不了什么。”

    其实如果东篱没有在杨铁山的鞋底找到银纹绫的话,敖琪也不能肯定是赵恒。不过还好老天爷开眼,居然留下这么个线索。

    杀死李邯龄和莫岚央夫妇是赵恒为了嫁祸鹰空阁所做的,所以当时的杀手一定是赵恒派去的,那就说明杀手是赵恒的人。而现在这些杀手出现在杨铁山死亡的兵库房,那么敖琪真的想知道赵恒还能如何抵赖。

    敖琪一耸肩道“知道的越多越危险这个道理我懂,可是王爷不知道,我这个人有病。只要满足不了自己的好奇心,就浑身都不舒服。”说着敖琪好像真的不舒服一般扶着头“所以我真的很想知道王爷为何要替敌人除去眼中钉肉中刺呢?”

    赵恒看着敖琪在那边装模作样,于是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好吧,既然敖姑娘这么想知道,我就满足一下敖姑娘的好奇心。”

    敖琪立马精神了起来,也不扶着头了,俨然健康的很。然后在敖琪迷惑不解的神情下,赵恒起身走到敖琪面前蹲下,与敖琪平视的道“敖姑娘,你说这世界上有永久的敌人吗?”

    敖琪转了转眼珠,想体会赵恒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然后就觉得越想好像脑袋越沉,这回是真的伸手从侧面去扶如同重逾千斤的脑袋。

    想要清醒的晃了晃脑袋,却连眼前的景物和赵恒的那张脸也开始模糊了起来。敖琪终于知道出了什么事,迷蒙的伸手指着眼前逐渐开始重影的赵恒虚弱喘息的道“你,下毒。”

    赵恒笑着摇头“错,我只是下了药。放心,对待敖姑娘,本王可舍不得下毒那么狠心。”

    没多一会儿,敖琪就在赵恒那阴沉沉的笑声中失去的眼前的所有光线。赵恒这才站起身,弯腰将敖琪抱起道“如果你不是这般聪明,又或者那个人不喜欢你,也许本王会生出将你收到身边的心”赵恒用指尖轻轻划过敖琪沉睡的侧脸道“只不过,可惜了。”

    语毕赵恒抬头换了下人来嘱咐道“去收拾出南阁的厢房,敖姑娘可能要在府上住一段时间。”

    月光照耀在洁白的雪上,让这个夜晚异常的明亮。站在寿王府门前,殷岁寒不时的去确认月亮的位置。可是直到月亮早已过了敖琪所说的方位,却依旧没见任何人从寿王府出来。

    殷岁寒的心一点一点的陷入黑暗,跟正在一点一点明亮的天色截然相反。殷岁寒知道时间越久,就代表敖琪出事的几率越大。

    最终殷岁寒理智没有抵得过对敖琪的担心,纵身翻进了寿王府。

    虽然寿王府的守卫极其森严,但是殷岁寒还是凭借着过硬的伸手和机敏的应变在王府中穿行着,可是找了大半个王府,也没见到敖琪的踪迹。直到见到一个丫鬟端着汤药,追着一位老的不能再老的老大夫。

    老大夫走的极慢,可是后面的丫鬟却因为端着满满一碗药,所以小心翼翼的到是没有那朽木残霜的大夫走的快。

    老大夫还不时的转头来催“快,这药不能凉,凉了效用就失了。”

    丫鬟咬着嘴唇委屈的点了点头,那药又满又烫手,估计就算围着寿王府跑一圈都不会凉,可是又不敢顶嘴,只好尽量在不让那碗里的药洒出的前提下,又加快了些脚步。

    这寿王府,大半夜的又有谁需要用药呢,殷岁寒直觉有异,便跟了上去。没跟多久,就进了一间较偏的院子。这院子殷岁寒刚刚来过,只是当时并未这般灯火通明的。

    殷岁寒不由疑惑的皱了皱眉,绕过那大夫和丫鬟提前窜上了房顶。揭了瓦,屏息向屋内望去,却正好看见下方床上的人。

    熟悉的眉眼此时正扭曲的皱在一起,身上也不太老实的微微翻动着,好像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看的殷岁寒一阵心疼,那床上躺的不是敖琪又是何人。努力抑制着想冲下去的冲动,就听屋内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然后那男人慢慢走入殷岁寒的视野,是赵恒。

    赵恒身后跟着殷岁寒一路跟来的那个老大夫,就听赵恒的语平稳,却隐隐的透着威胁道“我要的是一定,不是尽力。如果这药没用,我想李大夫自然知道会怎么样。本王一向不养闲人。”

    那老大夫如此年岁,仍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道“是,是,这药一定可行,只要综合了这位姑娘身上的药性,令她体内的药性不至过于强烈刺激心脉,自然就会无碍的。只不过这姑娘的心脉损伤太过严重,就算醒了,估计也时日无多了。”

    殷岁寒在屋顶听的心神巨震,霎时忘记了屏息凝神。只听屋内赵恒沉声道“谁。”

    殷岁寒还哪里还管的了那么多,从屋顶翻下。毫不客气的推门闯了进去,直直奔着敖琪而去。速度之快,眼见就要碰到敖琪的床边。赵恒也不慢,横臂就拦,殷岁寒抓住赵恒手臂往下弯去,赵恒一扭身子卸开力道,抬腿横腰踢来。你来我往,就这样在屋内打了起来。吓得老大夫和丫鬟惊叫的往外跑,引来了不少侍卫。

    一心只想着敖琪,记着老大夫那句时日无多,殷岁寒早已丧失了理智,如同受伤的困兽,不要命的将上来的人打出去。没一会儿赵恒那边就损兵折将。赵恒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这么一位拼命三郎。不过显然他的目的是敖琪,于是赵恒先一步走去床边,打算将敖琪移走。

    可能是赵恒的动作幅度较大,使昏迷中的敖琪本能的轻哼了一声,细不可闻的的声音,传到殷岁寒的耳朵里,却如同震动耳膜一般。转头就见敖琪被赵恒抱起,可是自己却被一波又一波贴上来的侍卫缠住,最后殷岁寒大叫一声“赵恒!”

    赵恒下意识的转头看过去,就见殷岁寒不只从哪里拿出一只荷包,颜色艳紫,上以金丝银线绣图,赵恒当然认识那物,于是立马一声令下叫停了侍卫。

    殷岁寒周围的包围一撤,立马冲过去接过赵恒怀里的敖琪,然后恨恨的瞪着赵恒道“人我带走了,有问题去问那个人。”

    赵恒一时没反应过来,看着殷岁寒抱着敖琪消失在寿王府。

    殷岁寒抱着敖琪没有一刻停留的往开封府赶,一路上满脑子都是那大夫的话,可是却怎么都无法说服自己相信那让人心惊胆颤的说辞。所以他要带着敖琪去见东篱,只有东篱的话才能让他相信。

    低头看了看脸色死灰的敖琪,他的心仿佛跟敖琪皱着眉纠结在一处,拧的生疼。殷岁寒恨不得自己可以再快些,再快些。所以当殷岁寒抱着敖琪到达开封府的时候,居然让他这样一个高手犹如脱力一般脚步虚浮,只用惯性维持着跑动的姿势。直到撞到巡守的侍卫,引起一堆人的骚动。殷岁寒冲着侍卫喊道“去叫东篱。说敖姑娘出事了,快去。”

    侍卫们被满眼通红的殷岁寒吓到,连滚带爬的冲去了东篱的院子。

    东篱得知消息,穿衣出来的时候,就见殷岁寒抱着敖琪刚好飞奔而至,然后殷岁寒却在她门口毫无征兆,猛的跌跪了下去,却紧紧的护着怀中的敖琪。

    东篱赶紧叫侍卫将敖琪从殷岁寒怀里接过抱进她屋里放在床上,然后回头捏了捏瘫坐在地上殷岁寒的双腿,皱着眉黑着脸叫两个侍卫搀扶着,将殷岁寒同样扶进屋内放在椅子上,

    然后一脸凶狠的看着殷岁寒“你给我老实的一动不许动的坐在这里,否则你别想从我嘴里知道敖琪任何病情。”

    不知道是殷岁寒缓过神,还是东篱的威胁起了作用,殷岁寒木然的点了点头。东篱这才满意的进屋去看敖琪。

    让殷岁寒这般抱着回来,绝对不是小事,可是接下来所发生的让她整颗心都凉透了。摸着敖琪的脉,东篱好像又回到了洪州城那晚的竹林,只不过这次的绝望好像比那晚还要深重,还要来的让人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