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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沈千辞所做皆被他算在心里,心中一阵的挫败。

    “爹,你怎么每次都能把我的想法猜的八九不离十啊。”

    沈良挑眉道,“因为我是你爹!”

    “……”沈千辞被他一噎,然后带着些赌气开口道,“那爹你既然能猜中这个,何不也猜猜我的目的是什么?”

    沈良察觉他语气里面的不悦,笑了笑,“为父并没有窥探你私事的意思。”

    沈千辞不信他,“事事盘问,这还不算窥探?”

    “……”

    沈良顿时有些语塞,他也知道近来老是探究儿子的私事确实有些怪异,可是想起来曾经替自己儿子算的一卦便是忧心忡忡。

    “爹你到底又什么事情直说便是,如此这般,只会让儿子多加猜测。”

    “你……”

    “大人,太医来了。”

    沈良犹豫再三,方要说出口便听到陵易在外面的通报,到口的话就咽了下去。

    “传”

    陵易掀帐,太医提着药箱进来,恭敬的给沈良行了个礼。

    沈良看了眼又躺着叫唤的沈千辞,非常的怀疑他到底是真的腹痛还是装的。

    “郭太医来了,快给我这不争气的儿子好好看看,到底是怎么了。”

    沈良神色淡淡的吩咐,郭太医连连应是,随后提着药箱靠近了沈千辞。

    之后陵易站在帐外便听到了自家公子一声声的痛呼,路过的宫人或是巡逻的侍卫皆面色无常,可是转眼间整个上层的圈子里面都知道了这事儿,皆替这国师惋惜,有如此儿子,当真是家门不幸,丢脸至极。

    这些事情沈家父子并不知晓,也或许知道了也会无动于衷。

    这事倒是被人做了笑谈说给了纳兰泽与笙歌听。笙歌多嘴问了一句,“可曾知道沈公子腹痛是什么原因”

    上来巴结主子的小太监见笙歌问话,连忙将打探来的消息都说出口。

    “回皇子妃,说是沈公子胃娇弱,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才导致的腹痛呢。”

    纳兰泽坐在旁边,本也不在意这些消息,也不知是谁传的他不喜沈千辞,所以总有人上赶着过来巴结,这些事情容安平日里都会处理干净,不会让人放到他面前扰他兴致,今日也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要听听这些人会说些什么便让人放了进来,倒是没想到笙歌会突然发问。

    纳兰泽放了手中棋子,看着笙歌道,“笙歌可是在担心那沈千辞?”

    这话淡淡,仿佛随口一问,笙歌素来觉得自己行事光明磊落,两人也并没有什么,所以倒也没有遮掩。

    “山崖下时,他吃了我烤的兔子。”

    “……就这样?”

    纳兰泽有些难以置信,就因为吃个兔子,还能吃的让人抬着回来?

    “就是这样,你若是不信,可以去问问太医。”

    笙歌本是随口一说,纳兰泽却怕她以为自己多疑,连忙止住她。

    “我信你”纳兰泽解释道,“我只是觉得沈千辞这富家公子的身子真是金贵的让人刮目相看。”

    说到最后,刮目相看四个字在纳兰泽的口中透着冷意。

    沈千辞是国师之子,虽然出生时就没了母亲,可到底是千娇百宠长大的,竟然吃了点粗食就能劳烦到太医,当真是金贵。

    然而这个千娇百宠里面,很大的宠爱却是他那对他不闻不问的父皇给的。而他纳兰泽作为他的血亲,却只能在冷宫里面躲躲藏藏的勉强活了下来。

    纳兰泽曾无数次告诉自己那是因为他的好父皇不知道他的存在,所以才会如此,可是有的东西,并不能因为这样暗示自己便不会在意的。

    如若纳兰胤不曾温柔的对沈千辞,或许他还可以说服自己,他的父皇是个冷情的人,可是见过他的宠爱,便也心生不满。

    嫉妒,就像是荆蔓一般缠绕在心上,藤刺扎的人连同呼吸都犯疼。

    笙歌在一旁认认真真的落下一子,见他迟迟没有动作,抬头看了过来。女子眸中黑白分明,目光澄澈,像是能把他所有的狼狈丑陋看在眼里,纳兰泽见她看来若无其事的移开了眼,目光移到了棋盘上面。

    笙歌不会下棋,本就是两人已经收拾了一番,此时纳兰泽想与她多待些时候,便提出了要教她下棋,这宫人来的时候二人正在下棋。

    “你这步棋若是走这里,是自断后路。”纳兰泽拈起一子,颇为无奈的指点笙歌。

    笙歌不听,接过了那粒棋子笑了。

    “人都说棋如人生,落子无悔,你怎么能随意让我悔棋。”

    口里说的是正义凛然,可是明显的笙歌看起来心情不错,她这话刚落,还未等纳兰泽接话便又将手里的棋子放回了方才放的位置。

    “不过我这个人倔,认准了的事情,无论对错,结局好坏,我都愿意用我所有的一切去赌,不留后路!”

    笙歌抬头看他,笑的张扬,她最后四个字,直接砸进了纳兰泽心里,直砸的他心神荡漾。

    他何其幸运能得此女,能与他同进退共欢喜?

    纳兰泽心下不知为何居然有些感动,不过面上没有什么动作。他豪情万丈却也温柔儒雅,他说。

    “我不会让你输的。”

    二人不过下个棋,这话却让人听的云里雾里的,跪着等赏的宫人心下有些忐忑,不是听说这皇子不喜那沈千辞么,他这般说辞,这皇子却无动于衷,只顾着与那皇子妃眉来眼去,也不知到底能不能讨一顿赏。

    纳兰泽似乎终于意识到他的存在,丝毫不觉得自己方才是故意将人晾在这儿的,若无其事的道。

    “谁让你给本殿送消息的?”

    送消息的宫人头低了下去,献媚道,“无人吩咐,只是奴才觉得有趣,便说来给殿下逗个乐的。”

    “哦,这么说你倒是个孝顺的。”纳兰泽语气淡淡,这话说的让人心里打鼓。

    手里棋子落下,账内没了声响,宫人不敢问他话是何意,只能跪伏在地,心里有些懊悔,这殿下的心思也太过难猜了些,早知道便不听人的教唆,来这里摆弄心思了。

    “妄自揣测本殿的喜好心意……”

    “奴才不敢!”宫人听他这一说,吓的趴在地上,“奴才万万不敢揣测殿下的喜好。”

    “那你如何得知本殿听此消息能高兴?”

    “奴才……”宫人支吾其词。

    纳兰泽轻笑了一声,那跪着的宫人后背爬满了冷汗。“奴才该死!”

    “该死倒也不至于,下去吧。”没说赏罚,一句下去,宫人擦了汗跌撞着退下。

    “你有那么可怕的么?”笙歌看的好笑,有几分调侃之意。

    “怕的是我手里握着的生杀大权,并非怕我。”

    “你会杀人么?”

    笙歌突然一问,纳兰泽执棋的手一顿,然后问她,“你怕么?”

    笙歌坦然道,“不怕。”

    她本来就不是什么明处的人,更懂得这世间不公,强者为尊,从来都是这样,她怕什么呢?

    “该你落子了。”纳兰泽提醒她道,笙歌目光转回棋盘上面,看清楚棋局顿时乐了。

    “人家下棋都是费劲心思赢,怎么到了你这,却千方百计的输呢。”

    纳兰泽收了手,淡淡的笑,“我说过不会让你输的。”

    “……”她本来也只以为他是说说而已。

    “怎么,不开心?”

    纳兰泽看笙歌看他,面色看不出兴奋与否,有些忐忑。

    笙歌斜了他一眼,道,“这棋虽然看着是我赢了,可我却输的彻底。”

    “那……我下次放水隐秘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