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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寒否?

    2006年6月28号,除夕夜。

    唐之星爸爸从外地回来了,一家三口聚在一起。

    这一个晚上,全国灯火通明。

    十二点左右,唐之星在门口贴着春联。

    “之星啊,走!陪爸爸去下面放放炮!”唐之星爸爸手拿着一大卷的鞭炮,叫着唐之星。

    “好的!走吧!”

    他们走到门口,其他幢楼的已经在放或是放完一些了,

    “哈哈,我们是13幢楼第一炮哈哈!!!这个寓意好啊!!!!”唐之星父亲笑着。

    唐之星也笑着铺开鞭炮,说:“今年红红火火哈!”

    铺好了,唐之星爸爸递给唐之星打火机,唐之星转头去接,发现几米开外不远处的14幢楼此刻也有几人在准备放炮。

    唐之星轻瞥一眼,点了点打火机,刚刚14幢好像有一个身影是女生?唐之星再转头,——宋花花!

    “噼噼啪啪噼噼啪啪——”唐之星手上点着的打火机已经引燃了导火线,吓得唐之星往后跳了一大步。

    与此同时,一起响起的便是身旁14幢的炮声,

    “嘿嘿,14幢还真是和我们一样同时啊!”唐之星爸爸说。

    唐之星看着14幢的女生,就是宋花花!

    宋花花也注意到了唐之星,她高兴地挥了挥手,大喊:

    “哈喽!唐之星!!!新年快乐!!!!”

    可惜两大鞭炮声响彻门口,几乎听不到她任何声音。

    “噼噼啪啪噼噼啪啪~~~”宋花花捂住了耳朵。

    烟太多了,唐之星捂住了口鼻,

    “爸你也捂着......”

    然后其他幢楼也陆陆续续开始放炮,炮声根本间断不了。

    终于,这边的炮声停了。

    “走吧之星!”

    “等一下爸!我遇到同学了!”唐之星松开手。

    “同学?是吗。那快点过去打个招呼吧!”

    “宋花花,你刚才说什么啊!”唐之星朝她喊。

    “我说——祝你新年快乐啊——!”宋花花绽放着笑容。

    “谢谢,也祝你新年快乐——!”唐之星回应着。

    “谢谢!——”

    “你住在14幢楼吗?”

    “是啊!你是13幢吗?”

    “对!!!!!”

    “好巧啊!哈哈!”

    “是啊!”

    ...........

    颜梦寒家中。

    颜梦寒在客厅中端正地坐在沙发上,她看着墙上的时钟,想看清溜走的时间长什么样。

    “小姐,新年快乐!”老钱走了过来,谦恭地说。

    “小姐,新年快乐!”武刚笑着低着头说。

    “钱叔叔,武叔叔,谢谢,你们也是,新年快乐!”颜梦寒面带微笑地点了点头,回应道。

    “钱叔叔,父亲和母亲怎么还没有回来呀?”梦寒的脸上有些忧伤。

    “噢,老板吩咐过了,他们很快会回来的,让您不用担心,小姐,厨师做的年夜饭很丰盛的,您只吃一点够吗?”

    颜梦寒轻轻闭上了眼睛,柳叶眉低了下来,长长的睫毛突然跳动一下,睁开眼睛,又眨了眨,面容的花月仿佛暗淡无光。

    她感到自己确实有些难受,但这感觉,究竟是饿还是空虚寂寞..........

    “好的,麻烦您让厨师再热一下吧..........”

    “哎!好的小姐!”

    “对了,武叔叔,让外面的其他叔叔一起进来吧,大过年的,别一直待在外面了。”

    “小姐,没事的,都是给老板干活的,没事的。”

    颜梦寒听后,无力的起身,但仍然优雅端庄,更多了一种娇弱无力感,令人心生怜悯。

    武功紧随其后。

    她走到餐桌,看着这豪华大气的西式餐桌,摆铺的桌布都是整整齐齐,垂下的褶皱也显得美观。

    颜梦寒坐了下来,看着桌上的饕餮美食盛宴,菜品丰富美味,散发着浓浓香气。

    可颜梦寒却是不以为意,她静静地看着菜品飘腾的热气,缓缓升起散去,不见踪迹............

    颜梦寒看着身旁的座椅,空无一人,再看看整个大餐桌,满满的佳肴,却只有她一个人享用——年夜饭...........

    “武叔叔,钱叔叔!你们过来一起吃吧!”

    “谢谢小姐,但还是算了吧!”老钱鞠了一躬。

    “谢小姐,但我不饿。”武功摇了摇头,笔直地站着。

    “过来吃嘛,我父亲母亲不在,我吃这么多会坏了身体的,你们过年也没回家,那就和我一起吃年夜饭嘛!”颜梦寒温柔地劝着。

    “小姐,我真的不用了。”老钱急忙挥挥手推脱着。

    颜梦寒看看武刚,武功摇了摇头,低了下去。

    梦寒低着头,轻轻地拿起筷子。

    此时此刻,外面响起了鞭炮声,还有烟花声,十分热闹。

    家里面却很冷清,孤寂,尽管家里面灯也亮着。

    外面的烟花声有规律的想着,梦寒一旁的窗户也能看见天边绽放的烟花,可她却始终没有向外面看一眼。

    这象征着美好团圆的热闹声音,早就闯进梦寒的心里破坏着一切。

    纵梦寒从未抬起眼看烟花,可她的脑海里早就被烟花燃烧得炽热、难受。

    越是热闹,越是痛苦...........

    梦寒细细地嚼着饭菜,味蕾也许感受到了美味,可脑中却没有分泌多巴胺,没有美好的感觉。

    她始终低着头,慢慢地吃着..........此时安静极了.........

    顿时回忆涌上心头。

    这孤独感好熟悉,就像是一直待在一起的老朋友一样重新回来叙叙旧。

    多少年了?颜梦寒在心里一直追问自己。

    她清清楚楚地记着,有记忆的和父亲母亲一起吃团圆饭的日子,是在她六岁、九岁、十五岁、十六岁这四年的除夕夜中,此外无一。

    面前的饭菜越来越凉,眼前的饭菜也越来越看不清晰了.......

    颜梦寒心中一口气吐不上来也咽不下去,她越来越感觉窒息。

    她低着头,红嫩的唇贴着碗,纤纤玉手拖着碗侧,另一手不快不慢地摆动着筷子。

    她的眼睛放走了一颗偷偷逃走的晶莹剔透的闪着亮的钻石,顺着睫毛,它掉进了碗里........

    颜梦寒!你怎么这么软弱!你又要哭了吗!颜梦寒心中打着战。

    可是这更是狠狠地戳进梦寒的心上伤口!!!

    颜梦寒的眼泪逐渐如雨,她仍然吃着饭。

    她眼泪越流越控制不住,越流她吃得越快,她仅嚼嚼便吞了下去,因为连白米饭都是咸的..........

    悲伤如同积蓄许久、已过警戒水位线的洪水彻底释放.........

    可颜梦寒却借以吃饭来掩饰着,她红着眼睛,极力不发出任何声音。

    颜梦寒小小声地抽泣起来,呼吸一顿一顿的。

    “咳咳!”她吞的太快了,咳了一两声。

    在一旁的老钱和武刚都转过头看梦寒,看见梦寒流着泪抽泣着,楚楚可怜的样子令人心疼。

    老钱和武刚看见小姐这副可怜兮兮,于心不忍,互相对视一眼,

    武刚干脆地转过身去,走到梦寒的对面,轻轻地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他拿起筷子,自己吃了起来,再轻轻地夹着菜,夹到梦寒的碗里,笑了笑,

    “小姐,这菜好吃的,你也尝尝!”

    梦寒抬起头,红红的眼睛看着武刚,然后侧着他们,轻轻地拿出一包纸巾,展开,对边互折,叠在一起,优雅可怜的擦着眼角..........

    “哎,老钱,你愣着干什么!肚子刚刚叫的那么大声跟放屁一样的还不来吃点!”武刚朝老钱喊。

    颜梦寒红着眼睛笑了出来。

    “啊........好嘞!”老钱也坐了下来。

    “小姐你尝尝这个怎么样!”武刚又起身夹给梦寒嫩嫩的肉进她的碗里。

    梦寒轻轻地夹起,浅浅地放进樱桃小嘴中,细细地嚼了几下,脸上露出了淡淡微笑。

    “哈哈!我就说不错嘛!”武刚笑了起来,又精心挑选了几块夹给梦寒,然后再夹给老钱,

    “来!老钱,你也尝尝!”

    “哈哈哈,谢谢谢谢!”老钱的脸上也出现了笑容。

    梦寒静静地微笑着吃着。

    “武叔叔,外面的叔叔也还没吃饭吧!不如让他们一起来吃嘛!这样子这么多菜也不会浪费呀!”梦寒看着武刚。

    武刚站了起来,走到一旁的窗户,伸出手敲了敲,

    “唉唉!!叫兄弟们全都进来吃饭!”

    外面的保镖都进来了,“自己去厨房拿碗来吃,小姐请大家的年夜饭,快去快去!”

    “好。”

    “好的。”

    “谢谢小姐~”

    “谢谢小姐”

    ..............

    大房子里人一下就多了起来,也热闹了起来,但并不至于喧闹吵闹烦心,反倒有一种安全感舒适感。

    颜梦寒表情尽管没有多大变化,但是她心里舒服极了,至少是说,没那么空荡荡的了.......

    洛雨燕家中,

    “叮铃铃铃铃铃铃铃铃——”

    “喂?你好?”洛雨燕接起了电话,温柔地说。

    “............”

    “喂?你好?在吗?”洛雨燕疑惑。

    “..........”

    “没人吗?我挂了噢.......”洛雨燕欲放下电话。

    “欸等等等等..........小燕子我.........我是江海边......”电话里的一头响了出来。

    “海边?怎么啦,有什么事吗?”洛雨燕笑着问。

    “小燕子我......祝你新年快乐!新的一年里,你要开开心心的啊!”

    “嗯!谢谢你啦海边,你也是啊,新年快乐!!!”

    “嗯.........”

    “还有......什么事吗........”洛雨燕问。

    “没有.......没有........”江海边支支吾吾的。

    “你看外面的烟花很好看!.........”江海边说。

    “啊!我看看........”

    “是吧?”

    “...........”

    “喂?小燕子?”

    “...........”

    “喂,还在吗?小燕子?”

    “...........”

    “...........”江海边沉默了。

    “啊?是啊,很漂亮啊,我刚刚去看烟花了!”洛雨燕笑着说。

    “哦哦!原来是这样!你知道吗,我小时候放烟花可是第一啊!”

    “啊?放烟花有什么好比的啊?”

    “嘿嘿,小燕子,放烟花我也是可以玩出好多花样的噢,你可别不信啊.....”

    “哈哈哈哈.........那你下次放给我看看!”

    “好啊好啊!”

    ……

    .................

    新的一年啊,就这样被孩子们迎接了,他们又会在新的一年里发生什么呢,青春啊,总共只有多少年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