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父子
8，父子
被豢养中，不知不觉到了三月三。
三月三，生轩辕。原本庆祝轩辕诞辰盛大的祭祀活动因为时间太过久远，渐渐演变成了家家户户外出春游踏青的民俗活动。没有多少人还记得这个节日的来源了。
时间……才是真正的王者！
画堂三月初三日，
絮扑窗纱燕拂檐。
莲子数杯尝冷酒，
柘枝一曲试春衫。
最近这几年，气候骤变，气温下降不少，各种节气时令都在往后推移。三月三日，春色满眼，当然也只是浅浅的春色而已。气温不太融洽，还料峭着，自然没有柳絮飘扬，燕子归来，……唯有草色遥看近却无。
这一日，西门府阖府上下几乎全员出动，一大早就喧腾起来，管家奴仆小厮们的声音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等到旭日东升，用过早饭后，自穿越附体过来后，西门卿第一次有机会走出了这个圏禁自己的小院。
小院外还套着院子，一个个院子，也不知道几进几出，老老少少三几十口……西门卿在西门用的陪伴下第一次见到了自己那个便宜老爹——西门达。
西门达躺卧在一张轻榻上，被两个健壮的下人抬着。他身上盖着被褥。因为小夫人的悉心照料，西门达的精神状态看上去还不错。
这胡须头发花白的老头如果不是病痛折磨，站起来肯定也是个威风凛凛的俊美老男人。
“卿哥儿，乖乖，快过来让老爷好好看看。”小夫人见西门卿远远呆站着，连忙招呼西门卿，遂又对西门达道“老爷，不要绷着脸，卿哥儿还小，别吓着卿哥儿了。吃一堑长一智，这些天卿哥儿真的长大了、懂事了。你别用老眼光看卿哥儿。”
为了缓和这对父子的关系，小夫人可谓是煞费苦心，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话语中前后矛盾的地方。
虽说西门卿这段时间一直在调整自己的心理状态，竭力的想把自己代入到十几岁的少年状态中，还是时不时会被小夫人一声“乖乖”给弄得哭笑不得、拒绝不得、辩解不得。
向一个陌生男人喊爹爹，原本以为有了心理准备，可以坦然喊出来，谁知事到跟前，还是有些难为情。
真羡慕那些脸皮结实的穿越者，刚穿越过去，那爹爹爷爷喊的那叫一个顺溜，根本看不出一点儿心理障碍，就像满世界男人都可以当他父亲爷爷一样。
完全符合厚黑学原理。称王称霸都是有缘由的。
走到西门达面前时，西门卿还在腹黑那些穿越者留下的余毒。
西门达脸色缓和了一些，看着有些不情愿的儿子，冷冷道：“腿好了？好这么快？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才几天？离一百天还早着呢。胡先生的外科医术啥时候这么高明了？……”
“老爷！”
“好好好，我不说了。哼，别以为我身体瘫了，脑子也瘫了，合起伙来欺瞒我……要我说，这……这……孽子，这次……腿摔的好，摔的太轻了，最好是再躺几个月……哼，等我哪天两眼一闭，死了，啥都看不见了，啥都不用想了，才算是真的心静了。哼，眼不见心不烦。”这倔老头似乎越说越来气，胡须都抖动起来。
得，传说中的尬聊啊。
典型的中国式父子关系。
西门卿讪讪无语。腹诽道：盼着儿子不好，这还是亲爹吗？
“干爹，干爹，你这是何苦呢。卿哥儿这次真的没犯什么大错，而且已经悔过自新了，不信，干爹，现在卿哥儿和以前比是不是大不一样了，你仔细瞧瞧，卿哥儿安静好多呢。”
听自己最中意的养子也这样说，西门达冷哼一声，这才留心观察起来。
这一看，才发现西门卿变化确实不小。
以前自己训斥他时，西门卿要么针锋相对的狡辩，要么油嘴滑舌的欺瞒，要么如同老鼠见了猫一般躲得远远的，要么目光闪烁的躲避着自己的责问……今天，西门卿自始至终都是一副略微尴尬的表情……恩，居然知道羞耻了，算是有点长进！
西门达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点，瞪了西门卿一眼不耐烦道：“还不走，杵在这里干啥！”
得，被嫌弃了！
这个老头这顿火要是不是发在自己身上，吹胡子瞪眼的样子看起还是蛮有意思的。
算了，看在借用你儿子身体的情份上，不和你一般见识，原谅你这次的随便发脾气。
只是你以后可要懂得感恩，要学会珍惜啊——也不知道你烧了几辈子的高香，平白得了我这么一个优秀的儿子……
这样调剂着心理，代受了无妄之灾的西门卿释然了，随意应了一声“是”，转身走开。
既然相看两厌，还是不见最好！
“你——孽子！咳咳咳……”
见西门卿连一声爹爹都没有叫，就一脸满不在乎转身走开，这种连最基本的礼仪规矩都忘了遵从的行为，又一次燃爆了西门达的脾气。
“老爷，老爷，莫要气着自己了。卿哥儿还小，慢慢来！”小夫人一边给西门达顺着胸口，一边劝慰着。
“他还小？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已经跟着车队往返几千里学着进买药材了。他，除了吃喝嫖赌，胡作非为，还会干啥！慈母多败儿，都是你骄纵才贯下的毛病！你对得起你家小姐吗？”
“呜——”受到指责的小夫人不敢为自己辩解，委屈得直掉眼泪。
见小夫人流泪，西门达心里也有些后悔自己口不择言。
西门达原也是豁达之人，只是一看到西门卿，往往会控制不住莫名起火。真是父子冤家。也不知道上辈子欠了他什么，这辈子来讨债来了！
“干爹，你错怪干娘了。干爹你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你看那些州府里的大户人家子弟，哪一个不是从小就锦衣玉食、吃喝玩乐、花天酒地的？
一个个纨绔的不像样，到最后不都还是一改最初的放荡不羁，最终沉下来用心做事，做出一番事业来！
干爹，你知道这是为何？
孩儿反复揣摩过，最近才得出一点不成熟的看法：这人早年啥都玩遍了玩够了，厌烦了，就会觉得没有意思了。一旦觉得没有意思了，做起事来就会心无旁贷，更加专注。
早年经历遍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一般不会轻易上当受骗。浪子回头金不换，卿哥儿向来聪明，终有一天会明白这些的。干爹，对卿哥儿无需太过担忧。太过苛责，反而容易让卿哥儿自暴自弃，就得不偿失了。”
西门达细细想了想，沉吟道：
“嗯，说的还有几分道理。小庸，你见识果然高人一等。唉，可惜了，若不是那个逆子行事孟浪，我又得了这活死人的绝症，家里离不开你……你若是读书继续读下去，一定可以博一份光宗耀祖的功名。唉，说起来，都是我西门家误了你的远大前程。我西门家愧对你啊！”
“干爹切莫这么说，几年前干爹突发急症，干娘不方便过多抛头露面，卿哥儿又年幼懵懂，这家里除了我还有谁能支撑起来？在西门府存亡大局面前，个人的一点荣辱得失算什么？”
西门庸这一番誓言般的话说到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坎上，听者无不暗暗称赞，觉得西门庸此人知恩图报忠心耿耿。小夫人被解了围，自然感激万分，西门达更是欣慰顺畅。
西门庸见所有人都用欣赏敬佩的目光看着自己，心里也十分的得意，唯一有点遗憾的是，西门卿这小子早已走开，不然对比更为强烈，效果也更加明显。
西门庸嘴上说的大义凛然，心里却暗叹自己命运多舛。
西门庸幼年便失去双亲，被西门达收养，又送入学堂读书识字。在私塾里读书得先生同窗欣赏，然两次赴考，皆缘悭命蹇，至今连个举人都没考上，至今依然是个白衣书生。
还记得第一次落考后，干爹西门达见他闷闷不乐，便提议说花点钱给他捐个举人出来，他心里其实有几分感动，想同意，却又挂不住年轻人的心高气傲，读书人的面皮薄，犹豫良久，最后还是严词拒绝，发誓一定要凭自己的努力，让人刮目相看。
结果……
不提也罢。
成为养子，过着他不敢想象的豪奢生活，一开始西门庸还是心存感激和庆幸的。
随着年龄的增长，断断续续听说了一些父辈的往事后，心态就慢慢改变了。到后来渐渐生出一些怨恨来：说到底，还是亲疏有别，两次名落孙山，若是换成是西门卿这个亲儿子，恐怕西门达早拿钱开路，上下疏通关系了——怎么会因为自己拒绝了一次就再也不提了？
正因为祖父两代人都把命卖给了西门家，西门家才能成为阳谷县第一富豪之家。
付出了那么多，得到了什么？
父亲死后，打着收养自己的旗号，欺负自己年幼不懂事，哄骗自己改了姓。明面上说起来自己是大少爷，背地里，知道内情的谁不嘲笑自己是西门家奴。
家奴！
呵呵……
耻辱，唯有反加回去，才能洗刷，才能雪耻！
他要把强加到自己身上的耻辱都原封不动的还给西门家。他要让西门家断子绝孙，然后拿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西门家能有今天，是自己的爷爷和爹爹拿命换来的。就应该归自己所有！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内心的想法越来越明确，计划也逐渐完善起来。
计划很完美，实施的也很顺利。
多年来，在他不动声色的诱导下，功夫不负有心人，西门达唯一的亲儿子，西门府的独苗，西门卿，终于活成了阳谷县最大的笑话，臭名远扬的败家子……
这次，要不是他命大造化大，西门卿坟头的草说不定都发芽了。
被豢养中，不知不觉到了三月三。
三月三，生轩辕。原本庆祝轩辕诞辰盛大的祭祀活动因为时间太过久远，渐渐演变成了家家户户外出春游踏青的民俗活动。没有多少人还记得这个节日的来源了。
时间……才是真正的王者！
画堂三月初三日，
絮扑窗纱燕拂檐。
莲子数杯尝冷酒，
柘枝一曲试春衫。
最近这几年，气候骤变，气温下降不少，各种节气时令都在往后推移。三月三日，春色满眼，当然也只是浅浅的春色而已。气温不太融洽，还料峭着，自然没有柳絮飘扬，燕子归来，……唯有草色遥看近却无。
这一日，西门府阖府上下几乎全员出动，一大早就喧腾起来，管家奴仆小厮们的声音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等到旭日东升，用过早饭后，自穿越附体过来后，西门卿第一次有机会走出了这个圏禁自己的小院。
小院外还套着院子，一个个院子，也不知道几进几出，老老少少三几十口……西门卿在西门用的陪伴下第一次见到了自己那个便宜老爹——西门达。
西门达躺卧在一张轻榻上，被两个健壮的下人抬着。他身上盖着被褥。因为小夫人的悉心照料，西门达的精神状态看上去还不错。
这胡须头发花白的老头如果不是病痛折磨，站起来肯定也是个威风凛凛的俊美老男人。
“卿哥儿，乖乖，快过来让老爷好好看看。”小夫人见西门卿远远呆站着，连忙招呼西门卿，遂又对西门达道“老爷，不要绷着脸，卿哥儿还小，别吓着卿哥儿了。吃一堑长一智，这些天卿哥儿真的长大了、懂事了。你别用老眼光看卿哥儿。”
为了缓和这对父子的关系，小夫人可谓是煞费苦心，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话语中前后矛盾的地方。
虽说西门卿这段时间一直在调整自己的心理状态，竭力的想把自己代入到十几岁的少年状态中，还是时不时会被小夫人一声“乖乖”给弄得哭笑不得、拒绝不得、辩解不得。
向一个陌生男人喊爹爹，原本以为有了心理准备，可以坦然喊出来，谁知事到跟前，还是有些难为情。
真羡慕那些脸皮结实的穿越者，刚穿越过去，那爹爹爷爷喊的那叫一个顺溜，根本看不出一点儿心理障碍，就像满世界男人都可以当他父亲爷爷一样。
完全符合厚黑学原理。称王称霸都是有缘由的。
走到西门达面前时，西门卿还在腹黑那些穿越者留下的余毒。
西门达脸色缓和了一些，看着有些不情愿的儿子，冷冷道：“腿好了？好这么快？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才几天？离一百天还早着呢。胡先生的外科医术啥时候这么高明了？……”
“老爷！”
“好好好，我不说了。哼，别以为我身体瘫了，脑子也瘫了，合起伙来欺瞒我……要我说，这……这……孽子，这次……腿摔的好，摔的太轻了，最好是再躺几个月……哼，等我哪天两眼一闭，死了，啥都看不见了，啥都不用想了，才算是真的心静了。哼，眼不见心不烦。”这倔老头似乎越说越来气，胡须都抖动起来。
得，传说中的尬聊啊。
典型的中国式父子关系。
西门卿讪讪无语。腹诽道：盼着儿子不好，这还是亲爹吗？
“干爹，干爹，你这是何苦呢。卿哥儿这次真的没犯什么大错，而且已经悔过自新了，不信，干爹，现在卿哥儿和以前比是不是大不一样了，你仔细瞧瞧，卿哥儿安静好多呢。”
听自己最中意的养子也这样说，西门达冷哼一声，这才留心观察起来。
这一看，才发现西门卿变化确实不小。
以前自己训斥他时，西门卿要么针锋相对的狡辩，要么油嘴滑舌的欺瞒，要么如同老鼠见了猫一般躲得远远的，要么目光闪烁的躲避着自己的责问……今天，西门卿自始至终都是一副略微尴尬的表情……恩，居然知道羞耻了，算是有点长进！
西门达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点，瞪了西门卿一眼不耐烦道：“还不走，杵在这里干啥！”
得，被嫌弃了！
这个老头这顿火要是不是发在自己身上，吹胡子瞪眼的样子看起还是蛮有意思的。
算了，看在借用你儿子身体的情份上，不和你一般见识，原谅你这次的随便发脾气。
只是你以后可要懂得感恩，要学会珍惜啊——也不知道你烧了几辈子的高香，平白得了我这么一个优秀的儿子……
这样调剂着心理，代受了无妄之灾的西门卿释然了，随意应了一声“是”，转身走开。
既然相看两厌，还是不见最好！
“你——孽子！咳咳咳……”
见西门卿连一声爹爹都没有叫，就一脸满不在乎转身走开，这种连最基本的礼仪规矩都忘了遵从的行为，又一次燃爆了西门达的脾气。
“老爷，老爷，莫要气着自己了。卿哥儿还小，慢慢来！”小夫人一边给西门达顺着胸口，一边劝慰着。
“他还小？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已经跟着车队往返几千里学着进买药材了。他，除了吃喝嫖赌，胡作非为，还会干啥！慈母多败儿，都是你骄纵才贯下的毛病！你对得起你家小姐吗？”
“呜——”受到指责的小夫人不敢为自己辩解，委屈得直掉眼泪。
见小夫人流泪，西门达心里也有些后悔自己口不择言。
西门达原也是豁达之人，只是一看到西门卿，往往会控制不住莫名起火。真是父子冤家。也不知道上辈子欠了他什么，这辈子来讨债来了！
“干爹，你错怪干娘了。干爹你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你看那些州府里的大户人家子弟，哪一个不是从小就锦衣玉食、吃喝玩乐、花天酒地的？
一个个纨绔的不像样，到最后不都还是一改最初的放荡不羁，最终沉下来用心做事，做出一番事业来！
干爹，你知道这是为何？
孩儿反复揣摩过，最近才得出一点不成熟的看法：这人早年啥都玩遍了玩够了，厌烦了，就会觉得没有意思了。一旦觉得没有意思了，做起事来就会心无旁贷，更加专注。
早年经历遍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一般不会轻易上当受骗。浪子回头金不换，卿哥儿向来聪明，终有一天会明白这些的。干爹，对卿哥儿无需太过担忧。太过苛责，反而容易让卿哥儿自暴自弃，就得不偿失了。”
西门达细细想了想，沉吟道：
“嗯，说的还有几分道理。小庸，你见识果然高人一等。唉，可惜了，若不是那个逆子行事孟浪，我又得了这活死人的绝症，家里离不开你……你若是读书继续读下去，一定可以博一份光宗耀祖的功名。唉，说起来，都是我西门家误了你的远大前程。我西门家愧对你啊！”
“干爹切莫这么说，几年前干爹突发急症，干娘不方便过多抛头露面，卿哥儿又年幼懵懂，这家里除了我还有谁能支撑起来？在西门府存亡大局面前，个人的一点荣辱得失算什么？”
西门庸这一番誓言般的话说到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坎上，听者无不暗暗称赞，觉得西门庸此人知恩图报忠心耿耿。小夫人被解了围，自然感激万分，西门达更是欣慰顺畅。
西门庸见所有人都用欣赏敬佩的目光看着自己，心里也十分的得意，唯一有点遗憾的是，西门卿这小子早已走开，不然对比更为强烈，效果也更加明显。
西门庸嘴上说的大义凛然，心里却暗叹自己命运多舛。
西门庸幼年便失去双亲，被西门达收养，又送入学堂读书识字。在私塾里读书得先生同窗欣赏，然两次赴考，皆缘悭命蹇，至今连个举人都没考上，至今依然是个白衣书生。
还记得第一次落考后，干爹西门达见他闷闷不乐，便提议说花点钱给他捐个举人出来，他心里其实有几分感动，想同意，却又挂不住年轻人的心高气傲，读书人的面皮薄，犹豫良久，最后还是严词拒绝，发誓一定要凭自己的努力，让人刮目相看。
结果……
不提也罢。
成为养子，过着他不敢想象的豪奢生活，一开始西门庸还是心存感激和庆幸的。
随着年龄的增长，断断续续听说了一些父辈的往事后，心态就慢慢改变了。到后来渐渐生出一些怨恨来：说到底，还是亲疏有别，两次名落孙山，若是换成是西门卿这个亲儿子，恐怕西门达早拿钱开路，上下疏通关系了——怎么会因为自己拒绝了一次就再也不提了？
正因为祖父两代人都把命卖给了西门家，西门家才能成为阳谷县第一富豪之家。
付出了那么多，得到了什么？
父亲死后，打着收养自己的旗号，欺负自己年幼不懂事，哄骗自己改了姓。明面上说起来自己是大少爷，背地里，知道内情的谁不嘲笑自己是西门家奴。
家奴！
呵呵……
耻辱，唯有反加回去，才能洗刷，才能雪耻！
他要把强加到自己身上的耻辱都原封不动的还给西门家。他要让西门家断子绝孙，然后拿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西门家能有今天，是自己的爷爷和爹爹拿命换来的。就应该归自己所有！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内心的想法越来越明确，计划也逐渐完善起来。
计划很完美，实施的也很顺利。
多年来，在他不动声色的诱导下，功夫不负有心人，西门达唯一的亲儿子，西门府的独苗，西门卿，终于活成了阳谷县最大的笑话，臭名远扬的败家子……
这次，要不是他命大造化大，西门卿坟头的草说不定都发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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