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重逢
28，重逢
酒杯递到少年嘴边，然而少年依旧处震惊中，愣是不知道张嘴。
老鸨无法，又是甜言蜜语的劝求、又是娇嗔蹙眉低颜，拿出浑身的解数来，然而少年依然不解风情。想皮杯喂酒非但没有撬开对方的嘴，反倒呛着自己，咽了一口药酒。
折腾了一阵子，老鸨依旧没拿下少年，气恼得站起身来。少年的不配合，反倒激起了她的征服心。
老鸨摆动软腰，舞蹈起来。
曾经的顶梁柱，舞蹈功夫不是吹出来的，轻盈翩翩，如同仙女下凡。曾经多少人拜倒在这石榴裙下。
老鸨跳过一阵，开始不着痕迹地宽衣解带，慢慢除去衣物，渐渐露出雪白的肌肤来……只剩下些许贴身衣物，慢慢跳到少年跟前，边跳边伸手去剥少年的乞丐装。
或歌或舞或悲啼，翠眉不举花颜低。
忽然一笑千万态，一朝一夕迷人眼。
似乎受到了侵犯，少年下意识推了一把，软香玉横飞了出去，撞倒屋角的洗脸凳，凳子上的铜脸盆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发出一阵清脆醒耳的金戈声。
武松清醒过来：“吴梅娘呢？”
少年随手一推，力气之大，完全出乎意料。老鸨被撞得七荤八素的，好一阵才挣扎着站起来。按着被撞得发紫的芊芊玉腰，才意识到乞丐少年的不简单。
如果简单，一个乞丐怎么能拿出那么多钱？
老鸨腰疼嘴苦，自己真是瞎了一双狗眼，把这么一个木头带进自己的房间。
“吴梅娘呢？我要见吴梅娘！”
“谁是吴梅娘？宜春院没有叫吴梅娘的。”一时间，老鸨还真的没有想起院子哪个姑娘叫吴梅娘。
“没有？你敢骗我！”少年猛然凶狠起来，“我早打听清楚了，人就在宜春院！”
不怕恶人，就怕少年下手无分寸。
老鸨深知愣头青的可怕，这些人一旦恼羞成怒，往往不计后果。遇到这类人，如果还敢硬钢，见血出人命只是寻常事，杀人全家灭人满门这种事不是没有过。
老鸨立马忘记了腰疼，装可怜道：“好汉，宜春院真的没有一个叫吴梅娘的人。不信，你去问别人。”
“就是那个……克死人的……”
“原来是她啊！你等着，我这就去叫她过来。”老鸨立刻想起那个被她丢进柴房的倒霉鬼。呸，还真是倒霉鬼，都这样了还害得老娘被人欺负。
老鸨走到门口，见自己脱离虎口，道：“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她的房间等她，她现在没在这里住，我让人去叫她过来。”
武松跟了出来。
随后，老鸨把武松带到梅娘以前的房间里。
自从这里“死”过一次人后，这个带着霉运的房间谁都不愿意住，也就空了下来。房间里有点价值的东西都拿走了，空落落的，到处都是灰尘。
原来小姐住在这里啊，看起来还好，比他风餐露宿好多了，只是比小姐以前的地方又差了许多。也不知道小姐在这里过得开不开心？爹爹死了，哥哥被充军……小姐一个人在这里，也会难过的吧……
武松乱七八糟的想着。
老鸨一边吩咐人去柴房将那个霉鬼给带过来，一边思索着怎么处理这件事：是让人围起来打杀了这乞丐，还是让他们见面后看看情况再说？
老鸨心有余悸，一直犹豫着，直到吴梅娘被带了过来，也没有下定决心。
一个叫花子带着一袋钱来宜春院，点名要一个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倒霉鬼，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猜出这小叫花子应该是吴梅娘的亲人。
院里的姑娘们眼红地看着伤痕累累的吴梅娘。
她们这些苦命人，要么是被爹妈卖掉的，要么是很小的时候被人拐卖已经没了亲人的任何信息了。
两个茶壶，还算有点眼色，把吴梅娘带过来前，给了点吃的，还让人给她简单洗漱一番，换了身衣服。快被折磨死的吴梅娘看起来稍稍精神了一些。
神情恍惚的少女被挟裹着拖进房间，按坐到一张椅子上，一直安安静静的，身子蜷缩着，脑袋有气无力的耷拉着，两眼无神的，像一只可怜小麻雀，已经对生命失去了希望。
看着眼前的瘦弱不堪的小女孩，武松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家小姐。仔细打量了一番，还有六七份相似。
“小姐。”
本就木讷的少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情，只是试探着喊了一声。他也很久没有这么喊过了。
少年喊过后，少女似乎没有听到，一点反应也没有。
少年又提高声音道：“小姐，真的是你吗？我是武松。”
这次，少女好像听清了，脑袋抬起来，看着眼前的少年，看了好一会儿，才喏喏的张张嘴，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少年的眼泪流了出来，这就是他朝思暮想日夜期盼的小姐。只是没有想到，那么爱笑的小姐居然变成了这副模样。
这是怎么了？
武松很难过，心里像是有一团火，熊熊燃烧得他实在难受。他突然爆发出一声声嘶力竭的呐喊：
啊——
然后一拳砸在身边的桌子上，桌面的一块板子被砸断，少年的拳头上也鲜血淋漓，然而，少年却感觉不到疼痛。
老鸨安排在门外的两个龟公慌忙推开门，正看到少年目眦尽裂，怒火升腾，又看到断开的桌面，自思身体绝对没有木板硬，吓得赶忙缩回脑袋，关上门。
吴梅娘也被这一声呐喊惊得浑身打了个哆嗦。人清醒过来，喏喏道：“是武松啊！”
不是熟悉的声音语气，却是熟悉的说辞，瞬间融化了少年内心的戾气。少年擦去眼泪，蹲在少女面前，少女虚弱地说：“谢谢你来看我，我很开心。”
“小姐，我带你出去！”
少年忽然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语气坚定起来：就算在这里拼了命，也要把小姐救出去，不然，小姐会死的。就算小姐跟着自己去讨饭，也比在这里强。
“武松啊，你别傻了。只要进了这院子，这一辈子都出不去了。你好好活着。你来看我，我很开心！”少女艰难地说完，然后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容来。
武松无比伤心：以前小姐笑起来可不是这样的，总是咯咯咯咯的，就像小姐窗前挂着的那串风铃一样，清脆悦耳，好听极了。
不行，我一定要带小姐离开这里。
想起从前，要带小姐出去的信念又坚定一些，为了坚定小姐的信心，武松压低声音道：
“小姐，你放心，我现在很厉害，一个人至少能打三四个人。我一定能把你救出去的。”
少女摇摇头道：“武松啊，不行的，他们人多势众，你打不过，会吃亏的。会害你白白丢掉性命的。不值得的。”
少女吃力地说完这番话，闭上眼养神。
见说服不了小姐，少年无奈的抓抓脑袋，不知道该如何才好。就那么一声不吭地蹲在少女面前，很像从前的某些美好时光。
良久，少女说道：“武松啊，我饿了！”
听到龟公言之凿凿说少年凶猛无比，一拳生生砸断了桌子板，老鸨顿时打消了要把少年一顿乱棒打死，悄悄处理了的恶念。
少年如此厉害，万一失手，逃了出去，那可是结了死仇，绝对是后患无穷。就算逃不出去，也不是轻易而举可以摆平的，到时若是伤了院子里的人，汤药费肯定要出的。治病救人，这可不是一笔小钱。
和气生财，和气才能生财，如何才能和和气气地把事情给解决了？
这么厉害的人，如果能留在院子里压场子，也不错。只是现在生意这么差，手下这些老人都养活不了，再加一张嘴，着实不容易。也不知道生意什么时候才能起色……
想到生意惨淡，前景晦暗不明，老鸨就愁眉不展。不过，旋即眼睛又亮了。
这小乞丐看着不起眼，却能拿出那么多钱，挺有本事的。不如狠狠敲他一笔，让他出钱把这个倒霉鬼赎了出去。反正那件事之后，这个梅娘已经是霉得不能再霉了，人人都在传宜春院的姑娘是扫把星，是倒霉鬼，接触的人不是被克死了，就是给妨成了傻子。
这个梅娘不能留，留下来所有人都跟着倒霉。还不如卖了划算。即能驱赶了霉运，又落一笔，总比日后扔到乱葬岗喂野狗划得来……
该要多少赎身钱，让这小乞丐即能拿得出，又不贱卖了？
一时间，老鸨脑子千回百转，终于做出了决定：和气生财。
老鸨狠毒不假，但她首先是个商人。
利益最大化，风险最小化，才是商人本性。
武松拉开门，两个负责监视偷听的龟公倒是没有跌倒，被人抓了现行也毫无尴尬之色。
能胜任这个角色的，那脸皮早就修炼成了铜墙铁壁，刀砍无痕，枪刺不透，哪会为这点小事害臊。两人笑嘻嘻地站直了身体道：“少爷，你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我家小姐饿了！”
“好的，少爷，你等着。小的这就去传话。”
说话的龟公一溜小跑着，显得很殷勤，非常狗腿。
武松有些沮丧，觉得自己就是窝囊废，眼睁睁看着小姐吃苦受罪，却什么都做不了。
打出去，肯定是不行的。就算打得过全宜春院的人，把小姐抢走，然后呢？宜春院肯定会报官的，捕快们捉拿了自己倒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小姐，怎么办？
已经恢复理智的少年，意识到自己的渺小，软弱无力。
跑下楼的龟公和老鸨汇报了少年的要求。
老鸨点点头：“弄点柔和的送去，等他们吃好了，把那小孩请过来。”
不一时，吃食送到，这次倒是没上酒，四个菜外带一碗甜酒一碗鸡蛋羹。
闻到食物的香味，少女又精神了一些，艰难地坐到断了一桌面板的桌子前，拿起筷子，夹起一片自己喜欢吃的牛肉，还没送到嘴边，又放下，扭头看了看少年，少年还和以前一样，斜靠着门框，只是身形比以前高了，也强健了。
少女道：“武松啊，你过来，陪我一起吃。”
少年想起自己刚进吴家时的第一顿饭，小姐就是这样对他说的。
那时的他，饿习惯了，不懂规矩礼数，当真不客气，拿起碗筷，小姐刚夹了一筷子，他就风卷残云般将桌面扫得干干净净的。小姐先是惊得目瞪口呆，随后一阵咯咯大笑，边笑着边夸赞武松真厉害真能吃。少年也跟着笑。那是真的开心。从父母双亡之后，他唯一一次的开怀大笑。
事后，他自然被年长的管事好好的教训了一番，知道了不少上下尊卑的规矩道理。后来，小姐叫他一起吃，他再也没有上桌。小姐被拒绝了几次后，再也不叫他了，只是每次吃过饭，就吩咐把剩下的饭菜给武松吃。不然正长身体的少年怎么可能长得如此壮实。
“小姐，你吃，我看着就行。”
“武松啊，这里不是吴家。没有那么多规矩。你陪我一起吃吧。”
少年摇摇头。
就算这里不是吴家，可小姐还小姐，是他心里尊敬的小姐，爱慕喜欢的小姐。
“武松，你要不吃，那我也不吃。”少女赌气似的把筷子放下，看着少年说。
少年挠挠头，犹豫了一阵，见小姐当真不动筷子，只好过去，搬了一张椅子放在小姐对面，坐下来，拿起筷子。
少女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露出一点笑容来。
“武松，你吃吧，我喝点汤。”少女拿起汤勺，给自己盛了一盅米酒。
少年很局促，不知该怎么下箸。已经过去很久了，他已经不再是懵懂的小孩子，有些规矩礼数已经刻骨铭心，那个没有顾忌不怕天不想地的武松不是说回来就能回来的。
少女喝了一盅米酒后，精神更好些。见到武松举箸不定，款款的道：“武松，我喜欢看你吃饭。看你吃东西，觉得真香。真好吃。”
少年听了，不再犹豫，大口大口地吃起来。期初还有些放不开，动了几筷子后，看见小姐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知道小姐说的是真的。
为了小姐开心，也因为这些美味佳肴实在是可口，让人馋涎欲滴，食指大动。
酒杯递到少年嘴边，然而少年依旧处震惊中，愣是不知道张嘴。
老鸨无法，又是甜言蜜语的劝求、又是娇嗔蹙眉低颜，拿出浑身的解数来，然而少年依然不解风情。想皮杯喂酒非但没有撬开对方的嘴，反倒呛着自己，咽了一口药酒。
折腾了一阵子，老鸨依旧没拿下少年，气恼得站起身来。少年的不配合，反倒激起了她的征服心。
老鸨摆动软腰，舞蹈起来。
曾经的顶梁柱，舞蹈功夫不是吹出来的，轻盈翩翩，如同仙女下凡。曾经多少人拜倒在这石榴裙下。
老鸨跳过一阵，开始不着痕迹地宽衣解带，慢慢除去衣物，渐渐露出雪白的肌肤来……只剩下些许贴身衣物，慢慢跳到少年跟前，边跳边伸手去剥少年的乞丐装。
或歌或舞或悲啼，翠眉不举花颜低。
忽然一笑千万态，一朝一夕迷人眼。
似乎受到了侵犯，少年下意识推了一把，软香玉横飞了出去，撞倒屋角的洗脸凳，凳子上的铜脸盆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发出一阵清脆醒耳的金戈声。
武松清醒过来：“吴梅娘呢？”
少年随手一推，力气之大，完全出乎意料。老鸨被撞得七荤八素的，好一阵才挣扎着站起来。按着被撞得发紫的芊芊玉腰，才意识到乞丐少年的不简单。
如果简单，一个乞丐怎么能拿出那么多钱？
老鸨腰疼嘴苦，自己真是瞎了一双狗眼，把这么一个木头带进自己的房间。
“吴梅娘呢？我要见吴梅娘！”
“谁是吴梅娘？宜春院没有叫吴梅娘的。”一时间，老鸨还真的没有想起院子哪个姑娘叫吴梅娘。
“没有？你敢骗我！”少年猛然凶狠起来，“我早打听清楚了，人就在宜春院！”
不怕恶人，就怕少年下手无分寸。
老鸨深知愣头青的可怕，这些人一旦恼羞成怒，往往不计后果。遇到这类人，如果还敢硬钢，见血出人命只是寻常事，杀人全家灭人满门这种事不是没有过。
老鸨立马忘记了腰疼，装可怜道：“好汉，宜春院真的没有一个叫吴梅娘的人。不信，你去问别人。”
“就是那个……克死人的……”
“原来是她啊！你等着，我这就去叫她过来。”老鸨立刻想起那个被她丢进柴房的倒霉鬼。呸，还真是倒霉鬼，都这样了还害得老娘被人欺负。
老鸨走到门口，见自己脱离虎口，道：“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她的房间等她，她现在没在这里住，我让人去叫她过来。”
武松跟了出来。
随后，老鸨把武松带到梅娘以前的房间里。
自从这里“死”过一次人后，这个带着霉运的房间谁都不愿意住，也就空了下来。房间里有点价值的东西都拿走了，空落落的，到处都是灰尘。
原来小姐住在这里啊，看起来还好，比他风餐露宿好多了，只是比小姐以前的地方又差了许多。也不知道小姐在这里过得开不开心？爹爹死了，哥哥被充军……小姐一个人在这里，也会难过的吧……
武松乱七八糟的想着。
老鸨一边吩咐人去柴房将那个霉鬼给带过来，一边思索着怎么处理这件事：是让人围起来打杀了这乞丐，还是让他们见面后看看情况再说？
老鸨心有余悸，一直犹豫着，直到吴梅娘被带了过来，也没有下定决心。
一个叫花子带着一袋钱来宜春院，点名要一个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倒霉鬼，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猜出这小叫花子应该是吴梅娘的亲人。
院里的姑娘们眼红地看着伤痕累累的吴梅娘。
她们这些苦命人，要么是被爹妈卖掉的，要么是很小的时候被人拐卖已经没了亲人的任何信息了。
两个茶壶，还算有点眼色，把吴梅娘带过来前，给了点吃的，还让人给她简单洗漱一番，换了身衣服。快被折磨死的吴梅娘看起来稍稍精神了一些。
神情恍惚的少女被挟裹着拖进房间，按坐到一张椅子上，一直安安静静的，身子蜷缩着，脑袋有气无力的耷拉着，两眼无神的，像一只可怜小麻雀，已经对生命失去了希望。
看着眼前的瘦弱不堪的小女孩，武松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家小姐。仔细打量了一番，还有六七份相似。
“小姐。”
本就木讷的少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情，只是试探着喊了一声。他也很久没有这么喊过了。
少年喊过后，少女似乎没有听到，一点反应也没有。
少年又提高声音道：“小姐，真的是你吗？我是武松。”
这次，少女好像听清了，脑袋抬起来，看着眼前的少年，看了好一会儿，才喏喏的张张嘴，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少年的眼泪流了出来，这就是他朝思暮想日夜期盼的小姐。只是没有想到，那么爱笑的小姐居然变成了这副模样。
这是怎么了？
武松很难过，心里像是有一团火，熊熊燃烧得他实在难受。他突然爆发出一声声嘶力竭的呐喊：
啊——
然后一拳砸在身边的桌子上，桌面的一块板子被砸断，少年的拳头上也鲜血淋漓，然而，少年却感觉不到疼痛。
老鸨安排在门外的两个龟公慌忙推开门，正看到少年目眦尽裂，怒火升腾，又看到断开的桌面，自思身体绝对没有木板硬，吓得赶忙缩回脑袋，关上门。
吴梅娘也被这一声呐喊惊得浑身打了个哆嗦。人清醒过来，喏喏道：“是武松啊！”
不是熟悉的声音语气，却是熟悉的说辞，瞬间融化了少年内心的戾气。少年擦去眼泪，蹲在少女面前，少女虚弱地说：“谢谢你来看我，我很开心。”
“小姐，我带你出去！”
少年忽然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语气坚定起来：就算在这里拼了命，也要把小姐救出去，不然，小姐会死的。就算小姐跟着自己去讨饭，也比在这里强。
“武松啊，你别傻了。只要进了这院子，这一辈子都出不去了。你好好活着。你来看我，我很开心！”少女艰难地说完，然后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容来。
武松无比伤心：以前小姐笑起来可不是这样的，总是咯咯咯咯的，就像小姐窗前挂着的那串风铃一样，清脆悦耳，好听极了。
不行，我一定要带小姐离开这里。
想起从前，要带小姐出去的信念又坚定一些，为了坚定小姐的信心，武松压低声音道：
“小姐，你放心，我现在很厉害，一个人至少能打三四个人。我一定能把你救出去的。”
少女摇摇头道：“武松啊，不行的，他们人多势众，你打不过，会吃亏的。会害你白白丢掉性命的。不值得的。”
少女吃力地说完这番话，闭上眼养神。
见说服不了小姐，少年无奈的抓抓脑袋，不知道该如何才好。就那么一声不吭地蹲在少女面前，很像从前的某些美好时光。
良久，少女说道：“武松啊，我饿了！”
听到龟公言之凿凿说少年凶猛无比，一拳生生砸断了桌子板，老鸨顿时打消了要把少年一顿乱棒打死，悄悄处理了的恶念。
少年如此厉害，万一失手，逃了出去，那可是结了死仇，绝对是后患无穷。就算逃不出去，也不是轻易而举可以摆平的，到时若是伤了院子里的人，汤药费肯定要出的。治病救人，这可不是一笔小钱。
和气生财，和气才能生财，如何才能和和气气地把事情给解决了？
这么厉害的人，如果能留在院子里压场子，也不错。只是现在生意这么差，手下这些老人都养活不了，再加一张嘴，着实不容易。也不知道生意什么时候才能起色……
想到生意惨淡，前景晦暗不明，老鸨就愁眉不展。不过，旋即眼睛又亮了。
这小乞丐看着不起眼，却能拿出那么多钱，挺有本事的。不如狠狠敲他一笔，让他出钱把这个倒霉鬼赎了出去。反正那件事之后，这个梅娘已经是霉得不能再霉了，人人都在传宜春院的姑娘是扫把星，是倒霉鬼，接触的人不是被克死了，就是给妨成了傻子。
这个梅娘不能留，留下来所有人都跟着倒霉。还不如卖了划算。即能驱赶了霉运，又落一笔，总比日后扔到乱葬岗喂野狗划得来……
该要多少赎身钱，让这小乞丐即能拿得出，又不贱卖了？
一时间，老鸨脑子千回百转，终于做出了决定：和气生财。
老鸨狠毒不假，但她首先是个商人。
利益最大化，风险最小化，才是商人本性。
武松拉开门，两个负责监视偷听的龟公倒是没有跌倒，被人抓了现行也毫无尴尬之色。
能胜任这个角色的，那脸皮早就修炼成了铜墙铁壁，刀砍无痕，枪刺不透，哪会为这点小事害臊。两人笑嘻嘻地站直了身体道：“少爷，你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我家小姐饿了！”
“好的，少爷，你等着。小的这就去传话。”
说话的龟公一溜小跑着，显得很殷勤，非常狗腿。
武松有些沮丧，觉得自己就是窝囊废，眼睁睁看着小姐吃苦受罪，却什么都做不了。
打出去，肯定是不行的。就算打得过全宜春院的人，把小姐抢走，然后呢？宜春院肯定会报官的，捕快们捉拿了自己倒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小姐，怎么办？
已经恢复理智的少年，意识到自己的渺小，软弱无力。
跑下楼的龟公和老鸨汇报了少年的要求。
老鸨点点头：“弄点柔和的送去，等他们吃好了，把那小孩请过来。”
不一时，吃食送到，这次倒是没上酒，四个菜外带一碗甜酒一碗鸡蛋羹。
闻到食物的香味，少女又精神了一些，艰难地坐到断了一桌面板的桌子前，拿起筷子，夹起一片自己喜欢吃的牛肉，还没送到嘴边，又放下，扭头看了看少年，少年还和以前一样，斜靠着门框，只是身形比以前高了，也强健了。
少女道：“武松啊，你过来，陪我一起吃。”
少年想起自己刚进吴家时的第一顿饭，小姐就是这样对他说的。
那时的他，饿习惯了，不懂规矩礼数，当真不客气，拿起碗筷，小姐刚夹了一筷子，他就风卷残云般将桌面扫得干干净净的。小姐先是惊得目瞪口呆，随后一阵咯咯大笑，边笑着边夸赞武松真厉害真能吃。少年也跟着笑。那是真的开心。从父母双亡之后，他唯一一次的开怀大笑。
事后，他自然被年长的管事好好的教训了一番，知道了不少上下尊卑的规矩道理。后来，小姐叫他一起吃，他再也没有上桌。小姐被拒绝了几次后，再也不叫他了，只是每次吃过饭，就吩咐把剩下的饭菜给武松吃。不然正长身体的少年怎么可能长得如此壮实。
“小姐，你吃，我看着就行。”
“武松啊，这里不是吴家。没有那么多规矩。你陪我一起吃吧。”
少年摇摇头。
就算这里不是吴家，可小姐还小姐，是他心里尊敬的小姐，爱慕喜欢的小姐。
“武松，你要不吃，那我也不吃。”少女赌气似的把筷子放下，看着少年说。
少年挠挠头，犹豫了一阵，见小姐当真不动筷子，只好过去，搬了一张椅子放在小姐对面，坐下来，拿起筷子。
少女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露出一点笑容来。
“武松，你吃吧，我喝点汤。”少女拿起汤勺，给自己盛了一盅米酒。
少年很局促，不知该怎么下箸。已经过去很久了，他已经不再是懵懂的小孩子，有些规矩礼数已经刻骨铭心，那个没有顾忌不怕天不想地的武松不是说回来就能回来的。
少女喝了一盅米酒后，精神更好些。见到武松举箸不定，款款的道：“武松，我喜欢看你吃饭。看你吃东西，觉得真香。真好吃。”
少年听了，不再犹豫，大口大口地吃起来。期初还有些放不开，动了几筷子后，看见小姐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知道小姐说的是真的。
为了小姐开心，也因为这些美味佳肴实在是可口，让人馋涎欲滴，食指大动。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