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闲敲棋子落灯花
是夜，一条冷龙，自阴影中向小巷穿梭而来，无声无痕。
本这漏断人初静之时，小亦秋、老头大抵早早睡了。只是不知为何，今日老头非得拉着小亦秋，要教他下棋。
“罢了罢了，放你一马。”老头下着下着棋，突然来了一句。
“小亦秋，为师送你一个东西。”老头像是很失望似的，单掌一抓。
老头手心里，一道龙形剑影如同那被潮水打上岸的游鱼，扑腾个不停，却又逃不出这方寸之间。
半炷香不到，一把寒光冷剑，硬生生被思南子炼成了一块龙形玉佩。
而小巷之外的刺客杀手，自那一击不中，便立刻远遁。
他和冷剑之间的联系，被思南子轻松切断。喉咙里的一阵腥甜，告诫着他小巷内的恐怖，哪里还顾得上爱剑，三十六计走为上。
“知道这是什么吗？”老头问道。
没等小亦秋回答，老头便道，“罢了罢了，问你也是白问。”
“没有我，刚才你便已经死了。”
“别傻了吧唧的告诉我，你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吧？”
“再不济，你总该察觉点变化吧，如果这都看不出来，为师可就要把你逐出师门了？”
老头随手把玩了一下手中的冷玉，之后大手一挥，将它系在了小亦秋的腰间。
“东西还算是个好东西，就算当我徒弟的还礼吧。”老头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的傻徒弟。
小亦秋愣了半晌，想了很多，这小镇突如其来的变化，真的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自他记事起，便是老王头一直在卖烧饼。可是前不久，老王头再也没出现在烧饼铺子里了，别的不说，那家烧饼铺子的口味，实在没以前好了。
亦秋也听镇上的老人说过，镇上的书院已然废弃了三十年。可前不久，书院却又突然招人。
破烂巷子里，本来十天半个月也不见老头出去一趟，可亦秋最近几日归家之时，老头却又难得在家。
而那如玉的少女，突然闯入他的生活，又像是有一根看不见的线，牵连着他们，说不清道不明。
至于那神神叨叨的道士，说的十日后的变故，再加上今日老头突然和他讲有人要杀他。之前的种种蛛丝马迹，被傻亦秋那小小的脑袋给串到了一起。
小亦秋得出了一个结论，平静的小镇生活，绝不再会平静了。而那最后的爆发，应该就在这几日。
“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小亦秋脑袋里的想法，被老头看了个七七八八。
......
可能是老头表现的太过淡定，又或是小亦秋自己也不觉得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二人还是像之前那般，老头翘着腿，悠哉悠哉的指点着亦秋下棋。
可在今天摸到棋子之前，小亦秋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下棋？
“哼，你不会下棋才有鬼，老夫之前那么多功夫怎么可能白费。”老头心想。
不过，指望小亦秋会夹棋啥的，也是不可能的。
“呃，让我想想啊，夹棋咋教呢？”老头努力的回想自己第一天学棋时的样子，这可过去好久好久了。
“你看师父这样，把棋子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
“诶诶，不对不对，用食指的指甲和中指的指肚子，诶，对的对的，就是这样。”
“棋子再往上夹一点，欸，对对对，很好很好。”
“最后呢，下到棋盘的点上。”
“诶诶，不对不对，不是格子里，是线和线交叉的地方。嗯，很不错！”
看着小亦秋有板有眼的学着落子，老头心里也很是欣慰。这般得天下英才而教之，实是我幸。
从高夜阑见思南子的反应来看，老头之前对学生们那都是凶的紧，可对亦秋这最小的徒弟，思南子却是偏爱的紧。
鼓励不断啊，生怕这好不容易骗来的弟子不学了。
思南子的耳中也尽是小亦秋的落子声，小亦秋手里的白子那是有如白光般上下翻飞，而思南子目中所见，是油灯落下的灯花，他的思绪不知飞哪去了。
“‘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师兄啊，你看这句写的好啊，不就是写的我吗？”
“思南，要点脸好吧，人家写的好就成写你了。被师父知道你这样敲棋，你怕是要被敲了。”
“嘿嘿，师父这不是不知道吗。”
思南子今夜这般教亦秋下棋，也确实在等一个人。
只是，今晚，那个人失约了。
思南子一声长叹，“师兄...”
逆旅之时，有很多的场景，说不定你都经历了一遍。只不过有些你记得住，有些你记不住。记住的那些，就成了回忆，记不住的那些也就留在了过去。
敲棋的两位，早已不再是当初的两位少年，只有灯花是依旧的落，勾惹着往日的喜乐。
......
三更，问剑谷庭院，鹤发道袍男子孑然而立。
他就是那个神神叨叨拦住小亦秋的道人，只不过，此时他的疯癫、狂傲已然收去。
庭院如积水空明，天空皓月当立。
他与师弟思南之间，本该亲上加亲，只是为了妹妹墨月，他同思南割袍断义。
“哥，你还是不肯见思南么？”屋内的十三娘一声长叹。
道人知晓，就算天翻地覆慨而慷了，他妹妹还会深爱着师弟思南，师弟思南也还爱着妹妹。
道人只是替妹妹不值，妹妹白白逝去的三十年春华，思南几句大义，一心歉意，就能偿还的了？
还有思南子的一些所作所为，他这个做师兄的，已然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好久没同你下过棋了，思南。”
“那，当日没下完的棋，就由作师兄的先行了。”
本这漏断人初静之时，小亦秋、老头大抵早早睡了。只是不知为何，今日老头非得拉着小亦秋，要教他下棋。
“罢了罢了，放你一马。”老头下着下着棋，突然来了一句。
“小亦秋，为师送你一个东西。”老头像是很失望似的，单掌一抓。
老头手心里，一道龙形剑影如同那被潮水打上岸的游鱼，扑腾个不停，却又逃不出这方寸之间。
半炷香不到，一把寒光冷剑，硬生生被思南子炼成了一块龙形玉佩。
而小巷之外的刺客杀手，自那一击不中，便立刻远遁。
他和冷剑之间的联系，被思南子轻松切断。喉咙里的一阵腥甜，告诫着他小巷内的恐怖，哪里还顾得上爱剑，三十六计走为上。
“知道这是什么吗？”老头问道。
没等小亦秋回答，老头便道，“罢了罢了，问你也是白问。”
“没有我，刚才你便已经死了。”
“别傻了吧唧的告诉我，你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吧？”
“再不济，你总该察觉点变化吧，如果这都看不出来，为师可就要把你逐出师门了？”
老头随手把玩了一下手中的冷玉，之后大手一挥，将它系在了小亦秋的腰间。
“东西还算是个好东西，就算当我徒弟的还礼吧。”老头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的傻徒弟。
小亦秋愣了半晌，想了很多，这小镇突如其来的变化，真的让他有些猝不及防。
自他记事起，便是老王头一直在卖烧饼。可是前不久，老王头再也没出现在烧饼铺子里了，别的不说，那家烧饼铺子的口味，实在没以前好了。
亦秋也听镇上的老人说过，镇上的书院已然废弃了三十年。可前不久，书院却又突然招人。
破烂巷子里，本来十天半个月也不见老头出去一趟，可亦秋最近几日归家之时，老头却又难得在家。
而那如玉的少女，突然闯入他的生活，又像是有一根看不见的线，牵连着他们，说不清道不明。
至于那神神叨叨的道士，说的十日后的变故，再加上今日老头突然和他讲有人要杀他。之前的种种蛛丝马迹，被傻亦秋那小小的脑袋给串到了一起。
小亦秋得出了一个结论，平静的小镇生活，绝不再会平静了。而那最后的爆发，应该就在这几日。
“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小亦秋脑袋里的想法，被老头看了个七七八八。
......
可能是老头表现的太过淡定，又或是小亦秋自己也不觉得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二人还是像之前那般，老头翘着腿，悠哉悠哉的指点着亦秋下棋。
可在今天摸到棋子之前，小亦秋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下棋？
“哼，你不会下棋才有鬼，老夫之前那么多功夫怎么可能白费。”老头心想。
不过，指望小亦秋会夹棋啥的，也是不可能的。
“呃，让我想想啊，夹棋咋教呢？”老头努力的回想自己第一天学棋时的样子，这可过去好久好久了。
“你看师父这样，把棋子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
“诶诶，不对不对，用食指的指甲和中指的指肚子，诶，对的对的，就是这样。”
“棋子再往上夹一点，欸，对对对，很好很好。”
“最后呢，下到棋盘的点上。”
“诶诶，不对不对，不是格子里，是线和线交叉的地方。嗯，很不错！”
看着小亦秋有板有眼的学着落子，老头心里也很是欣慰。这般得天下英才而教之，实是我幸。
从高夜阑见思南子的反应来看，老头之前对学生们那都是凶的紧，可对亦秋这最小的徒弟，思南子却是偏爱的紧。
鼓励不断啊，生怕这好不容易骗来的弟子不学了。
思南子的耳中也尽是小亦秋的落子声，小亦秋手里的白子那是有如白光般上下翻飞，而思南子目中所见，是油灯落下的灯花，他的思绪不知飞哪去了。
“‘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师兄啊，你看这句写的好啊，不就是写的我吗？”
“思南，要点脸好吧，人家写的好就成写你了。被师父知道你这样敲棋，你怕是要被敲了。”
“嘿嘿，师父这不是不知道吗。”
思南子今夜这般教亦秋下棋，也确实在等一个人。
只是，今晚，那个人失约了。
思南子一声长叹，“师兄...”
逆旅之时，有很多的场景，说不定你都经历了一遍。只不过有些你记得住，有些你记不住。记住的那些，就成了回忆，记不住的那些也就留在了过去。
敲棋的两位，早已不再是当初的两位少年，只有灯花是依旧的落，勾惹着往日的喜乐。
......
三更，问剑谷庭院，鹤发道袍男子孑然而立。
他就是那个神神叨叨拦住小亦秋的道人，只不过，此时他的疯癫、狂傲已然收去。
庭院如积水空明，天空皓月当立。
他与师弟思南之间，本该亲上加亲，只是为了妹妹墨月，他同思南割袍断义。
“哥，你还是不肯见思南么？”屋内的十三娘一声长叹。
道人知晓，就算天翻地覆慨而慷了，他妹妹还会深爱着师弟思南，师弟思南也还爱着妹妹。
道人只是替妹妹不值，妹妹白白逝去的三十年春华，思南几句大义，一心歉意，就能偿还的了？
还有思南子的一些所作所为，他这个做师兄的，已然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好久没同你下过棋了，思南。”
“那，当日没下完的棋，就由作师兄的先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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