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道是无晴却有晴
古人把天地未分、浑沌初起之状称为太极，太极生两仪，就划出了阴阳，分出了天地。
又把由众多星体组成的茫茫宇宙称为“天”，把立足其间赖以生存的田土称为“地”。
由于日月等天体都是在周而复始、永无休止地运动，好似一个闭合的圆周无始无终；而大地却静悄悄地在那里承载着人们，恰如一个方形的物体静止稳定，于是“天圆地方”的概念便由此产生。
棋道的高人们，为了突出棋道的高深，又将“地方”比作了棋盘，而“天圆”又化作了棋道的天元。
地上的山川河流，相互交错，自然成了棋盘纵横上，各有的十九道线。
至于落下的黑白棋子，是天上的日月星辰，还是地上的芸芸众生，这又是各执一词了。
于是乎，天上地下，各参半局。
......
十日前，一位灰袍道士，找到了亦秋，问他是否愿意代心上人承这天灾或者说是人祸，亦秋不假思索的答应了。
西山镇的上空，包括大半个明国，也已被阴云缠了十日，农作物失了阳光，萎靡不振。而如此异象，更是引的百姓惊慌不已，以为有什么大灾大难要发生。
不管大日如何较劲，空中那大片大片的阴云，依旧是结结实实的遮掩着。
只是今日，挣扎了十日之久的大日，终于撕裂了层层阴云而出，暗了许久的大地难得见了些光。
肉眼可见，这轮大日好像撕的有些乏力，断断续续飘过的阴云，使得阳光也是有气无力的洒落。
正当人们觉得事情好转，直呼谢天谢地之际，天立马又阴沉了大半，像是有更恐怖的东西在汇聚，西山镇的百姓也在叽叽喳喳的谈论着，这天到底如何如何。
前几日，云麓书院的山门，被形形色色的势力攻了一次又一次，可在朝廷万户侯之后，竟无一人能入得了山门。至于破烂胡同，或者说是混沌长廊，虽然经历了人们一次又一次的探寻，也终究是一无所获。
这天是如此肆意而变，可心怀鬼胎的人们反而心照不宣的收了手。
思南子为之等了三十年，那他们岂不是也等了思南子三十年。
煌煌大日，突然之间像是被啃上了一口。
有愚民大喊，“坏了，怀了，天狗食日了，要有天灾降世了...”
此刻，混沌长廊之中。
原本一脸迷惘的小亦秋，突然之间，就像是肋下被人猛地打了一拳一样，嘴角狠狠一抽，面上的五官紧紧攒在了一起，开始了他的劫难。
现在谁也说不清，思南子找到小亦秋的时候，他的本心究竟是打算让小亦秋继承他的衣钵，还是想要夺舍重生，换一具身体。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就像墨归尘算的那般，小亦秋的命，是真的很硬。
而亦秋头顶盘旋的两条阴阳鱼，好像感受到了他的痛苦，黑白两道光盘旋而下，轻轻啄着小亦秋两侧的太阳穴，黑白两色的烟气也是不停的被吐出，被亦秋轻轻吸入。
此消彼长之间，长廊之外的月亮黑影，已然遮住了小半个太阳，而长廊之内的亦秋，尽管是盘膝而坐，可整个上半身已经蜷缩在了一起，眼睛依然是睁不开的，喉咙里却是一声闷哼。
最开始，小亦秋只是头有些晕，可现如今不仅是头疼，胸口更像是压了一块石头，闷得慌，亦秋的呼吸渐渐急促。
通灵的小鱼，明显感觉到了亦秋的苦难，焦急的绕着亦秋盘旋，试着点了亦秋身上大半的穴位，吞吐的黑白烟气更是毫不吝惜的大量释放。
长廊之外的天空，太阳已经被遮了大半。在愚民们苦苦哀求老天的时候，隐藏于西山各处的势力，却在做着最后夺宝的准备。
“老门主算过，这混沌长廊里产出的东西。很可能就是足以九进十的成仙之物。”天机门的大长老，目中出现了无限向往。
谁不渴望长生，大长老尽管已是九段高手，可百年之后，抑或是千年之后，终究不过是一抔黄土。哪怕是天子家的百年鸿业，也只得说与山鬼听。
追求永生，永远是一个永恒的目标。
相隔万里的京城皇宫，早已是知天命年纪的明皇，也是对此产生了无尽的狂热，“朕要再活个五百年，不，再活个千千万万年。”
亦秋已不再是盘膝之姿，他已经顺势瘫倒在了地上，整个人，抱膝缩成了一个虾子。
就像睡梦之中，已然知晓疼痛即将到来那样，可小腿痉挛的痛，却根本没法避免。不仅仅是疼痛本身给人带来的恐惧，更是知晓疼痛即将到来，却没法阻止的恐惧。
两条小鱼显然也很是疲惫了，开始有气无力的绕着亦秋盘旋，速度比刚开始慢了不知道多少。
渐渐加深的痛苦，让小亦秋整个人渐渐“烧”了起来，浑身上下，滚烫不已，甚至有许多血汗，从毛孔中淌出。干净的灰色儒衫，被一朵朵血色的花染红。
高烧之后，便是失去观感。原本小鱼去触他，亦秋还有感觉，可现在，不仅耳边的风声消失了，淡雅好闻的烟气散去了，触感被剥夺，甚至小亦秋眼皮外的朦胧光亮，也一点点的不见了。
而外头的天，也是彻底的黑了。
这一刻，众生皆默。
这一刻，该是小亦秋最难的时候，或者说，是足以改变明国命运的时刻。
小亦秋整个人，毫无知觉的，呈“大”字躺在了混沌长廊之中。他的头顶之上，是日月重叠，他的背后，是方寸棋盘演化的无量大地。两条小鱼，无力的躺在了小亦秋的胸口。
“‘贫道观你命其硬无比，你可愿意代替你的心上人去承这灾祸吗？’
‘我愿意，我愿意。’
‘你可要想好了？’
‘我想好了。’
‘哎，好吧，那你与老天画上押吧。’‘你可真正想好了，贫道和你说的很清楚了？’‘而且，你画押这事，可不能随便说出去啊，说出去就泄露天机不灵了。’
‘好的好的，我愿意，我愿意，我不会说出去的...’”
当日，小亦秋一脸凝重的走了，却不曾留意到道士的一声叹息。
“亦秋，大道无情，可我还是希望你能做一个有情之人。”
黑夜和白天，相隔一瞬间，却永远不能相见。可一场日食，却给它们之间，留下了最好的遇见。
“笨亦秋，真的是笨死了...”
这一刹，亦秋似乎听到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又把由众多星体组成的茫茫宇宙称为“天”，把立足其间赖以生存的田土称为“地”。
由于日月等天体都是在周而复始、永无休止地运动，好似一个闭合的圆周无始无终；而大地却静悄悄地在那里承载着人们，恰如一个方形的物体静止稳定，于是“天圆地方”的概念便由此产生。
棋道的高人们，为了突出棋道的高深，又将“地方”比作了棋盘，而“天圆”又化作了棋道的天元。
地上的山川河流，相互交错，自然成了棋盘纵横上，各有的十九道线。
至于落下的黑白棋子，是天上的日月星辰，还是地上的芸芸众生，这又是各执一词了。
于是乎，天上地下，各参半局。
......
十日前，一位灰袍道士，找到了亦秋，问他是否愿意代心上人承这天灾或者说是人祸，亦秋不假思索的答应了。
西山镇的上空，包括大半个明国，也已被阴云缠了十日，农作物失了阳光，萎靡不振。而如此异象，更是引的百姓惊慌不已，以为有什么大灾大难要发生。
不管大日如何较劲，空中那大片大片的阴云，依旧是结结实实的遮掩着。
只是今日，挣扎了十日之久的大日，终于撕裂了层层阴云而出，暗了许久的大地难得见了些光。
肉眼可见，这轮大日好像撕的有些乏力，断断续续飘过的阴云，使得阳光也是有气无力的洒落。
正当人们觉得事情好转，直呼谢天谢地之际，天立马又阴沉了大半，像是有更恐怖的东西在汇聚，西山镇的百姓也在叽叽喳喳的谈论着，这天到底如何如何。
前几日，云麓书院的山门，被形形色色的势力攻了一次又一次，可在朝廷万户侯之后，竟无一人能入得了山门。至于破烂胡同，或者说是混沌长廊，虽然经历了人们一次又一次的探寻，也终究是一无所获。
这天是如此肆意而变，可心怀鬼胎的人们反而心照不宣的收了手。
思南子为之等了三十年，那他们岂不是也等了思南子三十年。
煌煌大日，突然之间像是被啃上了一口。
有愚民大喊，“坏了，怀了，天狗食日了，要有天灾降世了...”
此刻，混沌长廊之中。
原本一脸迷惘的小亦秋，突然之间，就像是肋下被人猛地打了一拳一样，嘴角狠狠一抽，面上的五官紧紧攒在了一起，开始了他的劫难。
现在谁也说不清，思南子找到小亦秋的时候，他的本心究竟是打算让小亦秋继承他的衣钵，还是想要夺舍重生，换一具身体。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就像墨归尘算的那般，小亦秋的命，是真的很硬。
而亦秋头顶盘旋的两条阴阳鱼，好像感受到了他的痛苦，黑白两道光盘旋而下，轻轻啄着小亦秋两侧的太阳穴，黑白两色的烟气也是不停的被吐出，被亦秋轻轻吸入。
此消彼长之间，长廊之外的月亮黑影，已然遮住了小半个太阳，而长廊之内的亦秋，尽管是盘膝而坐，可整个上半身已经蜷缩在了一起，眼睛依然是睁不开的，喉咙里却是一声闷哼。
最开始，小亦秋只是头有些晕，可现如今不仅是头疼，胸口更像是压了一块石头，闷得慌，亦秋的呼吸渐渐急促。
通灵的小鱼，明显感觉到了亦秋的苦难，焦急的绕着亦秋盘旋，试着点了亦秋身上大半的穴位，吞吐的黑白烟气更是毫不吝惜的大量释放。
长廊之外的天空，太阳已经被遮了大半。在愚民们苦苦哀求老天的时候，隐藏于西山各处的势力，却在做着最后夺宝的准备。
“老门主算过，这混沌长廊里产出的东西。很可能就是足以九进十的成仙之物。”天机门的大长老，目中出现了无限向往。
谁不渴望长生，大长老尽管已是九段高手，可百年之后，抑或是千年之后，终究不过是一抔黄土。哪怕是天子家的百年鸿业，也只得说与山鬼听。
追求永生，永远是一个永恒的目标。
相隔万里的京城皇宫，早已是知天命年纪的明皇，也是对此产生了无尽的狂热，“朕要再活个五百年，不，再活个千千万万年。”
亦秋已不再是盘膝之姿，他已经顺势瘫倒在了地上，整个人，抱膝缩成了一个虾子。
就像睡梦之中，已然知晓疼痛即将到来那样，可小腿痉挛的痛，却根本没法避免。不仅仅是疼痛本身给人带来的恐惧，更是知晓疼痛即将到来，却没法阻止的恐惧。
两条小鱼显然也很是疲惫了，开始有气无力的绕着亦秋盘旋，速度比刚开始慢了不知道多少。
渐渐加深的痛苦，让小亦秋整个人渐渐“烧”了起来，浑身上下，滚烫不已，甚至有许多血汗，从毛孔中淌出。干净的灰色儒衫，被一朵朵血色的花染红。
高烧之后，便是失去观感。原本小鱼去触他，亦秋还有感觉，可现在，不仅耳边的风声消失了，淡雅好闻的烟气散去了，触感被剥夺，甚至小亦秋眼皮外的朦胧光亮，也一点点的不见了。
而外头的天，也是彻底的黑了。
这一刻，众生皆默。
这一刻，该是小亦秋最难的时候，或者说，是足以改变明国命运的时刻。
小亦秋整个人，毫无知觉的，呈“大”字躺在了混沌长廊之中。他的头顶之上，是日月重叠，他的背后，是方寸棋盘演化的无量大地。两条小鱼，无力的躺在了小亦秋的胸口。
“‘贫道观你命其硬无比，你可愿意代替你的心上人去承这灾祸吗？’
‘我愿意，我愿意。’
‘你可要想好了？’
‘我想好了。’
‘哎，好吧，那你与老天画上押吧。’‘你可真正想好了，贫道和你说的很清楚了？’‘而且，你画押这事，可不能随便说出去啊，说出去就泄露天机不灵了。’
‘好的好的，我愿意，我愿意，我不会说出去的...’”
当日，小亦秋一脸凝重的走了，却不曾留意到道士的一声叹息。
“亦秋，大道无情，可我还是希望你能做一个有情之人。”
黑夜和白天，相隔一瞬间，却永远不能相见。可一场日食，却给它们之间，留下了最好的遇见。
“笨亦秋，真的是笨死了...”
这一刹，亦秋似乎听到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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