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父与子
男人终于来到营口，向前望去，望向那个拉车的少年，昏黄的眼眸中有骄傲，有自豪。
近了，近了，那少年终于来到他的眼前，男人的手微微抬起，想要拥抱少年，但似想起了什么复又放下。
章延看着眼前这个，似乎风一吹就能吹倒的男人，眼中的神色无比复杂，有心疼，有愧疚，还有一丝疏离。
看到男人抬起又放下的手，章延心一软，上前两步，搀扶住男人，对于少年的搀扶，男人没有丝毫抗拒，反而有些无措，嗓音干涩。
“回来啦！”
“恩，您怎么出来了。”
“来看看你，看看我儿子。”
月光下，子搀着父，在过道里，越走越远。
......
旭日东升，阳光普照大地，赤尾营中央，有一座占地颇广的三层木楼，木楼的地理位置和建筑高度，无不在说明这木楼主人在营地里的地位。
木楼二层，一处朝东的房间，温暖阳光透过窗户洒落进来，轻抚着床上的少年，将他从睡梦中唤醒。
章延起身，打开房门，一个十七八岁的俏丽女孩如往日一样，早已端着水盆毛巾等在门口。
简单的洗漱过后，章延随口问道：
“秋香，老头子起来没。”
女孩的名字，是章延为了满足自己的恶趣味而起的，但似乎女孩自己也蛮喜欢这个名字的。
“大当家已经起了，正在用饭呢，今天有肉哦！”
女孩调皮的朝着少年眨了眨眼，声音清脆悦耳。
章延在她脸上拧了一把，不顾女孩的嗔怒，笑着走下楼去。
一楼大厅是一张能容纳二十人同坐的长型方桌，常用来开宴庆祝，此时长桌的主位上已经坐着一个中年男人，正在缓慢的用饭。
看到章延下来，男人笑道：“来，延儿过来吃饭。”
早饭种类不多，但是量大，一大盆香喷喷的米饭，边上几样赤尾营自产的小菜，还要一块不比脸盆小上多少，煎的外焦里嫩，香味诱人的肉排。
还有肉，自己昨天好像没带肉回来，章延想了想有些惊讶的看向男人：
“您杀了一头沙蜥。”
“我儿满载而归，当然得庆祝一下，没肉怎么成。”男人将嗓音提高到最大，骄傲的说道。
章延凝视这面前的男人，男人的目光有些闪躲，但章延还是看到了除了骄傲以外的东西，惊惶。
“你看来了!”
章坚先是一愣，沉默了片刻后才道：
“那五大车里都是粮食，盐，茶叶，和布匹，其中茶叶，布匹的不多，不像是商队的货，昨晚我找来三石问了，才知道你们动了狼山盗的货。”
果然是积年老马匪，瞒不过他，自己之前还叮嘱过杜三石，马流山他们，叫他们别说漏嘴，只说是抢了一只商队，免的营里人心动荡，而且知道的人太多也容易暴露。
章延扒拉一大口饭，有些含糊的道：
“不用担心，已经处理好了，狼山盗不会找过来的。”
章坚看了章延一会点点头问道：“那老马有什么用。”
“那是罗三刀一个手下，抵押在流沙集赌档里的马，被我给买了。”
“罗三刀的马，那马能将狼山盗引到罗三刀那去。”
“会的，老马识途，更何况是军马，狼山盗有嗅地鼠，嗅地鼠会通过追踪牲口留下的气味，会过去的。”
“那你怎么知道狼山盗的秘密，他们可不会乱说。”
“咳咳，咳咳，秋香给我拿杯水。”
章延听到章坚的这一句，瞬间表情凝固，喉咙被噎住了，连连咳嗽。
喝了水，秋香的小手在他背上轻拍，良久章延才缓过气来，见章坚一直盯着自己，知道这是大事，也不能隐瞒，继续咳嗽两声开口道：
“恩，那个，我十岁那年，离家出走过还记得吧！”
“记得，记得，少当家当时混入商队，谁知道却被商队发现，转手卖给了流沙集流莺馆，当时大当家找你都快找疯了，最后还是在三个月后马叔去流莺馆时候认出了你，才将你带回来的。”
女孩声音清脆，小嘴却如机关枪般，将章延的黑历史，得得得的飞快吐了出来。
章延狠瞪了她一眼，却得到少女一个调皮的吐舌。
那一年是章延刚穿过来的第一年，因为不满老章对无辜商队痛下杀手，便寻了个机会逃离赤尾营，混入商队。
他哪知道，敢走平妖原的商队有几个是好相与的，那个白白胖胖见人三分笑的商队首领，给他好好的上了一课。
按捺住心里的羞恼，章延继续往下：
“狼山盗的老五，在流莺馆有个相好的，时不时的会过去住一晚，我也是一次偶然的机会听到了这个秘密。”
“你知道了，他相好的也知道了，那知道狼山盗的秘密的人不少了。”章坚缓缓的问道。
“没有，那相好第二天就死在床上，被老五亲手掐死的。”
说道这，章延还意味深长的看了秋香一眼，吓的女孩一个激灵，叫着，我不知道，我没听到，蹬蹬蹬的跑开了。
就这小胆，也敢挑衅你家少当家，章延不屑。
“这么说来，罗三刀是吃了暗亏，狼山盗是和罗三刀对上了，要是座山狼忍得住还好，忍不住的话，说不得，这赤石岭要变天了。”
章坚终于放松下来，语调也轻松了不少。
他放松了，章延却是眉头一皱道：
“那罗三刀这么强，座山狼手下可是有好几百号人，除了他二境兽修可不少，罗三刀才几十个人。”
“我们这些野路子不同，罗三刀虽是逃兵，但也是正统兵修出身，手下的兵也是，不是一个狼山盗能斗的过的。
平妖原四大域高高在上，下面是六堡，九家，十八匪，他座山狼算老几，敢跟王朝正规军出身的罗三刀出手，流沙集沙家出手还差不多。”
说到这章坚复杂有慈爱的看着章延，用从未在他身上出现过的，苦口婆心的语气说道：
“延儿，我知道你不想当马匪，你讨厌杀人。
但这是平妖原，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不靠打劫，营地里的两千人，吃什么喝什么，这些人，都是跟着咱们章家过日子的，总不能让他们饿死吧。”
“总会找到出路的。”沉默良久章延才蹦出这么一句，结束了这次对话。
近了，近了，那少年终于来到他的眼前，男人的手微微抬起，想要拥抱少年，但似想起了什么复又放下。
章延看着眼前这个，似乎风一吹就能吹倒的男人，眼中的神色无比复杂，有心疼，有愧疚，还有一丝疏离。
看到男人抬起又放下的手，章延心一软，上前两步，搀扶住男人，对于少年的搀扶，男人没有丝毫抗拒，反而有些无措，嗓音干涩。
“回来啦！”
“恩，您怎么出来了。”
“来看看你，看看我儿子。”
月光下，子搀着父，在过道里，越走越远。
......
旭日东升，阳光普照大地，赤尾营中央，有一座占地颇广的三层木楼，木楼的地理位置和建筑高度，无不在说明这木楼主人在营地里的地位。
木楼二层，一处朝东的房间，温暖阳光透过窗户洒落进来，轻抚着床上的少年，将他从睡梦中唤醒。
章延起身，打开房门，一个十七八岁的俏丽女孩如往日一样，早已端着水盆毛巾等在门口。
简单的洗漱过后，章延随口问道：
“秋香，老头子起来没。”
女孩的名字，是章延为了满足自己的恶趣味而起的，但似乎女孩自己也蛮喜欢这个名字的。
“大当家已经起了，正在用饭呢，今天有肉哦！”
女孩调皮的朝着少年眨了眨眼，声音清脆悦耳。
章延在她脸上拧了一把，不顾女孩的嗔怒，笑着走下楼去。
一楼大厅是一张能容纳二十人同坐的长型方桌，常用来开宴庆祝，此时长桌的主位上已经坐着一个中年男人，正在缓慢的用饭。
看到章延下来，男人笑道：“来，延儿过来吃饭。”
早饭种类不多，但是量大，一大盆香喷喷的米饭，边上几样赤尾营自产的小菜，还要一块不比脸盆小上多少，煎的外焦里嫩，香味诱人的肉排。
还有肉，自己昨天好像没带肉回来，章延想了想有些惊讶的看向男人：
“您杀了一头沙蜥。”
“我儿满载而归，当然得庆祝一下，没肉怎么成。”男人将嗓音提高到最大，骄傲的说道。
章延凝视这面前的男人，男人的目光有些闪躲，但章延还是看到了除了骄傲以外的东西，惊惶。
“你看来了!”
章坚先是一愣，沉默了片刻后才道：
“那五大车里都是粮食，盐，茶叶，和布匹，其中茶叶，布匹的不多，不像是商队的货，昨晚我找来三石问了，才知道你们动了狼山盗的货。”
果然是积年老马匪，瞒不过他，自己之前还叮嘱过杜三石，马流山他们，叫他们别说漏嘴，只说是抢了一只商队，免的营里人心动荡，而且知道的人太多也容易暴露。
章延扒拉一大口饭，有些含糊的道：
“不用担心，已经处理好了，狼山盗不会找过来的。”
章坚看了章延一会点点头问道：“那老马有什么用。”
“那是罗三刀一个手下，抵押在流沙集赌档里的马，被我给买了。”
“罗三刀的马，那马能将狼山盗引到罗三刀那去。”
“会的，老马识途，更何况是军马，狼山盗有嗅地鼠，嗅地鼠会通过追踪牲口留下的气味，会过去的。”
“那你怎么知道狼山盗的秘密，他们可不会乱说。”
“咳咳，咳咳，秋香给我拿杯水。”
章延听到章坚的这一句，瞬间表情凝固，喉咙被噎住了，连连咳嗽。
喝了水，秋香的小手在他背上轻拍，良久章延才缓过气来，见章坚一直盯着自己，知道这是大事，也不能隐瞒，继续咳嗽两声开口道：
“恩，那个，我十岁那年，离家出走过还记得吧！”
“记得，记得，少当家当时混入商队，谁知道却被商队发现，转手卖给了流沙集流莺馆，当时大当家找你都快找疯了，最后还是在三个月后马叔去流莺馆时候认出了你，才将你带回来的。”
女孩声音清脆，小嘴却如机关枪般，将章延的黑历史，得得得的飞快吐了出来。
章延狠瞪了她一眼，却得到少女一个调皮的吐舌。
那一年是章延刚穿过来的第一年，因为不满老章对无辜商队痛下杀手，便寻了个机会逃离赤尾营，混入商队。
他哪知道，敢走平妖原的商队有几个是好相与的，那个白白胖胖见人三分笑的商队首领，给他好好的上了一课。
按捺住心里的羞恼，章延继续往下：
“狼山盗的老五，在流莺馆有个相好的，时不时的会过去住一晚，我也是一次偶然的机会听到了这个秘密。”
“你知道了，他相好的也知道了，那知道狼山盗的秘密的人不少了。”章坚缓缓的问道。
“没有，那相好第二天就死在床上，被老五亲手掐死的。”
说道这，章延还意味深长的看了秋香一眼，吓的女孩一个激灵，叫着，我不知道，我没听到，蹬蹬蹬的跑开了。
就这小胆，也敢挑衅你家少当家，章延不屑。
“这么说来，罗三刀是吃了暗亏，狼山盗是和罗三刀对上了，要是座山狼忍得住还好，忍不住的话，说不得，这赤石岭要变天了。”
章坚终于放松下来，语调也轻松了不少。
他放松了，章延却是眉头一皱道：
“那罗三刀这么强，座山狼手下可是有好几百号人，除了他二境兽修可不少，罗三刀才几十个人。”
“我们这些野路子不同，罗三刀虽是逃兵，但也是正统兵修出身，手下的兵也是，不是一个狼山盗能斗的过的。
平妖原四大域高高在上，下面是六堡，九家，十八匪，他座山狼算老几，敢跟王朝正规军出身的罗三刀出手，流沙集沙家出手还差不多。”
说到这章坚复杂有慈爱的看着章延，用从未在他身上出现过的，苦口婆心的语气说道：
“延儿，我知道你不想当马匪，你讨厌杀人。
但这是平妖原，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不靠打劫，营地里的两千人，吃什么喝什么，这些人，都是跟着咱们章家过日子的，总不能让他们饿死吧。”
“总会找到出路的。”沉默良久章延才蹦出这么一句，结束了这次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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