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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馒头事件

    高一的下学期,临近期末考试,陈骐想在文化课学习上再发一把力,看这回能跳出倒数十名不。于是晚饭过后,他就不回宿舍休整,而是直接回教室,一边听着校园广播一边看书。一般这个时候教室人很少,时常就陈骐一个人。

    这是六月的一天,陈骐正在教室举着书背单词,大老远听见那个阎士斌标志性的破锣嗓音从楼道里传来,好在教室没关门,省了他踹门而入的环节,可今天这个烂人却又玩儿了一出新花样儿。

    只见那阎士斌拿着个馒头刚进教室门,就“噢”地一嗓子,对着教室另一侧敞开的窗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野蛮地将那个馒头从二楼教室扔了出去,而那扇窗户正对着通向操场的甬道,只听到馒头落地“嘭”的一声闷响,可见其速度和动能之大。好在此时校园里人很少,没有砸到人。

    整个过程陈骐都看到了,他对阎士斌的行为十分厌恶,就说了他一句:“你扔馒头干嘛?”

    阎士斌不服气地瞟了陈骐一眼,混头巴脑地嘟囔:“我的馒头想扔就扔,你管不着!”

    “下次你再扔个试试?”陈骐也不是吃素的。

    “试试就试试!”阎士斌挑衅地回应。

    陈骐没再理他,以为他这就是一时脑子进水,被人一说可能自己也知道错了,就是煮熟的鸭子——光剩嘴硬了。反正也没砸到人,就没再继续跟他浪费时间。

    哪知阎士斌这烂人不仅不知错,还真就要存心再试试。

    第二天晚饭后,阎士斌进了教室故伎重演,一声“走你”,当着陈骐的面儿,将手里的馒头冲着教室前面窗户就猛扔了出去,这回外面没有传来馒头落地的闷响,而是“哎呀”一声,紧接着听见教室下面的甬道上有人愤怒的朝上面喊:“谁呀?!”

    陈骐知道砸到人了,可气的是这孙子躲在前面笑道:“嘿嘿,找不着是谁!”

    陈骐听见后一股怒火直冲头顶,嚯地站起来对着前面的阎士斌嚷道:“你他妈有病啊!”

    “不是你让我扔的吗?”阎士斌吊着白眼儿瞅着陈骐。

    陈骐也不想跟他废话了,直接冲出了座位,跳上了前排的桌子,飞一样直奔阎士斌的位置。本来陈骐就比较健壮,此时身形敏捷更是动如猛虎,气势汹汹地把阎士斌吓呆了。

    陈骐跳下课桌,上来一脚就把阎士斌踹到了门口的墩布和扫帚堆里。

    阎士斌吼道:“你妈的敢打我?!”

    陈骐冲上去对阎士斌连踹带扇,同时不忘思想教育:“你个恬不知耻的玩意儿,今天老子就打你了!”

    阎士斌虽是烂人,却不是怂货,还起手来也是不含糊。如果按正规拳击比赛规则来说,两人倒是属于同一量级。陈骐高点匀称点,阎士斌挫点宽点,都属于健壮型的,力量不相上下。

    陈骐稍占优势,但也被阎士斌还了几拳,两人打得脸上都挂了花。正在这时,郑科手里攥着个馒头跑到了七班的教室门口,本来怒气冲冲的他见陈骐和那个缺德小子正在打架,就和其他班听到动静赶来的一些同学一起劝他们住手。

    阎士斌一看郑科手里的馒头和围观的人群,知道自己行为败露,扭头就跑了。

    陈骐朝他跑的方向喊:“你个败类,这事儿没完!”

    之前,郑科本来是想晚饭后去操场主席台上坐会儿,没想到走在途径教学的甬路上,从侧面被扔下来的馒头砸到了左边额头。

    其实那个馒头本来的轨迹正对郑科的左太阳穴,多亏了水马博士及时启动能量场,可因为馒头本身的质量和抛出后的动能都较大,不像纸张那么容易控制,水马博士尽了最大力才将半空中飞驰的馒头扭转了三度。让馒头在击中郑科时,得以避开颅骨上最薄的太阳穴,砸到了前额眉骨。

    郑科被馒头砸中后,抬头找不到是哪个窗户扔的,但却听见二楼七班教室里陈骐大喝之声,然后是课桌的“嘭嘭”声,于是就上楼去七班看个究竟。

    阎士斌那个烂人竟然不考虑后果,也可能明知后果但就是故意这么玩儿,因为馒头又不牵着线儿,砸着人了也不知从哪个窗户里扔出去的,足见这浑人的品行有多低下。不说他抛物行为的恶劣性,光说这故意浪费粮食,就令人不齿。

    后来郑科和陈骐拿着这个馒头去找了老师,老师把他们都叫来了解情况。阎士斌低着头歪着脖子一不认错二不说话,根本不把老师的话放在眼里。后来老师又找班里其他同学了解情况,原来他上学期就扔过,其他同学也有看到。

    老师让阎士斌和陈骐一人写一份检查。阎士斌是品行上的错误,陈骐则是处理方式上的错误,青年人虽然血气方刚,但老师仍让他下回不要通过武力解决问题,而是保留证据,由老师来进行处理。

    不过老师的规劝没有效果,阎士斌的检查敷衍地写了几行,那话语的意思就是:陈骐先打的我,我没错!

    老师拿他没办法,只好将事情上报学校。校长和教导主任了解了事情经过后,挺想给陈骐个见义勇为奖励的。可还得按规章办事,就象征性给陈骐一个警告处分,阎士斌则记过一次,并公开点名批评。

    郑科因为是受害者,全程都得跟进作证。从客观来说,还得谢谢阎士斌那家伙,通过此事,郑科对陈骐的为人有了深入的了解,两人从一面之缘的普通朋友,成了关系密切的哥们儿。

    这不仅使陈骐离他肩负的使命又近了一步,也让陈骐此后得以真正地了解郑科,既是他的哥们儿,也是他的隐秘镖师。

    至于那个阎士斌,他高中的结局也是很有意思,不妨再磨叨几句,权当图个乐儿。

    高三时这个三青子虽不再干隔着窗户扔馒头这种缺德之事,却来了个华丽大转型,给不下五个同班和不同班女生写过小条儿。有的女生被他给气哭了,有的则直接把他骂一顿,直到有一个女生撂下一句“看来陈骐没把你教训老实”后,随即把他告到学校。

    学校得知情况后对他进行留校察看处理,比上次的记过处分重一级,他才不再给女生写小条儿。

    此后“情场”失意,学习没戏的阎士斌变得郁郁不得志,经常借酒消愁。开始还只是逃课到外面喝,后来有一次竟然喝多了提着一堆酒瓶子进学校,被教导主任看到了,于是对他进行了现场训诫。哪知这疯子举着酒瓶子对着教导主任破口大骂......

    就这样,学校对阎士斌同学的处分连升三级,于高三上学期末将他正式开除了学籍。

    但是,那个女生那句“看来陈骐没把你教训老实”,却让他耿耿于怀,以致被开除后更是对陈骐和与陈骐要好的那些同学怀恨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