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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3

         吴言变得这样毫无责任感,孟子期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当她发现吴言有这种不顾家的苗头时劝过、吵过,但也没有看见多大的起色。

        孟子期分析过原因:在单位里吴言喜欢跟那些四五十岁的老同事交往,那些人基本没有什么家庭负担,孩子都已经上大学了,老两口在家也没什么家务活要干,老男人外面喝酒什么的也没有多大影响。

         吴言在学校里年纪大的同事一起把酒言欢,节假日里跟同学一起推杯换盏。他的同学里有个叫张森的,在上海做人力资源,基本一个月会回来一次召集兄弟们喝酒,每次都喝得烂醉如泥。孟子期很气愤,我一听张森这个人回来了孟子期就开始嘀咕:“这一月一次的,比我大姨妈还准,他就不要叫什么张森了他应该改名叫张月经或张姨妈!”

        人总会在某一个时刻顿悟。

        某一天孟子期看着公公如跳梁小丑般的行径,瞬间明白了吴言不负责任的根源所在。长这么大就没有人去教他如何做一个男人,一个自私自利、不负责任的父亲怎么可能教出一个有责任心的儿子呢?吴言是在外婆的教导下长大没错,他缺乏一个拥有正确人生价值观的男人的引导。

         输液室里的人越来越少,笑笑时不时喊两声:“妈妈我饿!”孟子期收回渐渐飘忽的思绪,做出了一个决定。

        她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婆婆:“妈你能过来一下吗?我和笑笑在中医院!”

        “宝宝怎么啦?”

         “感冒,咳嗽,在挂水!她喊肚子饿,我一个人在这儿没有办法去给她弄吃的!你能不能过来帮我抱一会儿?”

        “好,你等一下啊!我这儿手头上还有点事,忙完就去!”婆婆连连答应。

        吴言他妈说不清楚自己对儿媳妇是个什么感觉。孟子期跟他不亲这一点她是知道的,但也从来不会在她面前缺了礼数。有时候,自己想跟她亲热一点,但孟子期总是不咸不淡的。自从半年前她不肯带孩子后,孟子期见到她只喊一声妈,连个眼神都不肯给。说话也是不冷不热的,高兴搭理就搭理,不高兴搭理就不搭理!难得孟子期主动打电话请她帮忙,她赶紧放下手头的事情就往医院赶。

         婆婆像一阵风一样走了进来,带来阵阵寒意。“我的宝宝,受苦喽,又在挂水了,快让奶奶抱抱。”

        其实笑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自己的奶奶了,眼前的老人家让她觉得有些陌生,但血缘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片刻的生疏之后笑笑在她奶奶怀里笑得也挺开心。

        “妈,那你在这儿看着笑笑,我出去买点东西给她吃!”

        “好的,好的,你快去,对了,吴言呢?上班吗?”吴言他妈一进门就发现儿子不在,捱到现在才问也挺不容易的。

        “上班?哼!”孟子期所有的怨气化成一声冷哼,“上班呢倒好了,把我们俩扔在这儿自己喝酒去了!”

        “唉,他也有他的事,男人嘛应酬总会多一点!”

         本来孟子期对她的到来还心存感激,现在一听立即又不高兴了,板着脸走了出去。“难怪儿子是这个德行,妈妈就不是个明事理的!”她越想心里越不舒服。

        让婆婆来,一是想请她帮忙看孩子,二是也存着告状的心。想让婆婆亲临现场,看看他儿子是个什么样的德性。结果人家妈妈当着儿媳妇的面都这么维护自己儿子……早知道,还不如还打电话让自己爸爸或妈妈过来陪。孟子期不想喊爸爸妈妈来还有一个原因,她还不怎么愿意让吴言不负责任的一面便在父母面前,说白了也是自尊心在作祟。

         孟子期走了两条街才买到适合宝宝吃的东西,拎回医院喂饱孩子。她正准备自己胡乱吃几口,吴言他妈起身说:“宝宝也吃完了,我也该回去了,胡荣还在家里等我呢!”

        孟子期一听,饥饿瞬间就消失了,你家孙女是吃完了,你没看见我这一口还没吃吗?当然她只是在心里说。他和他的家人一个比一个让她失望。

         吊瓶里的水还有一半,孟子期抱着孩子继续坐在输液室里,笑笑吃饱了,也安静下来了开始打起了瞌睡。

        寂静中孟子期闭上眼睛,眼角有泪滑过。

         笑笑挂完水已经是晚上10:00,喧闹的小县城很早就安静下来了,惨白的灯光拉长了母女俩萧瑟的影子。她抱着孩子在路边等了有半小时才来了一辆出租车………

         回到家,孟母一脸惊讶:“你怎么一个人带着孩子回来的?吴言人呢?”

         “又去喝猫尿了!”孟子期实在忍不住了气愤地说。

        第二天一早,孟子期吃完早饭,收拾完东西就带着笑笑又去了医院继续挂水。

         白天的时候输液室里的人倒是挺多的,有小孩,有大人。孟子期忙不过来的时候总有好心人帮她搭把手。不过孟子期依然心存幻想,觉得吴言总会良心发现,酒醒了之后会直接来医院找她陪笑笑挂水。所以每进来一个人她都会抬头看一下,可惜一直等到水挂完,吴言都没有出现……孟子期的期待就像倒挂着的那瓶水,原来是满满的,一滴一滴,渐渐地就空了。

         期待空了,怒气就满了!

         挂完水后她把孩子送回妈妈那边。转就站在马路边等公交车。

         “你跟他好好说话,话说清楚,不要老是吵架?爸爸年轻的时候也经常打麻将,现在不是挺好的吗?男人嘛有时候,就像不懂事的小孩子也需要教的!”孟子期妈妈抱着笑笑站在她旁边耐心的开导他。看女儿急吼吼的、要去大干一场的模样她不禁有些担心。女婿是个什么样子的脾气孟子期妈妈心里是十分清楚的她很担心女儿吃亏。她清楚地知道以女儿的性子是拿不住女婿的。

         “我今天必须问清楚了,在他眼里到底是家庭重要还是跟兄弟喝酒重要?”

         孟子期上了车一连拨了十几个电话给吴言不是忙音就是无法接通。

         打到第18个电话时,吴言终于接了。

        “你在哪?”孟子期气势汹汹。

        “我在江边上!”

        “在江边上?你倒是有闲情逸致在江边上看风景的你把我和笑笑扔在家里,你今天跟我说清楚了究竟是生病的孩子重要?还是你的兄弟重要?

        “你现在情绪很激动,我不想跟你说话!”

        “你还知道我情绪激动,你当初去喝酒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我会情绪激动?你站在江边上,我陪孩子在医院的时候你怎么就没想过我会激动?”

        没等到吴言的回答,电话那头就传来“嘟嘟嘟”那是电话挂断的声音。

         孟子期憋着一口气,按下重播键再打,刚接通吴言就挂了。孟子期又打,吴岩又挂。你觉得自己就像个疯子一样不停地拨打吴言的电话,但吴言始终没有回应。

         公交车开到了港城车站,孟子期还是没有打通吴言的电话。她失魂落魄的上了开往t市的公交,因为是始发站,车上还有座位。她疲倦的坐下,在靠在玻璃窗上。窗外的建筑,从她眼前飞过但都入不了她的目。也许刚才疯狂地拨打电话抽干了她全身的力气,她觉得眩晕,她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将怒火从心中拔起,努力告诉自己为这样的人生气,不值得,不值得……

         再次见到吴言是周一晚上9:00多,周一一整天打了好几通电话给孟子期,但孟子期一次都没有接,她想:即使接通了又说什么呢?继续发火?有用吗?

        晚上下了班,她早早地洗漱好,躺在床上拿出一本书来开始看,手机开着放音乐。现在不需要带笑笑晚上相对来说还是挺轻松的,还可以做点自己喜欢做的事情。看书是她从小养成的习惯,她发现只要打开书,书中人物的悲欢离合,可以让她暂且忘记自己的不快乐,让她忘记自己身处一个空荡荡的房子,周围没有人在乎她的喜怒哀乐。

         正当看得正入迷时听到了到时转动门锁的声音,紧接着门打开了,又关上了。孟子期心知是谁,但就没有理他的打算。继续看自己的书。

         “期期呀,我回来啦!”吴言每次犯了错误都会拿腔捏调的孟子期的小名。

         孟子期转过身去,背对着他,继续看书。

         “你这个人就是这样不厚道,两天没见了,不搭理我!”

        “哼,你也知道两天不见?你舍得回来啦?怎么舍得回来的?饭店多好呀,酒多好喝呀,兄弟们多亲啊,浴室里多舒服呀,回来干什么呀?这儿没有好菜没有好酒更没有好兄弟!”

         “这儿是家呀?

         “家?我看是旅馆吧!你高兴来便来,高兴走就走!”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 你滚,你不用回来!”孟子期拿起一个抱枕朝他脸上砸过去。

         吴言一把接过抱枕:“我现在已经给你台阶下了,你不要得寸进尺!从进门到现在我一直在讨好你,你越说越激动还拿东西砸我。不要给脸不要脸。”

         孟子期一听身体瞬间僵直:“这是人说的话吗?”身体里的熊熊怒火熄灭了,浓浓的悲哀从心底升起来,慢慢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