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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蜜与大主教

    清早,新生的太阳慷慨地把无穷的光与热洒向印第安茅斯岛的土地,五彩缤纷的房屋如同微缩的童话城堡,亦娇艳的如同神话中开在天的尽头的七色花,苍白色的石壁则发着凄冷的光,如同羽蛇的脊骨一般,在苍白岩石的罅(xia)隙之间生长出的杂草与灌木以及人工培育的药草为它增添了几抹难得的生机。

    真是个美丽的小城啊,比混乱的安托兰好了太多。

    爱芙瑞趴伏在舷窗边,右手撑住面庞,饶有兴致的看着早起出航的渔民,从小小的帆板到在晨起的朝阳中荡漾起万道金光的远洋渔船。

    她的右手食指和中指上有着香烟留下的熏黄的痕迹,面容精致柔和,如同晨间的朝阳,显得热烈而不刺眼,微微卷曲的棕色长发,披散在背后,比卡伦更长几分,琥珀色的眼睛中也透漏出戏谑与智慧,但又被眼角下一抹如同酒醉后留下的红润所破坏,给人以慵懒和魅惑之感。

    远处的彩色小镇修建在苍白的绝壁之下,就像被护在巨人掌心的脆弱工艺品。

    爱芙瑞试图选择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观察下去,但无论如何已经被压成乳饼的高挺都会被坚硬的书桌隔的生疼。

    真是无用的脂肪。

    像一条腌制后又风干的咸鱼一样,爱芙瑞仰面瘫倒在藤制的躺椅上蠕动,无所事事地数着天花板上被锈蚀的虫斑,也不愿意再去动桌上的羽毛笔。

    事实上,爱芙瑞在写完长篇小说《青藤壶》后因为灵(懒)感(的)枯(码)竭(字)已经修(摆)养(烂)了许久。

    因此,她对以惊世骇俗的恐怖速度在十一年内写出了《悲惨世界》《巴黎圣母院》《三个火枪手》《东方列车谋杀案》《鲁滨逊漂流记》《老人与海》六部经典作品并且坚持连载《福尔摩斯探案集》相当时间的波洛老师或是说涅罗主教充满了敬意。

    尤其是在听说这位最近又完成了一本长篇小说之后。

    这是什么人间肝帝?她整个人都震惊了。

    这种级别的书就算是脑子里有大纲只填充文字也能让人掉光头发,把灵感和情节转化为实在的文字才是最难的环节,这位莫不是肝上长了个人?

    爱芙瑞还记得自己在听说到好闺蜜正在跟自己最崇拜的作家前辈共事,尤其是这位前辈实际上32岁时震惊的从双人床上跳起,然后因为落地不稳直接掉到地下的事。

    所以,既然来了,要不要去拜访一下这位文坛前辈?

    毕竟自己的好闺蜜跟这位似乎也合作的很愉快,自己要是不去拜访的话,会不会显得很没礼貌?会不会被认为是自傲看不起前辈啊,如果被这位大佬排挤的话,以后怕不是会有不少麻烦。

    真是麻烦啊!为什么人类这个物种要衍生出社交这种奇怪的技能啊?

    我就是一条没有梦想,没有动力的咸鱼,每天只想不用动笔,靠以前的作品混混稿费,为什么要去经历这些苦难呀?

    唉,一会儿先去问问卡伦,看他知不知道这位大佬喜欢些什么。

    不用动脑子,只要跟着别人的思路走就能换功劳,拿赏钱的,真是。

    爱芙瑞十分没有形象的在并不宽阔的躺椅上拉伸着自己的身体,祖母绿色的宽松睡袍下露出大片大片白皙的躯体。

    “为什么这样的日子不是我来过啊!”

    “这样的日子我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爱芙瑞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双目无神的看着天空,仿佛一条被嵌进仰望星空的咸鱼一样失去了梦想。

    印第安茅斯港的建筑布局类似于一条大鱼,一条南北眼神的脊骨是贯通了整个城市的大动脉,而从这条脊骨向两侧延伸出的道路构成了接近网格的道路网络,这是这条鱼的血管,在城镇的最北侧是大地教会,警察局和市政厅,同时有供小型船只出入的配套港口,南侧则是供货船,商船和大型渔船使用的港口。

    爱芙瑞从南侧港口下了“绿翡翠号”,之后转乘小船到了北侧港口,原本她以为可以从北侧港口步行走到临近警察局的水仙街2号,但很明显,她错了。

    此时的爱芙瑞身穿酒红色单层布料单排扣立领长裙,戴着一条珍珠项链,略微过肘的袖口延伸出精致的琥珀色活褶飞边,领口的扣子随意解开了几颗。驼色丝绸腰带勾勒出优美的臀部曲线,在小腹前系紧垂落。

    香汗在白皙的下颔触汇聚,一滴滴滴下落,浸湿了领口的衣衫,让此时的爱芙瑞显得颇为狼狈,至于原因?

    整个印第安茅斯港是修建在斜面上的,某些路段的坡度甚至超过60度,这对于平日不常运动,自身的灵也并不具有强化系特征的爱芙瑞小姐来讲,堪称致命的打击。

    基于同样的理由,马车在这座城市几乎完全绝迹,而由人力驱使的藤轿则数量有限且价格昂贵。

    但此时,坐在路边石椅上的她之所以没有引起过路人的关注,是因为她的能力【无用的咸鱼小姐】在本人处于悲观消极,自暴自弃状态下自动发动,消除了自身存在感。

    在被动状态下【无用的咸鱼小姐】不会消耗使用者的灵,但也无法自行开启,而如果主动使用,不仅可以使自己存在感消除,也可以消除双手接触的物体的存在感,但对于灵甚至是灵性的消耗将几何倍数放大。

    甚至还不如被动状态下好用,至少对于此时的爱芙瑞来说是如此。

    水仙街到底还有多远啊?

    爱芙瑞在心底发出了灵魂尖啸。

    “四百多海里的行程,真是辛苦您了。”

    涅罗主教和杰弗里大主教热情的相互拥抱,手掌拍在对方健硕的后背上发出如同擂鼓一般的声音,涅罗比原本身高傲人的杰弗里还要更高一些。奥德罗,奈法,怀特则站在二人的身后。

    “这是我侄子,奥德罗,能力是【雷网】”

    “【破邪斩】奈法,【月光幻身】怀特,都是大地教会的教士。”

    话说我没有看到那位罗尔斯上校先生。”

    涅罗和杰弗里走到一旁的的角落中说话,把寒暄的场合让给了大地教会的众人和杰弗里带来的新人代罚者。

    “你得小心点,涅罗,罗尔斯那个伪君子提前派人来查了你的底儿,之后就快马加鞭去安托兰报道了,说是尊重长官,暗地里安的什么心谁知道?你应该没犯什么大事吧,这种级别的派系之争,可不是我这个马上退休的大主教和你这个本来就被排挤在外的离群者掺和得起的。”

    言谈之间,杰弗里的视线一直暗中看着大厅中央的年轻人,看到自己的侄子没有和异教徒发生言语或是肢体冲突,心底也是暗松了一口气。

    “我没犯什么事,而且如果有人想动我,也是得掂量掂量的,母神教导我们不要擅自起争端,但从未教导过我们怯懦躲避。”

    “呼,但愿不会出什么事情吧。”杰弗里转过头来,海蓝色的眼睛中积蓄着浓重的担忧。“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我是说你解决不了的那种,记得给我写信,你知道怎么召唤我的信使,老头子我还是多少有些人脉的。”

    “我知道了,感谢您的提醒,大地庇护着她的子民。”涅罗双手在胸前比出圣徽。

    “风暴与我们同在!!”杰弗里的右手重重的锤在胸前,发出如同军鼓擂起的声音。

    话说,信使啊,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去找一个了呢?

    “这种事情暂且放下不谈,杰弗里主教,你对风车岛那边有什么了解吗?”

    “从名字来说,它应该有很多风车。

    哈哈哈,涅罗主教,你要知道,虽然我们是风暴教会的人,但不代表我们知道这片海洋上所有的秘密,更不用说,在此之前,我从未来过苏兰特海,对于风车岛唯一的印象就是知道它刚刚发生了一起灾难一般的事件。

    但我需要提醒你一下,离那些被殖民但没有被开发的岛屿远一点,那些地方没有被开发,大多是有理由的,印第安茅斯岛不算,这里之前只有一片荒山和雨林,谁知道有人能在绝壁上种出金子来呢?

    这不是开玩笑,因为那些在土著人口中代代相传的恐怖传说到底有几分是真,谁也拿不准。

    如果你确实需要的话,我可以写一封信问问某些老朋友。”

    “谢谢,我想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以及那次事件的幸存者,尤其是生死不明的失踪者,当然,是在保密范畴之外的那些。”

    “我知道了,你会在明天的这个时间之前看到它的。”

    窗外已是骄阳似火,蝉鸣歇斯底里的展示着自己的歌喉,远处的小型码头里船只进进出出,一只棕褐色的独角仙趴伏在窗边,有着白色斑点的翅鞘反射着金属般的光泽。

    阳光满满的从落地窗透进来,空气中起起落落的灰尘都仿佛无尽的金屑闪烁着属于自己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