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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星

    我们在这里待了三天,三天里我们一起放牧,射箭,喝酒,吹牛,日子过得好不快活,第四天清晨,巴图来到我身边,说道:“兄弟,不是我不留你,你们是干大事的人,老在这也不是个事,今儿天好,你们今日便走吧,我给你们准备好了路上的吃食,还有两匹马,咱们以后再见啊!”

    我愣了一下,巴图决不是那种小气的人,今天撵我们不太正常,但我们是客,也不好多说什么,我朝他拱拱手,回道:“兄弟,再会,马我们便不要了,它们真不一定有我能跑,以后见面,我给你带好酒哈。”说完拍了拍他的肩膀,率先走出帐篷。

    其其格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他哥一个眼神制止。

    帐篷外,分手寒暄,自不多说。

    我和绿萝走在茫茫的草原上,她背着包裹,我空手,谁都不说话,其实我可以驮着她跑,但又怕那样会打破草原上这份绿色的和谐,走到正午,绿萝几次张嘴想说什么,但都没有说出口。“想说就说,别藏着掖着,小心我揍你哈。”我说着瞪了她一眼。

    “其其格说今天她们部落会打仗,她哥不让告诉我们,她说她哥怕我们出事,可我实在...啊...”她还未说完,我就转身单手把她提起,奔向了来时的路。

    帐篷外,巴图和十几个部落里的男人站在一起,他们人人手上举着刀,还有几个汉子背着弓箭,眼神凶狠的瞪着对面的一百多骑兵。这些骑兵,统一制式长刀,形态倨傲。中间,几具狗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那里,包括屁股最大的那只。

    “巴图,你是这附近有名的勇士,大汗指名让你参军,是你的荣耀,你不要不是好歹,不知趣,当年的你爹就是你的下场。”对面的一

    个头领喊道。

    “滚蛋,老子只想放羊,不去当啥子狗屁兵,再说,我走了我妹咋办,你们回去告诉你们的头,我的仇我会亲自找他算账,再啰嗦,你

    们就把脑袋留在这吧!”

    “哈哈哈,”对面的人群大笑。“还留在这,今天你不走,你们就都别想着活了,大汗有令,带不走活的,就把尸体带回去,至于你

    妹,我们会帮你养活的,哈哈哈。”

    “去死!”巴图满脸怒容,单手提刀冲了上去,对面一人一马出列,向着愤怒的巴图奔来。

    眨眼间,马已冲到近前,只见巴图略一躬身,躲过马上之人的横劈,腰身一旋,长刀借着旋转的力量,带起风声,砍断了马的前腿,马儿嘶鸣,随即摔倒在地,马上之人亦是甩出几米开外,刚想起身,就被紧随而至的巴图用长刀钉到了地上,长刀拔起,带出一股鲜红的血,鲜血流淌,滋养着这片土地。

    巴图挑衅的朝着对面百多十人做了一羞辱的手势,随即长刀拖地,迎上了又冲来的两马。两相接近,只见巴图挥舞手臂,把手里的长刀扔出,马上的人警觉,用自己的刀格挡,却不曾想刀身携带着巨大的力量,两刀相撞,马上骑兵虎口开裂,身体失去平衡,从马上摔落。

    巴图跳起,胳膊搂住失去掌控的马脖,腰身一挺,翻上了马背,灵巧的像只猴子。他伏身躲过另一骑兵射出的箭,起身时,手上就已解下绑在马背上的弓,他弯弓搭箭,迅疾射出,旁边骑兵还没来得及射出第二支箭,脖子就被巴图射中,箭支穿过脖子,血从箭尖汇聚,缓缓滴落。

    巴图再次搭箭,射向从马背上摔落后往回跑的人,那人中箭后再次摔倒在地,手臂后伸,想要拔出背上的箭,还没碰到,便自气结。对面的骑兵呼啸,集体冲了过来。

    “你们带着我妹妹先走。”巴图扭头朝着部落里的人喊道,随后脚踢马腹,向着对面冲锋而去。

    巴图身后十几人分出两个拖走了胡乱挣扎的其其格,接着各自吹响马哨,唤来了自己的爱马,紧跟巴图,前冲。人数占少的他们带着一种一往无前的势,明知必死,却又视死如归。

    巴图射空了箭袋里的箭,两阵相碰后,他用手中的弓阻挡迎面而来的长刀,弓断,砍断弓的骑兵想要回刀变招,却让巴图抽机会拽住胳膊,一股大力袭来,这个倒霉蛋就被巴图从马上扯了下来,其手中的刀也被夺走,落在地上的倒霉蛋,被紧随而至的巴图部落之人瞬间斩杀。

    巴图长刀连挥,和他接触的骑兵皆被杀落马下,他冲出敌阵,重新调转马头,独自一人再次向着敌人杀去。

    烈日下,巴图一次次的冲锋,他瞪着狼一样的双眼,噬敌而杀,他力气已然不多,因失血而产生的眩晕感阵阵袭来,身下的战马踉跄了几步,先他一步倒下。巴图起身双手架刀挡住上方劈来的一击,胸口却被敌方暗箭射中,他用力掰断箭杆,吐出一口鲜血,再也支撑不住,晕倒在地上,晕倒前,他似乎听到了一声如狼一般的嚎叫。

    “嗷...”我长吼一声,飞样的奔驰,远远地看到巴图中箭倒地,我恨,我只恨我没能再快一点,我怀着恨,狠狠地撞上一匹巴图身边的战马。‘嘭’的一声,战马连同它身上的骑兵就飞了出去,我试了试巴图的鼻息,还好,没死。“给他包扎一下,再让他流一会,我就真的救

    不了了,”我把提着的绿萝放下,轻声说道。绿萝点头,照顾起巴图来。她对我有一种莫名的信任,身前的敌人她都没多看一眼。

    我捡起巴图掉落在地上的长刀,刀上已经满是豁口,我用手指轻轻弹了弹刀身,“我曾有一剑,可破星河,他可没有你这么丑。”我对着破刀自言自语。

    “既然你们敢欺负爷的兄弟,那今天让你们看一下爷的剑法,等你们到了黄泉,你们便会知道,死在我手上,是你们莫大的荣耀。”

    “流星。”我用破刀舞起剑法,白衣飘飘,刀声呼啸,本来晴朗的天空被忽然飘来的乌云遮盖,大地也逐渐变成了黑色,在那云海之中,一个个橙色的灯笼显露,灯笼里的烛火闪烁,像是星辰挂满天空。剑招施完,我长刀前指,天上的灯笼了无生息的从天空中坠下,直扑骑兵,飞动的灯笼都似长着眼睛,追着因害怕而后撤的众人,灯笼一盏盏熄灭,待最后一个灯笼破灭,天上的乌云散去,太阳匆匆把光芒洒下,显现出地上一切。

    百多骑兵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无一逃脱,他们身上没有一丝伤口,死相宁静。

    我吐出一口黑血,好久才恢复的丁点神力,非但一瞬间消耗一空,还陪上一口老血,赔本了,唉。

    我走到晕倒的巴图跟前,轻轻把他提起,走向帐篷。蹲在地上的绿萝张着嘴,眼神呆滞,她还没从刚才的情景中缓过神来。切,这算啥,哥当年的这招剑法,舞出的是漫天的流星,真的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