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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美丽的仰阿莎

    晴朗的午后,日宝和罗云来到村后的松林之中。

    阳光普照大地,松树底下落了一层厚厚的松针,日宝和罗云坐在上面,金色的光线从头顶松枝间的罅隙中透过来,洒在他们身上和脸上。

    日宝坐在罗云身旁,罗云依偎着日宝,双目对视,无限的温情,正午的太阳将地表的阳气往上提,日宝也受到了这种影响,他的心开始砰砰的跳,他经不住抱住了罗云,说道:罗云,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到年底我就找人到你家提亲。

    罗云她爹早年就在芙蓉镇做姜生意,姜从郴县的苗族人手上买来,再贩到圩上售卖。

    罗云她娘是苗族姑娘,生下她后生了一场大病,花去了她爹一生的积蓄,但还是没能救回来。

    在罗云她娘患病的时候,当时与他同时在一个圩上卖肉老刘倾囊相助,两个人结为“老同”。罗云她娘病逝后,老罗就断了生姜生意,一个人拉扯着罗云,一晃十八年过去了,老刘的肉摊变成了肉铺,儿子刘明接手了老刘的生意,做得更是风生水起。

    当日宝奶奶上门提亲的时候。

    老罗一口回绝:“我不同意,实话跟你说了,你们别费劲了,我女儿和芙蓉镇开肉铺的刘家早订了亲,老刘是我的老同,知根知底。他儿子刘明也是我看着长大的。”

    “但是罗云是喜欢日宝的。”

    “小孩子哪知道什么喜欢不喜欢,爱不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果是你女儿,你是愿意她嫁给吃穿不愁的人还是一无所有的人呢。”

    日宝奶奶听了这话,再也说不出话来,回来告诉何日宝说罗云父亲不同意。何日宝说:“不会的,我一定要亲自到罗云家提亲。”

    奶奶说:“你知不知道罗云已经和刘明定了亲,刘家在芙蓉镇开有肉铺,这个条件咱们真是没办法比,现在你只能和小云说,让小云做通她父亲的工作才行。”

    “你已经定亲了,可是我从来没有听你说过。”何日宝见到罗云的第一句是责问,他心里已经吃醋了。

    罗云已经得知日宝奶奶来提亲的事情,也明白了父亲的态度。她和兴邦讲了个故事。

    《仰阿莎》的故事是母亲告诉罗云的,那时她还小,母亲每天一遍一遍的给她讲仰阿莎的故事,这故事这像是牢牢刻在罗云心里一样。

    传说在很古很古的时候,有个美丽的女孩叫仰阿莎,她生出来的第一天就会笑,第二天就会说话,第三天就会唱歌,第四天就会织布、绣花。

    仰阿莎的歌声,是那样委婉动听。在阴天里,她的歌声能驱云逐雾,把太阳唤出来;在冬天里,她的歌声能驱寒逐冷,唱得满山满岭开遍鲜花。蜜蜂听见了她的歌声呵,忘记了采蜜;百鸟听见了她的歌声呵,忘记了歌唱;青年小伙子们听见了她的歌声呵,忘记了手中的活路;姑娘们听见了她的歌声呵,一字一句地学唱。

    十八岁的仰阿莎呵,长得更加美丽啦!美丽的仰阿莎,有一对水葡萄似的眼睛,有一个白茶花似的又白又嫩的脸庞,有两条锦鸡毛似的又细又长的眉毛,有一头黑丝线似的又黑又亮的头发。她穿起自己绣的花衣服,蜜蜂会飞来采花蜜;她穿上自己做的百折裙,那绉折比菌子上的绉纹还美丽。九十九个江略里的姑娘,哪一个能比得上她;九十九个江略里的青年小伙子,哪一个不爱她。

    仰阿莎长大了,名声传遍了天下。求婚的人呀,多得像蜜蜂采花,今天来一群,明天来一帮。他们踩崩了去仰阿莎家的路,踏破了仰阿莎家的大门槛。乌云见仰阿莎聪明又美丽,为了讨好太阳,他花言巧语地对仰阿莎说:

    “谷子熟了就要打,姑娘长大了就要嫁。太阳是勤劳、勇敢和聪明、漂亮的小伙予,天上最富的就数他家。仰阿莎呵仰阿莎,你要是嫁绘了太阳,荣华富贵就够你享受一辈子啦!”

    仰阿莎本来不爱太阳家的财富,但一听说他勤劳、勇敢、聪明、漂亮,就有些动心了,后来决定嫁到太阳家。

    没想到仰阿莎嫁给太阳以后,才知道太阳又懒又丑又凶恶,太阳出去赚钱,三年来没有回过一次家,仰阿莎在家冷清清。

    后来,月亮爱上了美丽的仰阿莎,仰阿莎也爱上了勤劳、忠厚的月亮。他们商量好了,决定逃出去,到遥远的地方去安家。

    太阳听说月亮拐走了妻子,找到天涯海角,终于看见了仰阿莎和月亮,他举起刀来就要砍,张起弓来就要射。

    仰阿莎理直气壮地对太阳说:

    “你一出去几年不回家,像绣花针落进水塘里,我找你找不见。我一年又一年把你等,一年又一年把你盼,砍倒的大树都已烂成泥,还是不见你回家。嫁男人是为了幸幸福福地生活在一起,谁知我嫁了你却还是那样孤单。倒不如在娘家当一辈子老姑娘。”

    仰阿莎的话在理,讲得太阳哑口无言。太阳就是蛮横不讲理,气鼓鼓地硬要仰阿莎和他一起回家。仰阿莎死也不愿跟太阳回去;仰阿莎愿意跟月亮在一起。太阳不服气,就请理老来讲道理。理老把理片打得“嗒嗒“响,清清嗓子说了话:

    “仰阿莎和月亮是天生的一对,好比铜鼓配芦笙。他们两个相亲又相爱,怎么也不愿分离。你要仰阿莎跟你走,除非铜鼓打不响,芦笙吹不响。还是叫他们赔你三船金,赔你三船银吧!”

    太阳为了难住仰阿莎和月亮,挖空心思对理老说:

    “我家的金子能砌成墙,银子能筑田坎,我要金子做哪样?我要银子做哪样?要是月亮能找到两头有尾巴的水牛,两头有鬃毛的马,我就不要仰阿莎了。”

    哪里去找两头有尾巴的水牛?哪里去找两头有鬃毛的马?理老问乌鸦,乌鸦“呱呱呱”地叫着把话答:

    “我虽飞得高,我虽走得远,我只见过一头有尾巴的水牛,一头有鬃毛的马。”

    太阳以为难住了月亮,心里乐哈哈。可是,聪明的月亮想了想说:

    “这个事好办,我找来会他。”

    月亮去拉了两只水牛来抵角,就成了两头有尾巴的水牛。月亮牵了两匹马来相踢,就成了两头有鬃毛的马。

    太阳没有难住仰阿莎和月亮,仰阿莎就嫁给了月亮。太阳没有了仰阿莎,又生气,又害羞,为了不让别人看到他那害羞的脸,就射出万枚银针来刺人们的眼睛。从此以后,当人们睁着眼睛去看太阳的时候,就会被太阳放射出来的银针刺得眼花缭乱,看不清太阳的真面目。

    罗云从小就对仰阿莎的故事很感兴趣,每次哭闹时,只要母亲讲起这个美丽的故事,她就仿佛看到了勤劳、勇敢又机智的月亮,女大十八,对于自己的爱情,她想自己就应该像仰阿莎一样,与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幸福的生活。

    “我们一起私奔吧。”两个人同时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