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临别对话
小镇的第二口井边，明显人要比第三口井要多很多。有村里带着自家孩子来这里的，有外来的修士，他们围在第二口前，井边竖立的是一块验灵石。
一名身穿金黄衣衫的老者见一名身材高大的女子走上来，眼神诧异，开口问道：“杜长老，收获如何？”
在老者看来，昨晚见到的女娃明显已经选择了逐鹿宗，他就不去凑那份热闹了，还不如把更多的时间放在其他地方，他就是这性子。而别他称为杜长老的女修就是天莲宗的大长老杜芝，刚从姜无为家背后的井口上来。
杜芝此时明显不悦，也不回答老者的问话，径直走向同宗弟子处，询问这边的情况。
金黄衣衫老者了然，哈哈大笑。因为这边也差不多结束了，先天灵根倒是有好几个，但不是人人都有，但后天灵根却很多，而且茁壮无比，比起外面千辛万苦找的，简直就是天差地别。可见到杜芝没有从下面一口井带回孩子，有点幸灾乐祸，幸亏自已没有去热闹，否则也是失望而归。
“长老，这边快结束了。有三个孩子愿意跟我们回去，但都是后天灵根。”天莲宗女弟子对着刚来的杜芝说道，语气有点失落。
“后天就后天吧，比我们在外面千挑万选还不一定找到好得多。”杜芝当然对先天灵根很渴望，但也只得这样安慰自已。随后向后方看去，果然见到一名六七岁的孩子和两名少年。
而在金黄衣服那边，则站着四个村里人，显然是选择进入他们宗门的。
就在这时，第二口井走进来三人，一个白发白须老者，后面跟着两个扈从。
“道宗怎么现在才来？”金黄衣服老者疑惑，因为在他看来，道宗应该早就到的，可是现在才现身，也没有消息说是去另外两口井。
逍均善看了看井边周围的人，笑容和煦，如同居家安享晚年的老人。
“咦，这么大岁数了，跟着些年轻人掺和什么，也不怕折了骨头，折了腰。”立即有人村里妇人发出质疑，因为逍均善现在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白须白发，就连样貌也不似小镇般鹤发童颜，而是满脸褶皱，身子佝偻。
“就是就是，一把年纪了不知足，年轻人修行能飞天遁地，难不成一把年纪了还能上天不成？”村里人有人符合。
“哈哈”金黄衣服老者听后立马大笑，想到堂堂道宗掌教也会被乡野村妇嫌弃嘲笑，就莫名感到爽快。
“切，还笑人家呢，你又能好到哪里去？”在村里人看来，金黄衣衫的老者同样也是年纪一把了，却非要掺和年轻人的事情。
老者顿时哑然，眼睛瞥了瞥说话的妇人。
“好了，金有神，难不成还和凡人一般见识。”逍均善看了金有神一眼，不咸不淡地说道。
“哼，乡野村妇，无知得很啊。”金有神有些不悦，但也不会马上发作，要等秋后算账。
“你说谁是乡野村妇，有种再说一句。”刚才说话的妇人急眼，虽然说的是事实，但你也太明目张胆了些吧。手指怒指着金有神，大有一言不合就拧着扫把打人的架势。
“就是，就是，娃儿，快回来，咱们不跟这种人去了，回家种地得了，反正又饿不死，非要去当什么狗屁修士。”一男子手里召唤者金有神身后的孩子，要把自家娃儿喊回来。在他看来，与其跟着金有神这种人去修行，还不如回家种地。
后面的孩子听见自家父亲的召唤，正准备回到男子身边。
“哈哈，开个玩笑，当不得真，当不得真。”金有神急忙拦住孩子，并且眼神示意身边的弟子。弟子见状又从兜里拿出好多金银钱财，快步交到男子手中。
男子掂量了一下重量，眼睛也同样瞥了瞥金有神，见老者眉开眼笑，方才作罢，手顿了顿，叫自家娃儿继续去修行。
金有神见状方才安心，两个孩子，两个少年可是有两个先天灵根，要是放跑了估计会被天打雷劈，只是当他低下头时，眼里阴晴不定。
逍均善自然把金有神的表情看在眼里，可也是笑笑没有说话。心道如果这个村就这么简单那就好了。
第二口井的少年和孩子先后在验灵石上验灵根，在场的只剩下刘读和唐天啸。
唐天啸是一个虎背熊腰的少年，和姜无为年纪差不多大小，但却同刘恒的身高差不多，一米八的个子，浑身腱子肉。
唐天啸缓缓走上前，将手掌放到验灵石上，闭上眼睛。
验灵石发光，一道黄色的光芒从唐天啸五脏发出，一根硕大的灵根发出，连接验灵石，闪闪发光。
“后天灵根竟然如此茁壮，天才啊，说一声百年不遇一点也不为过。”众多修士纷纷惊叹，因为唐天啸的灵根属性实在是太好了。
众多宗门和王朝眼神希翼，希望唐天啸跟他们回宗门，可结果却大跌眼镜，唐天啸仰着头，仰天长啸两声，径直走了，也不和人打招呼。
而此时刘读则是一脸鄙夷，他最反感的就是这个比他大上几岁的唐天啸，衣服桀骜不驯的样子，他眼瞅着就来气，而后则是快步将自已的手掌放到验灵石上。
……
“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回宗门吗？而是独自一人出镇？”苏子望着姜无为问道，他刚才一直劝说无果，现在还想再试一试，希望少年能够和他们一起回去，至少他能保证上年路上的安。而姜无为却说要独自一人上路，一定回到他们逐鹿宗，但不是加入他们，而是想去看看所谓的修行宗门是什么样子。
“不了，苏叔叔，我已经认真考虑好了，我要再等些时间，等等我父母，或许他们很快就回来。”姜无为认真地说着，因为现在小镇大雾散去，或许他父母就能够找到回家的路。
“那你真不加入我们宗门？”苏子还是不死心继续问道，虽然没有灵根不能修行，但不是一定，还是可以凭借自身的毅力走体修，虽然机会渺茫，而且是吃力不讨好，可好歹算是修行的一种，只要有机会，那就一定要去尝试，早年的他何尝不是如此，虽然手段有些不光彩，可现在呢？却成为美谈。
“苏叔叔，你的好意我心领，但我真的考虑清楚了。你别有心里负担，不是怕给你添麻烦，而是我想着做个凡人其实也挺好。”说完姜无为脑海中回忆母亲给他说过的话。
“无为，无为，清静无为挺好的。”少年想着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吧！
“那好吧，我走时会给你留一些东西，到时候给你，我先上去看看。”苏子对着姜无为说完就往剩下的两口井走去，而顾交显然早已经上去。
井边又恢复了以往的空旷，姜无为看了看井口，猴生肖的井边石上方刻有“永镇心猿”四字。之后便转身往家里回去，因为今天黄余莲说走时要和他淡淡，那么应该就是现在吧。
黄余莲家门没有关，王朝的一行人显然也是去另外两口井了，只剩下一个侍卫站在门边。
侍卫见姜无为来后眼神示意他随意，显然是得到黄余莲的示意。
“你能看见它对吗？”进门后，黄余莲坐在那块梳妆镜前平静地开口。
姜无为知道它指的是什么，自然是盘旋在她头顶的绿色，此时正在吐着蛇信子，一双狭长的眼睛盯着姜无为。
“恩。很早就能看见了，只不过以前它不是在你头顶。”因为以前姜无为看到它是在黄氏头顶，不过眼睛没有睁开。
“所以你怀疑是我杀了我母亲？”黄余莲转头，不知道何时，少女的眼睛也如同那条蛇一般，变得狭长。
“难道不是吗？”姜无为反问。
“你知道吗，以前母亲不是这样的，她以前很温柔，很美，很爱说好话，可后来她变了，就在父亲死后，她变得性情暴躁，她开始对我拳打脚踢，他开始对你们，对宋天羽，对每一个都恨之入骨，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姜无为，我很想念以前的母亲，可是她再也回不来了，因为她死了，哈哈，她永远地死了。”黄余莲嘴角笑意，眼里流泪，盯着镜子里的自已，仿佛两个人一般。
而后又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每天都跟你打招呼吗？”
“为什么？”
“因为我每跟你打一次招呼，我就越能感觉到这条蛇的存在，其实不只是你，是村里的所有人，但只有你最明显。我刚开始很害怕，很怕，可我却感觉它很亲近，犹如以前母亲。我不在可以怕它，为了能和它更亲近些，我但凡遇见村里人都打招呼，都问好。可你知道吗？我其实很讨厌他们，他们总是笑呵呵的模样，他们越是这样我就也讨厌。”
“我其实最恨的是你，恨你总能那么豪不在意别人的看法，总是一个人就能烧火做饭，上学。最可恶的是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有宋天羽那样的朋友，你这样的人为什么还活的这么心安理得，你这样的人为什么还会住我对面。”
姜无为默默无言，安静地听着，此时的少女几乎怒吼。
“你打母亲你一巴掌，我多么希望你打重一点，打死更好，所以我躲了起来，希望你打死她，或者是她打死你，这样我就两个都不用看到了。但这些都不是重点，我最高兴的是看见你动怒了，平时对事事无感的你居然动怒，你说这是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黄余莲回头，笑意很浓，完全看不到刚才的模样。
姜无为看着回过头来的黄余莲，笑意盎然，眼里有无尽的得意。她头顶的绿蛇散发幽幽绿光，伸着头，左右摇曳。
“你还没说你母亲是怎么死的。”姜无为一直想弄明白黄氏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是我，不是我，是它，真的是它。”黄余莲大喊起来，捂着头，眼泪直流，像一个疯了的人。
姜无为在看到黄余莲的样子后准备离开，而后又顿了顿，平静开口。
“你知道吗？我姜无为不是对所有事务都无感，或许以前是，但现在绝对不是了。我其实都不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有时我也很想大喊大叫，也想对着黄氏吵架，也想在上课时做自已喜欢的事情，可我发现我没有喜欢的东西，是一样都没有。我很羡慕宋天羽，他好像一直有说不完人生际遇，有永远做不完的事，有一个去远方的梦想，可我呢？我什么都没有，所以我就强迫自已不念不想，过好每一天，一直按部就班，这不是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吗？”
“如果我以后出去了，我会在最高的地方大喊两声，会找自已喜欢做的事……”说到最后，姜无为声音越来越小，这些好像很难，很难。
“黄余莲，以后你如果还能见到我，那应该是一个很开朗、很爱说话、很有追求的我。哪怕这些现在都没有，但以后肯定会有，会有很多。”
姜无为语气肯定，出了院门，今天的黄余莲就像一个疯子，说话疯癫，最后他都不知道她找他来干什么。而他最后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可这样的对话在两人身上发生，还是很长时间。
一名身穿金黄衣衫的老者见一名身材高大的女子走上来，眼神诧异，开口问道：“杜长老，收获如何？”
在老者看来，昨晚见到的女娃明显已经选择了逐鹿宗，他就不去凑那份热闹了，还不如把更多的时间放在其他地方，他就是这性子。而别他称为杜长老的女修就是天莲宗的大长老杜芝，刚从姜无为家背后的井口上来。
杜芝此时明显不悦，也不回答老者的问话，径直走向同宗弟子处，询问这边的情况。
金黄衣衫老者了然，哈哈大笑。因为这边也差不多结束了，先天灵根倒是有好几个，但不是人人都有，但后天灵根却很多，而且茁壮无比，比起外面千辛万苦找的，简直就是天差地别。可见到杜芝没有从下面一口井带回孩子，有点幸灾乐祸，幸亏自已没有去热闹，否则也是失望而归。
“长老，这边快结束了。有三个孩子愿意跟我们回去，但都是后天灵根。”天莲宗女弟子对着刚来的杜芝说道，语气有点失落。
“后天就后天吧，比我们在外面千挑万选还不一定找到好得多。”杜芝当然对先天灵根很渴望，但也只得这样安慰自已。随后向后方看去，果然见到一名六七岁的孩子和两名少年。
而在金黄衣服那边，则站着四个村里人，显然是选择进入他们宗门的。
就在这时，第二口井走进来三人，一个白发白须老者，后面跟着两个扈从。
“道宗怎么现在才来？”金黄衣服老者疑惑，因为在他看来，道宗应该早就到的，可是现在才现身，也没有消息说是去另外两口井。
逍均善看了看井边周围的人，笑容和煦，如同居家安享晚年的老人。
“咦，这么大岁数了，跟着些年轻人掺和什么，也不怕折了骨头，折了腰。”立即有人村里妇人发出质疑，因为逍均善现在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白须白发，就连样貌也不似小镇般鹤发童颜，而是满脸褶皱，身子佝偻。
“就是就是，一把年纪了不知足，年轻人修行能飞天遁地，难不成一把年纪了还能上天不成？”村里人有人符合。
“哈哈”金黄衣服老者听后立马大笑，想到堂堂道宗掌教也会被乡野村妇嫌弃嘲笑，就莫名感到爽快。
“切，还笑人家呢，你又能好到哪里去？”在村里人看来，金黄衣衫的老者同样也是年纪一把了，却非要掺和年轻人的事情。
老者顿时哑然，眼睛瞥了瞥说话的妇人。
“好了，金有神，难不成还和凡人一般见识。”逍均善看了金有神一眼，不咸不淡地说道。
“哼，乡野村妇，无知得很啊。”金有神有些不悦，但也不会马上发作，要等秋后算账。
“你说谁是乡野村妇，有种再说一句。”刚才说话的妇人急眼，虽然说的是事实，但你也太明目张胆了些吧。手指怒指着金有神，大有一言不合就拧着扫把打人的架势。
“就是，就是，娃儿，快回来，咱们不跟这种人去了，回家种地得了，反正又饿不死，非要去当什么狗屁修士。”一男子手里召唤者金有神身后的孩子，要把自家娃儿喊回来。在他看来，与其跟着金有神这种人去修行，还不如回家种地。
后面的孩子听见自家父亲的召唤，正准备回到男子身边。
“哈哈，开个玩笑，当不得真，当不得真。”金有神急忙拦住孩子，并且眼神示意身边的弟子。弟子见状又从兜里拿出好多金银钱财，快步交到男子手中。
男子掂量了一下重量，眼睛也同样瞥了瞥金有神，见老者眉开眼笑，方才作罢，手顿了顿，叫自家娃儿继续去修行。
金有神见状方才安心，两个孩子，两个少年可是有两个先天灵根，要是放跑了估计会被天打雷劈，只是当他低下头时，眼里阴晴不定。
逍均善自然把金有神的表情看在眼里，可也是笑笑没有说话。心道如果这个村就这么简单那就好了。
第二口井的少年和孩子先后在验灵石上验灵根，在场的只剩下刘读和唐天啸。
唐天啸是一个虎背熊腰的少年，和姜无为年纪差不多大小，但却同刘恒的身高差不多，一米八的个子，浑身腱子肉。
唐天啸缓缓走上前，将手掌放到验灵石上，闭上眼睛。
验灵石发光，一道黄色的光芒从唐天啸五脏发出，一根硕大的灵根发出，连接验灵石，闪闪发光。
“后天灵根竟然如此茁壮，天才啊，说一声百年不遇一点也不为过。”众多修士纷纷惊叹，因为唐天啸的灵根属性实在是太好了。
众多宗门和王朝眼神希翼，希望唐天啸跟他们回宗门，可结果却大跌眼镜，唐天啸仰着头，仰天长啸两声，径直走了，也不和人打招呼。
而此时刘读则是一脸鄙夷，他最反感的就是这个比他大上几岁的唐天啸，衣服桀骜不驯的样子，他眼瞅着就来气，而后则是快步将自已的手掌放到验灵石上。
……
“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回宗门吗？而是独自一人出镇？”苏子望着姜无为问道，他刚才一直劝说无果，现在还想再试一试，希望少年能够和他们一起回去，至少他能保证上年路上的安。而姜无为却说要独自一人上路，一定回到他们逐鹿宗，但不是加入他们，而是想去看看所谓的修行宗门是什么样子。
“不了，苏叔叔，我已经认真考虑好了，我要再等些时间，等等我父母，或许他们很快就回来。”姜无为认真地说着，因为现在小镇大雾散去，或许他父母就能够找到回家的路。
“那你真不加入我们宗门？”苏子还是不死心继续问道，虽然没有灵根不能修行，但不是一定，还是可以凭借自身的毅力走体修，虽然机会渺茫，而且是吃力不讨好，可好歹算是修行的一种，只要有机会，那就一定要去尝试，早年的他何尝不是如此，虽然手段有些不光彩，可现在呢？却成为美谈。
“苏叔叔，你的好意我心领，但我真的考虑清楚了。你别有心里负担，不是怕给你添麻烦，而是我想着做个凡人其实也挺好。”说完姜无为脑海中回忆母亲给他说过的话。
“无为，无为，清静无为挺好的。”少年想着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吧！
“那好吧，我走时会给你留一些东西，到时候给你，我先上去看看。”苏子对着姜无为说完就往剩下的两口井走去，而顾交显然早已经上去。
井边又恢复了以往的空旷，姜无为看了看井口，猴生肖的井边石上方刻有“永镇心猿”四字。之后便转身往家里回去，因为今天黄余莲说走时要和他淡淡，那么应该就是现在吧。
黄余莲家门没有关，王朝的一行人显然也是去另外两口井了，只剩下一个侍卫站在门边。
侍卫见姜无为来后眼神示意他随意，显然是得到黄余莲的示意。
“你能看见它对吗？”进门后，黄余莲坐在那块梳妆镜前平静地开口。
姜无为知道它指的是什么，自然是盘旋在她头顶的绿色，此时正在吐着蛇信子，一双狭长的眼睛盯着姜无为。
“恩。很早就能看见了，只不过以前它不是在你头顶。”因为以前姜无为看到它是在黄氏头顶，不过眼睛没有睁开。
“所以你怀疑是我杀了我母亲？”黄余莲转头，不知道何时，少女的眼睛也如同那条蛇一般，变得狭长。
“难道不是吗？”姜无为反问。
“你知道吗，以前母亲不是这样的，她以前很温柔，很美，很爱说好话，可后来她变了，就在父亲死后，她变得性情暴躁，她开始对我拳打脚踢，他开始对你们，对宋天羽，对每一个都恨之入骨，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姜无为，我很想念以前的母亲，可是她再也回不来了，因为她死了，哈哈，她永远地死了。”黄余莲嘴角笑意，眼里流泪，盯着镜子里的自已，仿佛两个人一般。
而后又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每天都跟你打招呼吗？”
“为什么？”
“因为我每跟你打一次招呼，我就越能感觉到这条蛇的存在，其实不只是你，是村里的所有人，但只有你最明显。我刚开始很害怕，很怕，可我却感觉它很亲近，犹如以前母亲。我不在可以怕它，为了能和它更亲近些，我但凡遇见村里人都打招呼，都问好。可你知道吗？我其实很讨厌他们，他们总是笑呵呵的模样，他们越是这样我就也讨厌。”
“我其实最恨的是你，恨你总能那么豪不在意别人的看法，总是一个人就能烧火做饭，上学。最可恶的是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有宋天羽那样的朋友，你这样的人为什么还活的这么心安理得，你这样的人为什么还会住我对面。”
姜无为默默无言，安静地听着，此时的少女几乎怒吼。
“你打母亲你一巴掌，我多么希望你打重一点，打死更好，所以我躲了起来，希望你打死她，或者是她打死你，这样我就两个都不用看到了。但这些都不是重点，我最高兴的是看见你动怒了，平时对事事无感的你居然动怒，你说这是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黄余莲回头，笑意很浓，完全看不到刚才的模样。
姜无为看着回过头来的黄余莲，笑意盎然，眼里有无尽的得意。她头顶的绿蛇散发幽幽绿光，伸着头，左右摇曳。
“你还没说你母亲是怎么死的。”姜无为一直想弄明白黄氏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是我，不是我，是它，真的是它。”黄余莲大喊起来，捂着头，眼泪直流，像一个疯了的人。
姜无为在看到黄余莲的样子后准备离开，而后又顿了顿，平静开口。
“你知道吗？我姜无为不是对所有事务都无感，或许以前是，但现在绝对不是了。我其实都不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有时我也很想大喊大叫，也想对着黄氏吵架，也想在上课时做自已喜欢的事情，可我发现我没有喜欢的东西，是一样都没有。我很羡慕宋天羽，他好像一直有说不完人生际遇，有永远做不完的事，有一个去远方的梦想，可我呢？我什么都没有，所以我就强迫自已不念不想，过好每一天，一直按部就班，这不是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吗？”
“如果我以后出去了，我会在最高的地方大喊两声，会找自已喜欢做的事……”说到最后，姜无为声音越来越小，这些好像很难，很难。
“黄余莲，以后你如果还能见到我，那应该是一个很开朗、很爱说话、很有追求的我。哪怕这些现在都没有，但以后肯定会有，会有很多。”
姜无为语气肯定，出了院门，今天的黄余莲就像一个疯子，说话疯癫，最后他都不知道她找他来干什么。而他最后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可这样的对话在两人身上发生，还是很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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