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最初的眩晕感停止之后，于闲才慢慢地睁开眼睛，他们此时应该已经身在山洞之中，四周只有几盏烛台闪烁着明灭的光亮，令四周显得十分昏暗，于闲眯起双眼，好在他听到几声微弱的呻吟，就在他身边很近的地方。
“老潭，小花？你们怎么样？”于闲轻声询问。
很快他便得到了回答，是小花的声音：“我们没事于闲哥，女侠呢？”
对啊，月鹭呢？“月姑娘，你在哪？你还好吗？”
“我在这。”身后传来清冷的女声，三人转回身看到月鹭静静站在那里，烛火的光芒映照在她的侧脸上显得有些不真切，只见女子微微仰头，面上的表情十分严肃，嘴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
知道大家都没发生任何意外后，于闲三人灵敏的感觉稍稍回归，立刻便发现了隐藏在空气中诡异的气息，他们同时听到头顶上方的位置发出细微的声响，像是什么坚硬的物体在互相摩擦。
第六感在疯狂预警，于闲控制脖颈的肌肉缓缓抬头，上方是山洞的顶部，长满许多倒立的青铁色石柱，而石柱之间有什么东西盘桓其上，令几人不自觉头皮发麻。
那是足有十几丈长的庞大身躯，覆盖着火焰般赤红的鳞片，它蜿蜒盘旋着，没有龙的四肢，却拥有与龙族十分相像的头颅，不同的是在头顶之上，额头中间，只生有一只形似雄鹿般的独角。
站在潭郢身边的小花下意识捂紧嘴巴，另一只手死命拽着潭捕头的胳膊，用的力道大得出奇，而潭郢几乎毫无知觉，所有人都被眼前这幕惊呆了。
浑身赤红、长有独角的家伙从石柱之间垂下头来，双眼仿佛深渊般死死盯着下方几名不速之客。
“完了完了……这，这什么东西啊？”女孩的声音控制不住地颤抖。
于闲倒是想起多年前自己在某本民间奇闻异志中见过这位老兄的介绍和绘图，实在想不到有生之年竟然让他们碰到了，当真是狗屎运般的活久见。
“烛龙。”
回答女孩的是月鹭，她嗓音低沉，从紧握住剑柄而略微发白的指尖能看出，向来处变不惊的她也有些紧张了。
“烛龙？！”猫咪差点哭出声，要知道烛龙是仅次于真龙的神兽，通过修炼它们甚至可以飞升成仙，距离真龙金身只差一步之遥，实力之恐怖也可想而知，“咱们……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其他人没有回话，四周蜡烛的火苗陡然升高，将洞内映照得明亮起来，整个山洞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宽敞许多，沿周围洞壁有一条山涧般的细小水流，潺潺流经山洞中央，石壁光滑干净，不见任何因潮湿而生长的苔藓或菌类植物，更令人震惊的是洞内虽然没有任何桌椅板凳等日常使用之物，角落里却整齐摆满了两人高的书架，按照门类分别摆放，整洁得就像每日都被人细心打扫过。
烛龙硕大的脑袋降到与众人持平的高度，蛇一般的瞳孔毫无感情地转动几下：“什么人胆敢打扰本座清修？”
声如闷雷滚滚，震得整个山壁都在微微颤抖。
“……”
烛龙眯起双眼，微张的巨口中是宛若锋刃一样的利齿，他冷笑一声：“原来是几个后生，如今的小辈都如此无礼吗？”语速缓慢，却透着一股无法名状的威严，在偌大的山洞之内频频回响。
于闲强打精神，面前这位与他们实力相差太大，就算他们几个用尽全力联手攻击，能不能打成平手都很难说，眼下只能看看这条烛龙是不是通情达理了。
“晚辈于闲，柳泊县人氏，这几位是在下的朋友，我等绝对没有扰您清净的意思，实在是今日柳泊县中有多人失踪，在下不得已才来山中寻找。”于大人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恭敬至极。
“寻人？”烛龙降下一半的身子，宛如即将进攻的蟒蛇般将身体蜷缩起来，“你的意思是我跟失踪的那些人类有关？”
于闲心中千万头骡子崩腾而过：“前辈误会了，在下只是碰巧搜山之时误入您的洞府，绝无任何故意或敌意，望您大人大量，海涵！”
烛龙发出阵阵低吼，仿佛野兽含有威胁意味的耳语，然后它骤然降落，庞大的身躯盘在山洞中央一片平整的空地上，他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个人，忽然又咧开嘴发出干巴巴的笑声：“你又如何确定，我与之无关呢？”
“这……”这句话确实给于闲问着了，根本追不上烛龙的思路啊！
随后，令人毛骨悚然的目光锁定在一直没开口的月鹭身上：“你就是这么认为的，我没说错吧，嗯？”
三人震惊望向月鹭，果然，她虽然沉静地站在原处，但手依然紧握剑柄，周身散发的气场算不上杀意十足，但也绝不友善，于闲三人心下明了，之前月鹭放出来的胖雀儿应该是独属于云山弟子之间的联络方式，鸟儿会落在烛龙洞口也不可能毫无缘由。
小花急得跺脚，拼命给月鹭使眼色：好汉不吃眼前亏，先保命要紧啊！
潭郢：不错！
“不回答就是默认了？”
小花：咸鱼救命啊！
于闲终于轻轻碰了碰月鹭的衣袖：“你能确定你师弟的行踪吗？万一……”
“不会错，风雀从不出错。”女子终于缓缓开口，明亮的双眼中倒映出烛火的光芒，语气不疾不徐，不卑不亢，尽管此刻命悬一线，生死难料，“月鹄是听从我的指令才上山寻人，师弟为人耿直，若冲撞了前辈，请前辈莫要与他计较。”
小花：完了，这下没救了……希望下辈子投胎转世能生到大户人家家里，当个千金小姐，求求了。
潭郢：投胎成什么不要紧，鼻子好使就行。
“哦？你是说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于闲强忍住想要扶额的冲动，心说这烛龙到底是何等的理解力啊！
“月鹭并无此意。”
眼见着双方即将谈崩，于闲小心翼翼插嘴：“前辈若如此理解，我等也不敢多嘴，但月姑娘师从云山，这真要是有了误会，恐怕……”
从刚见面就咄咄逼人的烛龙出现了短暂的质疑，他上下打量月鹭许久才道：“原来是云山弟子，真是年轻有为啊。”
“前辈谬赞。”
“既然如此，再争执下去，该让人觉得我倒是我刁难小辈了。”烛龙眼珠一转，胡须无风自动，“但任你小辈任闯我洞府，也实在不合情理。”他沉默片刻，似乎作出了十分为难的决定。“这样吧，你若能接我五招且尚能站立，我便过往不究，放你们离开。”
“好，一言为定。”
“我不答应！”
山洞内突然安静下来，于大人那四个字回响在耳旁，简直掷地有声。
“老潭，小花？你们怎么样？”于闲轻声询问。
很快他便得到了回答，是小花的声音：“我们没事于闲哥，女侠呢？”
对啊，月鹭呢？“月姑娘，你在哪？你还好吗？”
“我在这。”身后传来清冷的女声，三人转回身看到月鹭静静站在那里，烛火的光芒映照在她的侧脸上显得有些不真切，只见女子微微仰头，面上的表情十分严肃，嘴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
知道大家都没发生任何意外后，于闲三人灵敏的感觉稍稍回归，立刻便发现了隐藏在空气中诡异的气息，他们同时听到头顶上方的位置发出细微的声响，像是什么坚硬的物体在互相摩擦。
第六感在疯狂预警，于闲控制脖颈的肌肉缓缓抬头，上方是山洞的顶部，长满许多倒立的青铁色石柱，而石柱之间有什么东西盘桓其上，令几人不自觉头皮发麻。
那是足有十几丈长的庞大身躯，覆盖着火焰般赤红的鳞片，它蜿蜒盘旋着，没有龙的四肢，却拥有与龙族十分相像的头颅，不同的是在头顶之上，额头中间，只生有一只形似雄鹿般的独角。
站在潭郢身边的小花下意识捂紧嘴巴，另一只手死命拽着潭捕头的胳膊，用的力道大得出奇，而潭郢几乎毫无知觉，所有人都被眼前这幕惊呆了。
浑身赤红、长有独角的家伙从石柱之间垂下头来，双眼仿佛深渊般死死盯着下方几名不速之客。
“完了完了……这，这什么东西啊？”女孩的声音控制不住地颤抖。
于闲倒是想起多年前自己在某本民间奇闻异志中见过这位老兄的介绍和绘图，实在想不到有生之年竟然让他们碰到了，当真是狗屎运般的活久见。
“烛龙。”
回答女孩的是月鹭，她嗓音低沉，从紧握住剑柄而略微发白的指尖能看出，向来处变不惊的她也有些紧张了。
“烛龙？！”猫咪差点哭出声，要知道烛龙是仅次于真龙的神兽，通过修炼它们甚至可以飞升成仙，距离真龙金身只差一步之遥，实力之恐怖也可想而知，“咱们……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其他人没有回话，四周蜡烛的火苗陡然升高，将洞内映照得明亮起来，整个山洞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宽敞许多，沿周围洞壁有一条山涧般的细小水流，潺潺流经山洞中央，石壁光滑干净，不见任何因潮湿而生长的苔藓或菌类植物，更令人震惊的是洞内虽然没有任何桌椅板凳等日常使用之物，角落里却整齐摆满了两人高的书架，按照门类分别摆放，整洁得就像每日都被人细心打扫过。
烛龙硕大的脑袋降到与众人持平的高度，蛇一般的瞳孔毫无感情地转动几下：“什么人胆敢打扰本座清修？”
声如闷雷滚滚，震得整个山壁都在微微颤抖。
“……”
烛龙眯起双眼，微张的巨口中是宛若锋刃一样的利齿，他冷笑一声：“原来是几个后生，如今的小辈都如此无礼吗？”语速缓慢，却透着一股无法名状的威严，在偌大的山洞之内频频回响。
于闲强打精神，面前这位与他们实力相差太大，就算他们几个用尽全力联手攻击，能不能打成平手都很难说，眼下只能看看这条烛龙是不是通情达理了。
“晚辈于闲，柳泊县人氏，这几位是在下的朋友，我等绝对没有扰您清净的意思，实在是今日柳泊县中有多人失踪，在下不得已才来山中寻找。”于大人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恭敬至极。
“寻人？”烛龙降下一半的身子，宛如即将进攻的蟒蛇般将身体蜷缩起来，“你的意思是我跟失踪的那些人类有关？”
于闲心中千万头骡子崩腾而过：“前辈误会了，在下只是碰巧搜山之时误入您的洞府，绝无任何故意或敌意，望您大人大量，海涵！”
烛龙发出阵阵低吼，仿佛野兽含有威胁意味的耳语，然后它骤然降落，庞大的身躯盘在山洞中央一片平整的空地上，他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个人，忽然又咧开嘴发出干巴巴的笑声：“你又如何确定，我与之无关呢？”
“这……”这句话确实给于闲问着了，根本追不上烛龙的思路啊！
随后，令人毛骨悚然的目光锁定在一直没开口的月鹭身上：“你就是这么认为的，我没说错吧，嗯？”
三人震惊望向月鹭，果然，她虽然沉静地站在原处，但手依然紧握剑柄，周身散发的气场算不上杀意十足，但也绝不友善，于闲三人心下明了，之前月鹭放出来的胖雀儿应该是独属于云山弟子之间的联络方式，鸟儿会落在烛龙洞口也不可能毫无缘由。
小花急得跺脚，拼命给月鹭使眼色：好汉不吃眼前亏，先保命要紧啊！
潭郢：不错！
“不回答就是默认了？”
小花：咸鱼救命啊！
于闲终于轻轻碰了碰月鹭的衣袖：“你能确定你师弟的行踪吗？万一……”
“不会错，风雀从不出错。”女子终于缓缓开口，明亮的双眼中倒映出烛火的光芒，语气不疾不徐，不卑不亢，尽管此刻命悬一线，生死难料，“月鹄是听从我的指令才上山寻人，师弟为人耿直，若冲撞了前辈，请前辈莫要与他计较。”
小花：完了，这下没救了……希望下辈子投胎转世能生到大户人家家里，当个千金小姐，求求了。
潭郢：投胎成什么不要紧，鼻子好使就行。
“哦？你是说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于闲强忍住想要扶额的冲动，心说这烛龙到底是何等的理解力啊！
“月鹭并无此意。”
眼见着双方即将谈崩，于闲小心翼翼插嘴：“前辈若如此理解，我等也不敢多嘴，但月姑娘师从云山，这真要是有了误会，恐怕……”
从刚见面就咄咄逼人的烛龙出现了短暂的质疑，他上下打量月鹭许久才道：“原来是云山弟子，真是年轻有为啊。”
“前辈谬赞。”
“既然如此，再争执下去，该让人觉得我倒是我刁难小辈了。”烛龙眼珠一转，胡须无风自动，“但任你小辈任闯我洞府，也实在不合情理。”他沉默片刻，似乎作出了十分为难的决定。“这样吧，你若能接我五招且尚能站立，我便过往不究，放你们离开。”
“好，一言为定。”
“我不答应！”
山洞内突然安静下来，于大人那四个字回响在耳旁，简直掷地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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