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国有大丧
天空黑沉如水，乌云卷积，闷雷在头顶响起，叫人快要闷得窒息。
皇帝驾崩，是为国丧，昭告天下。
沈微微随着众人一起叩拜，眼泪麻木的流着，仿佛没有尽头一般，然而沈微微清楚，这些泪水，没有一滴是来自心底的哀伤，不过都是表面功夫，为了不让人挑出毛病罢了。
对于那个躺在棺木之中的人，其实不论他是生是死，半点都不会引起沈微微的情绪波动。他，不过是皇帝而已，不过是自己夫君的父亲而已，不过是厌弃了自己姑姑的负心人而已。
想到这些，沈微微不由的心底窃喜。一朝王朝易主，自己的夫君即将君临天下为人中之皇，这不都是拜这个男人死去所赐吗？所以她有些窃喜，这样的念头在心里百转千回，沈微微悄然抬眸望向后面呜呜泱泱的女子们，眼神晦暗不明。不，如今都是妃嫔了，只是名分未定而已。
沈微微心中一凛，又恢复了低眉顺眼的样子，按着规矩继续跪在王妃的身后，微微身旁便是与她平起平坐的阮欣儿，一样的素衣着身，一样的悲泣。
忽然，前面一阵骚动，侍女低声惊呼道：“不好了，王妃晕过去了。”
沈微微跪在前面，听闻此言，连忙跪行上前，一起扶住晕过去的王妃萧婉婷。阮欣儿见状也跟着上前来，惶恐道：“王妃昨儿跪了一夜，怕是累着了吧，快去通报皇上和太后。”
这个时候，皇上和太后早已是疲累不堪，将将歇息下来，此时去通传，岂不是自找不痛快。沈微微看了阮欣儿一眼，转身朗声说道：“王妃娘娘哀恸过度，快扶去偏殿歇息一下。当归，你是王妃娘娘的贴身侍女，你去通报一声，说这边有咱们的人伺候着就行了，不必再请太后和皇上星夜赶来。”
阮欣儿瞪了沈微微一眼，便不再说什么。微微亦是懒得和她分辨一二，先扶住王妃，不一会便有小太监抬了软轿进来，一起将王妃送入偏殿之中。
阮欣儿亦步亦趋的准备跟进去伺候，微微侧身拦住了她，轻声说道：“太后和太妃们都去歇息了，这时不好打扰。王妃和我进去之后，姐姐就是位分最高的侧妃了，还得劳烦姐姐主持大局。”
阮欣儿眼波流转，朝着微微轻倪一眼，温柔的眼眸闪过一丝不悦，随即她柔声道：“我与妹妹同是侧妃，此时王妃身体有恙，我又怎敢不侍候在侧：”
她顿了顿继续道：“况且，王妃娘娘醒来，未必希望看见妹妹。”
微微但笑不语，只是看着她淡然的说道：“姐姐自然明白的。”
阮欣儿轻咬朱唇道：“呵，我自然是明白的。”
说完她退后两步，跪下朝着先帝的棺椁戚戚然然的痛哭，梨花带雨般似有无限哀思。
微微在进入偏殿之时遥遥望了一眼，亦是不自觉的叹了口气，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呢？轻柔的如同一层薄雾一般，就连伤心都美的让人动心不已。
微微来到偏殿之中，当归和檀香已经将王妃扶到了软榻上面躺着了，一个给王妃擦着脸，一个给摇着扇。微微连忙吩咐随侍而来的小太监：“去打些热水来，现下虽才九月，但也别让王妃娘娘着凉了，当归，你伺候的时候用温水吧，仔细别烫着了。”说完又对着自己的侍女吩咐道：“辛夷，这么多人闷着，你去把窗户打开透透气吧，太医请了没有？”
辛夷连声答应：“是。已经使唤人悄悄的去请了。”
当归闻言，心中不快，蹙眉问道：“王妃娘娘身体有恙，怎么连请个太医都鬼鬼祟祟的？”
微微含笑道：“何来鬼鬼祟祟，不过是刚才阮侧妃的话说差了。”
当归不解，于是疑心更胜：“怎么说差了？”
微微不想在与人解释那么多，便上前几步，看着太监们端着热水进来了，辛夷则在当归身旁，温和又不失分寸的说道：“方才阮侧妃说，王妃娘娘是累着了才会晕过去的…………”
当归一时没想明白，准备在问时，王妃萧婉婷却是悠悠转醒，轻斥道：“真是糊涂！”
檀香一脸的欢欣，替萧婉婷抚着心口道：“王妃，昨儿您才哭了一夜，要不要喝点水润润嗓子？”
萧婉婷就着檀香的手，慢慢的喝了些水，顺手抚了抚乱了的头发，才慢慢坐直身体，呵斥道：“你们几个糊涂，还不快给侧妃娘娘赐座。”
微微知道萧婉婷醒过来了，早已垂首静立在一旁，此时王妃发话，便立刻恭声道：“皇后娘娘您醒了。”
萧婉婷笑了笑：“皇后娘娘？呵，此时皇上还未行过册封礼，沈侧妃这样称呼，是不是有些不合乎规矩？”
微微却是镇定自若的说道：“皇后娘娘明鉴，皇上已在先帝灵前即位，虽未正式行册封礼，但是王妃您与皇上是结发夫妻，自然是名正言顺的皇后了。如今若是在用王府旧称，自然是不妥的。”
微微见萧婉婷不做声，便行了个大礼，道：“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萧婉婷内心地虚荣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但是却不叫起，而是惋惜的说道：“那我在叫你一句侧妃，岂不是委屈了你。”
微微低着头恭声道：“侧妃和夫人等受封妃嫔皆由皇后娘娘统领六宫裁决封赏，妾身此时确是侧妃无疑，并未委屈妾身。”
萧婉婷微微一笑道：“沈微微，你行事当真是滴水不漏，可是你就真的一点错处都没有么？”
微微越发伏低身子，温和道：“妾身没有过错才得以保全自己，不过这全赖娘娘教导有方。”
萧婉婷沉吟片刻，轻声道：“起来吧。”又问当归：“是阮侧妃在外面主持大局吧？”
当归忙道：“是。”
萧婉婷扫视一眼，长叹一口气道：“是沈侧妃安排的吧，果然行事稳妥。”又见当归似是不服，看向微微道：“阮侧妃说我累着了，哎…………我当为后宫命妇做表率，又怎能在人前累晕了？只怕那些爱嚼舌根的人在背后说我对先帝不敬了，来日若是在太后和皇上面前，我如何担待的起呢？”
微微颔首道：“妾身明白，娘娘是为先帝驾崩哀思过度才晕倒的，阮姐姐也是关心则乱，这才失言。”
萧婉婷微微松了一口气道：“还是你明白事理。”随即她的目光在微微身上轻轻扫视：“只是，你行事一定要这样样样周全么？”
微微低声说道：“伺候娘娘，妾身不敢不尽心。”
萧婉婷似笑非笑道：“到底是沈家的女儿，处事缜密周全。”
微微隐隐知晓萧婉婷背后所指，浑身一颤，越发不敢多说了。
萧婉婷看着她，一言不发。微微只觉得快要被气闷窒息，这样的沉默相对，比起在王府的时候，妻妾间偶尔的阴谋算计更加让人窒息难熬。
空气如同凝固一般，恰在这时，檀香端着一碗参汤走进来：“娘娘喝点参汤提提神，太医马上就到了。”
萧婉婷接过参汤，不时传来汤匙搅拌碰到碗壁的声音，神色稳如泰山道：“既进了宫，好歹都姓沈，不去瞧瞧关雎宫那位？”
微微道：“先帝驾崩，太后未有懿旨准关雎宫娘娘出关雎宫行丧礼，妾身自然是不敢坏了规矩。”
萧婉婷勾唇一笑，然后放下参汤道：“有缘，自会相见的。”
微微脸色僵硬，萧婉婷何时见她这般模样过，心中得意，连带着起色都好了几分。
两人依旧沉默不语，外头传来唱喝声：“皇上驾到。”正是皇上进来前的通报的暗号，提醒着宫人做好接驾准备。
果然皇上先进来了，萧婉婷不由的气息一弱，低声轻呼：“皇上……”
微微在一旁行礼道：“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皇上也不看她，只是随意抬了抬手道：“起来吧。”
微微起身退出门外，将空间留给他们二人，随即冲着辛夷微微使了个眼色，便率先走了出去，辛夷会意的扬了扬手，殿内的宫女太监们便鱼贯而出的退了出来。
皇上快步的走到软榻前，对着萧婉婷说道：“婉婷，这些天让你受累了。”
萧婉婷眼中柔情更甚，温言细语的说道：“是臣妾无能，让皇上担心了。”
皇上见状道：“你生了子沐和洛笙之后身子本就孱弱，如今接连几日不停的主持丧仪，又打理诸多杂务，让你受累了。”
萧婉婷听闻此言，低声说道：“欣儿和微微两位妹妹，精明才干，帮衬了臣妾不少。”
皇上拍了拍她的肩膀道：“那就好。”随即指着身后道：“朕听闻你身体不适，忍不住的想过来瞧瞧，正好能让太医给你好好看看。”
萧婉婷道：“多谢皇上厚爱。”
微微在外头站着，时刻预备着伺候，一时也不敢走远。只想着刚才皇上的样子，虽是惊鸿一瞥，却也牢牢的记在心里了。
因着服丧，皇上也是连着几日没睡好，两眼乌黑，眼眶里布满红血丝，微微心疼，于是悄声对着辛夷说道：“皇上连日来的只怕是没歇好，你去炖些银耳莲子羹，每日悄悄的让人送去皇上宫中。”
辛夷答应着退下，恰巧皇上此时带着人出来，微微行礼道：“恭送皇上。”
皇上瞥了随侍太监一眼，那人便会意的停下脚步，不在往前走一步。皇上疾步上前，微微亦步亦趋的跟上，皇上这才悄声道：“朕是不是变难看了？”
微微想笑一笑安慰他，但是却不敢做声，只是死死的咬住嘴唇。二人对视一眼，微微道：“皇上保重。”
皇上也说道：“微微，你也保重。”
微微心中悸动，不觉痴痴的看着皇上离开的背影。皇上回头亦是满眼柔情道：“朕还有诸多事物要忙，你别累着自己。”
微微忙道了声“是”。见皇上离开，随行的御驾紧紧跟上，只觉得心里暖烘烘的，慢慢的露出了微笑。
皇帝驾崩，是为国丧，昭告天下。
沈微微随着众人一起叩拜，眼泪麻木的流着，仿佛没有尽头一般，然而沈微微清楚，这些泪水，没有一滴是来自心底的哀伤，不过都是表面功夫，为了不让人挑出毛病罢了。
对于那个躺在棺木之中的人，其实不论他是生是死，半点都不会引起沈微微的情绪波动。他，不过是皇帝而已，不过是自己夫君的父亲而已，不过是厌弃了自己姑姑的负心人而已。
想到这些，沈微微不由的心底窃喜。一朝王朝易主，自己的夫君即将君临天下为人中之皇，这不都是拜这个男人死去所赐吗？所以她有些窃喜，这样的念头在心里百转千回，沈微微悄然抬眸望向后面呜呜泱泱的女子们，眼神晦暗不明。不，如今都是妃嫔了，只是名分未定而已。
沈微微心中一凛，又恢复了低眉顺眼的样子，按着规矩继续跪在王妃的身后，微微身旁便是与她平起平坐的阮欣儿，一样的素衣着身，一样的悲泣。
忽然，前面一阵骚动，侍女低声惊呼道：“不好了，王妃晕过去了。”
沈微微跪在前面，听闻此言，连忙跪行上前，一起扶住晕过去的王妃萧婉婷。阮欣儿见状也跟着上前来，惶恐道：“王妃昨儿跪了一夜，怕是累着了吧，快去通报皇上和太后。”
这个时候，皇上和太后早已是疲累不堪，将将歇息下来，此时去通传，岂不是自找不痛快。沈微微看了阮欣儿一眼，转身朗声说道：“王妃娘娘哀恸过度，快扶去偏殿歇息一下。当归，你是王妃娘娘的贴身侍女，你去通报一声，说这边有咱们的人伺候着就行了，不必再请太后和皇上星夜赶来。”
阮欣儿瞪了沈微微一眼，便不再说什么。微微亦是懒得和她分辨一二，先扶住王妃，不一会便有小太监抬了软轿进来，一起将王妃送入偏殿之中。
阮欣儿亦步亦趋的准备跟进去伺候，微微侧身拦住了她，轻声说道：“太后和太妃们都去歇息了，这时不好打扰。王妃和我进去之后，姐姐就是位分最高的侧妃了，还得劳烦姐姐主持大局。”
阮欣儿眼波流转，朝着微微轻倪一眼，温柔的眼眸闪过一丝不悦，随即她柔声道：“我与妹妹同是侧妃，此时王妃身体有恙，我又怎敢不侍候在侧：”
她顿了顿继续道：“况且，王妃娘娘醒来，未必希望看见妹妹。”
微微但笑不语，只是看着她淡然的说道：“姐姐自然明白的。”
阮欣儿轻咬朱唇道：“呵，我自然是明白的。”
说完她退后两步，跪下朝着先帝的棺椁戚戚然然的痛哭，梨花带雨般似有无限哀思。
微微在进入偏殿之时遥遥望了一眼，亦是不自觉的叹了口气，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呢？轻柔的如同一层薄雾一般，就连伤心都美的让人动心不已。
微微来到偏殿之中，当归和檀香已经将王妃扶到了软榻上面躺着了，一个给王妃擦着脸，一个给摇着扇。微微连忙吩咐随侍而来的小太监：“去打些热水来，现下虽才九月，但也别让王妃娘娘着凉了，当归，你伺候的时候用温水吧，仔细别烫着了。”说完又对着自己的侍女吩咐道：“辛夷，这么多人闷着，你去把窗户打开透透气吧，太医请了没有？”
辛夷连声答应：“是。已经使唤人悄悄的去请了。”
当归闻言，心中不快，蹙眉问道：“王妃娘娘身体有恙，怎么连请个太医都鬼鬼祟祟的？”
微微含笑道：“何来鬼鬼祟祟，不过是刚才阮侧妃的话说差了。”
当归不解，于是疑心更胜：“怎么说差了？”
微微不想在与人解释那么多，便上前几步，看着太监们端着热水进来了，辛夷则在当归身旁，温和又不失分寸的说道：“方才阮侧妃说，王妃娘娘是累着了才会晕过去的…………”
当归一时没想明白，准备在问时，王妃萧婉婷却是悠悠转醒，轻斥道：“真是糊涂！”
檀香一脸的欢欣，替萧婉婷抚着心口道：“王妃，昨儿您才哭了一夜，要不要喝点水润润嗓子？”
萧婉婷就着檀香的手，慢慢的喝了些水，顺手抚了抚乱了的头发，才慢慢坐直身体，呵斥道：“你们几个糊涂，还不快给侧妃娘娘赐座。”
微微知道萧婉婷醒过来了，早已垂首静立在一旁，此时王妃发话，便立刻恭声道：“皇后娘娘您醒了。”
萧婉婷笑了笑：“皇后娘娘？呵，此时皇上还未行过册封礼，沈侧妃这样称呼，是不是有些不合乎规矩？”
微微却是镇定自若的说道：“皇后娘娘明鉴，皇上已在先帝灵前即位，虽未正式行册封礼，但是王妃您与皇上是结发夫妻，自然是名正言顺的皇后了。如今若是在用王府旧称，自然是不妥的。”
微微见萧婉婷不做声，便行了个大礼，道：“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萧婉婷内心地虚荣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但是却不叫起，而是惋惜的说道：“那我在叫你一句侧妃，岂不是委屈了你。”
微微低着头恭声道：“侧妃和夫人等受封妃嫔皆由皇后娘娘统领六宫裁决封赏，妾身此时确是侧妃无疑，并未委屈妾身。”
萧婉婷微微一笑道：“沈微微，你行事当真是滴水不漏，可是你就真的一点错处都没有么？”
微微越发伏低身子，温和道：“妾身没有过错才得以保全自己，不过这全赖娘娘教导有方。”
萧婉婷沉吟片刻，轻声道：“起来吧。”又问当归：“是阮侧妃在外面主持大局吧？”
当归忙道：“是。”
萧婉婷扫视一眼，长叹一口气道：“是沈侧妃安排的吧，果然行事稳妥。”又见当归似是不服，看向微微道：“阮侧妃说我累着了，哎…………我当为后宫命妇做表率，又怎能在人前累晕了？只怕那些爱嚼舌根的人在背后说我对先帝不敬了，来日若是在太后和皇上面前，我如何担待的起呢？”
微微颔首道：“妾身明白，娘娘是为先帝驾崩哀思过度才晕倒的，阮姐姐也是关心则乱，这才失言。”
萧婉婷微微松了一口气道：“还是你明白事理。”随即她的目光在微微身上轻轻扫视：“只是，你行事一定要这样样样周全么？”
微微低声说道：“伺候娘娘，妾身不敢不尽心。”
萧婉婷似笑非笑道：“到底是沈家的女儿，处事缜密周全。”
微微隐隐知晓萧婉婷背后所指，浑身一颤，越发不敢多说了。
萧婉婷看着她，一言不发。微微只觉得快要被气闷窒息，这样的沉默相对，比起在王府的时候，妻妾间偶尔的阴谋算计更加让人窒息难熬。
空气如同凝固一般，恰在这时，檀香端着一碗参汤走进来：“娘娘喝点参汤提提神，太医马上就到了。”
萧婉婷接过参汤，不时传来汤匙搅拌碰到碗壁的声音，神色稳如泰山道：“既进了宫，好歹都姓沈，不去瞧瞧关雎宫那位？”
微微道：“先帝驾崩，太后未有懿旨准关雎宫娘娘出关雎宫行丧礼，妾身自然是不敢坏了规矩。”
萧婉婷勾唇一笑，然后放下参汤道：“有缘，自会相见的。”
微微脸色僵硬，萧婉婷何时见她这般模样过，心中得意，连带着起色都好了几分。
两人依旧沉默不语，外头传来唱喝声：“皇上驾到。”正是皇上进来前的通报的暗号，提醒着宫人做好接驾准备。
果然皇上先进来了，萧婉婷不由的气息一弱，低声轻呼：“皇上……”
微微在一旁行礼道：“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皇上也不看她，只是随意抬了抬手道：“起来吧。”
微微起身退出门外，将空间留给他们二人，随即冲着辛夷微微使了个眼色，便率先走了出去，辛夷会意的扬了扬手，殿内的宫女太监们便鱼贯而出的退了出来。
皇上快步的走到软榻前，对着萧婉婷说道：“婉婷，这些天让你受累了。”
萧婉婷眼中柔情更甚，温言细语的说道：“是臣妾无能，让皇上担心了。”
皇上见状道：“你生了子沐和洛笙之后身子本就孱弱，如今接连几日不停的主持丧仪，又打理诸多杂务，让你受累了。”
萧婉婷听闻此言，低声说道：“欣儿和微微两位妹妹，精明才干，帮衬了臣妾不少。”
皇上拍了拍她的肩膀道：“那就好。”随即指着身后道：“朕听闻你身体不适，忍不住的想过来瞧瞧，正好能让太医给你好好看看。”
萧婉婷道：“多谢皇上厚爱。”
微微在外头站着，时刻预备着伺候，一时也不敢走远。只想着刚才皇上的样子，虽是惊鸿一瞥，却也牢牢的记在心里了。
因着服丧，皇上也是连着几日没睡好，两眼乌黑，眼眶里布满红血丝，微微心疼，于是悄声对着辛夷说道：“皇上连日来的只怕是没歇好，你去炖些银耳莲子羹，每日悄悄的让人送去皇上宫中。”
辛夷答应着退下，恰巧皇上此时带着人出来，微微行礼道：“恭送皇上。”
皇上瞥了随侍太监一眼，那人便会意的停下脚步，不在往前走一步。皇上疾步上前，微微亦步亦趋的跟上，皇上这才悄声道：“朕是不是变难看了？”
微微想笑一笑安慰他，但是却不敢做声，只是死死的咬住嘴唇。二人对视一眼，微微道：“皇上保重。”
皇上也说道：“微微，你也保重。”
微微心中悸动，不觉痴痴的看着皇上离开的背影。皇上回头亦是满眼柔情道：“朕还有诸多事物要忙，你别累着自己。”
微微忙道了声“是”。见皇上离开，随行的御驾紧紧跟上，只觉得心里暖烘烘的，慢慢的露出了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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