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淑慎徽良
皇宫的夜晚仿佛格外的深沉，微微记得在王府时，院子虽也是大院子，王妃姬妾夫人们都有自己的闺阁院落，但那夜是短暂的，从这头就可以看到那头。站在自己的院落中，默默的丈量再走几步就是泽宸的书房。就算夜里乏闷不堪，出了院门，走几步便是姬妾夫人们的阁苑，虽然见面时免不的多有言语摩擦，有时也有争宠之事发生，但是那都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的。总还有几个好的斟茶倒水吃点心，说说笑，逗逗趣儿，长夜漫漫便也是过去了。连泽宸走进谁的院子，那得宠的人，院中灯火都格外的亮堂了，那些个辛酸醋意也都是看得见的，所以也越发有了新的盼头。
可是如今，宫规森严，这朱红的院墙下，人都成了微末的存在，仿佛如蝼蚁一般。长街幽深，哪怕是外头站满了宫人侍婢，也依然是静谧无声的，这种静谧，让人害怕。很多次微微坐在暖阁中，安静的听着沙漏簌簌的滴下，以为四下无人。可是一转头便瞧见了，廊下是人，殿外也有人，这满宫内外都是人。但那都是些说不上话的人，而如今的一众妃嫔中，格外要好的，也只有苏景怡和宋明月了。齐艳芳虽然也有来往，但是她平日里寡言寡语，头永远都是低低的垂下，不轻易抬起来。她们都是性情平和的人，从前的沈微微也是性情高傲，与阮欣儿一向是彼此都看不顺眼。阮欣儿身边有严书丽和花雪妍，更是紧紧的依附着萧婉婷，她也只是冷冷的不与她们说话罢了。可如今，入了宫，景怡深陷在不能与皇子相见的愁苦里，每次见到也多是些郁郁寡欢之像。明月呢，当年的一夜承宠便被泽宸望在了脑后，因此受尽白眼欺辱。微微虽然不喜他有新宠，但是到底还是看不过府里人人都去欺辱与她，这才在泽宸面前稍稍提点了一下，才让明月好歹有个名分，不至于没名没分的活着。因为这个缘由，明月总是怯怯的跟着她，总是胆小，楚楚可怜的样子，就像是一只幼鸟，在寻找羽翼庇护一样。只是如今明月和阮欣儿同居一宫，她也不便在与明月过多的来往，免得阮欣儿借口，让明月的日子更加的难过。
如此这般，微微便只觉的深宫寂寥，果然前人所言并无半分虚假的。她如今就像这殿中那一只孤独的烛火一般，只有她一根，孤独的燃烧着，怎么样都只是煎熬自己罢了。
皇帝因着刚登基的缘故，进入后宫的日子并不多。每日敬事房都是将牌子递上去，得个三五日才得翻一次牌子，显示皇后，再是德贵妃，仿佛就像是按着位分来的，微微有些期待，若是如此，那便总该轮到自己了。可是皇上如今却是久久的不再翻牌子了。
渐渐的时日久了，她便知晓，这寂寞是没用了，宫中的日子，一天比一天的长，就连满宫的金色瓦片加之黄金龙骨脊梁，都镇不住着后宫中女人们的哀怨。
这一夜风来的急，绛紫宫院中的几色菊花都吹落了满地。如今京中的天气，一过了这十月，便是一天比一天的冷。微微用过晚膳之后，换过了宜家居的亚青色绣五瓣梅花的寝衣，浓淡得宜的青色平纹暗花春绸上，只是用银线稀稀疏疏的绣着几朵浅绛色的梅花，梅花蕊上再用粉白米珠点缀，连带着挽起的青丝间碧绿梅花钿在烛火的映衬下也是幽光一闪，殿内新添的几个暖炉，都是些上好的银炭，燃烧起来，还有些淡淡的松香气息。
微微拿着一本书卷倚靠在暖阁的榻上，听着窗外秋风呜咽而过，看的久了的眼睛此时便有些酸涩了。她轻合双眼，突然只觉的手中一空，像是手上的书卷被人抽走了一样，她有些懒怠，只是慢慢的说道：“佩兰，那本书是我要看的，别拿走。”
突然只觉的脸上像是被谁哈了口气，暖暖的，她募的一惊，忙睁开眼睛，便见皇帝在一旁笑盈盈的俯在神身前，冲她晃了晃手里的书说道：“还说是看书了，明明都成瞌睡猫了。”
微微忙起身行礼问安，娇嗔的说道：“皇上来了外面怎么也不通传一声，想是专门来看臣妾笑话的吧。”
皇帝笑了笑，搓搓手走到榻上坐下，取过紫檀小几上的茶水就要喝，微微连忙拦下道：“皇上，这茶水凉了，臣妾给您换杯热的吧。”
皇帝却只是摆手的说道：“罢了。朕本来是要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的，内务府的人晌午便来回话说是明日大寒，太后她老人家年龄大了，怕受不住这寒冻，所以朕想去请安的时候看看，让内务府的赶紧将地龙给暖上，别冻着太后了。这一路过来便冷的有些受不住，本想着你宫里定然是有热茶的，于是便来了，谁知你竟还不肯了。”
微微伸手夺过茶盏，然后便正色的说道：“不是不给喝，皇上觉得现下就算是凉的也无妨，可是若是喝下之后不舒服，又该埋怨臣妾了。”她回头见原本殿内伺候的人都不在，想来是刚才皇上来的时候都支使开了，于是便朝着窗外唤了一声“佩兰”，佩兰答应了一声，不消片刻便端着热茶入内，倒在了一杯莲花茶盏中。
皇帝捧起来便喝了一口的问道：“嗯？是普洱？”
佩兰在一旁娇俏的回道：“正是普洱，这个时候奴婢估摸着皇上刚用过晚膳，天冷了难免多食荤腥，这茶能消腻去滞，此时喝是最好不过的了。”
皇帝顿时笑着说道：“果然伶俐，心思也细腻，到底还是你调教的好。”
佩兰此时笑颜如花的回道：“奴婢哪能懂这些，这都是奴婢平日里听娘娘常在口中念叨着，惦记着皇上吃了什么用了什么，用的好不好之类的，奴婢不过是耳熟，随口说出来罢了。”说完她便福身退下了。
皇上握着微微的手引她一起坐下道：“难怪朕会想念你的茶，原来你也惦记着朕。”
微微低头嗔笑道：“皇上也不过是惦记茶而已，明儿个臣妾便将这些茶散给各宫的姐妹们，也好让皇上每宫里都去坐坐。”
皇上握了握她的手说道：“天一冷就手脚冰凉的毛病还没好，怎么也不多披件衣服呀。”他看见榻上随手丢着的一件湖色绣粉白藤萝花的披风，便伸手拿起来给微微披上，叹气的说道：“这话便是赌气了。”
皇上静静的说道：“朕在金銮殿坐着上朝，在承乾宫里与大臣们议政，在勤政殿的书房里批阅奏折。你想着朕，难道朕就不想着你吗？我日日都在想，你在这绛紫宫中是否一切无恙，是否安宁顺遂？”
微微有些动容，轻轻的伏在皇上的肩头，感受着他的气息。皇帝身上隐隐的龙涎香气息，香气沉静中带着淡淡的清苦，却也是细腻的，让人能静下心来的。暖阁里放着的一对白鹤双翼的紫铜灯架，架上的红烛仿佛蒙着轻如蝉翼的乳白色轻纱，透出的烛火便像是清冷的月色一般，清透汝瓷，但是却也昏黄温暖。皇帝背对着光站立着，身后便是光晕一片，看的不甚清楚，但是微微却觉得心里稳稳的。此刻便是心安。
良久，微微才倚在皇上身边温声道：“臣妾当初嫁给皇上时，其实内心使踌躇不安的，不知道自己所托终身之人是个什么样的男子，可是成婚之后的朝夕相见，皇上的体贴入微，臣妾都感激不尽。如今皇上肩负天下百姓，虽然念及昔日后宫之情，但是依然隐忍以社稷为重，臣妾亦是钦佩万分。”
皇上低沉的声音传来：“朕忍的是儿女私情，这些不过是一时的。而你和朕一样，不论有什么委屈，也得先忍着。朕知道这后宫之中，你的日子不太好过，但就算再不好过，顾念着朕，也该忍一忍的。朕如今不过刚刚登基，事物繁杂，你在后宫中，更加不能让朕为难。”
微微闻言双眼猛然睁开说道：“皇上可是知道了什么？”
皇上道：“朕是皇帝，自然是耳听八方，可是有些话可以入耳，却不会入心。朕知道，给你一个妃位，是委屈你了，让你住着绛紫宫，也是委屈你了。”
微微道：“绛紫宫邻近宫人们来往的甬道，更是他们出入的唯一门户，人员复杂，关防难以严密，自然是不好的，可是宫里哪里会没有人了，臣妾只当闹中取静罢了。至于位分，有皇上的这句话，臣妾就算是什么委屈也都没有了。”
皇上闻言松开她说道：“有你这句话，朕就知道没嘱咐错。”他顿了顿便朝着外头喊了一句：“丘贯，拿进来吧。”
丘贯在外面答应了一句，随即带着两个小太监捧着一幅字进来，言笑晏晏的向微微请安道：“给惠淑妃娘娘请安。”
微微含笑道：“起来吧。”
丘贯答应着，起身之后便吩咐着小太监展开那副字，只见是四个斗大的字，上书淑慎徽良。
皇帝笑着说道：“怎么样，这是朕亲手为你所写的，看看，如何？”
微微有些感动，心头一暖便要福身谢恩：“臣妾多谢皇上。”
皇帝忙伸手扶住她，柔声说道：“朕写这幅字是要告诉你，后宫度日，唯有谨慎，才能安身立命，宫中波诡云谲事事瞬息万变，但望你勿要忘记一字良字，良，良心也，亦是要贤良。”
微微明白皇帝话语中的深意，沉吟便道：“那臣妾吩咐内务府的人将皇上的字做成牌匾，放在这绛紫宫正殿，可好？”
皇帝轻抚她的肩膀道：“你与朕的心意，彼此都明白，这就是最好的。”
可是如今，宫规森严，这朱红的院墙下，人都成了微末的存在，仿佛如蝼蚁一般。长街幽深，哪怕是外头站满了宫人侍婢，也依然是静谧无声的，这种静谧，让人害怕。很多次微微坐在暖阁中，安静的听着沙漏簌簌的滴下，以为四下无人。可是一转头便瞧见了，廊下是人，殿外也有人，这满宫内外都是人。但那都是些说不上话的人，而如今的一众妃嫔中，格外要好的，也只有苏景怡和宋明月了。齐艳芳虽然也有来往，但是她平日里寡言寡语，头永远都是低低的垂下，不轻易抬起来。她们都是性情平和的人，从前的沈微微也是性情高傲，与阮欣儿一向是彼此都看不顺眼。阮欣儿身边有严书丽和花雪妍，更是紧紧的依附着萧婉婷，她也只是冷冷的不与她们说话罢了。可如今，入了宫，景怡深陷在不能与皇子相见的愁苦里，每次见到也多是些郁郁寡欢之像。明月呢，当年的一夜承宠便被泽宸望在了脑后，因此受尽白眼欺辱。微微虽然不喜他有新宠，但是到底还是看不过府里人人都去欺辱与她，这才在泽宸面前稍稍提点了一下，才让明月好歹有个名分，不至于没名没分的活着。因为这个缘由，明月总是怯怯的跟着她，总是胆小，楚楚可怜的样子，就像是一只幼鸟，在寻找羽翼庇护一样。只是如今明月和阮欣儿同居一宫，她也不便在与明月过多的来往，免得阮欣儿借口，让明月的日子更加的难过。
如此这般，微微便只觉的深宫寂寥，果然前人所言并无半分虚假的。她如今就像这殿中那一只孤独的烛火一般，只有她一根，孤独的燃烧着，怎么样都只是煎熬自己罢了。
皇帝因着刚登基的缘故，进入后宫的日子并不多。每日敬事房都是将牌子递上去，得个三五日才得翻一次牌子，显示皇后，再是德贵妃，仿佛就像是按着位分来的，微微有些期待，若是如此，那便总该轮到自己了。可是皇上如今却是久久的不再翻牌子了。
渐渐的时日久了，她便知晓，这寂寞是没用了，宫中的日子，一天比一天的长，就连满宫的金色瓦片加之黄金龙骨脊梁，都镇不住着后宫中女人们的哀怨。
这一夜风来的急，绛紫宫院中的几色菊花都吹落了满地。如今京中的天气，一过了这十月，便是一天比一天的冷。微微用过晚膳之后，换过了宜家居的亚青色绣五瓣梅花的寝衣，浓淡得宜的青色平纹暗花春绸上，只是用银线稀稀疏疏的绣着几朵浅绛色的梅花，梅花蕊上再用粉白米珠点缀，连带着挽起的青丝间碧绿梅花钿在烛火的映衬下也是幽光一闪，殿内新添的几个暖炉，都是些上好的银炭，燃烧起来，还有些淡淡的松香气息。
微微拿着一本书卷倚靠在暖阁的榻上，听着窗外秋风呜咽而过，看的久了的眼睛此时便有些酸涩了。她轻合双眼，突然只觉的手中一空，像是手上的书卷被人抽走了一样，她有些懒怠，只是慢慢的说道：“佩兰，那本书是我要看的，别拿走。”
突然只觉的脸上像是被谁哈了口气，暖暖的，她募的一惊，忙睁开眼睛，便见皇帝在一旁笑盈盈的俯在神身前，冲她晃了晃手里的书说道：“还说是看书了，明明都成瞌睡猫了。”
微微忙起身行礼问安，娇嗔的说道：“皇上来了外面怎么也不通传一声，想是专门来看臣妾笑话的吧。”
皇帝笑了笑，搓搓手走到榻上坐下，取过紫檀小几上的茶水就要喝，微微连忙拦下道：“皇上，这茶水凉了，臣妾给您换杯热的吧。”
皇帝却只是摆手的说道：“罢了。朕本来是要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的，内务府的人晌午便来回话说是明日大寒，太后她老人家年龄大了，怕受不住这寒冻，所以朕想去请安的时候看看，让内务府的赶紧将地龙给暖上，别冻着太后了。这一路过来便冷的有些受不住，本想着你宫里定然是有热茶的，于是便来了，谁知你竟还不肯了。”
微微伸手夺过茶盏，然后便正色的说道：“不是不给喝，皇上觉得现下就算是凉的也无妨，可是若是喝下之后不舒服，又该埋怨臣妾了。”她回头见原本殿内伺候的人都不在，想来是刚才皇上来的时候都支使开了，于是便朝着窗外唤了一声“佩兰”，佩兰答应了一声，不消片刻便端着热茶入内，倒在了一杯莲花茶盏中。
皇帝捧起来便喝了一口的问道：“嗯？是普洱？”
佩兰在一旁娇俏的回道：“正是普洱，这个时候奴婢估摸着皇上刚用过晚膳，天冷了难免多食荤腥，这茶能消腻去滞，此时喝是最好不过的了。”
皇帝顿时笑着说道：“果然伶俐，心思也细腻，到底还是你调教的好。”
佩兰此时笑颜如花的回道：“奴婢哪能懂这些，这都是奴婢平日里听娘娘常在口中念叨着，惦记着皇上吃了什么用了什么，用的好不好之类的，奴婢不过是耳熟，随口说出来罢了。”说完她便福身退下了。
皇上握着微微的手引她一起坐下道：“难怪朕会想念你的茶，原来你也惦记着朕。”
微微低头嗔笑道：“皇上也不过是惦记茶而已，明儿个臣妾便将这些茶散给各宫的姐妹们，也好让皇上每宫里都去坐坐。”
皇上握了握她的手说道：“天一冷就手脚冰凉的毛病还没好，怎么也不多披件衣服呀。”他看见榻上随手丢着的一件湖色绣粉白藤萝花的披风，便伸手拿起来给微微披上，叹气的说道：“这话便是赌气了。”
皇上静静的说道：“朕在金銮殿坐着上朝，在承乾宫里与大臣们议政，在勤政殿的书房里批阅奏折。你想着朕，难道朕就不想着你吗？我日日都在想，你在这绛紫宫中是否一切无恙，是否安宁顺遂？”
微微有些动容，轻轻的伏在皇上的肩头，感受着他的气息。皇帝身上隐隐的龙涎香气息，香气沉静中带着淡淡的清苦，却也是细腻的，让人能静下心来的。暖阁里放着的一对白鹤双翼的紫铜灯架，架上的红烛仿佛蒙着轻如蝉翼的乳白色轻纱，透出的烛火便像是清冷的月色一般，清透汝瓷，但是却也昏黄温暖。皇帝背对着光站立着，身后便是光晕一片，看的不甚清楚，但是微微却觉得心里稳稳的。此刻便是心安。
良久，微微才倚在皇上身边温声道：“臣妾当初嫁给皇上时，其实内心使踌躇不安的，不知道自己所托终身之人是个什么样的男子，可是成婚之后的朝夕相见，皇上的体贴入微，臣妾都感激不尽。如今皇上肩负天下百姓，虽然念及昔日后宫之情，但是依然隐忍以社稷为重，臣妾亦是钦佩万分。”
皇上低沉的声音传来：“朕忍的是儿女私情，这些不过是一时的。而你和朕一样，不论有什么委屈，也得先忍着。朕知道这后宫之中，你的日子不太好过，但就算再不好过，顾念着朕，也该忍一忍的。朕如今不过刚刚登基，事物繁杂，你在后宫中，更加不能让朕为难。”
微微闻言双眼猛然睁开说道：“皇上可是知道了什么？”
皇上道：“朕是皇帝，自然是耳听八方，可是有些话可以入耳，却不会入心。朕知道，给你一个妃位，是委屈你了，让你住着绛紫宫，也是委屈你了。”
微微道：“绛紫宫邻近宫人们来往的甬道，更是他们出入的唯一门户，人员复杂，关防难以严密，自然是不好的，可是宫里哪里会没有人了，臣妾只当闹中取静罢了。至于位分，有皇上的这句话，臣妾就算是什么委屈也都没有了。”
皇上闻言松开她说道：“有你这句话，朕就知道没嘱咐错。”他顿了顿便朝着外头喊了一句：“丘贯，拿进来吧。”
丘贯在外面答应了一句，随即带着两个小太监捧着一幅字进来，言笑晏晏的向微微请安道：“给惠淑妃娘娘请安。”
微微含笑道：“起来吧。”
丘贯答应着，起身之后便吩咐着小太监展开那副字，只见是四个斗大的字，上书淑慎徽良。
皇帝笑着说道：“怎么样，这是朕亲手为你所写的，看看，如何？”
微微有些感动，心头一暖便要福身谢恩：“臣妾多谢皇上。”
皇帝忙伸手扶住她，柔声说道：“朕写这幅字是要告诉你，后宫度日，唯有谨慎，才能安身立命，宫中波诡云谲事事瞬息万变，但望你勿要忘记一字良字，良，良心也，亦是要贤良。”
微微明白皇帝话语中的深意，沉吟便道：“那臣妾吩咐内务府的人将皇上的字做成牌匾，放在这绛紫宫正殿，可好？”
皇帝轻抚她的肩膀道：“你与朕的心意，彼此都明白，这就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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