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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风波平息

    德贵妃的脸色听得之前皇上的话,本就铁青的难看,如今听得皇上的专门一句吩咐,倒也缓和了下来,这才温声说道:“多谢皇上的关爱。”

    皇上的口吻如同春风抚柳一般:“好了,你既然也发了寒症,怎么不好好的将养着,还要这般的折腾自己,岂不是这世间,自己的身体才是最要紧的吗?”

    德贵妃犹自愤愤道:“虽然皇上曾经吩咐惠淑妃暗中关照顺明媛,可是锦儿也作证说确实看到她偷盗了,顺明媛她……”

    皇上的口气明明是极其冷淡的,可偏偏一副温柔入骨的声音说道:“其他的事情不过都是些微末小事罢了。如今,旁的事情都比不上贵妃的身体要紧,至于明月,她既然在你宫里惹你生气,朕便不许她竹住在这里就是了。”

    微微闻听此言心中一喜,不着痕迹的看了看身后的明月,她一直苍白的脸庞上也浮现出了一丝温暖,只是仍紧紧的攥住微微的衣袖,像是要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德贵妃此时急切的说道:“偷盗也就算了,但是以下犯上可是宫中大罪,皇上难道就这样轻易的绕过她们了?还有惠淑妃她,犯上不敬,莽撞无礼,还咆哮甘泉宫……”

    皇上只是笑着看向她,面孔上都是温柔宠溺的神色:“如今你打了打了,罚也罚了。她们身上的冰水也算是责罚过了。今日之事,朕势必要赏罚分明,才能平息你心中的怒气。”他转头问道:“今日之事的证人是谁?”

    锦儿闻言,忙膝行上前,含着几分笑意的回答道:“是奴婢。”

    然而皇上的眼皮都没抬,于是一旁的丘贯问道:“是顺明媛身边伺候的,叫锦儿?”

    锦儿忙磕头道:“是,奴婢是锦儿。”

    皇上闻言看了她一眼说道:“模样倒是周正,口舌也灵敏,难怪能招出今晚的事儿。”

    锦儿喜不自胜的回答道:“谢皇上夸奖。”

    皇上低下头,摩挲着手指上的青玉扳指,漫不经心的说道:“丘贯,带下去,乱棍打死。”

    丘贯在一旁吓得心中一凛,还是赶紧答应了一声:“是,皇上。”他一抬手,瞬间几个小太监便进来拖走了锦儿,此时的锦儿才反应过来,刚才皇帝的并非是夸奖,而是催命符。她此时被吓的求饶都不会了,就被几个太监像仍破烂一般的拖走了。

    只听得外面惨叫声响了数十下,随即渐渐的微不可闻,可是有侍卫进来禀告道:“启禀皇上,锦儿已经没有气息了。”

    一旁明月不禁打了个激灵,微微嘴角噙着一丝快意的笑意,但是很快便消失不见了,所以并未有人察觉到。

    皇上颔首,目光沉静如水道:“拔掉舌头悬挂于宫门上,让满宫的人看看,这就是挑拨是非,谋害主子的下场。叫他们各自掂量掂量吧。”

    微微浑身一凛,后背不免开始发凉。抬眸正好撞进了皇上沉静如深渊的眼眸,顿时心头一暖,像是在万里茫然大雪中迷路的人看到远处星星点点的灯火人家,自此,心中便有了希望。皇上的目光一瞬便移开了,仿佛她只是个毫不在意的人而已。

    此时的德贵妃即惊又怕的,惊惧之下浑身竟是忍不住的打了个冷战,皇上注意到,忙怜惜的替她紧了紧大氅,这才柔声说道:“别怕,都是那些下人们的不是,你只管安心养好自己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德贵妃在皇上的安抚下勉强的放松了些,强自镇定道:“是,这样爱搬弄是非的奴才是留不得。就算是皇上不发落,臣妾也是饶不了她的。只是这样血淋淋的悬挂在宫门口,岂不叫宫中姐妹害怕,她既然与银丝炭扯上是非,不如拿银丝炭塞了嘴,好歹叫留个全尸,也算是皇上最后的恩典了。”

    皇上眉眼间都是慵懒的笑意,安抚般的拍了拍手道:“你既然替她求情,也罢,就留给全尸吧。好叫她下去了,也感念贵妃恩德。”

    皇上的目光一沉,环视众人,已是不容置喙的口气说道:“贵妃今日即为宫中做下了典范,后宫诸人就得时时铭记,任何一个奴才,都不许在搬弄是非,弄的后宫中鸡飞狗跳。到时候就不是主子的错处了,朕只问你们口中的舌头,经不经的起这滚烫的银丝炭。”

    此时满宫的下人们皆是吓得魂飞九天,立马跪下道:“奴才谨记皇上训斥。”

    皇上处理完这些事情之后,打了个哈欠道:“好了,如今已是深夜了,折腾了这么久,你早些歇下吧。朕和皇后也要回去了。”

    众人忙起身道:“恭送皇上,恭送皇后娘娘。”皇上与皇后携手同出,路过微微与明月时停住脚步,他的眼神飘过明月时不带一丝温度,仿佛看着草芥一般不值一提:“你如今若是在住在甘泉宫只会热贵妃生气,换个地方吧。”

    微微忙道:“皇上,绛紫宫还空着呢……”

    皇上此时蹙眉不耐烦地的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好好教教她,别在惹出这些风波了。”

    微微恭敬的答应了一声,心头郁气松散,她拉着明月一路跟着出去。待回到绛紫宫时已是深夜。安顿了明月住在后殿,又请来太医诊治了一番,微微这才回到寝殿里歇息。虽然身上早已是厚实的暖袄,微微手中还抱着手炉,但是仍然觉得身上一阵一阵的发冷,便让几个宫人端进来几个炭盆烧着。一旁的宫女给微微喂了熬的浓浓的姜汤,又将貂皮锦裘披在她身上。微微取过一碗给蹲在炭盆前取暖的佩兰道:“佩兰,快,喝碗姜汤,去去寒气。”

    佩兰忙接过仰头喝了,微微此时也喝出了一身汗,忍不住的打了个喷嚏,身上发汗了便觉得松快了不少。

    辛夷已经陪着太医看过明月了,此刻便跟过来给微微诊脉。徐太医取出请脉包垫在微微手腕之下,随即又拿出一片洁白的方巾搭在手腕之上。片刻之后,徐太医松口气的说道:“回禀娘娘,娘娘并无大碍,娘娘素日身体强健,今日只是稍稍受了些风寒。待微臣开了方子,在连喝几天的药和姜汤,注意保暖,在用些艾叶和生姜熬的水泡澡就会好的,但是切记,这几天不能出去见风了。”

    微微拿起手绢稍稍的按了按鼻子,闷声说道:“多谢太医了。顺明媛如今怎么样呢?可有大碍?”

    徐太医摇摇头,面色似些许凝重。微微心中不安,忙说道:“徐太医,你是常来往的,一向是专门看顾本宫的,有话不妨直言。”

    徐太医思量再三,终于是开口说道:“受寒和惊吓倒是小事,微臣已经开了安神汤给明媛喝下,如今已经安稳的睡着了。风寒虽然重,往后将养调理着也无大碍,这要紧的,是明媛双足的伤呀。”

    徐太医继续说道:“明媛是足心挨了打,足底穴位众多,足心更是重中之重,犹如重伤,所以顺明媛才会如此的虚弱不堪。”

    微微闻言大惊失色,顿时只觉得头脑昏涨,忙道:“徐太医,可有办法医治?”

    徐太医沉吟半晌道:“微臣会仔细掂量着用药,使寒气外泄,伤口愈合。也请娘娘吩咐伺候的宫人们,每日用热盐水浸泡明媛主子的双足,热度以明媛能适应的为宜,每日睡前浸泡半个时辰。另外每日正午,用艾灸熏足心,每天一次即可。熏好之后用炒好的茱萸包裹着,等到伤口愈合之后,在每日按摩,如此,但求有效。”

    微微听着徐太医细细的说着医治的方法,知道还是有办法医治的时候,稍稍的松了口气,蹙紧的眉头也松散了大半:“那就有劳太医了。佩兰,好生送太医出去。”

    徐太医告辞退下,微微向着后殿的方向遥遥望了望,辛夷在旁说道:“娘娘放心,一切都打点好了。如今顺明媛服用了安神汤,已经睡下了,想来是今夜折腾不休,人也疲倦了。您若是想看她,还是等明日养足的精神再去也不迟。”

    此时微微的脸上已是掩盖不住的困倦:“也罢。本宫如今也乏累的很,准备准备,安置吧。”

    辛夷答应着跑出去端来了热水伺候,佩兰此时送完太医回来了,她拍打着微微换下来的明月的那身衣裳。一肚子都是在甘泉宫压抑着的怒气,于是手上的力气不免的大了些,发出噗噗噗的声音。微微听着心中烦躁的很,于是冷声道:“做什么那么大声?”

    佩兰在一旁撇嘴道:“娘娘如今是身上冷,可是奴婢却觉得是心里冷。德贵妃是个什么人,从前在王府的时候,还不是对着娘娘俯首帖耳的…………”

    微微听她提及王府旧事,心中不快,忙打断道:“好了,往昔是往昔,如今是今时今日,莫要在说从前的事儿了。”

    佩兰憋闷道:“如今她竟然敢这样折辱娘娘了。主子,你一定的好好的想想法子了,不能再这样受这样的委屈了。”

    微微转过身,将手里的盏碗递给蹲在一旁烧着炭盆的宫女:“好了,火也少的够旺的了,收拾了就下去吧。”宫人也退了下去,辛夷在一旁静静的站着,往案几上的金胎掐丝珐琅香炉里添了安神香。那雪色的青烟便从顶部慢慢的飘扬出来,温婉沉静的气味在寝殿中袅袅飘散,散发出安神的宁和与平静。

    微微轻轻的拿起手炉的盖子,温声道:“佩兰,那么依着你的意思,我该怎么办呢?”佩兰将拍好的衣裳往一旁的梨花木架上一搭,眼睛顿时明亮起来:“依着奴婢的意思,好办呀。这人活着世上,不就是该好好的争一口气吗。”她快步走到微微的身边,颇有些推心置腹的说道:“娘娘怕什么,娘娘其实什么都不用怕的。论家世,沈府可是出过皇后的,门第比萧家还高了。何况他阮家,论位分,妃位与贵妃就差一阶,指不定哪天就越过去了,论恩宠,娘娘与她从前的时候就能平分春色了,只要在稍稍使用点手段,不愁皇上不来咱们宫里。”

    微微搓着手,淡淡的说道:“你的话是不错,可是你的眼睛看的太高,只看到了好的,并没有看到如今我的难处。”

    佩兰颇为不解道:“难处?”暖炉中的热气缥缈拂来,惹得花瓶中的腊梅香气四溢,让人片刻的错觉,恍若今时今日俱是春暖花开之际。可是,如今,窗外分明是数九寒天的严冬时节,而在后宫中的际遇,只怕是比严冬更冰冷,怎么暖都是暖不过来的。微微怔楞出神,片刻后道:“一个人的长处和优势,只会是锦上添花,让她往更高的地方走去。可是须知一个人的短处,却能拉着一个人跌入万丈深渊,再也爬不起来。所以本宫看人,从不看她的长处,而是看她的短处。看看她,能摔的有多很。”

    佩兰在一旁顿时接不上话了,只得呐呐道:“难道主子就打算一直这样忍下去吗?”微微的手蓦然一颤,长吁一口气道:“现在的情形于我不利,若是一味的出头,一味的争,只怕是适得其反。倒不如忍忍就过去了,反正图一个以后的日子松快,不急于一时。”

    佩兰怯懦着嘴说不出话,微微摩挲着额头说道:“今晚你也累着了,下去歇着吧。”佩兰答应着下去了,辛夷扶着微微的手上床就寝。微微看着她放下罗帐,穿着淡紫色的夹袄,花纹也是淡淡的,底下是暗紫色的裙子,就这样站在薄薄的帐子外面,整个人仿佛与殿内的昏暗融为一体,只留下一个隐约的暗淡身形。

    微微忍不住的长吁一口气,辛夷忙问道:“娘娘,是暖炉不够暖和吗?”

    微微稍稍动了动身子说道:“方才佩兰说了那么多的话,你只在一旁听着,但我知道,今天晚上若不是你去勤政殿,皇上也来不了那么快。”

    辛夷面色沉静道:“奴婢看着娘娘在甘泉宫受人折辱,恨不能以身相替,但我知道,这终究是无济于事的,只能去禀告了,只是……”

    “只是什么?”

    辛夷低下头道:“奴婢见到丘公公,公公说既然是甘泉宫的事情,就由甘泉宫的贵妃娘娘定夺,就把奴婢给轰了出来。幸好轮值到毕兴公公了,他看见了奴婢,这才放了奴婢进去,否则,奴婢只怕是也见不到皇上。”

    微微沉吟一会,片刻笑着说道:“丘贯你也是知道的,哪里会是个好相与的。他一向最听皇后和贵妃的话的。”

    辛夷低眉顺眼的在一旁道:“丘公公不是个好相与的,而且背后有主,但是毕兴公公……”

    微微闻言眉心松动,带着笑意的说道:“这就是你比佩兰细致的地方。话不用多,但是都在要紧的事情上,总算是没有白疼你。”辛夷此时跪下,眼中噙着一丝泪的说道:“奴婢刚进入王府的时候,不过是被人牙子卖来的丫鬟,值不了几个钱,又被管事的发配到伙房砍柴,到底是个低贱的下人。是主子可怜奴婢,将奴婢解救出来,一路抬举才到了今日的地位,奴婢没什么好说的,只能尽心尽力的护着主子,伺候好主子就是了。”

    微微拉起她的手,心头暖暖的:“好,不枉我这么多年一直疼爱你,佩兰是机灵的,但是说话不过大脑。你心思沉静,就替我多看着点,多顾着些。”

    辛夷磕头道:“奴婢定然不负娘娘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