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经地义
周衍越想越慌，面色也越来越苍白，额头甚至逼出了冷汗！
曲兴似乎看出了周衍的想法，连忙解释道：“周先生别误会，这钱不是您借的……”
“嗨，早说啊！你这整得，我还以为我裸……”
周衍瞬间松了口气，可下一秒他又立马回过味儿来，面色再次一沉！
不是我借的，但是又来找我，难道是……
周衍有股不好的预感，用询问般的目光看着曲兴。
“您猜的没错，是您父母向本公司借的款。您父母已经有半年时间没缴纳欠款，不过我了解到他们已经失踪了，因此今天来找您是有其他的事。”
周衍裂开了，心里又冒出一些不好的想法。他父母失踪了，借贷公司的人来催款，他又没有钱，正所谓父债子偿，难道对方是来割他的肾的，或者是准备把他绑架到某黑煤矿做苦工，又或者……
“周先生？周先生？”
曲兴伸手在周衍眼前晃了晃。
“啊啊？”
周衍回过神来。
“周先生别想太多，我们神罗是正规公司，不会做那种事的！”
“我去，你是有读心术吗？”
周衍见对方三番五次这么清楚自己的想法，心里大为震惊，随口吐槽了一句。
曲兴正在扶眼镜的手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精光，他打趣道：“哈哈哈，周先生真是爱开玩笑，我只是业务熟练罢了。”
“哦……”
想想也是，读心术这种东西怎么会存在呢，人只是天天和债主打交道，熟悉别人的想法罢了。
“说正事吧，我这次来只是为了让您签署一些文件的，没有让您还债的意思。”
“什么文件？”
“我能进去说吗？”
曲兴抱起文件，望了眼周衍身后的房间。
“可以可以，您请进！”
得知对方的身份后，周衍的态度也变得温和起来，还学着对方用起了敬语。
由于周衍失忆以后家里就没来过一次客人，因此他没有准备过接待人的饮料，但在厨房翻箱倒柜了好一会儿后，他终于在一个柜子的角落里找到一包红茶。
“只有红茶可以吗？”
“可以，谢谢。”
坐在沙发上的曲兴接过冲泡好的红茶抿了一口，扶了扶眼镜后，将一旁厚厚的借款单放在桌上，又从一个文件袋里取出两张文件和一支精美的钢笔以及一个手机，外加一份印泥，然后整整齐齐的摆在周衍面前。
“周先生，我们开始吧。”
“好。”
周衍见对方这么正式，不由得正襟危坐，像一个犯错的小学生在面对严厉的班主任一般，他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这一叠文件是您父母的借款单，这手机里有您父母当时签名的录像，您可以先过目检验真伪。如果看了之后还有疑问，您之后也可以去相关机构进行鉴定。请问您清楚了吗？”
“清楚了……”
周衍深吸一口气，忐忑不安地拿起第一张借款单，然而还没等他来得及看里面具体的内容，他就两眼顿时一黑，全身乏力！
乖乖，光是一张单子上就有八个零！
这是开玩笑吗？
周衍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赶忙拿起手机找到并点开名为一号文件的录像。
录像里出现了周衍的父母签署借款单时的画面，清晰的展示了全过程，那签名与手印和他手里的文件上的一模一样。
周衍翻看着一段又一段视频，心底也越来越沉重，每一张画面里满脸憔悴又让人陌生的父母令周衍的心里百感交集，五味杂陈……
良久，周衍放下了手机。
“您不检验一下其它文件吗？没事的，我们有的是时间，您可以慢慢查阅。”
“不，不用了，我相信这是真的。”
周衍的声音有些低落，透露着令人窒息的无力。
“那好，周先生我们开始正事儿吧。”
“你说……”
“这里有两份文件，一份是放弃财产申明，另一份是继承财产申明，我需要您选择一份申明进行签署。您只需要在放弃财产申明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和印上您的手印，那么我们将会对这栋房子进行回收。虽然这房子还不了债，但这是属于我们公司的坏账，与您无关。您也只需要及时搬出去就可以了，同时您父母的欠债也将与您无关。”
曲兴简单的说明了一下，随后向周衍递上了钢笔和印泥。
“只要签了放弃申明就真的和我没关系了吗？”
“是的，根据法律规定只要您不继承父母的财产，就没有义务承担债务，这是您最好的选择。请不要有心理负担，没人会责怪你。”
曲兴的声音充满磁力，仿佛有魔力一般，不断回荡在周衍耳边。
是啊，这么多钱，我怎么可能还得清！
一辈子，几辈子都还不清！
我都不清楚发生么了什么事，没人会责怪我的……
没人会……责怪我的……
可是……为什么会觉得那么不甘心呢？
周衍埋头不语，缓缓接过曲兴递来的钢笔和印泥，明明手下的两件东西那么轻，但他却觉得异常沉重。
“签之前，我能问一些事儿吗？”
“在我职责范围内，我将如实回答。”
“他们总共借了多少钱？”
“很多。”
“能具体点吗？”
曲兴没有回答，报以微笑。
周衍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苦涩一笑，问出下一个问题。
“他们是为了什么借这么多钱？”
“不知道。”
“他们是干什么的，你们能借这么多钱给他们？”
“不知道。”
“你们有他们的消息吗？”
“不知道。”
“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
“因为确实是不知道。”
一问三不知，周衍感觉有些头大。
“周先生还有其他需要了解的吗？”
“我问了，有用吗？”
“真是对不住您，这是我的失职。如果您没有要问的了，能请您签下这份申明吗？我还有下一单要处理。”
“你刚刚不是说不急的吗？”
“刚刚是刚刚，现在是现在。”
“那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这账我真的还不清吗？”
这个问题，周衍问的很小心，很谨慎，很不自信，却流露出一丝希冀。
“我来之前已经对您进行过评估，我的判断是目前的您在有生之年毫无希望。”
毫无希望……
确实是对现在的周衍最中肯的评价，无情的击碎了他最后一丝幻想。
“你说得挺对的。”
周衍讪笑着挠了挠头，对于这句话他没有进行任何反驳，他默默地站起身来走进了厨房，在柜子里拿出一把剪刀。
“如果刚才的话冒犯了您，我向您道歉，不过，我不建议您采取这种极端的举措。而且您就算杀了我也没用，杀了一个催款人，还有千千万万个催款人！”
“你在说什么啊？”
周衍被曲兴这句话给吓了一跳。
“开个玩笑。”
“这不好笑……”
周衍撇了撇嘴，然后拿着剪刀走进浴室，看着镜子里自己乱糟糟的头发，他第一次感觉有些厌恶。
曲兴虽然不知道周衍想做什么，但他没有催促，而是气定神闲地品尝起了红茶，默默等待着。
红茶品完，周衍也回到了沙发上。
“不错的手艺，不过您削发明志，是想改变想法吗？”曲兴对周衍的板寸简单评价一句并问道。
“没有……只是觉得头发有些长了。”
“那好，您可以签署申明了吗？”
“嗯。”
周衍这一次没有犹豫，直接拿起了钢笔和财产放弃申明！
曲兴嘴角微微流露出一丝如他所料的微笑。
然而下一秒，他的微笑直接变成了惊愕！
只见周衍将放弃申明当着曲兴的面直接撕成了碎片，然后龙飞凤舞地在继承申明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上面按下了醒目耀眼的红色手印！
“你刚刚不是说没有改变想法吗？”
“刚刚是刚刚，现在是现在。”
周衍现学现用，曲兴也有些火气。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知道！”
“这可不是意气用事，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不后悔！”
“为什么？”
“父母债，子偿，天经地义！”
曲兴顿时哑口无言，惊得都忘记说敬语了，这是这位能言善道的催债人第一次无话可说。
他难以置信地取下眼镜注视着周衍，眼中闪过一丝紫光。
良久过后，他明白了，这小子是来真的！
这是他职业生涯中第一次看走了眼！
啪啪啪--！
曲兴为周衍鼓起了掌。
“有胆识，我佩服！”
他拿起桌子上周衍签的申明，郑重地放进文件袋内，然后又拿出一张写有数字的纸条，说道：“这是账户号，您以后定期打钱就行了，钱还完时我们会给将借款单寄给您。背面是我的电话号，您以后如果有事也可以联系我。”
说完，曲兴收拾起桌面的东西准备离开。
“不再坐坐？”
“不了，还有下一单。”
“那好，慢走不送了啊。”
话虽如此，但周衍还是把曲兴送到了山庄门口。
在走之前，曲兴拍了怕周衍的肩膀，对他颇为认可地点了点头，说道：
“告诉您一个算是好消息的消息吧。”
“嗨……都这样了还能有什么好消息。”
周衍不以为然，目前的他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什么消息能算好消息？
除非中一千张大乐透，不，一万张！
“这笔债务属于无息债，也就是说您不用支付利息，在有生之年您还是有可能还完的，只需要几个奇迹……”
周衍的嘴角扯了扯，这算什么好消息……
“那还真是谢谢您嘞。”
对于周衍的揶揄，曲兴没有在意，又说道：“那下面这个应该是好消息了。您如果能还完债务，我们公司有可能会提供关于您父母的信息。”
“这是真的吗？！”
周衍瞬间不淡定了，激动地抓住曲兴的肩膀！
“您先别激动，是可能，只是可能。因为我们公司有一个条例，对信用良好的客户能提供额外帮助，您必须还清债务才有可能得到我们的帮助！”
曲兴赶忙劝阻周衍，轻轻挣开被捏地生痛地手臂。
周衍意识到自己粗鲁了，连忙道歉道：
“曲哥，抱歉啊！刚刚是我的激动了，对不住啊！”
“理解，没事儿，那我就先告辞了。”
“诶！您忙您忙，下次见！”
曲兴摆了摆手，离开了。
周衍目送曲兴走远后才一脸疲惫地回到家里，然而他屁股还没坐热，就看到桌子上曲兴遗留下的手机！
这人看起来那么专业，怎么这么健忘啊！
周衍立刻跑到阳台寻找曲兴的身影，可是人早就没了踪影。
对了，电话号！
周衍拨通了纸条上的电话。
电话拨通，里面传来曲兴的声音。
“喂，您好，哪位？”
“曲哥，是我啊！你手机忘拿了！”
“是我故意留下的，您留着做个纪念吧，我在开车，就这样了，回见。”
嘟嘟--！
真是个忙碌的人呢。
电话挂断，周衍愣了几秒，然后会心一笑，心底涌出一股难以言说的心情。
时间已是入夜，月亮在漆黑的夜空中挥洒着光辉。
伏在阳台边的周衍，一边感受着晚风吹过的气息，一边翻看着手机里多达上百个关于他父母签署借款时的视频。
看着陌生父母憔悴麻木地样子，周衍感到心酸，他想知道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做，他想见他们一面，他不想再孤单的生活了！
这一刻，周衍的内心不再像之前那样空荡荡，他的心中有了期待，他也有了生活下去的目标！
还清债务，找回父母，找到自己丢失的记忆！
“哎……”
不过一想到天文数字的债务，周衍还是有些头痛的。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睡觉睡觉。”
周衍安慰自己两句，收起手机，回到房间。
明天开始就好好工作，然后把空着的房间租出去吧！
曲兴似乎看出了周衍的想法，连忙解释道：“周先生别误会，这钱不是您借的……”
“嗨，早说啊！你这整得，我还以为我裸……”
周衍瞬间松了口气，可下一秒他又立马回过味儿来，面色再次一沉！
不是我借的，但是又来找我，难道是……
周衍有股不好的预感，用询问般的目光看着曲兴。
“您猜的没错，是您父母向本公司借的款。您父母已经有半年时间没缴纳欠款，不过我了解到他们已经失踪了，因此今天来找您是有其他的事。”
周衍裂开了，心里又冒出一些不好的想法。他父母失踪了，借贷公司的人来催款，他又没有钱，正所谓父债子偿，难道对方是来割他的肾的，或者是准备把他绑架到某黑煤矿做苦工，又或者……
“周先生？周先生？”
曲兴伸手在周衍眼前晃了晃。
“啊啊？”
周衍回过神来。
“周先生别想太多，我们神罗是正规公司，不会做那种事的！”
“我去，你是有读心术吗？”
周衍见对方三番五次这么清楚自己的想法，心里大为震惊，随口吐槽了一句。
曲兴正在扶眼镜的手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精光，他打趣道：“哈哈哈，周先生真是爱开玩笑，我只是业务熟练罢了。”
“哦……”
想想也是，读心术这种东西怎么会存在呢，人只是天天和债主打交道，熟悉别人的想法罢了。
“说正事吧，我这次来只是为了让您签署一些文件的，没有让您还债的意思。”
“什么文件？”
“我能进去说吗？”
曲兴抱起文件，望了眼周衍身后的房间。
“可以可以，您请进！”
得知对方的身份后，周衍的态度也变得温和起来，还学着对方用起了敬语。
由于周衍失忆以后家里就没来过一次客人，因此他没有准备过接待人的饮料，但在厨房翻箱倒柜了好一会儿后，他终于在一个柜子的角落里找到一包红茶。
“只有红茶可以吗？”
“可以，谢谢。”
坐在沙发上的曲兴接过冲泡好的红茶抿了一口，扶了扶眼镜后，将一旁厚厚的借款单放在桌上，又从一个文件袋里取出两张文件和一支精美的钢笔以及一个手机，外加一份印泥，然后整整齐齐的摆在周衍面前。
“周先生，我们开始吧。”
“好。”
周衍见对方这么正式，不由得正襟危坐，像一个犯错的小学生在面对严厉的班主任一般，他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这一叠文件是您父母的借款单，这手机里有您父母当时签名的录像，您可以先过目检验真伪。如果看了之后还有疑问，您之后也可以去相关机构进行鉴定。请问您清楚了吗？”
“清楚了……”
周衍深吸一口气，忐忑不安地拿起第一张借款单，然而还没等他来得及看里面具体的内容，他就两眼顿时一黑，全身乏力！
乖乖，光是一张单子上就有八个零！
这是开玩笑吗？
周衍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赶忙拿起手机找到并点开名为一号文件的录像。
录像里出现了周衍的父母签署借款单时的画面，清晰的展示了全过程，那签名与手印和他手里的文件上的一模一样。
周衍翻看着一段又一段视频，心底也越来越沉重，每一张画面里满脸憔悴又让人陌生的父母令周衍的心里百感交集，五味杂陈……
良久，周衍放下了手机。
“您不检验一下其它文件吗？没事的，我们有的是时间，您可以慢慢查阅。”
“不，不用了，我相信这是真的。”
周衍的声音有些低落，透露着令人窒息的无力。
“那好，周先生我们开始正事儿吧。”
“你说……”
“这里有两份文件，一份是放弃财产申明，另一份是继承财产申明，我需要您选择一份申明进行签署。您只需要在放弃财产申明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和印上您的手印，那么我们将会对这栋房子进行回收。虽然这房子还不了债，但这是属于我们公司的坏账，与您无关。您也只需要及时搬出去就可以了，同时您父母的欠债也将与您无关。”
曲兴简单的说明了一下，随后向周衍递上了钢笔和印泥。
“只要签了放弃申明就真的和我没关系了吗？”
“是的，根据法律规定只要您不继承父母的财产，就没有义务承担债务，这是您最好的选择。请不要有心理负担，没人会责怪你。”
曲兴的声音充满磁力，仿佛有魔力一般，不断回荡在周衍耳边。
是啊，这么多钱，我怎么可能还得清！
一辈子，几辈子都还不清！
我都不清楚发生么了什么事，没人会责怪我的……
没人会……责怪我的……
可是……为什么会觉得那么不甘心呢？
周衍埋头不语，缓缓接过曲兴递来的钢笔和印泥，明明手下的两件东西那么轻，但他却觉得异常沉重。
“签之前，我能问一些事儿吗？”
“在我职责范围内，我将如实回答。”
“他们总共借了多少钱？”
“很多。”
“能具体点吗？”
曲兴没有回答，报以微笑。
周衍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苦涩一笑，问出下一个问题。
“他们是为了什么借这么多钱？”
“不知道。”
“他们是干什么的，你们能借这么多钱给他们？”
“不知道。”
“你们有他们的消息吗？”
“不知道。”
“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
“因为确实是不知道。”
一问三不知，周衍感觉有些头大。
“周先生还有其他需要了解的吗？”
“我问了，有用吗？”
“真是对不住您，这是我的失职。如果您没有要问的了，能请您签下这份申明吗？我还有下一单要处理。”
“你刚刚不是说不急的吗？”
“刚刚是刚刚，现在是现在。”
“那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这账我真的还不清吗？”
这个问题，周衍问的很小心，很谨慎，很不自信，却流露出一丝希冀。
“我来之前已经对您进行过评估，我的判断是目前的您在有生之年毫无希望。”
毫无希望……
确实是对现在的周衍最中肯的评价，无情的击碎了他最后一丝幻想。
“你说得挺对的。”
周衍讪笑着挠了挠头，对于这句话他没有进行任何反驳，他默默地站起身来走进了厨房，在柜子里拿出一把剪刀。
“如果刚才的话冒犯了您，我向您道歉，不过，我不建议您采取这种极端的举措。而且您就算杀了我也没用，杀了一个催款人，还有千千万万个催款人！”
“你在说什么啊？”
周衍被曲兴这句话给吓了一跳。
“开个玩笑。”
“这不好笑……”
周衍撇了撇嘴，然后拿着剪刀走进浴室，看着镜子里自己乱糟糟的头发，他第一次感觉有些厌恶。
曲兴虽然不知道周衍想做什么，但他没有催促，而是气定神闲地品尝起了红茶，默默等待着。
红茶品完，周衍也回到了沙发上。
“不错的手艺，不过您削发明志，是想改变想法吗？”曲兴对周衍的板寸简单评价一句并问道。
“没有……只是觉得头发有些长了。”
“那好，您可以签署申明了吗？”
“嗯。”
周衍这一次没有犹豫，直接拿起了钢笔和财产放弃申明！
曲兴嘴角微微流露出一丝如他所料的微笑。
然而下一秒，他的微笑直接变成了惊愕！
只见周衍将放弃申明当着曲兴的面直接撕成了碎片，然后龙飞凤舞地在继承申明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上面按下了醒目耀眼的红色手印！
“你刚刚不是说没有改变想法吗？”
“刚刚是刚刚，现在是现在。”
周衍现学现用，曲兴也有些火气。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知道！”
“这可不是意气用事，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不后悔！”
“为什么？”
“父母债，子偿，天经地义！”
曲兴顿时哑口无言，惊得都忘记说敬语了，这是这位能言善道的催债人第一次无话可说。
他难以置信地取下眼镜注视着周衍，眼中闪过一丝紫光。
良久过后，他明白了，这小子是来真的！
这是他职业生涯中第一次看走了眼！
啪啪啪--！
曲兴为周衍鼓起了掌。
“有胆识，我佩服！”
他拿起桌子上周衍签的申明，郑重地放进文件袋内，然后又拿出一张写有数字的纸条，说道：“这是账户号，您以后定期打钱就行了，钱还完时我们会给将借款单寄给您。背面是我的电话号，您以后如果有事也可以联系我。”
说完，曲兴收拾起桌面的东西准备离开。
“不再坐坐？”
“不了，还有下一单。”
“那好，慢走不送了啊。”
话虽如此，但周衍还是把曲兴送到了山庄门口。
在走之前，曲兴拍了怕周衍的肩膀，对他颇为认可地点了点头，说道：
“告诉您一个算是好消息的消息吧。”
“嗨……都这样了还能有什么好消息。”
周衍不以为然，目前的他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什么消息能算好消息？
除非中一千张大乐透，不，一万张！
“这笔债务属于无息债，也就是说您不用支付利息，在有生之年您还是有可能还完的，只需要几个奇迹……”
周衍的嘴角扯了扯，这算什么好消息……
“那还真是谢谢您嘞。”
对于周衍的揶揄，曲兴没有在意，又说道：“那下面这个应该是好消息了。您如果能还完债务，我们公司有可能会提供关于您父母的信息。”
“这是真的吗？！”
周衍瞬间不淡定了，激动地抓住曲兴的肩膀！
“您先别激动，是可能，只是可能。因为我们公司有一个条例，对信用良好的客户能提供额外帮助，您必须还清债务才有可能得到我们的帮助！”
曲兴赶忙劝阻周衍，轻轻挣开被捏地生痛地手臂。
周衍意识到自己粗鲁了，连忙道歉道：
“曲哥，抱歉啊！刚刚是我的激动了，对不住啊！”
“理解，没事儿，那我就先告辞了。”
“诶！您忙您忙，下次见！”
曲兴摆了摆手，离开了。
周衍目送曲兴走远后才一脸疲惫地回到家里，然而他屁股还没坐热，就看到桌子上曲兴遗留下的手机！
这人看起来那么专业，怎么这么健忘啊！
周衍立刻跑到阳台寻找曲兴的身影，可是人早就没了踪影。
对了，电话号！
周衍拨通了纸条上的电话。
电话拨通，里面传来曲兴的声音。
“喂，您好，哪位？”
“曲哥，是我啊！你手机忘拿了！”
“是我故意留下的，您留着做个纪念吧，我在开车，就这样了，回见。”
嘟嘟--！
真是个忙碌的人呢。
电话挂断，周衍愣了几秒，然后会心一笑，心底涌出一股难以言说的心情。
时间已是入夜，月亮在漆黑的夜空中挥洒着光辉。
伏在阳台边的周衍，一边感受着晚风吹过的气息，一边翻看着手机里多达上百个关于他父母签署借款时的视频。
看着陌生父母憔悴麻木地样子，周衍感到心酸，他想知道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做，他想见他们一面，他不想再孤单的生活了！
这一刻，周衍的内心不再像之前那样空荡荡，他的心中有了期待，他也有了生活下去的目标！
还清债务，找回父母，找到自己丢失的记忆！
“哎……”
不过一想到天文数字的债务，周衍还是有些头痛的。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睡觉睡觉。”
周衍安慰自己两句，收起手机，回到房间。
明天开始就好好工作，然后把空着的房间租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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