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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地底陷落

    第六天早上,三个人没能再起来,死神相继光临已经说明了一切,大多数人情绪变得极度不稳定,期间为了食物大打出手,艾索一方有邹刘两人没有受到太大的波及。

    刘辉一整天裹着几层厚厚的毯子坐在那里气定神闲,偶尔站起来活动活动,仿佛跟没事人一样。邹明远往往不知所踪,每次回来都带着一大包物资,也不知道他去哪里找到的。江夏和艾索对加入自己一方的人进行着一些心理上的疏导,并且有计划的分配物资。丁海棠和他们一样每天吃很少量的食物,除了睡觉三急之外一直都在鼓捣他的那一堆破铜烂铁。那个东西渐渐有了些人形的样子,看上去非常笨重,里面是密密麻麻的线。

    夜已经很深了,一阵阵寒气爬进帐篷又干又冷。

    “冷吗?”艾索靠近江夏说道。

    “嗯。”她显然情绪非常低落,身体也十分虚弱,说话的声音弱不可闻。

    艾索将江夏抱在怀里,紧了紧江夏身上的毯子。即使身着几条毯子依然阻挡不了外界的寒气。她将头埋在艾索的怀里,淡淡的茉莉花香顺着发丝散发进寒冷的空气里,但是这样美妙的香气艾索根本没有欣赏的心情。艾索将她的头发束紧,在平时这将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然而现在却不得不面对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想到这里艾索不禁笑了几声。

    “瞎笑什么呢?”刘辉喊道。

    “我在笑我这条狗命。我死了倒没什么,只怕我爸妈到时候伤心欲绝,老了也没个人照看,也不能够享受天伦之乐。”艾索叹了口气。

    “不要这么悲观小伙子,我越看越觉得你命里非富即贵,是一个有福之人,不要灰心丧气,来日成为万人迷指日可待,到时候可别忘了我。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刘辉开导道。

    “这个时候不应该睡觉吗?还打起精神,这都胡诌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诗都念错。”丁海棠笑道。

    “你懂什么?读书人的事情是你能懂的吗?”刘辉紧了紧睡袋。

    “你以前到底是干什么的?这里我算个半吊子学物理的,邹明远是个二柱子打手,江夏艾索是两个挖坟的,就数你藏的最深。”胖子狐疑道,“你不会是个和尚吧?”

    刘辉啐了一口:“呸,那叫道士。你丫不会是故意叫错的吧?一句话得罪了一圈人,这胖子也忒坏了。”

    “原来是道爷啊,失敬失敬。话说这年头还有宗教人士,您不在道观里吃斋念佛,跑到这里来受什么罪?”丁海棠哈哈大笑,笑声一如既往的爽朗澄澈,在这死亡的氛围之下颇有些回到人间的样子。

    “冥冥之中让我遇见你是你的福分,放心好了,你要是死在我前面,我一定做一场法事超度你。”

    “据说道家人能掐会算,会预知事物因果,你能不能算算我们到底能不能出去?”

    “天机不可泄露,”刘辉深吸了一口气,“我只能说,这件事情得看我们自己。”

    “这不是跟没说一样吗?认识你们的觉得你没心没肺,不认识你们的还以为你们神经大条呢。”艾索抱着感冒了的江夏,忍不住插嘴。

    刘辉借着微弱的灯光凑过来摸了摸江夏的额头,“这要是放在平时不是什么大病,但是出在这个节骨眼上可真要了命了,可惜啊。”刘辉感叹。

    “人还没死,别说这么丧的话。”丁海棠道。

    有人钻进帐篷里来带着一股森冷的寒气,正是邹明远。右肩上扛着一大卷盖的铺的,左手提着些东西,仔细一看竟然是一袋子药。他干净利落的支起一个简易床铺,艾索将江夏放在上面,又将冰水夹在胳肢窝下捂热,找出了药给江夏服下。

    “你也睡上去吧,”邹明远看着艾索说,“她需要温度。”

    艾索照做了,她已经烧的一塌糊涂。

    做完这些,邹明远随手扔给刘辉他的电子烟,丁海棠也收到了一块巧克力,搞的二人一阵激动。

    “我说小明哥,这些你都是怎么找到的啊?”丁海棠含着巧克力说话声音含混不清,刘辉激动地含着烟杆一个劲儿的嘬。

    “随手捡到的。”邹明远三下五除二的收拾好住的地方,看不出来他有疲惫的痕迹。

    棚子外面依旧在飘雪,地下世界顶上巨大的口子透出来的亮光从来没有熄灭过,现在那白森森的亮光像极了死神的垂帘,即使是厚厚的被子毯子也依然抵挡不住寒冷的侵袭。

    第七日清晨,半数人安静的离世了,周围没有哭声,只有死亡之下沉重的肃穆。然而这里就连死亡的味道也被寒冷所阻隔。值得欣慰的是,江夏在好转,邹明远不见踪影,刘辉含着烟在打坐,胖子在搞艺术品,他们都还有一口气。

    此刻才是真正的弹尽粮绝,没有任何食物拿来充饥,只有雪化成的冷水聊以果腹。夜晚如此漫长却又安静的可怕,没有人继续发出声音来。

    第八日清晨,活着的人仅剩三分之一,在这三分之一里,有些人不知道是死是活。艾索再也站不起来,他浑浑噩噩的躺在江夏身边,思绪混乱不堪。

    今天是星期天,妈妈炒了她自己最拿手的菜,她喊着艾索和爸爸的名字叫他们出去吃饭。艾索此时正写完自己的家庭作业,客厅里的桌子上丰盛的晚餐冒着热气,在这个寒冷的冬天里是多么惬意的一件事。爸爸妈妈谈着饭店里的事情,然后又问艾索的学习成绩怎么样。

    “跟以前一样。”爸爸妈妈就开始笑,并没有责备他。然而这样的记忆变的越来越模糊,他们谈话的声音仿佛银河中心与地球之间的距离一般遥远。

    有人伸手来试他的鼻息,他隐隐约约看到江夏面对面静静的看着他,眼角噙着泪水。胖子在焦急的嘱咐着什么,有发动机的引擎声,有人在呼喊着什么。艾索强行睁开眼睛,艺术品正冲天而起。

    “一定要等着我!”机器轰鸣的声音中胖子大喊,艾索昏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