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齐筱和纳兰华的孽缘
这场雪，下的算不上久，也就是过了三夜，便能看见积雪下的石子了。
一辆低调的马车从齐府驶出，慕容文泽护送着迟阔舟前往京郊的一处院子。
“孔阁老虽说现在还时常论证，但却远离了熙熙攘攘的繁华市街，搬到这偏僻的街道来。如今，我又要重新将他老人家卷入进来，还真倒是有些过意不去。”
迟阔舟看了看那别有风致的院子，心生感叹。
“大小姐不必过意不去，在纳兰华的眼里，孔阁老已然是太后一党。”慕容文泽淡定接话，并不觉得有什么。
“或许吧。”迟阔舟明白慕容文泽的意思，即便是自己不在意，孔冠友也会渐渐的被纳兰华迁回老家。
“到了，孔阁老这院落倒算是别致。”慕容文泽停下马车，搀扶着迟阔舟下了马车。
迟阔舟做客，根本就不需要拜帖，那张带着些病态倾国倾城的脸，就是很好的通行令。
“老臣孔冠友，拜见蒂月公主。”孔冠友治家极严，即便是年过半百，行礼也是方正。
“孔阁老请起，本宫贸然拜访，还望阁老担待。”虽说雪停了，但化雪才是最难熬的时候。
迟阔舟扶起孔冠友，领子前的绣扣便松了些，受了凉气的迟阔舟当即便打了个喷嚏。
孔冠友显然也是注意到了这一点，当即便吩咐下人点燃炭火，并将迟阔舟请了进去。
“不知公主前来，所谓何事啊？”孔冠友也着实弄不明白迟阔舟的心思，当即便问了。
“想必，阁老也听闻过父亲为本宫留了八十万府兵吧。”迟阔舟也不想绕弯子，但还是先试探了一番。
“这个，老臣自然是听过的。”孔冠友脸上挂起了和同僚交往的招牌笑容，等着迟阔舟的下一句。
“只是不知，阁老对带兵之道，研究几何？”迟阔舟直说，想看看孔冠友是什么反应。
“老臣乃是一介文官，接触的是四书五经。这些个东西，公主还不如请教您身边的漠北……”
孔冠友敷衍到一半，便发现了迟阔舟的窘境——无人可用。
迟阔舟见孔冠友停顿，便心知孔冠友已经明白了自己的窘迫。
“正如阁老想的这般，父亲的旧部大都追随父亲而去，朝中武将，各个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觉得我迟家，越俎代庖。”
迟阔舟无奈的陈述事实，慕容文泽倒是值得信任，带兵也确有一套。
但让慕容文泽实打实的接触到这些人，迟阔舟才真是不想活了。
“那公主，也不该找上老臣啊。且不说老臣已年近花甲，在朝中的日子，也是越来越不好过啊。”
迟阔舟的坦诚相见让孔冠友也生出一种不吐不快的情绪来。
“老臣历经三代皇帝，先皇更是将老臣视作心腹。现如今……”
迟阔舟明白孔冠友的无奈，先帝去世后，数位王爷夺位的那几个年头儿，把持着朝政不生乱的人，不就是当今太后徐清姚么。
孔阁老一门心思只想为国，徐清姚自然跟着重用。
纳兰华若是还肯留着孔冠友，那才真的是不正常了。
“阁老，孔小姐郁郁而终，您如今也被当今圣上猜忌。本宫身子不迎人，还要好生养着，手上权势滔天却无半分意趣。阁老，本宫只问一句，您甘心否？”
迟阔舟做了一场豪赌，便是想看看那位孔小姐在孔冠友的心中到底是个什么地位？
“不甘。”……
孔冠友沉默良久，还是心有不甘。皇帝年少，朝中可用之人不多，更是有迟宽那等魅惑君上的奸臣在。
孔冠友，不甘。
“自先祖孔丘起，我孔氏一脉便是文臣清流。现今，中原一统，外洋亦无战事，乃是先祖最向往之境。但我大宸却……作茧自缚。”
不错，作茧自缚便是孔冠友对大宸现在的唯一评价。
大宸现在原本是最好的光景，但现在三权竟分到了三个不同的人手中。
关键是，这三个人任两个人都不能拧成一股绳儿。
“阁老心知大宸危局，肯不顾名声救我大宸于水火，本宫谢过阁老。”迟阔舟深谢，也不再掩饰自己的野心，直言“我大宸”。
“公主，其实老臣曾听过老国师一言。”孔冠友回想起迟栎被先帝冷落的那段日子，迟栎启程边境的前夕。
孔冠友觉得迟栎越俎代庖咎由自取，手中把控大宸兵权，却不肯相让。
“老国师告诉我，君心难测，我之今日未必不是你之明日，迟栎又何尝不是个纯臣，还不是被猜忌至此？”
孔冠友叹了口气，道：“老国师，英明啊，一语成箴。”
“阁老，太平盛世自然是纯臣当道，而朝堂动荡不安，纯臣，反倒是最吃亏的。”
这是迟阔舟在边境的几年悟出来的道理，不管是边境不安还是皇权不稳，皇帝想要的是心腹，可不是什么一心埋头种地但却不表衷心的榆木疙瘩。
“公主，外边儿风大，不妨在老朽这儿用了饭再回府吧。”孔冠友心中郁结已消，便想着招待迟阔舟一番。
“阁老，公主现在不宜同您走的太近。不管您心里是如何想的，明面儿上，您还是一位纯臣。”慕容文泽出言提醒，完全站在了迟阔舟的角度上去考虑。
“世子提醒的是，老臣明白。”孔冠友看了看慕容文泽的态度，突然觉得迟阔舟的手上，应该不止八十万府兵。
“老臣，恭送殿下。”孔冠友脸上挂起了招牌微笑，恭恭敬敬的送了迟阔舟。
迟阔舟来这一趟，孔冠友便知道圣上的眼梢儿，也该出现在这附近了。
至少，十天半个月，是不会撤下去了。
“殿下，您这是何时出去的？主母午饭寻您不见，着急了呢。”迟阔舟悠悠哉回到齐府，齐府的一位老嬷嬷便迎了上来。
“让舅母担心了，本宫去拜访了一位故友，未曾告知。”迟阔舟先前一个人自在惯了，现如今跟了这些亲戚，有些不适应。
迟阔舟从这位老嬷嬷的眼里看到了些许焦急，心下生疑，看了慕容文泽一眼。
慕容文泽这几日一直陪在迟阔舟身边，对京城中的事情了解的真算不上多。
当即，便回给迟阔舟一个我也不知的眼神儿。
迟阔舟带着一肚子疑心吃过了中饭，果不其然朱氏便派人来叫了。
“舅母，可是出了什么事儿了？”迟阔舟见朱氏的脸色并不好，当即心下便有些不好的预感。
朱氏看了看慕容文泽，欲言又止，但还是将事情的原委给两人说了。
四天前纳兰华和徐清姚敲定了要选秀，充实后宫。
只不过，之前的纳兰华只是一个闲散王爷，写的一手好诗，更是没传出什么浪荡事迹来。
才情、富贵和闲散集于一人，齐家上下都很满意。
况且，穆青是国公府，嫡子女的婚嫁自然便不能是有多落魄。
为此，便定下了朱氏的二姐儿齐筱，配了纳兰华。
但万万没想到纳兰华居然会捡了这么一个大便宜，登上了九五至尊的位子。
更不曾想，方才赵忠贤赵大官人，亲自来此处通知齐筱参与选秀。
现如今，朱氏自然是着急上火，原本便是想着让齐筱再寻个门当户对的嫁了。
不料，还是让纳兰华抢先了一步。
“舅母，圣上和筱妹妹，可曾相看过？”迟阔舟也有些不知所措，只得先追问这事儿定到了什么样的地步了。
“当时，王妃尚在人间，同我的交情颇深，我们两个妇人便定下了这门亲事。当时，孩子也是年幼，只怕是听到了八九成。”
朱氏有些绷不住，豆大的泪珠儿快落下来。
但觉得在迟阔舟一个小姑娘面前掉眼泪太没面子，还是生生的忍住了。
“舅母，筱妹妹怎么说？”迟阔舟目前一丝法子都没有，只得继续问。
“筱姐儿还能怎么说，那孩子向来懂事儿，哪怕肚里有委屈，也会咽下去的。”朱氏了解自己的孩子，叹道。
“舟姐儿，退一万步说，即便我和筱姐儿真的隔着宫墙，我也定要保得我筱姐儿平安无事。”
朱氏也明白，哪怕是迟阔舟也很难阻止这事儿的发生，但总是要护一护自家女儿的。
“舅母，您放心，筱妹妹她不会出事儿的。即便是入宫，圣上也会把筱妹妹养起来”
迟阔舟不忍看朱氏这般，打算挑个好日子去劝一劝齐筱。
齐筱是朱氏和齐愿培养的大家闺秀，一举一动都是代表了穆青公府的门面。
“敌人就要变成表姐夫，你们大宸这关系，倒真是乱得很。”慕容文泽听完了全程，出门便感慨了一番。
“慕容文泽！”迟阔舟心里涌起了一股子火儿，现在正是头疼的时候，慕容文泽却还是说了这般奚落的话。
对于迟阔舟的愤怒，慕容文泽不以为然，他和迟阔舟向来都是这般互怼的。反倒是，低声说道：“大小姐，果真重情呢。所以，不要放过纳兰华。”
慕容文泽一直都希望迟阔舟谋反，越早越好。如今能激一把，自然不会放过。
迟阔舟直接一记耳光甩到了慕容文泽脸上，神情愈发嗜血，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盯着慕容文泽的眼睛。
来自帝王的怒火，并不是什么好平息的。
“来人。”迟阔舟神情冷淡，慕容文泽虽说是做了近侍该做的所有事，但跟着迟阔舟的，永远还有十名府兵。
“殿下！”府兵是完全听命于迟阔舟这个主子的。迟阔舟早年间同迟栎论政的时候，旁边并不是一人没有。
所以，迟阔舟的名声在军人阵营里，多多少少都传开了些。
“带下去鞭一百，罚他在院中跪足三个时辰。”迟阔舟下手狠，看着有些懵的慕容文泽，脸上勾起了一丝玩味儿的笑意。
慕容文泽发愣的时候，迟阔舟身后两个士兵便将其架了起来，直接押到了迟阔舟所在的院子里。
外面行刑声不断，迟阔舟冷眼在窗边看着。
“真够实诚的。”迟阔舟利用了一把慕容文泽，但想必慕容文泽现在也能注意到迟阔舟想让慕容文泽做的事儿了。
慕容文泽确实也明白了，但现在心里却是在埋怨迟阔舟小肚鸡肠，诚心报复。
迟阔舟喜静，院子也偏僻，但却和孔阁老的院落中的花园距离较近，两个院子之间的则是处小林子，站在高处时不时的还能看着些农夫上林。
这个八成便是建造时所留下来的疏漏，不过这倒是给迟阔舟提供了便利。
迟阔舟这一罚，便是留给慕容文泽足够的时间去琢磨怎么让两边儿通起来。
不过那一百鞭，真的是迟阔舟因为纳兰华选秀这事儿不爽想打人。
于是乎，慕容文泽十分顺利的就躺枪了。
一辆低调的马车从齐府驶出，慕容文泽护送着迟阔舟前往京郊的一处院子。
“孔阁老虽说现在还时常论证，但却远离了熙熙攘攘的繁华市街，搬到这偏僻的街道来。如今，我又要重新将他老人家卷入进来，还真倒是有些过意不去。”
迟阔舟看了看那别有风致的院子，心生感叹。
“大小姐不必过意不去，在纳兰华的眼里，孔阁老已然是太后一党。”慕容文泽淡定接话，并不觉得有什么。
“或许吧。”迟阔舟明白慕容文泽的意思，即便是自己不在意，孔冠友也会渐渐的被纳兰华迁回老家。
“到了，孔阁老这院落倒算是别致。”慕容文泽停下马车，搀扶着迟阔舟下了马车。
迟阔舟做客，根本就不需要拜帖，那张带着些病态倾国倾城的脸，就是很好的通行令。
“老臣孔冠友，拜见蒂月公主。”孔冠友治家极严，即便是年过半百，行礼也是方正。
“孔阁老请起，本宫贸然拜访，还望阁老担待。”虽说雪停了，但化雪才是最难熬的时候。
迟阔舟扶起孔冠友，领子前的绣扣便松了些，受了凉气的迟阔舟当即便打了个喷嚏。
孔冠友显然也是注意到了这一点，当即便吩咐下人点燃炭火，并将迟阔舟请了进去。
“不知公主前来，所谓何事啊？”孔冠友也着实弄不明白迟阔舟的心思，当即便问了。
“想必，阁老也听闻过父亲为本宫留了八十万府兵吧。”迟阔舟也不想绕弯子，但还是先试探了一番。
“这个，老臣自然是听过的。”孔冠友脸上挂起了和同僚交往的招牌笑容，等着迟阔舟的下一句。
“只是不知，阁老对带兵之道，研究几何？”迟阔舟直说，想看看孔冠友是什么反应。
“老臣乃是一介文官，接触的是四书五经。这些个东西，公主还不如请教您身边的漠北……”
孔冠友敷衍到一半，便发现了迟阔舟的窘境——无人可用。
迟阔舟见孔冠友停顿，便心知孔冠友已经明白了自己的窘迫。
“正如阁老想的这般，父亲的旧部大都追随父亲而去，朝中武将，各个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觉得我迟家，越俎代庖。”
迟阔舟无奈的陈述事实，慕容文泽倒是值得信任，带兵也确有一套。
但让慕容文泽实打实的接触到这些人，迟阔舟才真是不想活了。
“那公主，也不该找上老臣啊。且不说老臣已年近花甲，在朝中的日子，也是越来越不好过啊。”
迟阔舟的坦诚相见让孔冠友也生出一种不吐不快的情绪来。
“老臣历经三代皇帝，先皇更是将老臣视作心腹。现如今……”
迟阔舟明白孔冠友的无奈，先帝去世后，数位王爷夺位的那几个年头儿，把持着朝政不生乱的人，不就是当今太后徐清姚么。
孔阁老一门心思只想为国，徐清姚自然跟着重用。
纳兰华若是还肯留着孔冠友，那才真的是不正常了。
“阁老，孔小姐郁郁而终，您如今也被当今圣上猜忌。本宫身子不迎人，还要好生养着，手上权势滔天却无半分意趣。阁老，本宫只问一句，您甘心否？”
迟阔舟做了一场豪赌，便是想看看那位孔小姐在孔冠友的心中到底是个什么地位？
“不甘。”……
孔冠友沉默良久，还是心有不甘。皇帝年少，朝中可用之人不多，更是有迟宽那等魅惑君上的奸臣在。
孔冠友，不甘。
“自先祖孔丘起，我孔氏一脉便是文臣清流。现今，中原一统，外洋亦无战事，乃是先祖最向往之境。但我大宸却……作茧自缚。”
不错，作茧自缚便是孔冠友对大宸现在的唯一评价。
大宸现在原本是最好的光景，但现在三权竟分到了三个不同的人手中。
关键是，这三个人任两个人都不能拧成一股绳儿。
“阁老心知大宸危局，肯不顾名声救我大宸于水火，本宫谢过阁老。”迟阔舟深谢，也不再掩饰自己的野心，直言“我大宸”。
“公主，其实老臣曾听过老国师一言。”孔冠友回想起迟栎被先帝冷落的那段日子，迟栎启程边境的前夕。
孔冠友觉得迟栎越俎代庖咎由自取，手中把控大宸兵权，却不肯相让。
“老国师告诉我，君心难测，我之今日未必不是你之明日，迟栎又何尝不是个纯臣，还不是被猜忌至此？”
孔冠友叹了口气，道：“老国师，英明啊，一语成箴。”
“阁老，太平盛世自然是纯臣当道，而朝堂动荡不安，纯臣，反倒是最吃亏的。”
这是迟阔舟在边境的几年悟出来的道理，不管是边境不安还是皇权不稳，皇帝想要的是心腹，可不是什么一心埋头种地但却不表衷心的榆木疙瘩。
“公主，外边儿风大，不妨在老朽这儿用了饭再回府吧。”孔冠友心中郁结已消，便想着招待迟阔舟一番。
“阁老，公主现在不宜同您走的太近。不管您心里是如何想的，明面儿上，您还是一位纯臣。”慕容文泽出言提醒，完全站在了迟阔舟的角度上去考虑。
“世子提醒的是，老臣明白。”孔冠友看了看慕容文泽的态度，突然觉得迟阔舟的手上，应该不止八十万府兵。
“老臣，恭送殿下。”孔冠友脸上挂起了招牌微笑，恭恭敬敬的送了迟阔舟。
迟阔舟来这一趟，孔冠友便知道圣上的眼梢儿，也该出现在这附近了。
至少，十天半个月，是不会撤下去了。
“殿下，您这是何时出去的？主母午饭寻您不见，着急了呢。”迟阔舟悠悠哉回到齐府，齐府的一位老嬷嬷便迎了上来。
“让舅母担心了，本宫去拜访了一位故友，未曾告知。”迟阔舟先前一个人自在惯了，现如今跟了这些亲戚，有些不适应。
迟阔舟从这位老嬷嬷的眼里看到了些许焦急，心下生疑，看了慕容文泽一眼。
慕容文泽这几日一直陪在迟阔舟身边，对京城中的事情了解的真算不上多。
当即，便回给迟阔舟一个我也不知的眼神儿。
迟阔舟带着一肚子疑心吃过了中饭，果不其然朱氏便派人来叫了。
“舅母，可是出了什么事儿了？”迟阔舟见朱氏的脸色并不好，当即心下便有些不好的预感。
朱氏看了看慕容文泽，欲言又止，但还是将事情的原委给两人说了。
四天前纳兰华和徐清姚敲定了要选秀，充实后宫。
只不过，之前的纳兰华只是一个闲散王爷，写的一手好诗，更是没传出什么浪荡事迹来。
才情、富贵和闲散集于一人，齐家上下都很满意。
况且，穆青是国公府，嫡子女的婚嫁自然便不能是有多落魄。
为此，便定下了朱氏的二姐儿齐筱，配了纳兰华。
但万万没想到纳兰华居然会捡了这么一个大便宜，登上了九五至尊的位子。
更不曾想，方才赵忠贤赵大官人，亲自来此处通知齐筱参与选秀。
现如今，朱氏自然是着急上火，原本便是想着让齐筱再寻个门当户对的嫁了。
不料，还是让纳兰华抢先了一步。
“舅母，圣上和筱妹妹，可曾相看过？”迟阔舟也有些不知所措，只得先追问这事儿定到了什么样的地步了。
“当时，王妃尚在人间，同我的交情颇深，我们两个妇人便定下了这门亲事。当时，孩子也是年幼，只怕是听到了八九成。”
朱氏有些绷不住，豆大的泪珠儿快落下来。
但觉得在迟阔舟一个小姑娘面前掉眼泪太没面子，还是生生的忍住了。
“舅母，筱妹妹怎么说？”迟阔舟目前一丝法子都没有，只得继续问。
“筱姐儿还能怎么说，那孩子向来懂事儿，哪怕肚里有委屈，也会咽下去的。”朱氏了解自己的孩子，叹道。
“舟姐儿，退一万步说，即便我和筱姐儿真的隔着宫墙，我也定要保得我筱姐儿平安无事。”
朱氏也明白，哪怕是迟阔舟也很难阻止这事儿的发生，但总是要护一护自家女儿的。
“舅母，您放心，筱妹妹她不会出事儿的。即便是入宫，圣上也会把筱妹妹养起来”
迟阔舟不忍看朱氏这般，打算挑个好日子去劝一劝齐筱。
齐筱是朱氏和齐愿培养的大家闺秀，一举一动都是代表了穆青公府的门面。
“敌人就要变成表姐夫，你们大宸这关系，倒真是乱得很。”慕容文泽听完了全程，出门便感慨了一番。
“慕容文泽！”迟阔舟心里涌起了一股子火儿，现在正是头疼的时候，慕容文泽却还是说了这般奚落的话。
对于迟阔舟的愤怒，慕容文泽不以为然，他和迟阔舟向来都是这般互怼的。反倒是，低声说道：“大小姐，果真重情呢。所以，不要放过纳兰华。”
慕容文泽一直都希望迟阔舟谋反，越早越好。如今能激一把，自然不会放过。
迟阔舟直接一记耳光甩到了慕容文泽脸上，神情愈发嗜血，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盯着慕容文泽的眼睛。
来自帝王的怒火，并不是什么好平息的。
“来人。”迟阔舟神情冷淡，慕容文泽虽说是做了近侍该做的所有事，但跟着迟阔舟的，永远还有十名府兵。
“殿下！”府兵是完全听命于迟阔舟这个主子的。迟阔舟早年间同迟栎论政的时候，旁边并不是一人没有。
所以，迟阔舟的名声在军人阵营里，多多少少都传开了些。
“带下去鞭一百，罚他在院中跪足三个时辰。”迟阔舟下手狠，看着有些懵的慕容文泽，脸上勾起了一丝玩味儿的笑意。
慕容文泽发愣的时候，迟阔舟身后两个士兵便将其架了起来，直接押到了迟阔舟所在的院子里。
外面行刑声不断，迟阔舟冷眼在窗边看着。
“真够实诚的。”迟阔舟利用了一把慕容文泽，但想必慕容文泽现在也能注意到迟阔舟想让慕容文泽做的事儿了。
慕容文泽确实也明白了，但现在心里却是在埋怨迟阔舟小肚鸡肠，诚心报复。
迟阔舟喜静，院子也偏僻，但却和孔阁老的院落中的花园距离较近，两个院子之间的则是处小林子，站在高处时不时的还能看着些农夫上林。
这个八成便是建造时所留下来的疏漏，不过这倒是给迟阔舟提供了便利。
迟阔舟这一罚，便是留给慕容文泽足够的时间去琢磨怎么让两边儿通起来。
不过那一百鞭，真的是迟阔舟因为纳兰华选秀这事儿不爽想打人。
于是乎，慕容文泽十分顺利的就躺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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