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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再见与回归

    凌晨三点。

    平静的泰晤士河面突然掀起微弱的涟漪,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水下冒出头来。

    “噗。”

    露易丝的头钻出水面贪婪地喘息着,竭尽枯竭的肺部终于有空气流入。

    接近窒息的她在呼吸到空气后,脸上本能的洋溢起一个舒畅的笑容。

    只是这个笑容并没有持续多久,水面上突然冒出一只手掌抓住了她的头发。

    手掌用力向下一拽,露易丝闷哼一声后又沉到了水里。

    紧接着水面剧烈翻涌,不时飘出一抹淡淡红晕在水中扩散。

    许久后。

    泰晤士河岸边缘。

    一个人影慢慢从水里走到岸上,手中还拖拽着什么。

    陈楚鸣随手将露易丝扔到岸边,自己则大字躺在地面喘着粗气。

    手臂上那条深可见骨的伤口开始缓慢愈合着,不一会儿鲜血停止流淌。

    已经停止呼吸的露易丝,胸口慢慢恢复了有节奏的起伏,她居然从死亡中活了过来。

    不得不说现在的露易丝强的有些离谱,在水中还能和现在的他打个平分秋色。

    要不是仗着自己肺活量大才将对方溺死,还真没准在水里翻车一命呜呼。

    “他吗的疯女人...”

    陈楚鸣从地面上爬起来骑到露易丝身上,双手握住秘银匕首高高举起落下,想要直接扎烂她白皙的额头。

    而然看似昏迷不醒的露易丝突然睁开眼睛,手掌猛地抬起来挡住匕首。

    鲜血飞溅,匕首只是单纯的捅穿了她的手掌,秘银似乎对她不起作用。

    露易丝双腿抬起夹住陈楚鸣腰间,随后身体向一侧陡然发力。

    二人在河岸边翻滚一圈后,位置完成了互换,同时露易丝伸手抹过自己的靴子,她的手中出现了一把小刀。

    陈楚鸣用力抽回匕首,直接捅向她的脖子。

    露易丝向侧面躲开,随后扭动头部竟然张嘴咬住了他的手腕,

    她另一只手中的刀捅进了陈楚鸣的肩膀,刀刃正好卡在关节缝隙处。

    一条手臂被废,陈楚鸣果断抽回了被咬住的手,只是连皮带肉被扯下一大块,顿时鲜血喷涌。

    没有丝毫停顿,他握着匕首捅进了对方的小腹并用力一搅。

    露易丝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癫狂。

    她突然掰断卡在陈楚鸣肩膀上的刀刃,举起只剩一半的断刀狠狠扎进了他的左胸。

    还好刀刃不够长,免去了被一刀毙命的风险。

    陈楚鸣一咬牙,手臂发力把匕首向着她体内用力推去,刀身整个没入,刀尖从露易丝的后腰冒出。

    露易丝不落下风,她用力扯动断刀在他胸膛上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撕裂伤口。

    两人身上全部被自己或是对方的鲜血染红,他们的血液交织在一起令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甜气息。

    陈楚鸣松开匕首,一拳砸中对方的太阳穴,惊人的力量让露易丝的头向一边歪去。

    她很快就止住了颓势并且头部猛地发力,额头狠狠撞在陈楚鸣鼻子上。

    鼻子一酸,两条暖流顺着嘴唇流下。

    露易丝一击得手没有停下动作,她继续用额头撞去。

    陈楚鸣心里一横,猛地抬头和她对撞在一起。

    “咚!”

    一声闷响,他感觉像是撞上了一块石头,大脑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露易丝无力颓然的倒在他身上,同样也失去的意识。

    两人的身体素质远超常人,很快就恢复过来。

    陈楚鸣用力翻身将露易丝压在身下,拳头一下接一下捶在她的脸上。

    “我不甘心再输给你一次......”露易丝猛地挺起上半身,张开嘴咬住他的脖子。

    两人在地上不断翻滚挣扎,他们流出鲜血逐渐将地面染红,寂静的河畔,只剩下剧烈的喘息和打斗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

    鲜血不断淌进嘴里,尝着嘴里的咸腥味,陈楚鸣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有些诡异的兴奋,异样的快感逐渐剥脱了理智。

    他发现自己喜欢这种感觉,甚至有些痴迷。

    这种人类最原始的战斗方式,像是动物一样的本能厮杀,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杀掉对方。

    非常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他突然觉得自己像是丢失了什么东西。

    他闭上眼睛不断在大脑中寻找着,直到看见了一扇被铁链五花大绑的铁门。

    上面有些铁链已经蹦断,其他的铁链也摇摇欲坠在崩裂的边缘。

    他感觉自己在寻找的东西就在里面,他试着伸出手抓住那些铁链。

    在手掌接触到的一瞬间,那些铁链全部崩断,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打开,打开...”那扇门后有东西在召唤着。

    像是潘多拉的魔盒,那扇门后方仿佛充满了希望,但是一旦打开就再也关不上。

    他仅存的理智告诉自己快点逃离这里,但是他的手还是不自觉的放在门把手上轻轻拧动。

    那扇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门被缓缓打开,一只手掌突然从里面伸了出来抓住了门框,想要推门出来。

    “终于轮到我了吗?!”

    这时。

    “嘀嗒,嘀嗒。”

    灼热的水滴滴落在脸上,陈楚鸣停止了开门的动作。

    忽然间一切都消失不见,刚刚的事情好像都是幻觉一样。

    他看着露易丝骑在自己身上,脸上混着血液的眼泪不断落下。

    她双手正掐着自己的脖子,颤抖着身体大声呜咽着:“我终于赢了你一次,赢了你一次...你输了,你输给了我!”

    陈楚鸣看着对方歇斯底里的样子,抿了下嘴唇,轻声说道:“是你赢了...”

    等到露易丝从自己身上下来,陈楚鸣缓缓坐起,把胸口的断刀和肩膀里刀刃拔出来扔到地上。

    露易丝像是得到了解脱没有了那病态的样子,恢复了以往的正常。

    她将那把匕首从身体里拔出来递给了陈楚鸣,

    随后屈膝坐下,下巴枕在自己膝盖上,神情落寞地说道:

    “我的弱点就在后颈,杀了我吧,这一年来我太累了,

    其实我无时无刻都在想着那个夜晚,我想再见到那时候的你,

    我想真真正正得赢你一次,而不是那个只能躲在角落里装死,

    等待别人来救我,或者绕我一命的蠢女人,

    至于你和范海辛的事情,还有他所谓的邪恶计划,我已经不想去管了,

    我只想安安静静的闭上眼睛,休息一下...”

    陈楚鸣沉默不语,他看到露易丝的头发已经开始变白,皮肤迅速衰败。

    当一个人失去了精神支撑后,即使再健康的肉体也会随之死亡,这句话好像是真的。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露易丝摇了摇头,“命运就是这么爱捉弄人,对吧,我多么希望自己那天晚上没有去找你,没有知道事情的真相,

    如果没有你,我的人生应该不会这样吧,

    所以最后帮我一个忙,让我从痛苦中解脱出来,这是你欠我的...”

    她从怀里掏出那张贴身收好的信缓缓摊开,上面的字迹已经被水和鲜血蕴开,变得模糊不清。

    她颤抖着手抚摸着那封信,脸上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轻声哼唱着一只曲调。

    陈楚鸣缓缓抬起了手中的匕首,放到她后颈上。

    “那么再见了,坎贝尔先生。”

    “再见,露易丝。”

    点点星火照亮了河畔,它们随风飘散久久没有熄灭,

    那些星火飞过了泰晤士河,飞过了白教堂,飞过了那间屋子。

    最后落到一座无名墓碑时莹莹落下,渐渐熄灭。

    ...

    “震惊!伦敦城为何一夜之间发生剧变?政府高层为何突然集体失踪?是其他势力的阴谋诡计,还是高层之间权利的斗争?

    伦敦邮报为您逐一分析其中的隐藏的不可告人的秘密!每份只要五便士!”

    “给我来一份。”

    “好的,这位年轻的先生!”

    报童递过去一份报纸,接过了对方递来的钱。

    他低头看着那张大额钞票,一脸惊讶地说道:“我可没有零钱找给您。”

    陈楚鸣摊开报纸看着上面的新闻,边走边随口说道:“不用找了,都是你的。”

    报童咽了口吐沫,他果断地把书包里剩余的报纸都扔在地上,飞快的逃离了这条街。

    “老天保佑,希望别碰到坎贝尔和露易丝...”

    许久后。

    陈楚鸣手里拿着报纸来到了一处工厂中。

    汤米·谢尔比热情的走了上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好朋友,多亏了你的提议,我现在已经控制了大半个伦敦市的地盘,

    用不了多久女王就会召见我,为我加官进爵,我终于能名正言顺的成为贵族了。”

    陈楚鸣笑着把报纸放在桌上,“我已经看到了,那么恭喜你了。”

    紧接着他又问道:“范海辛的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

    汤米谢尔比摇了摇头,“没是没有消息,再给我几天时间。”

    随后二人闲扯了几句,陈楚鸣临走时突然说道:“对了,我这几天都会在白教堂里,如果有消息的话请随时派人通知我。”

    “没问题,我的朋友。”

    等到陈楚鸣离开后,汤米谢尔比坐在桌子前抽出一支香烟在嘴唇上摩擦着。

    随后像是他打定了注意,点燃香烟后拨通了电话。

    “没错,他刚刚来过,我有他的位置,你答应我,让我的生意合法进入纽约的事情什么时候能实现?

    真的?太好了!他说这几天都会在白教堂等我的消息,你去那里应该能找到他。”

    汤米谢尔比挂断电话,兴奋地站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随后坐在椅子上幻想着自己的出口生意。

    他没有注意到对方留下的报纸正散发着一些东西,这种无色无味的毒气很快就会把他的身体腐蚀的一干二净。

    陈楚鸣咽下嘴里的解药,回头望了一眼,很快就离开了这里。

    ...

    时间来到深夜。

    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突然出现奔跑的声音。

    十数道身影快速掠过,向着不远处的教堂围去。

    教堂内。

    陈楚鸣靠在椅子上,低头点燃一支香烟。

    “神父,如果你还想活命的话,我建议你赶紧躲起来。”

    年迈的神父情深复杂,“我的孩子,有什么可以和我诉说的吗?上帝会原谅你的罪。”

    陈楚鸣笑着弹了下烟灰,“不瞒你说,我跟你嘴里的上帝还打过交道,他还欠我一笔东西没给我。”

    “荒...荒缪!”神父被他的话气的够呛,他哆哆嗦嗦地说道:“请你离开,这里不欢迎你!”

    陈楚鸣叼着香烟站起身,一把拎起神父,把他关到了忏悔室中。

    这时,教堂外不断传来窸窣的声音。

    陈楚鸣慢慢推开教堂的大门来带院内,反手将门关好。

    他看着四周围过来的狼人们,还有为首那只肌肉虬结身材高大的黑色狼人。

    “怎么?你们也是来祈求上帝原谅的吗?”

    “上!给我撕碎他!”

    一时间所有狼人都冲向他。

    陈楚鸣吐掉嘴里的香烟,一只胳膊平举到身前,一柄银色巨斧出突然现在他手中。

    “砰,砰,砰,砰。”

    紧接着几声闷响,绿色的烟雾瞬间将院子笼罩,

    狼人们在呼吸到烟雾后竟然都倒在地上,开始逐渐退化变为人型。

    陈楚鸣轻吐一口气,双手握住巨斧,眼神一凛。

    “斧刃风暴!”

    他的身体开始飞速旋转,龙卷风骤然出现在院内,恐怖的牵引力将所有物体都吸引过去。

    失去了力量的吸血鬼猎人们,很快就被吸引力带动着身体飞起来,向风暴中心飘去。

    龙卷风中闪烁的致命银光,在接触的瞬间就将他们的身体都砍成了碎块。

    片刻后,龙卷风消失不见。

    “哗啦。”

    无数的尸体碎块掉落在地面上。

    范海辛在绿色烟雾炸开的一瞬间就逃离了这里。

    “该死的,那是什么毒气?”

    他在屋顶上快速奔跑着,想要逃离这里。

    突然,一只弩箭从极远处射来。

    范海辛张开爪子想要挡住,只是弩箭在接近的时候突然分解变型。

    一张带有密集倒勾的银色巨网罩了过来,上面传来的气息让他感到不妙。

    他刚想俯身躲开,一只带有金光的拳头从后面狠狠轰中了后背,将他推向那张大网。

    一阵天旋地转后,他被大网缠绕住摔下地面。

    那些秘银倒勾深深刺入肉里,开始腐蚀着他的肉体。

    他不断挣扎着想要挣脱,这样做只能让那些倒勾更深的刺入。

    陈楚鸣跳下屋顶一脚踩中他的后背。

    “等等!我...”

    他还没说完话,陈楚鸣手中的巨斧已经奋力劈下。

    “噗!”

    斧子砍穿了那层黑色毛皮,劈在了他的头骨上,顿时火花四起。

    陈楚鸣收回斧子,看着对方头上露出完整的白色头骨,摇了摇头。

    他将斧子收起,胳膊一甩将拳套佩戴好。

    “无尽正义...外加永恒的天堂仲裁!”

    一拳挥下。

    “轰!”

    地面骤然下沉,大面积塌陷。

    一道极深的裂缝顺着地面不断延伸出去。

    连同那张银色大网,范海辛的上半身被一拳轰成了碎片。

    【任务完成,正在回归】

    【三十秒倒计时开始】

    陈楚鸣对远处街角的疯子科学家点了点头,便一股屁坐到地上。

    疯子科学家偷偷摸了一把眼泪,他后背的包袱里装着一颗脑袋,正是被范海辛大卸八块的弗兰斯坦的脑袋。

    陈楚鸣低头看着手里的两条黄金手链和那封褶皱的信件,叹了口气。

    【倒计时结束,正在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