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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臼犯之谋

    襄阳城,镇南将军府

    自从当今天子从长安东迁以来,不过区区的半个月的时间,天子居然凭借着依靠几十人马,斩杀张济,攻克武关、收降西凉军、计降穰城,一时之间聚集了七千余人马,风头可谓一时无两。

    听新野守城的军士来报,陛下身边的卫将军董承,不日便要度江而来襄阳,这让身为荆州牧,镇南将军的刘表顿时有些不知所措,立即召集手下的心腹文武幕僚共商对策。

    自从初平元年(190年)荆州刺史王叡为孙坚所杀,国贼董卓上书派刘表继任,刘表至荆州后,单马入荆州,表现出自己非凡的才能,与中庐县人蒯良、蒯越及襄阳人蔡瑁等共谋大略,距今已经过去六年。

    在这六年的时间里,刘表把荆州打理的井井有条,使得万里肃清、群民悦服。又开经立学,爱民养士,称雄荆江,从容自保。

    上位之后,重用曾经帮助自己上位的蒯良、蒯越、蔡瑁、黄祖等人。

    刘表为了巩固自己在荆州的政权,又与荆州的士族联姻,迎娶蔡氏豪族,蔡瑁之妹蔡夫人为妻。在取得了荆州本地士族的支持后,一举奠定了自己在荆州的统治地位。

    之后更是提拔自己的侄子刘磐,外甥张允牢牢掌控军权,又将亲近自己的荆州士族黄祖提拔为江夏太守,用来抵抗江东的孙策。至此之后刘表牢牢的控制住了荆州的军政大权。

    “当今陛下东迁,不过半个月的时间便定武关,克穰城,聚众七千余人,如今更是派遣卫将军董承跨江而来,可见当今陛下所图非小,不知诸位此事咱们该如何应对呀?

    身长八尺,姿貌温厚的刘表沉声发问道。

    听闻刘表发问,身为刘表帐下第一谋士,曾被刘表誉为“雍季之论的蒯良,蒯子柔起身回道“以良之见,当今天子所遣董承前来,定然是有所求于主公”

    刘表听言不由的沉声道“子柔,可知,天子派遣董承过江所求为何呀?”

    “主公,依良所见,如今的天子,虽说攻克武关、计降穰城,但此二城,城小民弱,断然不可供养七千大军。当今陛下派遣董承前来无非就是向主公索要兵马,钱粮,以及城池”。

    刘表听闻不由的皱起了眉头道“如果真如子柔所说,陛下所求兵马,钱粮,我荆州都无一不可应允

    “但城池……如果陛下下旨向我荆州索要城池,咱们该如何是好呀,若是抗命,恐落得不忠不义,抗旨不遵的骂名,若是遵从陛下旨意,今日一旨,明日一诏,岂不是自取其祸”。

    “更何况,当今陛下定武关,克穰城,招兵买马,其志不小,如若在资助其城池,岂不是养虎为患。

    蒯良之弟,蒯越闻言对刘表分析道“主公,天子既派遣董承过江来使,如若所求城池,主公可对董承表示,天子东迁,流离失所。主公愿尊天子号令,迎接天子,在襄阳建都。

    到哪时主公将天子迎回襄阳。咱们有天子在手,便有了大义在手,咱们便可以假借天子之名,颁布诏书,挟天子以令诸侯,奉天子以令不臣”。

    如若董承不愿,咱们也就有了道义在手,非是主公不献城池给陛下,而是主公愿意把整个荆州都献于陛下,只是陛下不愿来我荆州罢了,这样主公也就立于不败之地。

    “”妙,妙,妙,此计大妙,如此咱们不费一城一池还赢得了忠君之名,异度真乃臼犯之谋也”。

    一番商议之后,刘表当即表示只等董承过江。便派遣伊籍前往城外相迎,董承入城之后,一切便按照蒯越的计策执行计划。

    自董承接到陛下的命令之后,军师在自己临行之前,赠与自己三个锦囊内藏三条妙计。

    并与自己言明。自己入襄阳城之前打开一个锦囊,见到刘表之后在打开第二个锦囊,最后一个锦囊离开荆州临行时,在打开最后一个锦囊,如此定可保自己此行不辱使命。

    三日之前,董承在领着陛下的旨意后,便带着百余名兵卒,向襄阳而去,自己临走之时,按照军师的吩咐,带着军师交给自己的三个锦囊,一直贴身保管着。

    “咱们如今到哪里了?距离襄阳还有多少的路程?”董承对身旁的亲兵慢慢问道。

    “将军,我们已经路过了新野县,现如今咱们已经到了樊城,此地距离襄阳只剩下三四十里,只要咱们过了江,距离襄阳就已经不远了”。

    听到此地已经离襄阳不远,董承立即想到自己来此之前,军师对自己的嘱托,当下不敢犹豫,从怀中掏出军师交给自己的第一个锦囊。

    只见信中写道“董将军到襄阳之后,切不可直接进入襄阳城,将军可派遣士卒在城外大肆宣扬,刘表乃汉室宗亲,自陛下东迁以来,不但不亲自前来迎接,连使者也不派遣,丝毫不把陛下放在眼里,陛下无奈只能遣将军前来襄阳,如此定可赢荆州士民之心。

    董承看到第一个锦囊妙计后,不由对军师感到由衷的敬佩,军师运筹帷幄之中,神机妙算。

    因势利导,此计乃阳谋尔,如此自己入城之前便占距大义在手,既得荆州士民之心,又让刘表落下一个汉室宗亲,不尊天子的名声。

    当下董承便吩咐亲兵,在其耳语一番,派亲兵领着十余人,乘小船先到襄阳城外,制造舆论。

    自己则乘大船,先到襄阳城外的中庐县等待,暂时不进城,古代皇帝出行,地方上的地方官员需要黄土铺道,出城三十里迎接,自己身为陛下派遣的使者。代陛下出使荆州,按照礼仪也是需要刘表率领荆州文武出城十里迎接。

    虽然说,现如今诸侯割据,豪杰并起,汉室微弱,但此时除了哪些穷凶极恶之徒如李傕、郭汜、袁术之流,剩余的诸侯还是对汉室心存敬意,不敢过于压迫,

    那怕历史上曹操最巅峰之时,东汉十三州,曹操独拥九州,加九锡,进爵为魏王,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剑履上殿,生前亦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登基称帝。

    自己身为陛下派遣的天使前来荆州,哪里有自己直接入城的道理。

    如果刘表不亲自出城迎接自己入城,只怕更加坐实刘表身为汉室宗亲却不思忠君报国,不尊天子的名声,只怕到时候,天下士子百姓的唾沫星子都可以淹死刘表。

    “什么?那董承到中庐县之后,竟然不走啦”。听到谋士伊籍的话,刘表心里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伊籍点了点头说道“主公,那董承到中庐县后便在此驻扎下来,依籍所见,那董承毕竟是陛下派遣的天使,如果咱们待之不周,难免会落下不尊陛下的口实”。

    “主公,以籍估计,那董承在中庐县踟蹰不前估计也是此意,主公此时此刻应当亲自出城十里相迎,以免落下口实”。

    (雍季之论、臼犯之谋)

    (雍季和臼犯。此二人都是春秋时晋文公手下的谋臣。晋、楚城濮之战前夕,晋文公曾向二人问计。臼犯主张用诈谋。雍季说,诈谋虽能得逞于一时,但不是取胜的长久之术。后来,晋文公用诈术取胜,但在行赏时,却把雍季排到臼犯前面。左右不解,晋文公解释说:“雍季之言,百世之利也;臼犯之言,一时之务也。焉有以一时之务先百世之利者乎?)刘表曾经用雍季之论这句话用来夸赞蒯良,用臼犯之谋夸蒯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