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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家庭聚会

    傍晚时分我带着林春晓打车去了林家,虽然我们两个都已经酒足饭饱,但这种家庭聚会一直是两家比较重视的,我们两个再贪玩也不敢随意缺席,事实上贪玩的也就我一个人。

    刚进一林家,全部人就都围住了林春晓,首先是我的妈妈上前给了林春晓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就是陈姨、林叔和我爸接踵而至的问候。我站在旁边,活像极了一个外人,对此我已经习惯了。从初中之后就一直是这种状况,我一直怀疑林春晓才是我爸妈的亲生女儿,而我却是像他们开玩笑时说的充话费送的。

    没多久陈姨和母亲就做好了饭,我和群星拥抱的林春晓共同来到餐桌前。妈妈问林春晓:“春晓,这个学期在学习又得了什么奖啊?”

    林春晓平静地回答:“国家奖学金、大学生创新创业大赛一等奖、各种学校和院系的奖项。”好像这些都是寻常不值得炫耀的事情。

    转头妈妈又带着不和的眼神看着我:“宝贝儿子,你在学校获得了什么奖啊?”

    我知道妈妈是想借着林春晓再损我一顿,我瞬间低下头,冷漠了回了句:“没有。”

    陈叔见状替我解围道:“冬阳一直不喜欢参加这些活动,不如春晓活泼些。这些学校的奖项都是小打小闹,真男人都把心思放在毕业后的事业上。”

    “我的宝贝儿子这学期可是得了一个大奖呢。”妈妈阴阳怪气到。

    听到此话,爸爸好似来了兴趣,满脸好奇地问道:“什么奖?”

    其实不只爸爸好奇,我也在好奇自己得了什么奖,一整个学期就参加了个篮球赛,还只是获得了第二名,而且妈妈也不应该知道,那她所谓的大奖是什么呢?

    妈妈满脸不屑道:“留校察看啊,奖学金一年很多个,留校察看一年可没几个,看我们的宝贝儿子多厉害。”

    听完我刚喝了一口的水差点喷了出来,我想到妈妈会损我,但没想到会是以这样的方式,看来她的功力又提升了。

    听完几个大人包括林春晓都笑了起来,只有我愣在原地,脸上赫然拉出三道竖线。果然多数人的快乐还是要建立在少数人的痛苦之上。

    令我没想到的是,率先替我解围的竟是林春晓:“其实冬阳也不是没有参加比赛,冬阳这学期就和舍友参加了学校的篮球赛,并且在不公平的判罚下夺得了第二名。要不是最后一场比赛冬阳意外受伤,冠军就是他们的了,现在冬阳他们可是我们学校篮球圈里的神呢!”

    听完林春晓所说的话,我顿时感到一阵欣慰,这个平常一直损我的女人,见到别人损我,即使是我妈妈,也是会毫不犹豫地替我出头。

    但我妈妈明显对此并不感冒:“要是把这个心思用在学习上,还用得着老母亲每天这么操心吗?”

    陈姨却是担心地询问道:“冬阳受伤了呀?严不严重呀?完全康复了没有?”

    我看着我妈和陈姨截然相反的态度,不禁怀疑起到底谁是我的亲生母亲?我如往常般没有接我妈妈的招,不然迎接我的将会是一套令我疲于应对的连招。

    我看向场上唯二替我说话的陈姨:“没事,就受了点小伤,早就已经好了。”

    这是我爸也是终于再次开口:“男孩子就该皮实点,经得起风浪才是男子汉。”

    我看出妈妈想再次开口,我知道肯定又是损我的话,随即我借口上厕所,选择直接打断母亲的施法。见状话到嘴边的妈妈也是没有继续言语,任由我往厕所走去。

    事实上我确实去了厕所,但并没有上厕所,而是打开厕所的窗户,对着外面抽了一根烟。为什么母亲对别人就那么热情,对我就这么反感呢?就因我没有活成他们期望的样子吗?虽然对于母亲这些言论我早已习惯,但若细想一番的话,还是会有一些伤心。

    不得不承认,这个家依然是温暖的,即使没有我依旧温暖,又或许我是这个家庭唯一的败笔。此刻我无比渴望着独立,期待着组建自己的家庭,组建一个属于自己的温暖的家,或许那时我也会成为温暖的一员吧。

    抽完一根烟,我假装按了一下马桶冲水开关,神色平常地走回餐桌。可我刚刚坐下,又听到了妈妈的声音:“你啊,吃着饭还要上个厕所抽烟,真和你爸一个德行。”

    我瞬间感到不悦,积攒的愤怒也在这一刻倾泻,我用略大的声音说道:“能不能闭嘴?”

    听完所有人都愣住了,或许在他们印象中,这句话应该是出自两年前的我之口。两年前我从来是和母亲对着干的,而且几乎每次都是以我的胜利告终。

    甚至吵得最厉害的一次,我直接离家出走一个星期,那个时候我才上初二13岁,最终被母亲在一家网吧里找到。事实上那次我真的不知道去哪里,就一直住在网吧里,当时没有人知道我在哪。我不知道母亲是怎么找到我的,或许她找了我一个星期吧,或许这一个星期她去过了所有的酒店、酒吧、ktv、网吧。但当时青春期的我对此不以为然。

    那之后母亲虽然还是在言语上教训我各种不适,但再也没有过激的言语,也不再敢强硬地管我了,不管做什么一切都由着我。也就是从那时起,我成了初中学校有名的混混。

    成年之后,我对于这些东西也开始了厌倦,对于母亲仅是言语却没有行动的教训也习以为常,于是再也没有出口顶撞过她。

    我说出这句话时,我想所有人都是震惊的,场上没有人在言语。或许此时我爸该说些什么,但我有几次和他闹得更凶,甚至到很长一段时间我们之间的关系一度很僵硬,所以他对于我的干涉更为少。可能在他们心中,我已经是一个无法管教的逆子,对于我,他们或许早已有心无力。

    最终还是林春晓拉了拉我的衣袖,随即开口道:“别一直说我们了,我们现在也都是大人了,都有自己的生活了。爸爸妈妈、叔叔阿姨,你们也聊聊你们,给我们讲讲不一样的生活。”

    后面的时间,爸爸和林叔说了很多生意上的事,妈妈和陈姨聊了很多小区的八卦,一切都好似很平常,但我看得出,场上没有一个人是平静的。就在这个被我搞得一塌糊涂的氛围中,我们吃完了丰盛的一餐,我和爸爸妈妈也准备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