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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陈年旧事

    “那位知道。”

    李堇更难理解了。

    “那位,知道有我?”

    般总管点头。

    “小主子是在山庄出生的,主子没了之后,叶嬷嬷遵从主子的遗命,带着主子到清河村定居。”

    李堇用手指了指京城方向,“那位,没意见?”

    正常男人都不能接受血脉流落在外吧?更何况,那是帝王家。

    难不成,原主不受亲爹待见?

    “那位以为,您和主子,一起葬在了云湖底。”

    般总管一脸自得。

    李堇悟了,看来,又是原主娘临终的安排。

    “她希望,我怎么活?”

    毕竟是原主的母亲,只要不是太过分,李堇不介意,遵从亡者的心愿。

    李堇猜测,无非就是不让她认爹,不让她回皇室,希望她平凡一生。

    这都不是事。

    般总管看着李堇的眼里,一半恭敬,一半慈爱。

    “小主子,娘娘希望,您按您自己的心意而活。”

    “随我心意?”这和她想的不一样。

    般总管点头。

    “那为何将我送往清河村?”

    原主堂堂一个皇女,被养得贪吃还无脑,原主娘这是图啥?

    般总管眼里含泪,连连摆手,小主子误会主子了。

    “小主子,不是这样的。”

    般总管将阮夕语原本的安排说给了李堇听。

    “主子给你送到了二爷那样智谋双全的人身边,又让德容言功皆上乘的叶嬷嬷抚育您。谁能想到,造化弄人,叶嬷嬷重病,早早离世,二爷又意外身亡。陶氏虽然机敏,但毕竟出身婢女,见识有限。”

    诸多了机缘巧合,原主就那样死得不明不白。

    李堇不免替原主抱了些许不平。

    “既然原先的安排出了意外,为何你们还坚持瞒着那位?”

    要是能回宫,堂堂一个皇女,怎么会成为别人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般总管何等精明,自然听出了李堇话里的埋怨。

    “小主子,您有所不知。娘娘之所以身亡,是因为当时那位新纳的一个妃子。那妃子在闺中就和主子有了龃龉,入了宫之后,又得宠,娘娘若将你送回皇宫……”

    “怕长不大?”

    般总管摇头,“她不敢。娘娘是怕您被教坏,移了心性。”

    那毕竟是皇宫,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原来是这样。

    李堇听到这里,也明白了阮夕语的心思。

    幼小的女儿,若是常住深宫,身旁没有母亲护着,被有心人捧杀或者教坏,实在太容易了。

    还不如藏在山村,交给哥哥和心腹教养。

    “主子把太子托付给了大爷,把您托付给了二爷。小主子,您不能怪主子,主子临终,为您做了安排。这一切只是因为世事无常。”

    李堇点头。

    等等……

    “太子?”

    李堇瞪大眼睛,“我哥?亲哥?”

    般总管点头。

    “主子离开京城时,太子已经六岁了,一直跟在杨太傅和大爷身边。后宫的手,伸不到太子身边。”

    原来如此。

    这样说来,确实原主娘,都做好了安排。

    一切,只能归咎于世事无常。

    不,不是世事无常。

    那个一直要对季言安下手的幕后黑手,也是害死原主的元凶。

    还有,原主娘的死,也跟宫里那位得宠的妃子有关。

    “你说的二爷,是言安的父亲,我公公?”

    “是的,小主子,二爷是您的舅舅。”

    李堇咬牙,那就再加上这笔账。

    堇娘,我得你肉身,得你身份,得你娘遗留的恩泽。

    那我便,替你报仇。

    还有你娘,你二舅舅。

    我李堇,接下了你的遗惠,也接下你的仇恨。

    “木叔,我娘她,可说过,不让我认他?”

    “没有的小主子。娘娘的打算是,你成人之后,知是非明事理,再进京。你是尊贵的嫡公主,谁也不能越过您去。只是,前些年,属下错以为您性格不适合那些尔虞我诈,所以才一直没告知您。”

    原主那个性格,到了京城,一口吃的,怕是都能骗得她团团转。

    李堇垂眸,不免有几分唏嘘。

    阴差阳错,本该一呼万应的原主,竟然死得那般可笑。

    原主若知道,她可甘心?

    “小主子,您若是愿意,随时可以将消息漏给那位知晓。太子如今羽翼已丰,护得住您了。您和姑爷的婚事,也定下了,并无掣肘。”

    主子何等聪慧,虽然中间有个意外,但是安排却是一环扣一环。

    “暂且先瞒着他吧,等时机到了再说。”

    身份暴露,多了一位皇妃算计她,给自己找事,何必呢?

    般总管看着李堇的脸,提醒道:“小主子若是不想认那位,可别跟他打照面,您长得,和主子一模一样。”

    怎么会这样?

    “我不久就要进京,那我岂不是不能出现在人前?”

    般总管示意李堇稍安毋躁。

    “主子外出一直戴帷帽和面纱,外臣没几个见过娘娘。您只要小心圣上,夏太后,静妃。”

    那位可是醋坛子,主子每次出门都要捂着严严实实,久而久之,主子觉得面纱能帮她遮挡些窥视,也挺好用的,就成了习惯。

    般总管回想着见过主子的人。

    “剩下的也就杨太傅和大爷夫妇二人。”

    李堇不由得想起,杨老先生初见她那副见鬼的模样。

    原来如此。

    那么当时他老人家问的应该是‘你可是姓离?’。

    “杨老先生见过我。”

    般总管神色一肃,原本微微躬着的身上直了起来,眼神里杀意深深。

    刚才还是一只慈和的大猫,这会就跟狩猎的猛虎似的。

    “何时?”

    李堇算着日子,“有小半年了吧。”

    般木松了口气,放松下身子,又变回大猫。

    “那他应该并无告知那位,不然,那位早就找上门了。”

    以那位对主子的执着,怎么可能不来找女儿。

    李堇消化了身世的秘密,抬头正视般总管。

    “木叔,我娘留下的人手,可能为我所用?”

    般总管起身,单膝跪地,垂下头。

    “吾等,愿为小主子赴汤蹈火。”

    般总管临走时,踌躇了半晌,还是忍不住道:“主子,后日是大年初二。”

    “嗯?”所以呢?

    “初二回娘家。您,要不要回云湖?”

    般总管期待地望着李堇,“回云湖看看娘娘吧?”

    十五年了,主子一定很想小主子。

    李堇不禁有些动容。

    “好。”

    “般可,你在这做什么?堇娘呢,快来,围炉了。”

    陶氏拍打着衣服上的纸屑,正准备回房换件新衣,正好碰见般可守在院外。

    “好,老夫人先去换衣服,我去叫主子。”

    般可挡在院门外,不让陶氏进去的意思太明显了。

    陶氏不禁有些疑虑。

    言安人在二院的大书房,也不在这里,又不是小两口亲热不好意思,怎么像是故意拦着她不让进似的?

    “堇娘给我准备的衣裳太多了,我都挑花了眼,不知道哪件好,让堇娘去帮我挑一挑哪件好看?”

    陶氏说着,就要从般可身侧拐进院中。

    般可满脸为难,这是主子的婆婆,她也不敢硬来。

    可是,又怕坏了主子和义父的事,只得大声喊道:“老夫人,您慢点。”

    陶氏脸色大变,般可这是做什么?堇娘在干啥?

    有什么事是不能让她知道的?

    “般可,无妨,都是旧识,请陶夫人进来吧。”

    般总管人老成精,听得陶氏的话,哪里不明白她误会小主子了。

    反正,都是旧识,也不妨一见,正好给小主子省点麻烦。

    般总管扯了扯嘴角,也好让陶氏知道,小主子知道自己身世了。

    免得在小主子面前,摆婆婆的谱。

    院外,陶氏听到男声先生脸色大变,接着,皱了皱眉。

    这声音,有些熟悉。

    陶氏一进院中,便见到打扮格格不入的般总管。

    “夫人,别来无恙。”

    陶氏先是疑惑,“您是?”

    “夫人贵人多忘事,老夫般木。”

    陶氏死死捂住嘴,防止自己尖叫出声。

    “般,般总管,您,您不是在云湖?”

    般总管客客气气的,仿佛刚才打算给小主子撑腰的不是自己似的。

    “不敢当夫人尊称,夫人唤我般木便是。”

    陶氏看看般总管,再看看李堇。

    “般总管这是……”

    般总管皮笑肉不笑地道:“小主子长大了,在下打算请小主子初二回家,见见娘娘。”

    这话一出,陶氏立马懂了。

    般总管这是把身世同堇娘全盘托出了。

    陶氏不安地看了李堇好几眼,堇娘她,知道自己身份后,会不会嫌弃她家言安?

    转念一想,两人已经圆房,应该是不会有变。

    吃完年夜饭,李堇翻着手中的荷包。

    里面装着十六个金粿子,个个都是惟妙惟肖的小兔子模样。

    还个个都不一样。

    一看就是精心为她准备的。

    这是般总管临走递到她手里的,说是给她的压岁钱。

    开了锁,李堇将荷包放到她的百宝箱里。

    百宝箱里面放的东西不多。

    “东家,您现在不缺钱了,可以多买些首饰,把箱子装满。”

    青叶看着东家空空荡荡的百宝箱,突然有些可怜东家了。

    她的首饰盒里,东西都比东家多。

    自从她爹她娘稳定下来,每月领了月钱,就给她添置一些首饰。

    “爹娘说,有余钱就给我添置几件首饰,以后给我当嫁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李堇回想起,当时陶氏说,她娘给她的定亲信物在她的手上。

    因为太打眼了,当时不方便给她。

    初一一早,李堇就找上了陶氏。

    “娘,您当时说,我娘留给我的信物,是您在保管,现在能给我吗?”

    陶氏点头,带着李堇去了祠堂。

    因为过年要祭祖,所以陶氏来晋安郡城,自然不会忘了带上夫君和公婆的牌位。

    “娘,堇娘,你们要去祭拜我爹吗?”

    怎么一大早就往祠堂去?

    “我和堇娘有事,你先去吃饭。”

    陶氏没有撒谎,自己儿子有多聪慧,她一直都知道。

    但是也表明了,不希望季言安再问,也不方便他知道。

    季言安点头。

    目送婆媳二人进了祠堂,对落后两步的般可道:“般可,守好了,别让人靠近。”

    “是,姑爷。”

    陶氏点了两炷香,示意李堇和她一起上了一炷香。

    然后轻轻取下夫君的灵位。

    这个牌位和更上方言安祖父祖母的牌位,大小,材质都一样。

    上方书“夫君之灵位”。

    李堇第一次见就觉得奇怪,还是只以为可能是陶氏对夫君的执念。

    陶氏在牌位上鼓捣了一会儿,“咔哒”一声,牌位裂开,中间有一个小两号的牌位。

    上书“季氏无畏之灵位”。

    陶氏颤抖着双手,反复抚摸着灵位上的无畏二字,泪眼逐渐迷蒙。

    李堇没有打扰她,待过了小半刻钟,陶氏情绪平复了,又开始鼓捣里灵位底座。

    很快,一个小抽屉被陶氏从灵位底座拉了出来。

    陶氏先取出一个红色绸缎包裹的细长物件,递到李堇手中。

    “这便是娘娘留给您的簪子。”

    留意到陶氏称了‘您’,李堇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

    打开缎布,里面是一只金簪。

    对的,就是金簪。

    很普通的金簪,唯一不同的是,一只九尾凤簪。

    栩栩如生的簪子上,最特别的是凤凰的两只眼睛,嵌着和季言安那枚玉指环一样的黑玉。

    说是黑玉,但是这材质,绝对不是真的就是普通的玉。

    不然,怎么能容得季言安的魂魄寄宿其中,时光轮转,位面互换,玉指环再成了她家祖传之物。

    这样神奇的东西,怪不得,内有乾坤。

    不错,李堇很确定,阮夕语留下的这一簪一环,就是夏夫人九楼那石盘对应的两物。

    也就是带着夏夫人穿越的因由。

    更有可能,是带着她穿越的因由。

    如果,当时夏夫人是将这两物放入石盘,躺入棺中,回了现代……

    不对,不对,不是这样的。

    李堇摇头否认这个推测。

    她和夏夫人,她们是灵魂穿越,不是肉身。

    如果真的穿越回了现代,那棺中应该会有夏夫人的尸身。

    可那棺中空无一物。

    再说,这两个信物要是在石盘上,阮夕语根本拿不到。

    她只上到学海楼六楼。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头秃。

    “堇娘,这个也交给你。”

    陶氏又取出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