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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被逼入宫

    太极殿。

    今日的朝会,气氛格外沉重。

    连平时不上朝的睿王和大皇子,今日都在。

    无他。

    昨日,林侍郎那封血书,激起了千层浪。

    大臣们一上朝,就为此事,纷纷出言,几个不同派系的大臣都快吵出真火了。

    末了,睿王出了列。

    “圣上,臣弟觉得,应当让郭大人彻查诏狱。”

    二十五六的睿王,有着远超同龄人的镇定,“是什么人,竟然能在诏狱杀了林复生?又是什么人,将他那封不知所谓的血书,传得人尽皆知。”

    林侍郎是被人用碎碗片,割了喉。

    睿王替刚才的一众请奏做了归纳,睿王这话,正好合了离帝的心意。

    离帝正要拍板,下方,大皇子出声了。

    “皇叔,依本宫看来,这也未必是有心人传出的。”

    大皇子坐在轮椅上,他今年二十五,和睿王同龄。

    但从面相看,却显得大上五六岁的模样。

    “太子和那位状元郎的夫人,同进同出,异常亲昵,这事,连侄儿这种长居家中的人,都有所耳闻。”

    大皇子亲自跳出来将矛头指向太子,这让一众朝臣,打起了眉眼官司。

    “没有的事,大皇兄莫听这些谣言。”

    上方,太子懒洋洋轻飘飘的四个字,将大皇子这段话,打了回去。

    毕竟只是传言,只要没有现场所见,抓奸成双,太子不承认,大皇子还能跟太子吵不成?

    就在这时。

    文官队列,一个年约五旬,须发皆白的御史出了列。

    “敢问太子殿下,可有和季夫人言行过密?”

    太子否认得干干净净,“并无。”

    “可是,臣亲眼所见,东大街泰安酒楼附近,您让季夫人上了您的马车。”

    有人证,就不一样了。

    大皇子可不是没准备的。

    “是孤疏忽了,当时车厢孤的婢女若水,季夫人的婢女都在场,孤以为,这不算孤男寡女吧?”

    太子扫了于御史一眼,倒没想到,竟这么巧有人亲眼瞧见,堇儿上了他的马车。

    还正好是个御史。

    “这车厢狭小封闭,季夫人又是他人之妇……”于御史就是觉得不妥。

    他话没说话,太子就打断他,“孤以为我东宫的马车,比一间屋子大小也不遑多让,原来在于御史眼中,这还是狭小之地。

    不过,这却是孤疏忽了。等下了朝,孤就让人送份厚礼,去给季修撰和季夫人赔礼。”

    于御史忖度片刻,觉得确实,青天白日的,虽同上一车,但婢女都在,虽说过了些,还也不能硬说他们有染。

    再说,太子认错态度又良好,一身坦荡,季言安那边也不发一语。

    对比得于御史和大皇子,跟个少见多怪的长舌妇似的。

    “是臣多思了。”于御史败退。

    他也不希望,太子当真失节。

    大皇子没想到,太子三言两语就把一向能言善道的于御史击退了。

    他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腿,眼底闪过隐藏极深的恨意。

    他还有后手,这只是开胃菜,在朝臣心里,种下怀疑的种子罢了。

    等这种子开花结出毒果子,太子,还能这般淡然地坐在他头上吗?

    ……

    季府。

    李堇和季言安,并没有把谣言放在心上。

    毕竟,她的身世,就是最大反击的底牌。

    但是看太子好像老神在在,稳坐钓鱼台的样子,季言安知道他有算计。

    虽然如此,但两人都明白,李堇的身世,应该藏不了太久了。

    “堇娘,我怕,我们赶不及先完婚了。”

    如今娘迟迟未到,堇娘的嫁妆都未置办,身世眼看就要瞒不住了。

    “我们可以一切从简,我不介意。”李堇笑嘻嘻的,提及自己的婚事,也不羞怯。

    季言安在堇娘白嫩的脸颊上轻轻地捏了捏。

    “我介意。”

    他的堇娘,值得八抬大轿,十里红妆。

    他之前,怕出意外,怕失去堇娘,所以想着赶快高中完婚。

    如今,见过离帝,季言安改主意了。

    他看得出,离帝和爹,是有情分的,所以离帝对他,多了几分纵容。

    既然爹和离帝,从前并未交恶。

    那他身为元后的娘家侄儿,又有元后亲自定下的亲事,他和堇娘,名正言顺。

    既如此,他就不能不顾堇娘。

    她堂堂嫡公主,南离最尊贵的小娘子,若是草草嫁给自己,往后,她恢复身份,该如何自处?

    季言安把自己说服了。

    他不能,太自私。

    再说了,季言安也是有自信的。

    堇娘心里有他,满心满眼都是他,堇娘的偏爱,给了季言安足够的自信。

    思及此,季言安勾了勾唇,轻轻将李堇拥至怀中,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磨蹭着柔软的发丝。

    “堇娘。”

    “嗯?”

    “我很开心。”

    很开心,爹和老丈人,并无仇怨。

    刚过午,门房迎来了一位公公。

    来人年纪不大,眼底的傲气却不少。

    “遵太后娘娘懿旨,宣季修撰之妻李氏,三月初三入宫,参加游园春会。”

    公公一走,李堇才进了正厅。

    “怎么把我支开了?”

    她不在,这旨意还是宣给她的。

    “堇娘如今身上并无诰命,没必要和这宫里的小太监打照面。”

    李堇转了一圈才明白,独属于自己的季言安的温柔。

    她无诰命,就得下跪接旨,不像季言安,只需躬身行个礼。

    “太后怎么会邀我进宫?”

    “我们初来乍到,对京城并不熟悉。太后宣旨,消息定然会传到东宫。太子应该会派人过来。”

    不出季言安所料,半个时辰后,金多多就到了。

    “外面传成那样,太子还敢让你登我家的门?”

    李堇瞪大眼睛,看着才十二岁的金多多。

    金多多不像季言平那样壮实,他骨架小,长得也嫩,就真真是一团孩子气。

    “我家殿下说,正好给有心人添把火,烧得旺点,一盆水浇下去,这烟才大。”

    金多多说话的时候,脸颊上的肉,一抖一抖的,还挺喜人的。

    明明看着不胖,怎么脸上都是肉?

    李堇拿指尖戳了戳,手感还挺好的。

    金多多瞪大眼睛,僵住了。

    季言安眯起眼睛,视线落在李堇那根手指上,强压下,那帕子给她擦洗的冲动。

    金多多鼓了鼓脸颊,眨巴眨巴眼睛,才找回声音,将上巳节御花园游园春会的大致情况,跟李堇介绍清楚。

    “殿下,宫里您不能带侍卫进去,我家殿下说,您最好也不要让他们暗自跟着,免得跟宫里的大内侍卫起冲突,被当成刺客就闹大了。”

    季言安从刚才开始,也是一直在烦这个问题,没有人在堇娘身边,实在太过危险。

    太后为何,会突然宣堇娘进宫?

    季言安思路一转,“金多多,离倾城这几日可有进宫看太后?”

    金多多点头,没想到准驸马爷这么聪明。

    太子殿下,一收到太后宣殿下,参加三月三上巳节游园春会的消息,就派人去查了。

    “倾城县主,昨日进了宫,先去了见了圣上,接着在寿康宫呆到宫门快下钥了才出宫。”

    “离倾城——”

    季言安眼底闪过一丝嫌恶,还有一丝疑惑。

    他至今还是想不明白,他明明和离倾城并无交集,为何对方会对他起意,还进而不断对付堇娘。

    “殿下,我家太子殿下说了,请您不用担心,届时,太子殿下会让若风若雪寸步不离,跟在您身边。”

    季言安这才松了一口气。

    ……

    三月初三,是上巳节。

    每年这个时候,太后都是邀请各家命妇和小姐,参加游园春会。

    这也是变相的相亲宴。

    据说,大皇子妃就是在游园春会上,被大皇子相中的。

    离帝共有三子,大皇子已经成婚,二皇子和太子殿下,都还未婚配。

    这一场游园春会,有心的夫人小姐,不知凡几。

    毕竟,大皇子残疾,这皇位不是落在太子殿下身上,就是落在二皇子身上。

    只要能婚配二人,未来,那可是国母。

    李堇带着般可和若风若雪,另外还把图灵带上,以防万一。

    不出所料,她只被允许带一个婢女。

    若风心细,主动请缨,跟着李堇。

    自进了御花园,李堇便往人少偏僻处去。

    离倾城遣了几个寿康宫的宫女,满园子寻找李堇的踪迹。

    无奈御花园太大了,李堇又有意地躲开,足足一个时辰,宫女都没能寻到李堇。

    寿康宫。

    夏太后一身牡丹花纹正蓝色宫服,纯正的蓝色锦缎质地中,夹杂着金线绣出了一枚枚如意暗纹。

    精心保养的手,肤如凝脂,修长的指尖,带着长长的甲套。

    崔扈将刚来请安的薛太夫人送出殿外,挥退了殿中宫女,躬身候在夏太后身旁。

    “如何?”

    夏太后的声质清亮,芙蓉面,柳叶眉。

    “来了,在御花园里。县主遣了宫女找了一个时辰了,没找到。”

    “倒是会躲。”

    夏太后冷冷一笑,红唇勾出一抹妩媚,可惜,她面对的是一个老太监。

    “主子,可要咱家使使劲?”崔扈躬身侍立,头都不敢抬。

    “这是宫中,你是怕太极殿那位,不砍掉你的老爪子?”

    “是老奴糊涂了。”

    “嘱咐底下的人,可以听倾城调遣。后续的事,我寿康殿一概不知,明不明白?”

    这是她的地盘,她有无数的手段可以达成目的,可是她却只敢牵引着离倾城那个没脑子的蠢货去冲锋陷阵。

    她不能出手。

    一旦被离帝抓到把柄,他会把她挫骨扬灰的。

    夏太后满脸不甘。

    几息后,又一脸自得。

    离帝想杀她,已经二十多年了。

    可是,那又如何?

    他还不是只能容忍她,还不是得乖乖地躬身叫她一声母后?

    她已经容忍了太子二十年了。

    早在二十年前,他就该死了。

    当年,让阮夕语捡回了一条命,还保住了太子这条小命,让他苟活了二十年。

    现在,她要让太子尝尝,什么叫千夫所指?

    “楚天阔,长得跟阮夕语几分像的离倾城,害了你心尖尖疼了二十年的儿子,你会如何?会不会,比我当年还要痛苦?”

    夏太后翻开了床头暗格,取出一个小匣子,小心翼翼地打开,取出一块小小的枕头。

    枕头就巴掌大点。

    夏太后轻柔地抚摸着小枕头,满眼都是温柔。

    “仔仔——”

    过了一会儿,不知道想到什么,温柔的脸,变得扭曲,脸上青筋暴起,带着几分痴狂。

    “娘亲会替你报仇,会替你父王报仇,他们一个个的,娘亲都不会放过。”

    ……

    “太后驾到——”

    雍容的夏太后,下了步辇,在凤座上落座。

    头上的九尾凤冠,在春阳下,熠熠生辉。

    “哀家听说,新科状元季家的夫人也来了,到哀家面前,让哀家瞧瞧,是什么样的妙人儿?”

    园中一众命妇面面相觑,人群里,都左顾右盼。

    大家对这位,据说跟太子有染的季夫人,那可是抱着十二万分的好奇的。

    人群之外,假山后面,李堇带着几分无奈露面。

    太后宣见,她不得不见。

    娇小的小娘子自远处而来,带着面纱,身姿轻盈,步履从容。

    “季李氏拜见太后娘娘。”

    李堇有几分不爽。

    她穿越过来,还未叩拜过任何人,今日,是第一次下跪磕头。

    膝盖微屈,刚要下跪,前方,有人出声。

    “这便是新科状元的夫人?”

    李堇抬头,寻着声源处而去,对上一个面若银盘,温柔慈和的脸庞。

    “怎么?清河好奇心也这么足?”

    清河郡主轻轻笑了笑,“三年才得一个状元,怎么能不好奇?”

    “哀家倒是忘了,清河未出阁之前,也是才女一个。”

    夏太后和清河郡主一人一句,聊起闲话。

    李堇知机地退到一旁。

    清河郡主这一打岔,她这头,正好省了,没磕下去。

    夏太后目的也不是折辱李堇,李堇这样的角色,都不值得夏太后正眼相看。

    不过是帮着离倾城,将人找出来罢了。

    随意地扫过李堇的脸,戴着面纱,双眼眉目间也平平。

    夏太后转头,应付起几位命妇来。

    李堇后退几步,无视许多意味深长的目光,脱离了人群之外。

    “清河郡主是何人?”

    方才,好似是有意帮她?

    “是国舅爷的夫人,冠军侯府的侯夫人,是殿下您的舅母。”

    后半句,若风压低了声音,细若蚊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