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沐之秋
时间线：虚空历9999999233～9999999235虚年公元2763～2767年
翠绿了百年的叶片，迎来了第一个秋天。
贾仁愣愣的看着面前枯黄的景象。
一夜之间，遍布地球的茎叶，就从郁郁葱葱变得草木黄落。
沐的化身还站在原地，双目无神，看着即使是白天也不曾消失的黑红色月亮。她对贾仁的呼唤毫无反应，准确的来说是整个“沐”对贾仁的呼唤都毫无反应。
贾仁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到十分害怕，如果沐不在了，人类也不知是否灭绝，整个地球上就可能只剩他一个了......
寂静的灵魂。
......
过了一段时间，贾仁冷静了下来，不管如何，沐应该暂时无法醒来，他得自己活下去，并且等待沐的苏醒——如果它没有陨落的话。
虽然他的身体也是植物化了，但是沐的变化并没有影响到他，“也许这是针对意识层面的攻击吧。”贾仁想到。“沐说过我跟它的意识边界很清晰，所以如果是针对意识之类的攻击，我并不会受到影响。”
贾仁没有去南极找人类的遗迹，因为那里已经被辐射覆盖了。
贾仁需要在海上的叶子没有彻底枯萎前离开南极。
因为没有船，这些巨大的叶片是唯一可以联通两片大陆的方式。
因为植物改造体的特性，他可以不用吃饭。
日夜兼程，花了20多个虚日（220多天），贾仁跋涉半个地球回到了南亚，沐的发源地。
这时候，叶片的死亡速度似乎开始减缓了，贾仁觉得这可能预示着沐已经挺过去了......吧。
贾仁决定来到沐的核心这里，是为了试着唤醒它。
虽然他也不知道怎么做，不过为了防止以后他成为地球上最后一个高等生物那样的孤寡事情出现，他只能赌一把。
来到了核心处，曾经的参天巨树如今却是颓败的景象，不过比远处的区域要好很多了。
贾仁发现入口被封死了。
入口周围的组织长在了一起。
这个入口原来是给贾仁用的，后来贾仁去了南极就没再进来过，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沐给封住了。
这种表皮是十分坚硬的，手无寸铁的贾仁破不开。他忽然想起来之前缴获路天的特制手枪......
“砰砰砰......”
一梭子弹倾泻，成功的把洞口扩大......到了恰好可以让贾仁半个身体通过的程度。
贾仁钻进来后，发现这里面似乎并没有外面那么萧条，绿色的基调加上黄色的荧光，这里反而像是一个世外桃源。
他连忙顺着记忆中的路线找到沐的“大脑”，也就是思维汇集之地。之前沐向贾仁介绍过这个黄色的空间，不过只是给他看了一眼就煞有介事地把他拖走了。
这里比外界还要亮，强光让贾仁不得不眯起眼睛，当跨入这里的时候，贾仁就感觉到了......头晕。
就像是脑子里进入了什么东西一样。
贾仁感受到了沐的意识，现在正是因为沐的意识盘踞在这里，所以才会让他感到难受，这是一种灵魂上的压迫。
贾仁震惊的发现，沐的意识并不想以前那样清晰冷静，给人舒服的感觉，现在反而是变得混乱疯狂，以及让人窒息的压迫感。
它现在就像是一头猩红的野兽。
不过贾仁忽然注意到，这股庞大的混乱意识之中游离着丝丝缕缕的冷静。
虽然微小，但是逐渐对疯狂形成了包围之势，正在蚕食对方。
贾仁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大致就是，沐的意识突然出了问题，然后一度几近疯狂，但是到目前似乎逐渐恢复局面。
“不过照这样下去，可能过很久才能恢复。”
“沐，能听到我说话么？”贾仁说道。
“嗡......”贾仁明显感觉到细微的理智忽然变得活跃起来了。
“嘿，有戏。”
“沐，快点醒来吧。”
“你心心念念的生态两极化还没有完成，怎么能甘心沉睡呢？”
“你的叶子都黄了。”
“我忽然发现我更喜欢绿色的叶子。”
“也许是因为黄色的叶子撕起来手感不好吧......”
“嘶嘶......”一丝理智被吞没了。
“啊啊，对不起对不起，是绿色的叶子更好看，真心话。”
......
贾仁一遍一遍的跟沐说着单方对话，不过并不无聊，感觉到沐的正常思维在一点点变得磅礴，有时候也挺开心的。
黎明贾仁会出去晒太阳，然后到了黄昏又回来继续对着沐的核心区叨叨叨，叨叨叨......
后来没话可说了，他就给沐讲原来的世界，人类的社会。
虽然有的时候讲的很蠢，有的时候讲的很烂，有的时候把自己讲睡了。不过好在沐一直安静地听着，因为在这个相当于它大脑的位置，沐的思维是无法屏蔽掉贾仁的话的，于是它就只能屈辱地一直听着贾仁碎碎念。
......
沐沉睡了一整个虚年。
贾仁说了一整个虚年。
沐被洗脑了一整个虚年。
公元2767年，沐的意识再度凝聚，席卷整个地球的凋零突然停止。
沐的意识十分虚弱，它的思维中还有五分之二被混乱占据，想要完全恢复还要不知道多久，因为思维的混乱越到最后越难找出并被拔除。
事实上，沐的身体也十分虚弱，它现在甚至顾不上灭绝人类。
不过在沐醒来的那一刻，它凝聚了整个本体的能量，所有的能量通过枝干上的脉络汇入主干，磅礴的能量带起一路辉光，让脉络呼吸般地忽明忽暗。
主干机能恢复100%
然后，刚刚在为沐的苏醒而高兴的贾仁，被主干的触枝挑起，狠狠的甩了出去。
从海里爬上大叶子的贾仁：“即使成功，仍然成仁......”
后来沐跟贾仁说明了自己的身体情况，基本上就是：它被未知的精神攻击重创了，然后本体也枯萎了很多，伤势很严重，无暇顾及人类了。
好嘛，沐还惦记着灭绝动物呢。
虽然沐说得轻描淡写，不过贾仁可知道它对于灭绝动物有多么执着，连这都顾不上，那只能说明它的伤很重，重的离谱。
隔着老远都还能感受到思维核心传来一阵阵混乱的躁动。
沐突然一巴掌扣在贾仁脑袋上：“你知不知道偷窥进入别人的思维核心是很不礼貌的？进入更不行！”
“之前你在我思维核心里面肆意喧哗的事情还没找你算账呢。”
“不过今天我累了，可以允许你先欠着。”
说完，沐扭头就消失在主干中的通道拐角处。
“原来它之前生气是因为这个啊，我还以为是我说错话了......”贾仁想到，“不过它对我还真好，要不是一开始就为我在主干修了四通八达的隧道，我还真没办法接触到思维核心。”
......
一天黄昏，贾仁来到海边散步，在晚上倒卷的风中（海陆风中的陆风），贾仁隐隐约约看见天上有一个红色光点，他下意识的以为是飞行器，但是立马他发现现在已经不是当年了，那么这个红点......
贾仁连忙仔细的注视着这个光点，那个光点似乎也发现了他，距离越来越近。
贾仁看清楚了，这是一架无人机，红点是下面的指示灯，机身上刻着四个大字。
“人类必胜”
贾仁跟摄像头对视了一会儿，然后朝摄像头挥了挥手，示意它离开......
人类还存在着。
贾仁转身回去找沐了。
......
“......可恶。”沐似乎很不爽，“这些家伙是属草的嘛，春风吹又生？”
但是没有办法，既然人类已经获得了沐受创的消息，估计很快就会卷土重来。
残余的机械部队，虽然之前几乎被全灭，不过用来扫荡残局还是十分好用的，尤其是在核弹轰炸后的土地上。
南极，无数机器在清理着残存对触枝，虽然步履蹒跚，但是相对于那些已经半边枯黄的触枝，已经是十分可怕的对手了。
2768年初，机器人组装的航空器投入使用，这下残存人类可以远离辐射了。
2768年末，残存的人类来到了南美洲，这里距离沐的核心比较远，相对安全，人类开始迅速的恢复兵力，当然主要是机械兵种，人口增长没那么快。
食物供应逐渐开始恢复。
幸存的人类开始感恩神灵的救赎。
虽然他们不知道沐会不会下一刻就前来击碎他们的美梦，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神灵愿意救赎他们。
不过至少人类获得了喘息的机会。
......
沐把贾仁叫到了思维核心。
贾仁十分忐忑，他不知道沐是不是打算跟自己算账。毕竟之前他可是在沐脑子里叨叨了三年。
四目相对。
沐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觉得人类会自尽嘛？”
“我觉得人类不像......”说道一半，贾仁立即改口“我觉得人类不疯。”
“唔......你有办法让他们自绝吗？”
“姐，你说的这是人话嘛？”
“哈，我又不是人。”
“......”
“这样吧，我......实在没有精力去打理地球了，恢复的话可能需要几百年，不如你去问问人类愿不愿意投降？”
贾仁：“天哪！你没发烧吧？”
“那我改变主意？”
“把联邦地址给我！”
“有无人机，让他们自己过来......”
海面恢复了蔚蓝，贾仁找到了一个无人机，对着它招了招手，让它下来并说道：“我知道有人在控制着这架无人机，通知一下，我代表沐，提出议和。”
“不知阁下可有兴致？”
翠绿了百年的叶片，迎来了第一个秋天。
贾仁愣愣的看着面前枯黄的景象。
一夜之间，遍布地球的茎叶，就从郁郁葱葱变得草木黄落。
沐的化身还站在原地，双目无神，看着即使是白天也不曾消失的黑红色月亮。她对贾仁的呼唤毫无反应，准确的来说是整个“沐”对贾仁的呼唤都毫无反应。
贾仁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到十分害怕，如果沐不在了，人类也不知是否灭绝，整个地球上就可能只剩他一个了......
寂静的灵魂。
......
过了一段时间，贾仁冷静了下来，不管如何，沐应该暂时无法醒来，他得自己活下去，并且等待沐的苏醒——如果它没有陨落的话。
虽然他的身体也是植物化了，但是沐的变化并没有影响到他，“也许这是针对意识层面的攻击吧。”贾仁想到。“沐说过我跟它的意识边界很清晰，所以如果是针对意识之类的攻击，我并不会受到影响。”
贾仁没有去南极找人类的遗迹，因为那里已经被辐射覆盖了。
贾仁需要在海上的叶子没有彻底枯萎前离开南极。
因为没有船，这些巨大的叶片是唯一可以联通两片大陆的方式。
因为植物改造体的特性，他可以不用吃饭。
日夜兼程，花了20多个虚日（220多天），贾仁跋涉半个地球回到了南亚，沐的发源地。
这时候，叶片的死亡速度似乎开始减缓了，贾仁觉得这可能预示着沐已经挺过去了......吧。
贾仁决定来到沐的核心这里，是为了试着唤醒它。
虽然他也不知道怎么做，不过为了防止以后他成为地球上最后一个高等生物那样的孤寡事情出现，他只能赌一把。
来到了核心处，曾经的参天巨树如今却是颓败的景象，不过比远处的区域要好很多了。
贾仁发现入口被封死了。
入口周围的组织长在了一起。
这个入口原来是给贾仁用的，后来贾仁去了南极就没再进来过，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沐给封住了。
这种表皮是十分坚硬的，手无寸铁的贾仁破不开。他忽然想起来之前缴获路天的特制手枪......
“砰砰砰......”
一梭子弹倾泻，成功的把洞口扩大......到了恰好可以让贾仁半个身体通过的程度。
贾仁钻进来后，发现这里面似乎并没有外面那么萧条，绿色的基调加上黄色的荧光，这里反而像是一个世外桃源。
他连忙顺着记忆中的路线找到沐的“大脑”，也就是思维汇集之地。之前沐向贾仁介绍过这个黄色的空间，不过只是给他看了一眼就煞有介事地把他拖走了。
这里比外界还要亮，强光让贾仁不得不眯起眼睛，当跨入这里的时候，贾仁就感觉到了......头晕。
就像是脑子里进入了什么东西一样。
贾仁感受到了沐的意识，现在正是因为沐的意识盘踞在这里，所以才会让他感到难受，这是一种灵魂上的压迫。
贾仁震惊的发现，沐的意识并不想以前那样清晰冷静，给人舒服的感觉，现在反而是变得混乱疯狂，以及让人窒息的压迫感。
它现在就像是一头猩红的野兽。
不过贾仁忽然注意到，这股庞大的混乱意识之中游离着丝丝缕缕的冷静。
虽然微小，但是逐渐对疯狂形成了包围之势，正在蚕食对方。
贾仁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大致就是，沐的意识突然出了问题，然后一度几近疯狂，但是到目前似乎逐渐恢复局面。
“不过照这样下去，可能过很久才能恢复。”
“沐，能听到我说话么？”贾仁说道。
“嗡......”贾仁明显感觉到细微的理智忽然变得活跃起来了。
“嘿，有戏。”
“沐，快点醒来吧。”
“你心心念念的生态两极化还没有完成，怎么能甘心沉睡呢？”
“你的叶子都黄了。”
“我忽然发现我更喜欢绿色的叶子。”
“也许是因为黄色的叶子撕起来手感不好吧......”
“嘶嘶......”一丝理智被吞没了。
“啊啊，对不起对不起，是绿色的叶子更好看，真心话。”
......
贾仁一遍一遍的跟沐说着单方对话，不过并不无聊，感觉到沐的正常思维在一点点变得磅礴，有时候也挺开心的。
黎明贾仁会出去晒太阳，然后到了黄昏又回来继续对着沐的核心区叨叨叨，叨叨叨......
后来没话可说了，他就给沐讲原来的世界，人类的社会。
虽然有的时候讲的很蠢，有的时候讲的很烂，有的时候把自己讲睡了。不过好在沐一直安静地听着，因为在这个相当于它大脑的位置，沐的思维是无法屏蔽掉贾仁的话的，于是它就只能屈辱地一直听着贾仁碎碎念。
......
沐沉睡了一整个虚年。
贾仁说了一整个虚年。
沐被洗脑了一整个虚年。
公元2767年，沐的意识再度凝聚，席卷整个地球的凋零突然停止。
沐的意识十分虚弱，它的思维中还有五分之二被混乱占据，想要完全恢复还要不知道多久，因为思维的混乱越到最后越难找出并被拔除。
事实上，沐的身体也十分虚弱，它现在甚至顾不上灭绝人类。
不过在沐醒来的那一刻，它凝聚了整个本体的能量，所有的能量通过枝干上的脉络汇入主干，磅礴的能量带起一路辉光，让脉络呼吸般地忽明忽暗。
主干机能恢复100%
然后，刚刚在为沐的苏醒而高兴的贾仁，被主干的触枝挑起，狠狠的甩了出去。
从海里爬上大叶子的贾仁：“即使成功，仍然成仁......”
后来沐跟贾仁说明了自己的身体情况，基本上就是：它被未知的精神攻击重创了，然后本体也枯萎了很多，伤势很严重，无暇顾及人类了。
好嘛，沐还惦记着灭绝动物呢。
虽然沐说得轻描淡写，不过贾仁可知道它对于灭绝动物有多么执着，连这都顾不上，那只能说明它的伤很重，重的离谱。
隔着老远都还能感受到思维核心传来一阵阵混乱的躁动。
沐突然一巴掌扣在贾仁脑袋上：“你知不知道偷窥进入别人的思维核心是很不礼貌的？进入更不行！”
“之前你在我思维核心里面肆意喧哗的事情还没找你算账呢。”
“不过今天我累了，可以允许你先欠着。”
说完，沐扭头就消失在主干中的通道拐角处。
“原来它之前生气是因为这个啊，我还以为是我说错话了......”贾仁想到，“不过它对我还真好，要不是一开始就为我在主干修了四通八达的隧道，我还真没办法接触到思维核心。”
......
一天黄昏，贾仁来到海边散步，在晚上倒卷的风中（海陆风中的陆风），贾仁隐隐约约看见天上有一个红色光点，他下意识的以为是飞行器，但是立马他发现现在已经不是当年了，那么这个红点......
贾仁连忙仔细的注视着这个光点，那个光点似乎也发现了他，距离越来越近。
贾仁看清楚了，这是一架无人机，红点是下面的指示灯，机身上刻着四个大字。
“人类必胜”
贾仁跟摄像头对视了一会儿，然后朝摄像头挥了挥手，示意它离开......
人类还存在着。
贾仁转身回去找沐了。
......
“......可恶。”沐似乎很不爽，“这些家伙是属草的嘛，春风吹又生？”
但是没有办法，既然人类已经获得了沐受创的消息，估计很快就会卷土重来。
残余的机械部队，虽然之前几乎被全灭，不过用来扫荡残局还是十分好用的，尤其是在核弹轰炸后的土地上。
南极，无数机器在清理着残存对触枝，虽然步履蹒跚，但是相对于那些已经半边枯黄的触枝，已经是十分可怕的对手了。
2768年初，机器人组装的航空器投入使用，这下残存人类可以远离辐射了。
2768年末，残存的人类来到了南美洲，这里距离沐的核心比较远，相对安全，人类开始迅速的恢复兵力，当然主要是机械兵种，人口增长没那么快。
食物供应逐渐开始恢复。
幸存的人类开始感恩神灵的救赎。
虽然他们不知道沐会不会下一刻就前来击碎他们的美梦，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神灵愿意救赎他们。
不过至少人类获得了喘息的机会。
......
沐把贾仁叫到了思维核心。
贾仁十分忐忑，他不知道沐是不是打算跟自己算账。毕竟之前他可是在沐脑子里叨叨了三年。
四目相对。
沐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觉得人类会自尽嘛？”
“我觉得人类不像......”说道一半，贾仁立即改口“我觉得人类不疯。”
“唔......你有办法让他们自绝吗？”
“姐，你说的这是人话嘛？”
“哈，我又不是人。”
“......”
“这样吧，我......实在没有精力去打理地球了，恢复的话可能需要几百年，不如你去问问人类愿不愿意投降？”
贾仁：“天哪！你没发烧吧？”
“那我改变主意？”
“把联邦地址给我！”
“有无人机，让他们自己过来......”
海面恢复了蔚蓝，贾仁找到了一个无人机，对着它招了招手，让它下来并说道：“我知道有人在控制着这架无人机，通知一下，我代表沐，提出议和。”
“不知阁下可有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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