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爱过
照旧是住上次那家丽思自己的酒店，安溪和陆中泽一起步行过去，距离倒是不远，只不过路上要经过好几处红绿灯。
等红灯的时候，安溪幽幽地叹气：“我可真没想到是这种情况。”
艾天是严重的ED患者，这的确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不过，如果说眼下的情况就让安溪惊吓着了，倒是还不至于，比这严重的情况，她也不是没见过。
只是安溪一向觉得，自己这份工作，多少有点救人于危难之中的意思，放到古代，那也是个解困渡厄的世外高人。现在倒是被陆中泽说中了，执意要挖的真相，很可能就此毁了艾天的事业和人生。
她又叹口气：“你这还真是张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全灵。”
陆中泽转头看她，说出来的话还是那么犀利，可是因为脸上带了一些绅士般优雅的笑意，意味就全变了，不像在怼人，倒是更像在亲昵地调笑：“这不公平吧小安，我只是事先提醒了你一下，可能会有这样的风险，要是你的电脑坏了，也不能怪到提醒过你的杀毒软件头上吧？”
安溪沉默了，他就是个讲歪理的高手，言语上永远别想在他这占到便宜。
红灯跳成了绿灯，滴滴的提示声越来越急促，像极了这座城市的快节奏。安溪觉得手心一热，右手已经被人用一种十指交握的姿势牢牢握住，陆中泽拉着她过了马路，又自然而然、不动声色地松开。
到了丽思的酒店，又有点小麻烦，给他们预定房间的秘书，把两间房登记成了双床房，偏巧这天的会又开得比较晚，当天已经没有空房了。
前台有点为难地向他们道歉，丽思在香港的其他酒店倒是有房，可是叫辆车过去，路上也要一个多小时。
陆中泽看向安溪：“要不然就将就一下？反正今晚也未必能睡，怕是要彻夜讲解公关案例。”
他戏谑地笑时，眼角微微上挑，安溪无端地心口一跳，又强压下去：“陆总，我觉得你近来的言行，让我想起了一个成语，得寸进尺。”
陆中泽言语上不肯相让：“这是我凭本事赢的，要是你打算反悔，那我也想起了一个成语，食言而肥。”他侧头靠近一点：“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不希望我的女朋友太胖哦。”
清爽的古龙水味道，直蹿进安溪鼻端，她下意识地伸手一推，对前台说：“就这样吧，不必麻烦了，反正只是将就一晚。”经常出差在外，什么事都有可能遇上，需要几个人临时将就在一间房里、轮流休息的事，也不是没发生过，这里已经算条件好的了。
进了客房，陆中泽直果然只是规规矩矩地讲艾天的事，安溪提了几个方案，始终没有那种叫人一眼认定的选择。
陆中泽露出一副认真思索的表情：“小安，我觉得你的思路，好像一直有一点局限，我给你点建议，要不要听？”
公关金手指的建议，千金难求，安溪当然点头。
陆中泽挪动身体，坐到她的对面：“试试跟我恋爱。”
他的气息清新干净，两只手肘支在膝盖上，向前探出身子，看上去诚恳又热切。这样的对白、这样的人，安溪不是清心寡欲的神仙，不动心是不可能的。
可是就在她开口回答的一瞬，从小到大的惯性思维，又一次在她心里占了上风。她不是个魅力满满、自信无限的女孩子，被陆中泽这样的人反复表白，最怕自己当了真，对方却只是戏弄而已。
安溪带着试探反问：“陆总，你这是在假公济私么？”
“可以算是，但我也是认真的，”陆中泽向她解释，“你看，你想象不出，艾天的粉丝对他会是一种什么心态，那你可以想象，如果是你的男朋友，被发现了一个隐藏多年的秘密，你会希望他怎样？”
安溪忽然被这一句话激出了灵感，女人对男朋友的要求，无非就是个合理的解释。她想让艾天做个直播，把自己长期服药的事情，向粉丝做个交代，希望粉丝也依旧能接受他的“不完美”。做这个直播的关键，就是“坦然”二字，只有自己先接受了自己，才能带动粉丝的情绪。
这个方案确实可行，陆中泽当下就表示赞成：“怎么样，是不是效果立竿见影，可以答应我了么？”
安溪狡黠地一笑：“还不能呢陆总，要先让我看到你的男友力啊，你去说服艾天，叫他同意做这个直播，没问题吧？”
陆中泽对这回答有点意外：“没想到啊，我推销自己竟然这么困难。”
接下来一周之内，他见了艾天三次，说服了艾天同意站出来直播，然后跟安溪一起，一字一句敲定了他的直播词。
直播的时间选得也很巧妙，就在艾天和宋依依的离婚官司，正式开庭那天。从早上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开始，面对这一天的忐忑、犹豫，就已经出现在镜头前面，大段的语言独白，安排在艾天乘车去法庭的路上。
安溪和陆中泽坐在另外一辆车子里，一路跟着他，防止出现任何意外情况，只是不能出现在镜头中，要像透明的空气人一样隐形。
这段内容已经演练了无数遍，艾天才能当着镜头的面，“坦然”地说出来。他的问题并不是天生的，而是在一家很有名的贵族学校读书时，被同校的高年级学生霸凌，从此留下了障碍。
因为讲得很真实，直播做到一半，就已经有粉丝疯狂留言，说自己也曾经受过同学的欺辱，可是仍然要努力好好地活着。有人一边看一边忍不住泪目，这段直播，比艾天以往任何一段表演，都更戳人心。
车子停在法庭外面，只要再说一句“我要进去里面了，我很紧张，再见”，艾天的直播就可以结束了。可是他的镜头还没有关，正在开车的助理忽然一阵尖叫，接着就是一脚紧急刹车。宋依依也在这时候前来，正好出现在车子前面，虽然助理已经尽力躲避，车子还是把她带倒了。
安溪立刻下了车，艾天的车门已经打开了，可是艾天仍旧愣愣地坐在车里。作为演员的基本素养告诉他，只要直播还没有中断，他就必须注意自己的反应，可是他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姿态面对宋依依。
陆中泽也跟过来，现在需要给艾天一点提示，可是他不能直接上前去说话，有太多双眼睛正盯着这场直播。如果被人发现，艾天的直播是一场预先安排好的表演，一切都会前功尽弃。
事情显然超出了艾天的预计，他们需要给艾天一点提示。
安溪看了眼陆中泽，陆中泽却对着她挑眉，示意她自己想办法。安溪不由自主，有一次套用了陆中泽提示过的思路，如果这是她自己的男朋友……目光扫过艾天，又扫过陆中泽，如果是这个人，跟自己互相爱过，到了某时某地，不得不从此彻底分开，脑海里跳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诗，曾经沧海难为水，爱过总归还是爱过。即使余生不能继续共度，也不必彼此为难。
她朝艾天挥手，示意他的眼神看过来，然后张开双臂，给了陆中泽一个拥抱。
艾天立刻明白过来，下车走到宋依依身前，她的脚腕好像扭伤了，艾天什么都不说，张开双臂，给了她一个安慰的拥抱。
这个拥抱，直接让艾天的直播人气，像火箭一样蹿升上去。人们都更相信自己的眼睛，能做出这样暖心动作的男人，直觉上就不会是一个坏人。直播里的弹幕，像烟花一样炸出来，满屏都是“艾天，爱过”。
安溪窝在陆中泽胸口，此时此刻，对这一切并不知情，虽然她手里握着的手机上，就开着直播软件，可是她的大脑已经完全不转了。离得如此近，她闻到了一些别的味道，不是任何一种香水，是属于陆中泽自己的味道。
脑海里涌出奇怪的念头，难怪动物世界里说，发情期的动物，是靠味道来辨别自己的意中人的，这味道，的确叫人意乱神迷。
如果他再表白一次，她要答应他么？
因为是女方提出离婚要求，又要切实的理由，双方也没有子女，这桩很博眼球的离婚案子，很快就有了结果。
其实算是皆大欢喜，艾天的演艺生涯，因为这桩离婚案，意外打开了新天地，开始有剧组希望他能出演深情不悔的男二号，虽然卡位低了一等，可是对演技的要求更高，也更容易恢复人气。丽思跟艾天修订了合同，可以继续合作代言，条件却比从前严苛多了。
宋依依分到了数额可观的财产，也开始接拍电视剧，上综艺节目，可是因为已经多年没有出境，感觉总是不对，时间长了，热度散了，也就没有人关注她了。后来听说她选择了出国进修导演学位，估计很长时间都看不到她的消息了。
结束出差回到帝都，家里那棵铁树竟然长得更旺盛了。何敏莉某次来家里做客的时候，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说她这是要“铁树开花”，迎来人生难得的第一春。
安溪很生气，当场夺下了何敏莉手里的零食。
但是铁树开花……如果开的是陆中泽这一朵，好像也还可以……
陆中泽仍旧隔三岔五地不请自来，在安溪家楼下等她，然后顺势要求上楼坐坐。他有一张不动声色间攻城略地的嘴，并不强势，但总能得逞。整栋楼，除了安溪自己，都已经把陆中泽当成了安溪的男朋友。
安溪坐在自己家的沙发上，看着陆中泽反客为主，正在厨房里煎他带来的牛排。
香气四溢的牛排上桌时，陆中泽近来固定的每周一问，又来了：“小安，会煎牛排算是加分项么？我可以顺利晋级了没有？”
安溪至今仍然想不通，他究竟是哪只眼睛看上了自己，尤其是在她见过许欣妍之后，总觉得那一款才更接近他的要求，可是看起来，他似乎对许欣妍也没什么兴趣。安溪禁不住自己的好奇，终于开了口：“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和许欣妍，是什么关系。”
陆中泽正在倒红酒的手顿了一下：“她是我在美国时，认识的朋友。”
安溪仰着脸追问：“还有呢？”
陆中泽反问：“还有什么？”
听见这种明显的推诿，安溪忽然不高兴了，站起来直接把他朝门外推，他连这么一点解释的诚意都没有，还聊什么聊。
把他在门外关了几分钟，没听到声音，安溪又觉得这样好像不太礼貌，拉开门看看，走廊里竟然已经没人了。
这下安溪真的生气了，就这么一丁点儿的耐心，还自称是在有诚意地追求她？！走了正好，省得她还要烦恼，怎样不伤情面地拒绝。
稍微得了几天闲，安溪手机上，又接到了程一飞的消息，约她在一家酒店大堂的咖啡吧里碰面。这次安溪倒是立即决定要去赴约，不知道他跟那位意中人小姐，是不是已经打得火热了。别的没什么，她的辛苦费还没算呢。程一飞主动邀约，说不定就是要给她付费结账啊。
刚一到场，安溪就感觉到了，程一飞今天气儿不顺。看见她来了，不像从前那样招呼她坐下，只管自己给自己面前的紫砂小盅里斟茶。
“亿哥，”安溪被晾了半天，自己找台阶下，“你叫我来，是有什么新事情要交代给我？”
“新事儿？”程一飞斜了她一眼，“旧事儿你给我解决好了么？”
安溪自己心里嘀咕，这是怎么了，莫不是送花被人家姑娘拒绝了。她感觉自己的辛苦费要泡汤，但是她发自内心地觉得，这事儿也不能怪她呀。
“你给丽思的事儿，解决的不错呀，”程一飞把茶壶一放，“我听说，丽思的股价大涨，一季度利润也不错，打算选择新的地方，继续建新的酒店呢。我从前也跟丽思合作过，可是叶子拿我一胡说八道，丽思直接把我从供应商名录里，踢出去了。”
“这事儿我从前没提，现在想起来了，你们答应了给我消除影响的，我也不要那些虚头巴脑看不见的东西，你就让丽思，恢复我的供应商身份，不算难为你吧？”
等红灯的时候，安溪幽幽地叹气：“我可真没想到是这种情况。”
艾天是严重的ED患者，这的确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不过，如果说眼下的情况就让安溪惊吓着了，倒是还不至于，比这严重的情况，她也不是没见过。
只是安溪一向觉得，自己这份工作，多少有点救人于危难之中的意思，放到古代，那也是个解困渡厄的世外高人。现在倒是被陆中泽说中了，执意要挖的真相，很可能就此毁了艾天的事业和人生。
她又叹口气：“你这还真是张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全灵。”
陆中泽转头看她，说出来的话还是那么犀利，可是因为脸上带了一些绅士般优雅的笑意，意味就全变了，不像在怼人，倒是更像在亲昵地调笑：“这不公平吧小安，我只是事先提醒了你一下，可能会有这样的风险，要是你的电脑坏了，也不能怪到提醒过你的杀毒软件头上吧？”
安溪沉默了，他就是个讲歪理的高手，言语上永远别想在他这占到便宜。
红灯跳成了绿灯，滴滴的提示声越来越急促，像极了这座城市的快节奏。安溪觉得手心一热，右手已经被人用一种十指交握的姿势牢牢握住，陆中泽拉着她过了马路，又自然而然、不动声色地松开。
到了丽思的酒店，又有点小麻烦，给他们预定房间的秘书，把两间房登记成了双床房，偏巧这天的会又开得比较晚，当天已经没有空房了。
前台有点为难地向他们道歉，丽思在香港的其他酒店倒是有房，可是叫辆车过去，路上也要一个多小时。
陆中泽看向安溪：“要不然就将就一下？反正今晚也未必能睡，怕是要彻夜讲解公关案例。”
他戏谑地笑时，眼角微微上挑，安溪无端地心口一跳，又强压下去：“陆总，我觉得你近来的言行，让我想起了一个成语，得寸进尺。”
陆中泽言语上不肯相让：“这是我凭本事赢的，要是你打算反悔，那我也想起了一个成语，食言而肥。”他侧头靠近一点：“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不希望我的女朋友太胖哦。”
清爽的古龙水味道，直蹿进安溪鼻端，她下意识地伸手一推，对前台说：“就这样吧，不必麻烦了，反正只是将就一晚。”经常出差在外，什么事都有可能遇上，需要几个人临时将就在一间房里、轮流休息的事，也不是没发生过，这里已经算条件好的了。
进了客房，陆中泽直果然只是规规矩矩地讲艾天的事，安溪提了几个方案，始终没有那种叫人一眼认定的选择。
陆中泽露出一副认真思索的表情：“小安，我觉得你的思路，好像一直有一点局限，我给你点建议，要不要听？”
公关金手指的建议，千金难求，安溪当然点头。
陆中泽挪动身体，坐到她的对面：“试试跟我恋爱。”
他的气息清新干净，两只手肘支在膝盖上，向前探出身子，看上去诚恳又热切。这样的对白、这样的人，安溪不是清心寡欲的神仙，不动心是不可能的。
可是就在她开口回答的一瞬，从小到大的惯性思维，又一次在她心里占了上风。她不是个魅力满满、自信无限的女孩子，被陆中泽这样的人反复表白，最怕自己当了真，对方却只是戏弄而已。
安溪带着试探反问：“陆总，你这是在假公济私么？”
“可以算是，但我也是认真的，”陆中泽向她解释，“你看，你想象不出，艾天的粉丝对他会是一种什么心态，那你可以想象，如果是你的男朋友，被发现了一个隐藏多年的秘密，你会希望他怎样？”
安溪忽然被这一句话激出了灵感，女人对男朋友的要求，无非就是个合理的解释。她想让艾天做个直播，把自己长期服药的事情，向粉丝做个交代，希望粉丝也依旧能接受他的“不完美”。做这个直播的关键，就是“坦然”二字，只有自己先接受了自己，才能带动粉丝的情绪。
这个方案确实可行，陆中泽当下就表示赞成：“怎么样，是不是效果立竿见影，可以答应我了么？”
安溪狡黠地一笑：“还不能呢陆总，要先让我看到你的男友力啊，你去说服艾天，叫他同意做这个直播，没问题吧？”
陆中泽对这回答有点意外：“没想到啊，我推销自己竟然这么困难。”
接下来一周之内，他见了艾天三次，说服了艾天同意站出来直播，然后跟安溪一起，一字一句敲定了他的直播词。
直播的时间选得也很巧妙，就在艾天和宋依依的离婚官司，正式开庭那天。从早上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开始，面对这一天的忐忑、犹豫，就已经出现在镜头前面，大段的语言独白，安排在艾天乘车去法庭的路上。
安溪和陆中泽坐在另外一辆车子里，一路跟着他，防止出现任何意外情况，只是不能出现在镜头中，要像透明的空气人一样隐形。
这段内容已经演练了无数遍，艾天才能当着镜头的面，“坦然”地说出来。他的问题并不是天生的，而是在一家很有名的贵族学校读书时，被同校的高年级学生霸凌，从此留下了障碍。
因为讲得很真实，直播做到一半，就已经有粉丝疯狂留言，说自己也曾经受过同学的欺辱，可是仍然要努力好好地活着。有人一边看一边忍不住泪目，这段直播，比艾天以往任何一段表演，都更戳人心。
车子停在法庭外面，只要再说一句“我要进去里面了，我很紧张，再见”，艾天的直播就可以结束了。可是他的镜头还没有关，正在开车的助理忽然一阵尖叫，接着就是一脚紧急刹车。宋依依也在这时候前来，正好出现在车子前面，虽然助理已经尽力躲避，车子还是把她带倒了。
安溪立刻下了车，艾天的车门已经打开了，可是艾天仍旧愣愣地坐在车里。作为演员的基本素养告诉他，只要直播还没有中断，他就必须注意自己的反应，可是他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姿态面对宋依依。
陆中泽也跟过来，现在需要给艾天一点提示，可是他不能直接上前去说话，有太多双眼睛正盯着这场直播。如果被人发现，艾天的直播是一场预先安排好的表演，一切都会前功尽弃。
事情显然超出了艾天的预计，他们需要给艾天一点提示。
安溪看了眼陆中泽，陆中泽却对着她挑眉，示意她自己想办法。安溪不由自主，有一次套用了陆中泽提示过的思路，如果这是她自己的男朋友……目光扫过艾天，又扫过陆中泽，如果是这个人，跟自己互相爱过，到了某时某地，不得不从此彻底分开，脑海里跳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诗，曾经沧海难为水，爱过总归还是爱过。即使余生不能继续共度，也不必彼此为难。
她朝艾天挥手，示意他的眼神看过来，然后张开双臂，给了陆中泽一个拥抱。
艾天立刻明白过来，下车走到宋依依身前，她的脚腕好像扭伤了，艾天什么都不说，张开双臂，给了她一个安慰的拥抱。
这个拥抱，直接让艾天的直播人气，像火箭一样蹿升上去。人们都更相信自己的眼睛，能做出这样暖心动作的男人，直觉上就不会是一个坏人。直播里的弹幕，像烟花一样炸出来，满屏都是“艾天，爱过”。
安溪窝在陆中泽胸口，此时此刻，对这一切并不知情，虽然她手里握着的手机上，就开着直播软件，可是她的大脑已经完全不转了。离得如此近，她闻到了一些别的味道，不是任何一种香水，是属于陆中泽自己的味道。
脑海里涌出奇怪的念头，难怪动物世界里说，发情期的动物，是靠味道来辨别自己的意中人的，这味道，的确叫人意乱神迷。
如果他再表白一次，她要答应他么？
因为是女方提出离婚要求，又要切实的理由，双方也没有子女，这桩很博眼球的离婚案子，很快就有了结果。
其实算是皆大欢喜，艾天的演艺生涯，因为这桩离婚案，意外打开了新天地，开始有剧组希望他能出演深情不悔的男二号，虽然卡位低了一等，可是对演技的要求更高，也更容易恢复人气。丽思跟艾天修订了合同，可以继续合作代言，条件却比从前严苛多了。
宋依依分到了数额可观的财产，也开始接拍电视剧，上综艺节目，可是因为已经多年没有出境，感觉总是不对，时间长了，热度散了，也就没有人关注她了。后来听说她选择了出国进修导演学位，估计很长时间都看不到她的消息了。
结束出差回到帝都，家里那棵铁树竟然长得更旺盛了。何敏莉某次来家里做客的时候，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说她这是要“铁树开花”，迎来人生难得的第一春。
安溪很生气，当场夺下了何敏莉手里的零食。
但是铁树开花……如果开的是陆中泽这一朵，好像也还可以……
陆中泽仍旧隔三岔五地不请自来，在安溪家楼下等她，然后顺势要求上楼坐坐。他有一张不动声色间攻城略地的嘴，并不强势，但总能得逞。整栋楼，除了安溪自己，都已经把陆中泽当成了安溪的男朋友。
安溪坐在自己家的沙发上，看着陆中泽反客为主，正在厨房里煎他带来的牛排。
香气四溢的牛排上桌时，陆中泽近来固定的每周一问，又来了：“小安，会煎牛排算是加分项么？我可以顺利晋级了没有？”
安溪至今仍然想不通，他究竟是哪只眼睛看上了自己，尤其是在她见过许欣妍之后，总觉得那一款才更接近他的要求，可是看起来，他似乎对许欣妍也没什么兴趣。安溪禁不住自己的好奇，终于开了口：“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和许欣妍，是什么关系。”
陆中泽正在倒红酒的手顿了一下：“她是我在美国时，认识的朋友。”
安溪仰着脸追问：“还有呢？”
陆中泽反问：“还有什么？”
听见这种明显的推诿，安溪忽然不高兴了，站起来直接把他朝门外推，他连这么一点解释的诚意都没有，还聊什么聊。
把他在门外关了几分钟，没听到声音，安溪又觉得这样好像不太礼貌，拉开门看看，走廊里竟然已经没人了。
这下安溪真的生气了，就这么一丁点儿的耐心，还自称是在有诚意地追求她？！走了正好，省得她还要烦恼，怎样不伤情面地拒绝。
稍微得了几天闲，安溪手机上，又接到了程一飞的消息，约她在一家酒店大堂的咖啡吧里碰面。这次安溪倒是立即决定要去赴约，不知道他跟那位意中人小姐，是不是已经打得火热了。别的没什么，她的辛苦费还没算呢。程一飞主动邀约，说不定就是要给她付费结账啊。
刚一到场，安溪就感觉到了，程一飞今天气儿不顺。看见她来了，不像从前那样招呼她坐下，只管自己给自己面前的紫砂小盅里斟茶。
“亿哥，”安溪被晾了半天，自己找台阶下，“你叫我来，是有什么新事情要交代给我？”
“新事儿？”程一飞斜了她一眼，“旧事儿你给我解决好了么？”
安溪自己心里嘀咕，这是怎么了，莫不是送花被人家姑娘拒绝了。她感觉自己的辛苦费要泡汤，但是她发自内心地觉得，这事儿也不能怪她呀。
“你给丽思的事儿，解决的不错呀，”程一飞把茶壶一放，“我听说，丽思的股价大涨，一季度利润也不错，打算选择新的地方，继续建新的酒店呢。我从前也跟丽思合作过，可是叶子拿我一胡说八道，丽思直接把我从供应商名录里，踢出去了。”
“这事儿我从前没提，现在想起来了，你们答应了给我消除影响的，我也不要那些虚头巴脑看不见的东西，你就让丽思，恢复我的供应商身份，不算难为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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