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雨中老道
一路行来十多日，梁飞婵的千人骑兵也确实一直跟在苏子春等人后方。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后方，双方距离超过了十里。
这十里距离，对于骑兵冲杀来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算是一个冲刺的最佳距离。
可十里，若是遇到危险，骑兵也无法第一时间赶到。
或许这其中就有梁飞婵的深意，但苏子春并不在意。
自己外面套了一件仙衣，又有金丹神念，身旁除了一众中三品的锦衣卫，还有一个四品剑仙的薛柳，哪怕遇到危险，难道还不能阻拦片刻？
至于说上三品出手，那就更好了，说不定还能引来国师降临，那才是大乐子。
所以苏子春一脸的优哉游哉，此刻的他，突然有些理解前世看的小说中，那些反派二代为何总是一脸的有恃无恐了。
我他妈那么强的背景，我怕什么？
不过总是坐在马背上，哪怕苏子春的马鞍是特制的，也有些吃不消。
更别说那位内阁大学士了，虽说从骑马换成了驾车，但就潘文阳那细皮嫩肉的，还是在手上磨起了一个又一个的水泡。
苏子春坐在车厢内，百般聊赖的叹了一口气。
车厢之中，一个是半天打不出一个屁的添香，另一个是横眉冷对的江采云，实在是无趣得很。
苏子春掀开车帘，看向外边。
如今已是二月，开春的时节，天气开始回暖，至于积雪，早已消尽。
官道远处，皆是农田，已有不少人在地里田间，准备春耕。
苏子春深吸了一口没有丝毫尾气污染的清新空气，总算让心情放松了一些。
“大学士，我们如今已经入了澜州地界了吧？”苏子春看向驾车的潘文阳问道。
潘文阳点点头，“是，今日刚进入的澜州。”
“不是说，澜州是那水乡之地吗？怎么连条河都没瞧见？”苏子春好奇的问道。
潘文阳笑道：“殿下，这才刚进入澜州呢，还得过几日才能看到。”
苏子春了然点头，眼珠子一转，嘿嘿笑道：“都说澜州水土养人，美女如云，大学士要不要找个机会一起去见识一下？”
潘文阳心领神会，笑着说道：“可是太子殿下这身份，不方便吧？”
“那有什么？咱们悄悄入澜州，先别告知官府就是了，可以先让梁飞婵他们去澜州知府那边嘛。”苏子春道。
潘文阳一愣，回想了一下国师的叮嘱，这才点点头。
“也行，不过这安全问题......”
“放心，金丹修士在那方面控制得住的，不会弄出什么私生子的。”苏子春嘿嘿笑道。
车厢内的添香听了，面无表情，江采云则是暗骂一句不要脸。
四周的锦衣卫则是全当没有听到，只是心中鄙夷。
也就这家伙能把这种事说得如此义正辞严了。
潘文阳连忙失笑摇头，“殿下，在下说得安全问题并非这个。”
“哦！”苏子春反应了过来，看向薛柳。
额，这带着舅舅去，似乎有些不好啊。
于是他转头看向了车厢内的江采云，“澜州是你家吧？你和我们一起去？”
“呸！人渣！你什么意思！”江采云顿时怒目而视。
苏子春嘿嘿一笑，就是逗一逗她而已，这傻姑娘，还当真了？
他又重新看向薛柳，马背上假寐的薛柳也无奈睁眼，挥手丢出一个玉符，开口道：“殿下若有要事，捏碎玉符即可，我会立刻赶到。”
“还是舅舅好！”苏子春接下玉符，笑着说道。
随后他转头看向潘文阳，“一会儿咱们找个机会，偷偷溜走吧。”
潘文阳看了一眼薛柳，薛柳缓缓道：“会派两个锦衣卫暗中保护你们的。”
潘文阳这才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不过这好端端的寻花问柳，怎么还有点办公事的味道了？
车厢内的江采云则是眼珠转了转，开口道：“我也要去！”
苏子春看向这位江湖女侠，无语说道：“你去干嘛？”
“你不是说了吗？澜州是我家，那我怎么不得尽尽地主之谊啊！”江采云颔首道。
苏子春惊为天人的看着江采云，这家伙真知道他们准备去干嘛吗？
不过既然人家执意，苏子春也是坏笑一声，“行，那就一起去吧，你请客！”
江采云脆生生的点了点头，驾车的潘文阳则是脸色越发古怪。
玩得这么花吗？
马背上的薛柳则是继续闭目假寐，懒得再多理会。
春雨如酥，小雨淅沥，澜州知州府上，一众官员却是齐聚一堂。
文官武将分坐两旁，泾渭分明。
除此之外，江家的那位家主，江明浩也在。
只不过，他坐到了武将队列那边，且还是二座。
这倒并非是坐在首座的那位武将境界比他高，只是一种礼制罢了。
毕竟江明浩并无官身，坐得太高的话，那就不合适了。
而武将首座的那位，则是澜州水师总督赵永业。
赵永业同样是四品武者，虽然迈入四品的时间比江明浩要晚一些，但因为身为朝廷官员，气运加身，所以精进异常勇猛，比起江明浩也顶多只弱一线。
当然了，百年之后，江明浩还可以依旧称霸澜州江湖，但赵永业，或许就是黄土一抔了。
所以其实江湖上都有一句俗话，叫流水的大官，铁打的江湖。
不过这赵永业虽然是因为气运才爬上了四品武者，可其麾下的澜州水师，却是有大乾第一水军的美誉。
澜州水路，四通发达，一条玄龙江，从道家道州起源，流经浔州，沧州然后连通澜州，最后汇入东海。
澜州水师，驰骋玄龙江下游，便是在东海之上，也威名赫赫。
当然，水师与水骑不同，北州的水骑，乃是水上骑兵，而水师，多是依靠船只作战。
不过澜州水师，虽说养不起那水骑，可水中妖物之属，也是极多，形成了一只特殊的水骑。
但比起北州水骑，自然是要差上很多的。
可这并不影响水师的强大。
澜州水师，每只船上，都配有朝廷特制的灵炮，一炮之下，便是五品武者都不敢硬抗。
而一只船，至少有十门灵炮，且数百艘船骑射之下，便是上三品也要退避三分。
当年澜州就有个仙家宗门，想要占据玄龙江一段，建立山头。
可那宗门非但不按正规手续来，还有占山为王的架势，结果自然是被澜州水师直接剿灭，甚至连那位四品修士的祖师爷，都被追杀致死。
作为大乾每天的吃钱大户，澜州水师能不做出点威名来？
所以别看这赵永业境界不高，但可是实权将军。
至于坐在文官首位的，自然是澜州的知州大人了。
只不过这位知州大人，此刻却是双目紧闭，一副不愿与他人同流合污的样子。
他叫做胡启正，国子监出身。
虽然并非什么科举状元，甚至连三甲都没有，但依然爬到了知州的位置。
且其一副高风亮节的样子，其实让很多人都不理解，这人是怎么爬上来的。
不过在座的各位都清楚，之所以让胡启正坐上这个位置，只是因为这家伙容易掌控而已。
如今澜州文武官员齐聚一堂，其实等的，并非是胡启正，而是明远王。
明远王，乃是明成帝的弟弟，真正的皇室宗亲。
当年的他，也曾参与的皇位的争夺，而这澜州水师，当年便在他的掌控之下。
只不过当年的明远王，棋差一筹，而镇北王又没有了争夺之心，所以让苏明成的了皇位。
堂中官员原本都在窃窃私语，下一刻突然噤若寒蝉。
只见一位身着龙袍的中年男子走入其中，直接坐到了主位之上。
正是明远王！
在苏明远的心中，其实哪怕是苏明威来坐那个皇位，他都心服口服。
苏明成那家伙，他是真的看不起。
就好似如今的苏子春一样，苏明成当年在一众皇子中，那也是垫底的存在。
可谁知道，最后竟是这样的黑马直追而上，成了人皇。
当然，苏明远高瞻远瞩，当年及时收手，所以现在还活着，并且澜州水师的兵权也还在他手上。
至于其他几位皇子，如今还有谁记得？
苏明远看向一众官员，淡淡开口道：“太子即将驾临澜州，各位如何看？”
众官员你看我我看你，谁都没有说话。
明明可以从京城直接飞舟前往北州的苏子春，却改成跋涉而去，其中没有那苏明成与国师的深意，谁也不信。
苏明远虽然面无表情，但心中却是有些不平静。
莫非，钦天监顶楼的那位，知道他这些年做的事了？
苏明远不动声色，首先看向的是江明浩。
“听说，江大侠的女儿，如今可是在那位太子殿下的手上。”
江明浩轻叹一声，虽说江采云刺杀苏子春一事，被锦衣卫极力压了下来。
可发生在大街上的事，哪有那么容易压下。
“闺女不懂事，该有此难，而陛下那边没有追究，也未曾听闻太子殿下如何为难，已是大幸。”江明浩缓缓说道。
苏明远依旧不动声色，只是淡淡的看向苏明浩。
江明浩也不与其对视，正襟危坐，看向地面。
其他官员则是心思活络，这江明浩终究比起弟弟少了些魄力。
要是今天来的是江明辉，或许就不是这些话了。
当然，大家都是心照不宣，谁也没有说什么。
苏明远又看向了赵永业，“赵将军的意思呢？”
“回王爷，对于太子殿下，我等该如何接待，就如何接待，这倒是无事，较为麻烦的，恐怕还是那薛柳和梁飞婵。”赵永业皱眉道。
苏明远闻言，也是眉头一皱。
别看薛柳这些年似乎沉寂了下去，可只有他们知道，当年的这位剑仙有多厉害。
比起江明浩这位澜州江湖魁首，薛柳的名声，可是响彻天下的。
那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当年刚刚接手锦衣卫的时候，不知多少官员栽在他手上。
就是不知道，这些年是否学会了和光同尘。
所以提起薛柳，在场一些上了年纪的官员，都是脸色一变。
坐到他们这个位置，能有几个干净的？
至于梁飞婵，则更像是一条过江龙，同样不好招惹了。
不过跟着苏明远进来，随后便坐在他身边一位老者却是开口道：“王爷，此事不必如此多虑，我们该如何便如何即可。”
“石先生有何高见？”苏明远竟是语气有些依赖的问道。
石先生，名作石烨，道家出身，而且还是道州那边的正统道家出身。
每一代大乾人皇，都会伴随着国师也跟着换位，所以石烨，便是当年与如今钦天监那位白衣争夺国师之位的人物。
据传言，这位石先生，当年若是不离开白玉京，那十二楼楼主之位，必然有其一席之地。
更有传言，当年的他，便已经是一位三品道门修士。
如今二十多年过去了，是否精进，也未可知。
“太子殿下游历大乾，我看更多的是陛下在为太子造势。”一身灰袍，满头银发却是皮肤嫩如婴儿的石烨开口道。
“各位都知晓，咱们那位太子，历来风评极差，虽说最近有诗作流传出来，但想要扭转，可没那么简单。”
“况且诗词之作，多是附庸风雅罢了，能有什么用？”
石先生话语之中，多是对于诗词的不屑，显然对儒家也看不起。
这也正常，三教之中，大家都是相互看不起的。
“所以，陛下与国师，或许多半是想为太子造势，为其登基铺路，我们该如何便如何即可。”
“当然，那薛柳与梁飞婵跟随在其身边，各位该收敛的，还是需要收敛一些。”石先生淡淡说道。
苏明远点了点头，看向了赵永业，“那赵将军，你就注意盯着梁飞婵，至于薛柳，各位最近都安分一些，别让人抓到把柄就是。”
“便如此吧！”
“是，王爷！”
商议完毕，众人依次告辞离去。
而商议全程，竟是无人询问那位澜州知州胡启正的意思。
胡启正也不在意，反正都已是常事了，他之所以在这，也只是个象征意义罢了。
但所有人都离去之后，苏明远才看向石烨，开口问道：“石先生，此次太子入北州，却有梁飞婵护送，镇北王那边...”
“试探一下即可知晓！”石烨自信的说道。
苏明远点了点头，随后则是嗤笑一声。
“好好的皇位不要，为了个女人，成了个王爷。”
“就算是一品武者又如何，真是可笑！”
而澜州边界的官道之上，春雨突然大了一些，雨幕之下，让人眼都无法看远。
苏子春还正在想着在何时下车溜走，却见四周锦衣卫竟是全部停马驻足，神色凝重。
只见前方官道之上，一戴斗笠的道袍老者，直立雨中，拦住了众人去路。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后方，双方距离超过了十里。
这十里距离，对于骑兵冲杀来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算是一个冲刺的最佳距离。
可十里，若是遇到危险，骑兵也无法第一时间赶到。
或许这其中就有梁飞婵的深意，但苏子春并不在意。
自己外面套了一件仙衣，又有金丹神念，身旁除了一众中三品的锦衣卫，还有一个四品剑仙的薛柳，哪怕遇到危险，难道还不能阻拦片刻？
至于说上三品出手，那就更好了，说不定还能引来国师降临，那才是大乐子。
所以苏子春一脸的优哉游哉，此刻的他，突然有些理解前世看的小说中，那些反派二代为何总是一脸的有恃无恐了。
我他妈那么强的背景，我怕什么？
不过总是坐在马背上，哪怕苏子春的马鞍是特制的，也有些吃不消。
更别说那位内阁大学士了，虽说从骑马换成了驾车，但就潘文阳那细皮嫩肉的，还是在手上磨起了一个又一个的水泡。
苏子春坐在车厢内，百般聊赖的叹了一口气。
车厢之中，一个是半天打不出一个屁的添香，另一个是横眉冷对的江采云，实在是无趣得很。
苏子春掀开车帘，看向外边。
如今已是二月，开春的时节，天气开始回暖，至于积雪，早已消尽。
官道远处，皆是农田，已有不少人在地里田间，准备春耕。
苏子春深吸了一口没有丝毫尾气污染的清新空气，总算让心情放松了一些。
“大学士，我们如今已经入了澜州地界了吧？”苏子春看向驾车的潘文阳问道。
潘文阳点点头，“是，今日刚进入的澜州。”
“不是说，澜州是那水乡之地吗？怎么连条河都没瞧见？”苏子春好奇的问道。
潘文阳笑道：“殿下，这才刚进入澜州呢，还得过几日才能看到。”
苏子春了然点头，眼珠子一转，嘿嘿笑道：“都说澜州水土养人，美女如云，大学士要不要找个机会一起去见识一下？”
潘文阳心领神会，笑着说道：“可是太子殿下这身份，不方便吧？”
“那有什么？咱们悄悄入澜州，先别告知官府就是了，可以先让梁飞婵他们去澜州知府那边嘛。”苏子春道。
潘文阳一愣，回想了一下国师的叮嘱，这才点点头。
“也行，不过这安全问题......”
“放心，金丹修士在那方面控制得住的，不会弄出什么私生子的。”苏子春嘿嘿笑道。
车厢内的添香听了，面无表情，江采云则是暗骂一句不要脸。
四周的锦衣卫则是全当没有听到，只是心中鄙夷。
也就这家伙能把这种事说得如此义正辞严了。
潘文阳连忙失笑摇头，“殿下，在下说得安全问题并非这个。”
“哦！”苏子春反应了过来，看向薛柳。
额，这带着舅舅去，似乎有些不好啊。
于是他转头看向了车厢内的江采云，“澜州是你家吧？你和我们一起去？”
“呸！人渣！你什么意思！”江采云顿时怒目而视。
苏子春嘿嘿一笑，就是逗一逗她而已，这傻姑娘，还当真了？
他又重新看向薛柳，马背上假寐的薛柳也无奈睁眼，挥手丢出一个玉符，开口道：“殿下若有要事，捏碎玉符即可，我会立刻赶到。”
“还是舅舅好！”苏子春接下玉符，笑着说道。
随后他转头看向潘文阳，“一会儿咱们找个机会，偷偷溜走吧。”
潘文阳看了一眼薛柳，薛柳缓缓道：“会派两个锦衣卫暗中保护你们的。”
潘文阳这才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不过这好端端的寻花问柳，怎么还有点办公事的味道了？
车厢内的江采云则是眼珠转了转，开口道：“我也要去！”
苏子春看向这位江湖女侠，无语说道：“你去干嘛？”
“你不是说了吗？澜州是我家，那我怎么不得尽尽地主之谊啊！”江采云颔首道。
苏子春惊为天人的看着江采云，这家伙真知道他们准备去干嘛吗？
不过既然人家执意，苏子春也是坏笑一声，“行，那就一起去吧，你请客！”
江采云脆生生的点了点头，驾车的潘文阳则是脸色越发古怪。
玩得这么花吗？
马背上的薛柳则是继续闭目假寐，懒得再多理会。
春雨如酥，小雨淅沥，澜州知州府上，一众官员却是齐聚一堂。
文官武将分坐两旁，泾渭分明。
除此之外，江家的那位家主，江明浩也在。
只不过，他坐到了武将队列那边，且还是二座。
这倒并非是坐在首座的那位武将境界比他高，只是一种礼制罢了。
毕竟江明浩并无官身，坐得太高的话，那就不合适了。
而武将首座的那位，则是澜州水师总督赵永业。
赵永业同样是四品武者，虽然迈入四品的时间比江明浩要晚一些，但因为身为朝廷官员，气运加身，所以精进异常勇猛，比起江明浩也顶多只弱一线。
当然了，百年之后，江明浩还可以依旧称霸澜州江湖，但赵永业，或许就是黄土一抔了。
所以其实江湖上都有一句俗话，叫流水的大官，铁打的江湖。
不过这赵永业虽然是因为气运才爬上了四品武者，可其麾下的澜州水师，却是有大乾第一水军的美誉。
澜州水路，四通发达，一条玄龙江，从道家道州起源，流经浔州，沧州然后连通澜州，最后汇入东海。
澜州水师，驰骋玄龙江下游，便是在东海之上，也威名赫赫。
当然，水师与水骑不同，北州的水骑，乃是水上骑兵，而水师，多是依靠船只作战。
不过澜州水师，虽说养不起那水骑，可水中妖物之属，也是极多，形成了一只特殊的水骑。
但比起北州水骑，自然是要差上很多的。
可这并不影响水师的强大。
澜州水师，每只船上，都配有朝廷特制的灵炮，一炮之下，便是五品武者都不敢硬抗。
而一只船，至少有十门灵炮，且数百艘船骑射之下，便是上三品也要退避三分。
当年澜州就有个仙家宗门，想要占据玄龙江一段，建立山头。
可那宗门非但不按正规手续来，还有占山为王的架势，结果自然是被澜州水师直接剿灭，甚至连那位四品修士的祖师爷，都被追杀致死。
作为大乾每天的吃钱大户，澜州水师能不做出点威名来？
所以别看这赵永业境界不高，但可是实权将军。
至于坐在文官首位的，自然是澜州的知州大人了。
只不过这位知州大人，此刻却是双目紧闭，一副不愿与他人同流合污的样子。
他叫做胡启正，国子监出身。
虽然并非什么科举状元，甚至连三甲都没有，但依然爬到了知州的位置。
且其一副高风亮节的样子，其实让很多人都不理解，这人是怎么爬上来的。
不过在座的各位都清楚，之所以让胡启正坐上这个位置，只是因为这家伙容易掌控而已。
如今澜州文武官员齐聚一堂，其实等的，并非是胡启正，而是明远王。
明远王，乃是明成帝的弟弟，真正的皇室宗亲。
当年的他，也曾参与的皇位的争夺，而这澜州水师，当年便在他的掌控之下。
只不过当年的明远王，棋差一筹，而镇北王又没有了争夺之心，所以让苏明成的了皇位。
堂中官员原本都在窃窃私语，下一刻突然噤若寒蝉。
只见一位身着龙袍的中年男子走入其中，直接坐到了主位之上。
正是明远王！
在苏明远的心中，其实哪怕是苏明威来坐那个皇位，他都心服口服。
苏明成那家伙，他是真的看不起。
就好似如今的苏子春一样，苏明成当年在一众皇子中，那也是垫底的存在。
可谁知道，最后竟是这样的黑马直追而上，成了人皇。
当然，苏明远高瞻远瞩，当年及时收手，所以现在还活着，并且澜州水师的兵权也还在他手上。
至于其他几位皇子，如今还有谁记得？
苏明远看向一众官员，淡淡开口道：“太子即将驾临澜州，各位如何看？”
众官员你看我我看你，谁都没有说话。
明明可以从京城直接飞舟前往北州的苏子春，却改成跋涉而去，其中没有那苏明成与国师的深意，谁也不信。
苏明远虽然面无表情，但心中却是有些不平静。
莫非，钦天监顶楼的那位，知道他这些年做的事了？
苏明远不动声色，首先看向的是江明浩。
“听说，江大侠的女儿，如今可是在那位太子殿下的手上。”
江明浩轻叹一声，虽说江采云刺杀苏子春一事，被锦衣卫极力压了下来。
可发生在大街上的事，哪有那么容易压下。
“闺女不懂事，该有此难，而陛下那边没有追究，也未曾听闻太子殿下如何为难，已是大幸。”江明浩缓缓说道。
苏明远依旧不动声色，只是淡淡的看向苏明浩。
江明浩也不与其对视，正襟危坐，看向地面。
其他官员则是心思活络，这江明浩终究比起弟弟少了些魄力。
要是今天来的是江明辉，或许就不是这些话了。
当然，大家都是心照不宣，谁也没有说什么。
苏明远又看向了赵永业，“赵将军的意思呢？”
“回王爷，对于太子殿下，我等该如何接待，就如何接待，这倒是无事，较为麻烦的，恐怕还是那薛柳和梁飞婵。”赵永业皱眉道。
苏明远闻言，也是眉头一皱。
别看薛柳这些年似乎沉寂了下去，可只有他们知道，当年的这位剑仙有多厉害。
比起江明浩这位澜州江湖魁首，薛柳的名声，可是响彻天下的。
那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当年刚刚接手锦衣卫的时候，不知多少官员栽在他手上。
就是不知道，这些年是否学会了和光同尘。
所以提起薛柳，在场一些上了年纪的官员，都是脸色一变。
坐到他们这个位置，能有几个干净的？
至于梁飞婵，则更像是一条过江龙，同样不好招惹了。
不过跟着苏明远进来，随后便坐在他身边一位老者却是开口道：“王爷，此事不必如此多虑，我们该如何便如何即可。”
“石先生有何高见？”苏明远竟是语气有些依赖的问道。
石先生，名作石烨，道家出身，而且还是道州那边的正统道家出身。
每一代大乾人皇，都会伴随着国师也跟着换位，所以石烨，便是当年与如今钦天监那位白衣争夺国师之位的人物。
据传言，这位石先生，当年若是不离开白玉京，那十二楼楼主之位，必然有其一席之地。
更有传言，当年的他，便已经是一位三品道门修士。
如今二十多年过去了，是否精进，也未可知。
“太子殿下游历大乾，我看更多的是陛下在为太子造势。”一身灰袍，满头银发却是皮肤嫩如婴儿的石烨开口道。
“各位都知晓，咱们那位太子，历来风评极差，虽说最近有诗作流传出来，但想要扭转，可没那么简单。”
“况且诗词之作，多是附庸风雅罢了，能有什么用？”
石先生话语之中，多是对于诗词的不屑，显然对儒家也看不起。
这也正常，三教之中，大家都是相互看不起的。
“所以，陛下与国师，或许多半是想为太子造势，为其登基铺路，我们该如何便如何即可。”
“当然，那薛柳与梁飞婵跟随在其身边，各位该收敛的，还是需要收敛一些。”石先生淡淡说道。
苏明远点了点头，看向了赵永业，“那赵将军，你就注意盯着梁飞婵，至于薛柳，各位最近都安分一些，别让人抓到把柄就是。”
“便如此吧！”
“是，王爷！”
商议完毕，众人依次告辞离去。
而商议全程，竟是无人询问那位澜州知州胡启正的意思。
胡启正也不在意，反正都已是常事了，他之所以在这，也只是个象征意义罢了。
但所有人都离去之后，苏明远才看向石烨，开口问道：“石先生，此次太子入北州，却有梁飞婵护送，镇北王那边...”
“试探一下即可知晓！”石烨自信的说道。
苏明远点了点头，随后则是嗤笑一声。
“好好的皇位不要，为了个女人，成了个王爷。”
“就算是一品武者又如何，真是可笑！”
而澜州边界的官道之上，春雨突然大了一些，雨幕之下，让人眼都无法看远。
苏子春还正在想着在何时下车溜走，却见四周锦衣卫竟是全部停马驻足，神色凝重。
只见前方官道之上，一戴斗笠的道袍老者，直立雨中，拦住了众人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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