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归程中的试探（上）
“大蛇”看上去最多只能载上两个人，年轻男子又吹了一声号角，停在原地不动，示意其他人向他所在的位置移动。
眼见自己就算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这两个人在短短十几秒钟的时间内也会缓缓露出疑惑、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表情，聂升脑门青筋直跳，感到事态越来越严重，只能时不时地咳嗽、叹气、跺脚来彰显自己的存在。
不过趁这个时间，聂升终于能够接近观察一下这两个人以及他们身下的载具。近距离观察，聂升更加确定这载具是一种人造物而并非真正的蛇类。它上扬的前半部分有一块特制的“鳞片”，骑乘者正是坐在这块鳞片之上。
聂升的视线快速地在蛇身上移动，他注意到鳞片的附近有一处小小的凹陷孔。待到看清楚凹陷孔中的事物后，目光却骤然一缩，随即看向了那两位“重要人物”。
托纳提乌的身上有一种领袖的天然气质，他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有淡淡的坚毅之色。更重要的是，他看上去真的很勇，聂升比划了一下三个人的身板，感觉自己和年轻男子加在一起都不会是对手。
相比之下，年轻男子就显得文文弱弱的。倒不是说他孱弱，身板还是很挺实的，但是脸上却一直挂着一种人畜无害的温和笑容，让人一眼见上去就生不出任何敌意，天然地叫人亲近。
如果说托纳提乌给人的感觉是能征善战的英雄，那么年轻男子则像是凭着亲和与言辞就能聚拢众人的核心人物。不过，他能够指挥整个搜寻队伍，应当还有其他的原因。
这时其他的搜寻人员也陆陆续续地乘着“大蛇”抵达了这边，聂升存在感低的情况并没有得到任何改变。一番艰难的“拉锯”之后，聂升被安排给了一位看上去就憨厚老实的糙汉子，这位糙汉子很实诚地告诉聂升自己的名字是格笛，并且挠着头询问了他的名字。
格笛拉着聂升坐上“大蛇”的时候不停地呵呵傻笑，显然对于自己常常忽视聂升的事情感到十分不好意思。但不久之后，他就直接忘记了聂升的名字，甚至连自己后面还坐着个人的情况都差点忘记。
聂升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自己身上的这种特殊情况，他在直觉上感到和那个奇怪的身份有关，心里不禁寻思：
“要是能在一天之内到达安定的地方，就找个角落好好探查一下系统和局外叙事者的事。在途中贸然尝试实在不是什么好主意，万一失去意识我就得跌落蛇下……”
“不过这‘大蛇’的行进还是蛮平稳的，格笛注意不到我一般也没什么，不用时时刷存在感了……”
搜寻队伍收敛在一处，载着聂升和托纳提乌快速而有序地朝着来时的方向离去，沙沙声慢慢落下去之后，这片山谷又重新恢复了宁静。
一段时间之后，一只黑美洲鹫悄声落在了山岩上，收拢了两翼，长时间地凝望着人群远去的方向，旋即又振翅飞去。
……
一路上倒也不无聊，离开山谷之后，不时还能见到几个清秀可人的小山包，温度和风景都让人感觉很适宜。也许是找到了需要寻找的人，队伍里的气氛显得比较轻松，几个人间断地聊着一些家常，只是在聂升听起来有些不明所以。
聂升细细地抚摸了身下的“大蛇”和它的鳞片，微微的震动感从其内部传来。这种震动感似乎不是因为地面凹凸不平而产生的颤动，而是“大蛇”里的神奇的驱动力量在主导，就好像血肉之躯里面血液的律动。他很想把它拆开，一窥其真实面貌。
鳞片比较坚硬，也没有发脆，韧性不错，色泽上不像是用金属做的，倒像是某种质地优良的矿石。“他们是如何控制速度和方向的？”聂升暗暗思忖。
他注意到“大蛇”躯体的侧面有两个凹陷处，驾驶者的脚实际上是搭在凹陷处的，不禁猜测是否是这里面藏着某种机关，以及这种操纵该如何实现。无论如何，这玩意看上去是需要一定训练才能使用的。
正当他在好奇地东张西望时，前面的格笛可能是想活动一下身子，忘记了后面还有他这个大活人，往后猛地一仰——
“啪”的一声，聂升揉了揉发酸的鼻子，哭笑不得地看向了回过头来的格笛。只见他先是一脸的莫名其妙，旋即露出了歉意的神情。
“喂，格笛。”
“嗯？”
“你们都去哪些地方找我们的？”聂升试探道。
格笛想了一下，“希哲族地南边的荒原、白湖、乍高尔，最后终于在谷地那儿找到托……你们。小科克斯觉得你们大概率会按这条路线返回。”
聂升将目光投向远方天边一闪而过的雄鹰，享受着迎面而来的和煦微风，默默地把小科克斯这个名字记在了心底。过了一会，他盯着自己腹部已经凝结的血液和伤口，轻轻地问着格笛。
“格笛。”
“嗯？……嗯，怎么了。”
“你觉得托纳提乌是个怎样的人？”
格笛一下子挺直了腰板，“无畏、勇猛、无愧于荣冠，我们都十分尊敬他。”
聂升话题一转，突然问道：“格笛，你有在意的人吗？”
格笛很自然地回道：“当然是阿爸阿妈啦。”
聂升一顿，接着试探道：“我是说，你喜欢的人。”
前面的身形有短短的一滞，尽管格笛此时背朝着他，但是聂升还是知道这位糙汉子大概是脸红了，只听他吱唔地说着。
“没有……没有啊。”
聂升笑了笑，闭嘴安静了下来。大概五分钟之后——
“格笛？”
“嗯？”
“你还记得我刚刚说了什么话吗？”
“呃……呃……对不起，我不记得了。你刚刚有说什么话吗？”
聂升笑着眯了眯眼睛，“没什么，我也记不太清了。”
又过了五分钟之后——
“格笛，我以前可是你的好伙伴，你竟然不记得我了？！”
……
眼见自己就算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这两个人在短短十几秒钟的时间内也会缓缓露出疑惑、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表情，聂升脑门青筋直跳，感到事态越来越严重，只能时不时地咳嗽、叹气、跺脚来彰显自己的存在。
不过趁这个时间，聂升终于能够接近观察一下这两个人以及他们身下的载具。近距离观察，聂升更加确定这载具是一种人造物而并非真正的蛇类。它上扬的前半部分有一块特制的“鳞片”，骑乘者正是坐在这块鳞片之上。
聂升的视线快速地在蛇身上移动，他注意到鳞片的附近有一处小小的凹陷孔。待到看清楚凹陷孔中的事物后，目光却骤然一缩，随即看向了那两位“重要人物”。
托纳提乌的身上有一种领袖的天然气质，他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有淡淡的坚毅之色。更重要的是，他看上去真的很勇，聂升比划了一下三个人的身板，感觉自己和年轻男子加在一起都不会是对手。
相比之下，年轻男子就显得文文弱弱的。倒不是说他孱弱，身板还是很挺实的，但是脸上却一直挂着一种人畜无害的温和笑容，让人一眼见上去就生不出任何敌意，天然地叫人亲近。
如果说托纳提乌给人的感觉是能征善战的英雄，那么年轻男子则像是凭着亲和与言辞就能聚拢众人的核心人物。不过，他能够指挥整个搜寻队伍，应当还有其他的原因。
这时其他的搜寻人员也陆陆续续地乘着“大蛇”抵达了这边，聂升存在感低的情况并没有得到任何改变。一番艰难的“拉锯”之后，聂升被安排给了一位看上去就憨厚老实的糙汉子，这位糙汉子很实诚地告诉聂升自己的名字是格笛，并且挠着头询问了他的名字。
格笛拉着聂升坐上“大蛇”的时候不停地呵呵傻笑，显然对于自己常常忽视聂升的事情感到十分不好意思。但不久之后，他就直接忘记了聂升的名字，甚至连自己后面还坐着个人的情况都差点忘记。
聂升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自己身上的这种特殊情况，他在直觉上感到和那个奇怪的身份有关，心里不禁寻思：
“要是能在一天之内到达安定的地方，就找个角落好好探查一下系统和局外叙事者的事。在途中贸然尝试实在不是什么好主意，万一失去意识我就得跌落蛇下……”
“不过这‘大蛇’的行进还是蛮平稳的，格笛注意不到我一般也没什么，不用时时刷存在感了……”
搜寻队伍收敛在一处，载着聂升和托纳提乌快速而有序地朝着来时的方向离去，沙沙声慢慢落下去之后，这片山谷又重新恢复了宁静。
一段时间之后，一只黑美洲鹫悄声落在了山岩上，收拢了两翼，长时间地凝望着人群远去的方向，旋即又振翅飞去。
……
一路上倒也不无聊，离开山谷之后，不时还能见到几个清秀可人的小山包，温度和风景都让人感觉很适宜。也许是找到了需要寻找的人，队伍里的气氛显得比较轻松，几个人间断地聊着一些家常，只是在聂升听起来有些不明所以。
聂升细细地抚摸了身下的“大蛇”和它的鳞片，微微的震动感从其内部传来。这种震动感似乎不是因为地面凹凸不平而产生的颤动，而是“大蛇”里的神奇的驱动力量在主导，就好像血肉之躯里面血液的律动。他很想把它拆开，一窥其真实面貌。
鳞片比较坚硬，也没有发脆，韧性不错，色泽上不像是用金属做的，倒像是某种质地优良的矿石。“他们是如何控制速度和方向的？”聂升暗暗思忖。
他注意到“大蛇”躯体的侧面有两个凹陷处，驾驶者的脚实际上是搭在凹陷处的，不禁猜测是否是这里面藏着某种机关，以及这种操纵该如何实现。无论如何，这玩意看上去是需要一定训练才能使用的。
正当他在好奇地东张西望时，前面的格笛可能是想活动一下身子，忘记了后面还有他这个大活人，往后猛地一仰——
“啪”的一声，聂升揉了揉发酸的鼻子，哭笑不得地看向了回过头来的格笛。只见他先是一脸的莫名其妙，旋即露出了歉意的神情。
“喂，格笛。”
“嗯？”
“你们都去哪些地方找我们的？”聂升试探道。
格笛想了一下，“希哲族地南边的荒原、白湖、乍高尔，最后终于在谷地那儿找到托……你们。小科克斯觉得你们大概率会按这条路线返回。”
聂升将目光投向远方天边一闪而过的雄鹰，享受着迎面而来的和煦微风，默默地把小科克斯这个名字记在了心底。过了一会，他盯着自己腹部已经凝结的血液和伤口，轻轻地问着格笛。
“格笛。”
“嗯？……嗯，怎么了。”
“你觉得托纳提乌是个怎样的人？”
格笛一下子挺直了腰板，“无畏、勇猛、无愧于荣冠，我们都十分尊敬他。”
聂升话题一转，突然问道：“格笛，你有在意的人吗？”
格笛很自然地回道：“当然是阿爸阿妈啦。”
聂升一顿，接着试探道：“我是说，你喜欢的人。”
前面的身形有短短的一滞，尽管格笛此时背朝着他，但是聂升还是知道这位糙汉子大概是脸红了，只听他吱唔地说着。
“没有……没有啊。”
聂升笑了笑，闭嘴安静了下来。大概五分钟之后——
“格笛？”
“嗯？”
“你还记得我刚刚说了什么话吗？”
“呃……呃……对不起，我不记得了。你刚刚有说什么话吗？”
聂升笑着眯了眯眼睛，“没什么，我也记不太清了。”
又过了五分钟之后——
“格笛，我以前可是你的好伙伴，你竟然不记得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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