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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夜晚(上)

    天空很黑,月牙很晚,星星很亮……聂升和一豆子各自在这冷漠的世界中找到了一丝丝温暖。远处的篝火,广场上的欢笑,都变得模糊而无足轻重起来,两人在这样静谧的氛围中慢慢依偎在一起……咳咳。

    好吧实际上什么也没有发生,聂升和一豆子只是友好而欢快地交换了平时的各种见闻和经历。当然,聂升分享的那一部分,基本上都是他刚编出来的。为了进一步避免少女的怀疑,他还告诉一豆子自己在不久前的战斗中失去了一些记忆……

    少女只是觉得和他交谈非常的畅快,十几年中无人在意的零碎都被她一股脑儿地堕落出来。小透明之间的特殊感应,让她感觉自己说的话终于有人在意有人记。尽管阿嬷也能记得大部分她说的事,可是阿嬷已经老了,和老人家说话真的没有和同龄人说话有趣。

    聂升也乐于和她交谈。少女的警戒心不强,而且诉说的欲望远远大于聆听的欲望,他说的那些事情一豆子根本不会纠结有没有什么破绽,反倒是聂升在长时间的唠嗑中渐渐地对于这个世界有了更多的了解。

    眼看时间越来越晚,篝火那边的人似乎也慢慢地安静下来,他最终不得不止住仍然在滔滔不绝的一豆子,看着少女略微有些任性不满的样子无奈道:

    “现在真的不早了。就算其他人不会注意,你阿嬷不还可能会担心你吗?”

    一豆子皱了皱鼻子,直爽地说道:“好吧,好吧。你明天还会来找我吗?”

    “我不知道搜查队要在这里待多久,他们明天走的话,我也应该是要跟着走的。别着急,你别着急呀,一有时间我肯定会来找你的,好不好?”

    好说歹说终于哄走了一豆子,目送着这道白色的身影在黑夜中慢慢远去,聂升坐在台阶上深深地吐了一口气,短暂地整理一下自己的心绪。

    虽然他和一豆子交谈的时候就好像知己一般,但他并没有完全信任这位少女。做什么事情都会被常人忽略的状态太不寻常,总归是事出有因。还有一豆子的阿嬷,在她喋喋不休的叙述中聂升慢慢建立其对于这位老人的印象,她和其他人的不同也让他有些奇怪。

    他还记得系统给到的模糊信息中,遗存者的数量显示为2……

    不过他没有告诉少女的一点是,他对于少女也有一种天生的亲近感,甚至他自己可能也没有意识到这种影响的强烈程度,以至于聂升很快就把这些事情抛在了脑后。

    他更在意的,是刚刚在闲谈过程中系统突兀地提示:

    【接触关键线索——魂归何处(一),叙事点+5】

    这是聂升第二次接触到关键线索,虽然这次叙事点的加成远没有第一次多,但是却仿佛一道闷雷在他心中划过……

    “魂归何处,魂归何处……到底是什么意思?让人有些不安啊。”

    ……

    柴火噼啪作响,夏虫在附近的野草堆中嘶鸣,搜查队的成员们一些已经露出疲惫的面容部分。聂升不声不响地坐回了格笛的身旁,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的脑海中还是在回放着刚才的情景。

    少女是这样对她说的:“你说那个地方啊……那件事情可邪门了。不对啊,你从外面回来怎么会不知道这事……好啦好啦,我说给你听,还记不记得附近贾拉德那个小村子?”

    聂升当时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

    “可恐怖啦!一个村子的村老,连带着这个村子大半的人,这一百来号人,大概一个月前突然失踪了。我们村子里的小伙子都被发动去寻找他们,结果没几天,他们全都被发现惨死在那片平原之上。”

    “一百多个人啊,谁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突然消失,又突然来到那处地方。这和他们村子之间还需要一天的脚程吧。据说所有人都死于心脏处被尖锐的物体刺穿……不行了,越说越可怕。剩下的我也不太清楚了,村子里面老一辈的人都对这件事情讳莫如深。”

    这个地方,正是聂升能够听到莫名低语的诡异平原。

    ……

    广场上,另一边,在聂升观察不到的角落里,年轻男子,也就是名为小科克斯的领头者在用完食物后,单独找托纳提乌出来说话。两人放低了说话的声音,但也没有过分遮掩。

    小科克斯先是说了几句话,随后递过去一封信件。信件使用的纸张是由无花果树皮底下的一层纤维制成的,微微有些泛黄,韧性和耐保存性倒是不错。

    他们的面孔在忽明忽暗的红光中飘忽不定,托纳提乌的脸色凝重,像是暗含着怒火在思索,而小科克斯的神情平静而专注,有条不紊地述说着一些什么。看上去,与其说是两个人在进行讨论,不如说是小科克斯在循循地劝导。

    ……

    土墙上,耸起的小土垛子旁,今晚当值的守夜人正百无聊赖。明面上,希哲族地的土墙需要十二个人来站哨,对应的十二个均匀分布的土垛子,用来安置大火盆。

    火盆的作用倒是相当丰富,白天用来协助示警,晚上多了照明的用处。要是赶上寒冷的冬天,这炙热的火焰供站哨的人取暖热手也未尝不可。不过现在正值暑夏,他满脑子想的都是离这个烦人的热源远一些。

    这位守夜人也是一个老油条,半倚在一侧的墙上,脸色隐隐地有些发红。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还在回味轮班前的那一小杯龙舌兰汁。

    这里的人将其视为一种“令人愉悦的神奇小饮料”,尽管都知道喝了这个有时候会碍事,但是大家都爱,也没人禁止在做正事前“饮汁”。

    守夜人更是不在意这一点,他不觉得一点点的贪嘴会影响他的“清醒”。此刻他一边漫不经心地观察周围的动静,一边嘴里却在嘀咕,抱怨着突然增多的值夜需求。

    村子只是村子,再怎样大家都是要劳作的,不存在不事生产而专于斗争的人员。土墙放在平时,实际上只需要六个人站哨就可以了,村子里的青壮轮流来,十天半个月的才会轮上一次。自从局势变得紧张之后,这个时间直接缩短了一半。

    “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