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拜尔
冷静，想想德伦是个怎样的人。
没法再躲下去的离鹊反倒平静了下来，思索了一下自己脑海中关于德伦的信息，发现这个身份的性格与自己有不少相似之处。
这也是“阶梯”安排好的吗？
这个发现让离鹊定下了心，他不慌不忙地说道：“怕？我只是在想钱到手之后该怎么去花，是去开家店做点生意还是继续干这行。”
“哼，你这家伙说话还是这么让人恶心。我看你不如把钱给我，反正那些有钱的老女人都喜欢你这种小白脸，伺候得好了也有大把大把的钱。”
离鹊冷冷地瞥了克洛特一眼，不再搭话。
德伦这个身份之所以不怎么受待见，就是因为他原本是一个被富婆包养的情人，被她丈夫发现了，才不得不远远逃开，恰逢一个月前拜尔干掉了这个团伙的前任老大，正在招募人手，于是加入了他们。
啧，我可不是这种人啊，这算是“阶梯”的艺术加工吗，离鹊对于自己的临时身份略有些抱怨，但也不得不按照设定的来演。
“继续干这行？你小子不是干黑帮的料，我保证你不到一年就得死在街头，趁早找份正经工作，等风头过去再把这笔钱拿出来用。嘿，老大，我这么说你不会生气吧，反正干完这一票我们也得各奔东西，躲一阵子。”
突然另一名成员插入了他们的对话，这家伙看上去是在场六人中年纪最大的，大约三十多岁，额头有一块伤疤，增添了一股凶悍的气质。
吉拉，离鹊心里默念，在坎特贝尔黑道混了十几年的老油条，在拜尔干掉他们的前任老大后留了下来，算是这个团队的骨干成员了。
拜尔听到他的话也不吭声，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在意。
这个行为引起了离鹊的注意，他不经意间将视线掠过拜尔，发现他的目光并不集中，似乎在思索什么，而他的呼吸则十分沉重，相隔一张桌子也能隐约听到。
而这一瞥也让离鹊发现了另一个家伙的不对劲。
一直蹲在墙角，双手抱住膝盖微微瑟缩的安迪，他的目光大部分时候对着地面，但时不时就会抬起一瞬，这道目光的目标正是他们的老大拜尔。
因为处在拜尔的侧后方，所以他的行为并没有被拜尔发现，但坐在正对面的离鹊却是可以一览无余，那目光中带着恐惧，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含义。
似乎察觉了离鹊的目光，他敏锐地看了过来，却只发现离鹊正与吉拉对视，于是便再次低下了头。
此时，离鹊正努力平复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在安迪看过来的一瞬间，他有一种被野兽盯上的错觉，幸亏反应快，没有被他发现。
当然，做戏做全套，离鹊也就顺势跟吉拉聊了起来：“你呢，吉拉，你拿到了钱准备去干啥。”
吉拉摸了摸鼻子，想了想后说道：“我还没想过这个问题，大概是存起来吧。”
“哈哈，难道你也想金盆洗手了，吉拉？”团队中的最后一名成员，默里安，仿佛听到笑话一般，大笑着说道：“去当个保安？还是清洁工？”
吉拉摸了摸自己额头的伤疤，缓缓说道：“存起来备用罢了，我这辈子大概也只能干干这种脏活了，只是如果我能活到自己干不动了，那这笔钱还能用来养老。”
短暂的，大厅里陷入了沉默。
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谁会想要干这个行当呢。
眼见所有人情绪都有些低落，拜尔冷哼了一声，操着他那大嗓门说道：“钱还没到手呢，还是先想想等会怎么伪装吧。”
按照原本的计划，他们会伪装成清洁公司的员工，开车前往定好的地点，等到他们成功出城后再把货物交给委托人。
为此他们已经把一辆破旧的面包车涂装上清洁公司的标志，准备了好几套工作服。
离鹊回忆了一下这次委托的信息，委托人在前天突然通过电话联系到了拜尔，用高昂的酬金委托他们去抢劫红石银行的一辆运输车。一切都很顺利，这辆运输车如委托人所说，防护力量脆弱，他们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成功拿走了财物。
想到这里，离鹊脑海中浮现出了几幅画面，其中有正在搬出财物的黑帮成员，以及倒在血泊中的几名银行员工。
离鹊皱了皱眉头，将这些画面暂时抛到脑后，找到了自己需要的那个信息。
“老大，委托人要求我们交出货物后，会安排我们躲进货运列车里离开坎特贝尔，对吧。”
拜尔将视线对准了离鹊，微微泛红的双眼给了他极大的压迫力，刚刚平复的心跳再次剧烈跳动起来。
“是，怎么了？委托人安排的人会把我们带进列车站的堆货场里，我们偷偷上去，谁都不会发现。”
离鹊咽了口口水，说道：“你刚刚说等拿到钱并且准备好出城了才会把货交给委托人，那万一委托人不接受怎么办？我们现在都还不知道委托人到底是谁，他要是直接放手不管，倒霉的就是我们了。”
是的，委托人从未露过面，只通过电话与拜尔联系，要不是提前支付了一大笔定金，谁都不会接受这种来路不明的委托。对于离鹊来说，他的任务是保证交易完成，但谁也不知道拜尔这种莽汉会做出什么事来。
其他人在听了离鹊的话后，都将视线集中到了拜尔身上，毕竟这关乎他们能不能拿到这笔钱。拜尔扫视了一圈，有些不自在地扭了扭脖子，他想了一会儿，沉声说道：“不可能，红石银行可是坎特贝尔数一数二的大银行，在他们的运输计划里动手脚可不轻松，委托人不会因为我们这点要求就放弃的。”
“但是……”
“没有但是！”似乎是被接二连三的问题激怒了，拜尔打断了离鹊接下来的话，低沉的嗓音压抑着愤怒：“我是老大！现在都听我的！等委托人的电话来了，我会处理好！”
在他凶恶的目光下，所有人都转开了视线，克洛特低声嘟哝了一句：“你最好搞得定。”
重新恢复平静后，六个人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拜尔死死盯着电话，仿佛石雕般一动不动，只有那粗重的呼吸在大厅中回荡；安迪依旧缩在墙角里，那模样像极了一只老鼠；克洛特随意翻看着一本本老旧的杂志，上面的文字并不是离鹊知道的任何种类，但他一眼看去脑海中就会自然而然浮现出对应的含义；默里安在用一把小刀削苹果；吉拉则双手抱胸闭目养神。
觉得自己也应该找点事做的离鹊顺手拿起一份报纸，上面的标题写着《欢迎监察长阁下莅临巡视》
就在离鹊打算仔细看看时，一道铃声打破了平静。
叮铃铃~~
所有人的目光头瞬间投向电话，拜尔更是猛地站起，将听筒一把抓起。
“我是拜尔。”
没法再躲下去的离鹊反倒平静了下来，思索了一下自己脑海中关于德伦的信息，发现这个身份的性格与自己有不少相似之处。
这也是“阶梯”安排好的吗？
这个发现让离鹊定下了心，他不慌不忙地说道：“怕？我只是在想钱到手之后该怎么去花，是去开家店做点生意还是继续干这行。”
“哼，你这家伙说话还是这么让人恶心。我看你不如把钱给我，反正那些有钱的老女人都喜欢你这种小白脸，伺候得好了也有大把大把的钱。”
离鹊冷冷地瞥了克洛特一眼，不再搭话。
德伦这个身份之所以不怎么受待见，就是因为他原本是一个被富婆包养的情人，被她丈夫发现了，才不得不远远逃开，恰逢一个月前拜尔干掉了这个团伙的前任老大，正在招募人手，于是加入了他们。
啧，我可不是这种人啊，这算是“阶梯”的艺术加工吗，离鹊对于自己的临时身份略有些抱怨，但也不得不按照设定的来演。
“继续干这行？你小子不是干黑帮的料，我保证你不到一年就得死在街头，趁早找份正经工作，等风头过去再把这笔钱拿出来用。嘿，老大，我这么说你不会生气吧，反正干完这一票我们也得各奔东西，躲一阵子。”
突然另一名成员插入了他们的对话，这家伙看上去是在场六人中年纪最大的，大约三十多岁，额头有一块伤疤，增添了一股凶悍的气质。
吉拉，离鹊心里默念，在坎特贝尔黑道混了十几年的老油条，在拜尔干掉他们的前任老大后留了下来，算是这个团队的骨干成员了。
拜尔听到他的话也不吭声，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在意。
这个行为引起了离鹊的注意，他不经意间将视线掠过拜尔，发现他的目光并不集中，似乎在思索什么，而他的呼吸则十分沉重，相隔一张桌子也能隐约听到。
而这一瞥也让离鹊发现了另一个家伙的不对劲。
一直蹲在墙角，双手抱住膝盖微微瑟缩的安迪，他的目光大部分时候对着地面，但时不时就会抬起一瞬，这道目光的目标正是他们的老大拜尔。
因为处在拜尔的侧后方，所以他的行为并没有被拜尔发现，但坐在正对面的离鹊却是可以一览无余，那目光中带着恐惧，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含义。
似乎察觉了离鹊的目光，他敏锐地看了过来，却只发现离鹊正与吉拉对视，于是便再次低下了头。
此时，离鹊正努力平复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在安迪看过来的一瞬间，他有一种被野兽盯上的错觉，幸亏反应快，没有被他发现。
当然，做戏做全套，离鹊也就顺势跟吉拉聊了起来：“你呢，吉拉，你拿到了钱准备去干啥。”
吉拉摸了摸鼻子，想了想后说道：“我还没想过这个问题，大概是存起来吧。”
“哈哈，难道你也想金盆洗手了，吉拉？”团队中的最后一名成员，默里安，仿佛听到笑话一般，大笑着说道：“去当个保安？还是清洁工？”
吉拉摸了摸自己额头的伤疤，缓缓说道：“存起来备用罢了，我这辈子大概也只能干干这种脏活了，只是如果我能活到自己干不动了，那这笔钱还能用来养老。”
短暂的，大厅里陷入了沉默。
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谁会想要干这个行当呢。
眼见所有人情绪都有些低落，拜尔冷哼了一声，操着他那大嗓门说道：“钱还没到手呢，还是先想想等会怎么伪装吧。”
按照原本的计划，他们会伪装成清洁公司的员工，开车前往定好的地点，等到他们成功出城后再把货物交给委托人。
为此他们已经把一辆破旧的面包车涂装上清洁公司的标志，准备了好几套工作服。
离鹊回忆了一下这次委托的信息，委托人在前天突然通过电话联系到了拜尔，用高昂的酬金委托他们去抢劫红石银行的一辆运输车。一切都很顺利，这辆运输车如委托人所说，防护力量脆弱，他们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成功拿走了财物。
想到这里，离鹊脑海中浮现出了几幅画面，其中有正在搬出财物的黑帮成员，以及倒在血泊中的几名银行员工。
离鹊皱了皱眉头，将这些画面暂时抛到脑后，找到了自己需要的那个信息。
“老大，委托人要求我们交出货物后，会安排我们躲进货运列车里离开坎特贝尔，对吧。”
拜尔将视线对准了离鹊，微微泛红的双眼给了他极大的压迫力，刚刚平复的心跳再次剧烈跳动起来。
“是，怎么了？委托人安排的人会把我们带进列车站的堆货场里，我们偷偷上去，谁都不会发现。”
离鹊咽了口口水，说道：“你刚刚说等拿到钱并且准备好出城了才会把货交给委托人，那万一委托人不接受怎么办？我们现在都还不知道委托人到底是谁，他要是直接放手不管，倒霉的就是我们了。”
是的，委托人从未露过面，只通过电话与拜尔联系，要不是提前支付了一大笔定金，谁都不会接受这种来路不明的委托。对于离鹊来说，他的任务是保证交易完成，但谁也不知道拜尔这种莽汉会做出什么事来。
其他人在听了离鹊的话后，都将视线集中到了拜尔身上，毕竟这关乎他们能不能拿到这笔钱。拜尔扫视了一圈，有些不自在地扭了扭脖子，他想了一会儿，沉声说道：“不可能，红石银行可是坎特贝尔数一数二的大银行，在他们的运输计划里动手脚可不轻松，委托人不会因为我们这点要求就放弃的。”
“但是……”
“没有但是！”似乎是被接二连三的问题激怒了，拜尔打断了离鹊接下来的话，低沉的嗓音压抑着愤怒：“我是老大！现在都听我的！等委托人的电话来了，我会处理好！”
在他凶恶的目光下，所有人都转开了视线，克洛特低声嘟哝了一句：“你最好搞得定。”
重新恢复平静后，六个人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拜尔死死盯着电话，仿佛石雕般一动不动，只有那粗重的呼吸在大厅中回荡；安迪依旧缩在墙角里，那模样像极了一只老鼠；克洛特随意翻看着一本本老旧的杂志，上面的文字并不是离鹊知道的任何种类，但他一眼看去脑海中就会自然而然浮现出对应的含义；默里安在用一把小刀削苹果；吉拉则双手抱胸闭目养神。
觉得自己也应该找点事做的离鹊顺手拿起一份报纸，上面的标题写着《欢迎监察长阁下莅临巡视》
就在离鹊打算仔细看看时，一道铃声打破了平静。
叮铃铃~~
所有人的目光头瞬间投向电话，拜尔更是猛地站起，将听筒一把抓起。
“我是拜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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