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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你难道就不感兴趣?”

    “呃……怎么说呢,是男的应该……都会感兴趣吧,只不过,我没时间看那些东西。”

    “你很忙吗?”

    “还行吧,除了打工上课吃饭睡觉其他时间基本上都在看书。”

    “没想过出去玩?”

    “……没有。”

    “那你不会觉得无聊吗?”

    “偶尔……会。”

    “无聊的时候干嘛?”

    “……看书。”

    两人一问一答,白露明知道是这个答案,还是忍不住问,最后自己也没脾气了。

    白露用惊讶的眼神望着林郎,忽然脱口道:“你是老奶奶吗?”

    林郎一呆,随即苦笑,“这是从何说起?”

    难道年轻人要混社会、K歌、玩游戏、看电影、到处疯才算?

    白露还是不敢相信林郎就是这么打发时间的,她忽然发现对林郎的了解太少了,过去也好,现在也罢。

    “林郎,能跟我说说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吗?”

    “可以,等我把床铺好,我在慢慢的说给你听。”

    “铺床?铺在哪?”

    “当然是地上啊,难不成要睡一起啊?”

    “想得美!”

    “就是咯。”

    林郎将堆放书的长方形木板搬过来铺在床边的地上,又用床单铺在上面,再用书堆成枕头用衣物卷起,简易的床就做好了,至于被子,因为天气闷热,完全没有必要。

    白露趴在在软软适中的床上,见林郎一脸平静的躺在简易床上,完全没有不适应的感觉,便好奇道:“你不觉得硬吗?”

    林郎笑了笑,道:“当然硬啊。”

    “那你怎么不把它铺软一点呢?要不把被子给你,你铺在下面吧。”

    “不用了,我习惯了。”

    “习惯?”

    “嗯,我以前替别人看守果园的时候,就是睡在大石头上,比这个难受多了。”

    林郎用平静的语气说出了心酸的人生经历,白露的心微微的颤了一下,心疼地道:“把灯关了吧,我想听你的过去。”

    林郎点头,一脸无所谓的起身把灯关了。

    银白色的月光从窗外照射进来,白露枕着双手趴在床上默默注视着林郎的轮廓,试着将林郎的样子印在心里。

    林郎想了想,徐徐道:“还是从我爷爷去世以后说起吧,那时的我才十三岁,什么都不懂,家里的粮食吃完以后,饿了两天两夜,村里的杨老书记路过时发现了我,给了我两百块钱,然后把我介绍给镇上的餐馆打工。

    爷爷临终前要我答应他要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为了这个承诺,我拼命干活,每天早上起很早走十多公里去干活,晚上偷摸着月光回家。

    好不容易干了半个月,却因为不小心打破了餐馆老板的花瓶,幸幸苦苦的半个月工资就这样没了,为此,我还哭了一晚上,太难了,都不想活下去了。

    别人嫌弃我,我不在意,别人嘲笑我,我不生气,我在意的是,我连活下去的能力都没有。

    后来,我没敢去餐馆打工,我怕他还找我要钱,一直躲在家里,直到傍晚,餐馆老板来找我,把我的半个月工资给了我,还说花瓶不要我赔了,还要我继续在那里打工,我当时心里高兴极了,也没仔细想为什么餐馆老板突然不要我赔钱了。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杨老书记帮我赔了钱,还求着餐馆老板再给我一次机会。

    那时是暑假,后来开学,我就利用晚上的时间去打工,白天睡觉,杨老书记知道后,狠狠的骂我一顿,说我赚钱只为养活自己吗,我理所当然的点头,杨老书记很生气,把我拖到爷爷的坟前,叫我跪在那里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回家,我呢,谁对我好,我就听谁的,就真的在爷爷的坟前跪了一夜,反复琢磨爷爷临终前的话,活下去我已经能够勉强做到了,好好的活下去是什么意思?我没想明白,直到第二天杨老书记来找我,告诉我,好好的活下去是有一技之长,有份稳定的收入,现实这个目标,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读书。

    我到那时半懂不懂的听进了心里,反正杨老书记对我好,我听他的就行,于是我向杨老书记保证,打工的同时也不耽误读书,杨老书记这才原谅了我。

    我虽然在课堂上睡觉,但是我的成绩一直很好,别人不知道为什么,我自己知道就够了,不管是在打工还是在休息,只要一有时间我就看书,不懂就问老师,记不住就抄下来。

    为了生活,我做过很多工作,给人喂猪,帮别人扫马路,看过果园,掏过厕所,收过停车费,做过野导游,卖过雨衣……”

    林郎说出他的过往时,脸色很平静,似乎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又或者在说别人的故事,但是听者白露,却忍不住哭了,她完全想象不到一个十多岁的孩子为了活下去拼尽全力是什么样子,当别人在享受快乐青春的时候,林郎已经在为生活奔波了。

    林郎见白露哭得那么认真,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下去,直到平复心情后,示意林郎继续说下去,林郎这才继续说道,而且换了另一种方式。

    “其实也没这么苦了,我记得给别人老果园的时候,睡在大石头上用电筒看书,半夜来了几个偷果子的,我偷偷在暗处看他们个个人高马大,就想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什么办法?”

    “学狗叫。”

    噗!

    白露被逗笑了,“后来呢?”

    林郎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后来那些偷果子的人也被逗笑了,笑声被果园老板听到,拿着柴刀冲过来把他们吓跑了。”

    “哈哈,哈哈,这、这也行……”

    白露躺在床上哈哈大笑捂着肚子打滚,眼泪都笑出来了。

    林郎有些郁闷,不觉得有那么好笑啊,虽然是有那么一点点好笑了,但不至于这样吧?

    林郎等白露笑声逐渐平静后,又道:“其实我蛮喜欢扫马路的。”

    白露好奇道:“为什么?”

    林郎两眼放光道:“我扫了好几次马路,都捡到钱了,有两百、五十、一百、二十。”

    白露笑骂道:“财迷。”

    林郎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没办法,人穷志短,得乐且乐。”

    白露想了想,问道:“林郎,你在初中的时候,有没有喜欢的女孩,或者是喜欢你的女孩?”

    “没有,我没喜欢过谁,那时候的我还在为了高中的学费拼搏,我到现在都记不得初中谁是我同学。”

    这个问题是个送分题,同时也是个要命题,答对了没赏,答错了有奖,奖励自然是白露的一顿掐,林郎才不傻,但他说的都是实话。

    初中同学,林郎一个也没记住。

    因为他太忙了。

    中考都睡着了。

    初中的记忆并不是那么美好,因为大家都是一个镇的,知根知底,所以林郎经常被人嘲笑,尤其是他掏过厕所那次,身上怎么洗都有股臭味,同学们都嫌弃他,他也只能缩在角落里,与同学们保持距离。

    虽然他不觉得丢人,但也不想听到别人的闲言碎语,不在意跟不想是两回事。

    在班里,他没有一个朋友,除了一个记不清名字和模样的女孩会经常来向他借笔记外,没有人愿意和他说话。

    那个女孩他也忘了。

    因为没有过多的交集,所以忘得最快。

    深夜,两人在亲切交谈,有什么说什么,畅所欲言,直到白露无意间睡着。

    深夜还是有些凉的,林郎听到白露轻轻的咳了几声,悄悄的起身将被子轻轻提起盖在白露身上,然后就这样站着静静凝视着白露恬静的睡脸。

    十分钟后,林郎回到简易床上盯着天花板阵阵出神,心里想着,如果这是个梦,那么请让我再多睡会儿。

    早上六点,林郎习惯性的起床,瞧了眼还在夹着被子熟睡的白露,心情舒畅地笑了笑,轻轻的起床,穿好衣服,洗漱过后就院子里活动了下身体,然后给花浇水,院子里种了几盆枯萎的玫瑰花,林郎刚搬来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闲着没事就给花浇水。

    “露露,起床了,露露……”

    “嗯……”

    林郎喊了好几声,得到嗯的一声就没有下文了,白露又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露露,快起来了,要迟到了。”

    “……哦……”

    白露不情不愿的翻身坐在床上,迷着要眼睛看了眼林郎,打了个哈欠,抓了抓乱糟糟的长发,懒洋洋的问道:“几点了?”

    “7点40。”林郎看了眼手机回道,从七点半叫到七点四十,足足花了十分钟。

    “哦。”

    白露洗了脸,整理完头发之后,就与林郎离开出租屋去往学校。

    一路白露若有所思有心事的样子,林郎也不敢打扰。

    刚到离校不远各路段汇合学生最多的路口,就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林郎和白露,那些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原本以为两人已经泡汤了,没想到现在看上去又和好了的样子。

    一时间,校花又跟穷小子和好了的这条消息传遍整个一高,引起不小的轰动,尤其是白露一脸憔悴的样子,更让人浮想联翩,都在传林郎脚踏两条船,天真善良的校花对林郎不离不弃,操碎了心,一三班的班长就是因为林郎脚踏两条船而伤心住院的,流言传到最后竟然还演变成林郎已经与两人发生了关系,林郎简直禽兽不如,人面兽心。

    林郎对这些还不知情,直到第三节课后,赵勇悄悄的来找他说了这些事,气得林郎脸部的肌肉不断的抽了抽。

    林郎生气了,说自己无所谓,但是怎能凭空污人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