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精神十足的太阳在南边的天空高挂。不知名的小鸟划过，留下一剪残影。斑驳树荫下传来一阵蝉鸣，告知盛夏的来临。

    大肚皮警官敲了好一会儿的门，都没人应，转身准备离开，下次再来。结果，一转头就看见了杂乱的卷发胡乱绑在头顶，双手插兜的绯山美帆子目光冰冷地注视着自己。

    “再次打扰您，绯山美帆子小姐，我这次来是来通知您——杀人凶手落网了。”大肚皮警官微微颔首，虽然有些不耐——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的？不会就这样看着他敲了半天门吧？大肚皮警官在腹中埋汰。

    ——听完了警官先生的话，绯山美帆子目送他离开后，浑身无力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双眼望着愈渐发烫的水泥地出神。

    “你在看什么？”

    一双黑色的乐福鞋出现在绯山美帆子的视野里，头顶上方传来清冷的嗓音。

    “看风景。”绯山美帆子保持了原本的姿势不变，微微抬眸，看见穿着白衬衫的白石惠，“倒是你，此等陋室有什么值得您这样的人惦记？”

    “我饿了。”白石惠对眼前这个与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女人没有来由的怒气不以为然。

    “今日关门，慢走不送。”绯山美帆子闭上眼睛，单手撑着门板，一手扶着额头吃力地站起来，转身准备关门。

    “请等一下。”白石惠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让绯山美帆子就这样进去。

    宽大的卫衣被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揪住一角，于是绯山美帆子另一半的身体轮廓就这样凸显出来。白石惠没想到她的身材还不错，曲线流畅，正是她喜欢的那一种。

    “看什么看！还不放手？”绯山美帆子的眉心挤成“川”字，语气已经很不耐烦，视线从那只苍白的手翻到手主人的脸，“都是女孩子，你脸红什么？”

    白石惠触电般收回手，卷翘的睫毛如被擒住的蝴蝶翅膀，飞快扑闪着，与此同时，她的肚子发出了“抗议”，似乎在责怪白石惠忽略了它。

    这种程度的声响，饶是再烦躁，绯山美帆子也无法无视，她表情痛苦地仰头，单手扶着额头，咬牙切齿道：“你是故意来折磨我的吧？进来！”

    白石惠表情已经恢复如常，如人偶般机械道：“我不是。”身体很自然地跟着她走进门。

    这次绯山美帆子很随意地把冰箱里剩余的材料一锅烧了，最后倒入隔夜米饭。于是两碗很随意的“什锦炒饭”就端到了桌上。

    很难得，白石惠没有挑三拣四，估计是知道掌勺的人心情不佳，吃相特别拘谨。

    “警察说，小春阿婆真正的死亡地点确认了，嫌疑人也锁定了，是个流浪汉。”

    白石惠抬起头来，试探着去看绯山美帆子的表情。而绯山美帆子说完后，只是很正常地一口一口往嘴里扒饭，好像刚刚说话的人不是她。

    “嗯。”

    空气突然安静，尴尬在随着呼吸声在空中漫延……

    “我有病才跟你讲这个。”绯山美帆子只是说完，叹了口气。

    “关于那件事，你考虑得如何？”白石惠突然开问。

    “有没人有说过你缺心眼？”绯山美帆子放下碗筷，双手叠在一起，直勾勾地看着白石惠。

    白石惠也直勾勾地看着她，说：“没人敢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