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
“说起明家，值得一提的是，当今陛下的母族就是明家，太后和皇后都出自明家，但明家第一世家的地位从开国之时便已稳定。明家原本是前朝世家大族，一直掌握兵权，后倒戈帮扶当时的太祖皇帝夺权，资助兵力，功劳显著，被封为王侯。”
不言拉了拉秋衣长长的衣袖，窗外的风绕过屏风吹起了两人乌黑的鬓发，不言睁着她那双大大的眼睛，眼中满是好奇与困惑，“姐姐，这个是不是书上说的，功高盖主？权势这么大，太祖皇帝不打压吗？”
秋衣清冷的眼角微挑，白皙的手抚上不言乌黑浓密的发顶，俯身靠近不言，正专注地给不言解开两边的墨绿发绳，不言鼻尖萦绕着一股融入阳光的淡淡皂角香，十分好闻，不言伸开双臂牢牢抱住了秋衣，将圆圆小小的头埋进了秋衣的胸口，温存好一会才放开。
秋衣无奈笑起来，没有呵斥，墨绿发绳静静地躺在她的手上，衬得秋衣的皮肤更加雪白，与此同时，不言的长发像是绸缎般柔顺地垂落过腰，气流中乍然弥漫开海棠香气。
秋衣注意到发绳一边的宝石不见，她没有多想，将头绳随手放在侧手边的案桌上，与不言解释，“明家，非常聪明且识时务，他们虽手握兵权，但明家主家大部分男子驻守在玉门关，无诏便不会回京，除非遇上急事，也仅仅是派出两三人回府照看，而家族女眷却是永不离京，生活在京城，她们个个显贵奢华，衣食住行皆精致讲究，地位很高。甚至民间有言，宁做明家女，不做状元郎。”
“事实也是如此，明家女子拥有这样一个有力的娘家，她们极尽自由，嫁人非富即贵，在明家女子适龄之时，真所谓是一家女百家求，皇家因明家男子的功绩，对她们也是尊重宽容，所以，明家女子即使嫁人，也没有一个受夫家欺负的。”
“男子吃苦，女子享福，倒是新奇，和书里说得不一样呢。”不言听得热血沸腾，那双盛入清水的眼波震荡，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秋衣染上了几分情绪，兴致颇浓，不免多说了几句，“所以，明家不重生男重生女，没有哪个母亲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吃苦的。”
“那明家岂不是有很多姑娘？”
秋衣微微眯起了眼睛，否认摇头，“没有，非常奇怪的是，明家一直男子多，女子数量极少，若不是亲眷全留在京城，皇家……”
“这些你了解一些就足够了，不需要了解太多，跟你没有什么关系。”
不言听得正起劲，对明家的事正心痒痒，秋衣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浇灭了不言所有的热情，她丧气地趴在榻上，满脸失落。
“怎么啦。”秋衣侧目看向垂头丧气软着骨头瘫在榻上的不言，明知故问。
“你不说完这个故事，我还想听。”不言将浓密的长发揉作杂乱的鸡窝，她才懒懒撑起身，眨着水灵灵的眼睛，又是撒娇，又是控诉。
“你呀你，真把我当说书先生啦。”秋衣弯起纤细的食指，毫不留情敲了敲不言的前额。
那感觉称不上痛，但不言还是夸张地捂住前额，幽怨又可怜地盯着秋衣，“姐姐——”
秋衣外冷内热，吃软不吃硬，不言早摸清秋衣的心理，学着秋衣之前教导她的话，她学以致用。
秋衣不是脑袋空空的傻瓜，她不是没有察觉，只是相较于被人拿捏的反感，她更多得是欣慰，学生能够把从老师那里学到的知识用在生活上，就是对这个老师最大的尊重。
冬日的脚步才渐渐远去，初春的阳光还不够热烈，天气清寒，人们还需穿着层层叠叠包裹严实的春衫御寒，午后的微风吹动了檐下的风铃，撞荡出清脆的丁零声，吹进了轩窗的屋内，唤起了屋内人的最初的记忆。
“明家的事，以后再说，一口气吃不成一个大胖子，你今天先简单了解四大家族，好吗？”秋衣平视不言，认真地询问她的意见。
不言抿唇略微思考，勉强点了头，接受了秋衣的建议。
“好”，秋衣满意地挑起了眉梢，勾起了唇角，接着道：“我猜这个家族会比明家更让你感兴趣，这个家族你也知道，他们家族的人你也认识，这个家族就是赵家。”
“赵家？我好像在哪里听过。”不言点唇思考，翻起曾经的回忆。
秋衣语调淡淡，脱口而出的话可谓平地一声惊雷，“秋靖雪和秋靖襄他们的母亲叫做赵媛，她就是赵家人。”
不言堵塞的记忆河流在此话过后，顿时松弛，脑中金光一闪，她还学会了补充，“赵竹心！我在宴会上遇见过，她是秋靖雪的表姐。”
“你见过那孩子了？”秋衣反应过来她这话的无用，接着再说，“她确实是个聪明姑娘。”
“你身边人就是与赵家有关的人，所以你要更了解这个家族。”秋衣开始缓缓道来。
“若说明家掌兵将，那赵家则是握文官。赵家，同样是随太祖皇帝打下天下的大功臣，当时的赵家家主位及丞相，后来，朝中文官渐渐多了赵家人的身影，不过，势力并未发展到第二世家的位置，一直到赵家前任家主赵衍手中，赵家才名副其实坐稳第二世家的位置，只是赵衍死后，赵家第二世家地位隐隐不保。”
“哇，赵衍家主好厉害！”不言眼睛亮晶晶，真诚地赞叹道。
“他不是外人，名义上你与他算得上有些渊源，因为他是你亡故嫡母赵媛的亲身父亲，秋靖襄秋靖雪兄妹俩的亲外公，这样说起来，你也可以称作是他名义上的外孙女。”秋衣一一解释道。
不言在知道赵衍是亡故嫡母的亲身父亲之时，她全身一震，心沉到了冰窖，再听到亲外公三个字之时，她浑身的鸡皮疙瘩全起来了。
她倒是差点忘了，秋靖雪她母家是赵姓一族，原本的崇仰之情顿时一扫而空，不留丝毫余地。
“哦。”不言艰难地发出一句快速又简单的声调，想要快点结束这个不喜的话题，嘴皮子一下子变得利索，急速转移话头，“那，还有别的世家，你再讲讲剩下的。”
秋衣了然不言的心思，没有戳破，顺着不言的意思接着说了下去。
“第三个家族是程家……”
话未说完，不言无端回想起宴会上不快的记忆，那个高高在上毒舌少年，她高声打断，“姐姐，程苍，程苍是程家人对吧，京城第一纨绔！”
秋衣一面惊讶于不言的话，一面又注意到不言的语调中的几分气愤和冷意，尤其是她在说京城第一纨绔的称号几个字时，几乎是咬着牙蹦出来的。
“怎么了，是因为程苍纨绔公子的名号传得太响，还是因为他欺负到你头上了？”秋衣见不言反应如此独特，不由有心猜测起来。
“没有”，不言回应得十分果决，“他没有欺负我，反而还救了我。”
“什么？！程苍救了你？！”一向波澜不惊的秋衣第一次面上出现了大表情浮动，像是震裂的大地，瞪大了眼珠，闪烁着奇异的目光，震惊又好奇地正面端祥着不言。
不言不懂秋衣的反应为何如此之大，可谓是不同凡响，她疑惑更深，用比秋衣还好奇的目光注视着秋衣，全然不明情况。
秋衣深深呼吸，反复几次，她才道出其中缘由，“我一直觉得，这个京中谁都有会帮你，而他，程苍，是最不可能帮你的那个，他没戏弄你让你出丑，算是庆幸。”
“什么意思……”秋衣疑惑，但秋衣这番话只会让不言更加疑惑，这份疑惑只加不减。
不言拉了拉秋衣长长的衣袖，窗外的风绕过屏风吹起了两人乌黑的鬓发，不言睁着她那双大大的眼睛，眼中满是好奇与困惑，“姐姐，这个是不是书上说的，功高盖主？权势这么大，太祖皇帝不打压吗？”
秋衣清冷的眼角微挑，白皙的手抚上不言乌黑浓密的发顶，俯身靠近不言，正专注地给不言解开两边的墨绿发绳，不言鼻尖萦绕着一股融入阳光的淡淡皂角香，十分好闻，不言伸开双臂牢牢抱住了秋衣，将圆圆小小的头埋进了秋衣的胸口，温存好一会才放开。
秋衣无奈笑起来，没有呵斥，墨绿发绳静静地躺在她的手上，衬得秋衣的皮肤更加雪白，与此同时，不言的长发像是绸缎般柔顺地垂落过腰，气流中乍然弥漫开海棠香气。
秋衣注意到发绳一边的宝石不见，她没有多想，将头绳随手放在侧手边的案桌上，与不言解释，“明家，非常聪明且识时务，他们虽手握兵权，但明家主家大部分男子驻守在玉门关，无诏便不会回京，除非遇上急事，也仅仅是派出两三人回府照看，而家族女眷却是永不离京，生活在京城，她们个个显贵奢华，衣食住行皆精致讲究，地位很高。甚至民间有言，宁做明家女，不做状元郎。”
“事实也是如此，明家女子拥有这样一个有力的娘家，她们极尽自由，嫁人非富即贵，在明家女子适龄之时，真所谓是一家女百家求，皇家因明家男子的功绩，对她们也是尊重宽容，所以，明家女子即使嫁人，也没有一个受夫家欺负的。”
“男子吃苦，女子享福，倒是新奇，和书里说得不一样呢。”不言听得热血沸腾，那双盛入清水的眼波震荡，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秋衣染上了几分情绪，兴致颇浓，不免多说了几句，“所以，明家不重生男重生女，没有哪个母亲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吃苦的。”
“那明家岂不是有很多姑娘？”
秋衣微微眯起了眼睛，否认摇头，“没有，非常奇怪的是，明家一直男子多，女子数量极少，若不是亲眷全留在京城，皇家……”
“这些你了解一些就足够了，不需要了解太多，跟你没有什么关系。”
不言听得正起劲，对明家的事正心痒痒，秋衣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浇灭了不言所有的热情，她丧气地趴在榻上，满脸失落。
“怎么啦。”秋衣侧目看向垂头丧气软着骨头瘫在榻上的不言，明知故问。
“你不说完这个故事，我还想听。”不言将浓密的长发揉作杂乱的鸡窝，她才懒懒撑起身，眨着水灵灵的眼睛，又是撒娇，又是控诉。
“你呀你，真把我当说书先生啦。”秋衣弯起纤细的食指，毫不留情敲了敲不言的前额。
那感觉称不上痛，但不言还是夸张地捂住前额，幽怨又可怜地盯着秋衣，“姐姐——”
秋衣外冷内热，吃软不吃硬，不言早摸清秋衣的心理，学着秋衣之前教导她的话，她学以致用。
秋衣不是脑袋空空的傻瓜，她不是没有察觉，只是相较于被人拿捏的反感，她更多得是欣慰，学生能够把从老师那里学到的知识用在生活上，就是对这个老师最大的尊重。
冬日的脚步才渐渐远去，初春的阳光还不够热烈，天气清寒，人们还需穿着层层叠叠包裹严实的春衫御寒，午后的微风吹动了檐下的风铃，撞荡出清脆的丁零声，吹进了轩窗的屋内，唤起了屋内人的最初的记忆。
“明家的事，以后再说，一口气吃不成一个大胖子，你今天先简单了解四大家族，好吗？”秋衣平视不言，认真地询问她的意见。
不言抿唇略微思考，勉强点了头，接受了秋衣的建议。
“好”，秋衣满意地挑起了眉梢，勾起了唇角，接着道：“我猜这个家族会比明家更让你感兴趣，这个家族你也知道，他们家族的人你也认识，这个家族就是赵家。”
“赵家？我好像在哪里听过。”不言点唇思考，翻起曾经的回忆。
秋衣语调淡淡，脱口而出的话可谓平地一声惊雷，“秋靖雪和秋靖襄他们的母亲叫做赵媛，她就是赵家人。”
不言堵塞的记忆河流在此话过后，顿时松弛，脑中金光一闪，她还学会了补充，“赵竹心！我在宴会上遇见过，她是秋靖雪的表姐。”
“你见过那孩子了？”秋衣反应过来她这话的无用，接着再说，“她确实是个聪明姑娘。”
“你身边人就是与赵家有关的人，所以你要更了解这个家族。”秋衣开始缓缓道来。
“若说明家掌兵将，那赵家则是握文官。赵家，同样是随太祖皇帝打下天下的大功臣，当时的赵家家主位及丞相，后来，朝中文官渐渐多了赵家人的身影，不过，势力并未发展到第二世家的位置，一直到赵家前任家主赵衍手中，赵家才名副其实坐稳第二世家的位置，只是赵衍死后，赵家第二世家地位隐隐不保。”
“哇，赵衍家主好厉害！”不言眼睛亮晶晶，真诚地赞叹道。
“他不是外人，名义上你与他算得上有些渊源，因为他是你亡故嫡母赵媛的亲身父亲，秋靖襄秋靖雪兄妹俩的亲外公，这样说起来，你也可以称作是他名义上的外孙女。”秋衣一一解释道。
不言在知道赵衍是亡故嫡母的亲身父亲之时，她全身一震，心沉到了冰窖，再听到亲外公三个字之时，她浑身的鸡皮疙瘩全起来了。
她倒是差点忘了，秋靖雪她母家是赵姓一族，原本的崇仰之情顿时一扫而空，不留丝毫余地。
“哦。”不言艰难地发出一句快速又简单的声调，想要快点结束这个不喜的话题，嘴皮子一下子变得利索，急速转移话头，“那，还有别的世家，你再讲讲剩下的。”
秋衣了然不言的心思，没有戳破，顺着不言的意思接着说了下去。
“第三个家族是程家……”
话未说完，不言无端回想起宴会上不快的记忆，那个高高在上毒舌少年，她高声打断，“姐姐，程苍，程苍是程家人对吧，京城第一纨绔！”
秋衣一面惊讶于不言的话，一面又注意到不言的语调中的几分气愤和冷意，尤其是她在说京城第一纨绔的称号几个字时，几乎是咬着牙蹦出来的。
“怎么了，是因为程苍纨绔公子的名号传得太响，还是因为他欺负到你头上了？”秋衣见不言反应如此独特，不由有心猜测起来。
“没有”，不言回应得十分果决，“他没有欺负我，反而还救了我。”
“什么？！程苍救了你？！”一向波澜不惊的秋衣第一次面上出现了大表情浮动，像是震裂的大地，瞪大了眼珠，闪烁着奇异的目光，震惊又好奇地正面端祥着不言。
不言不懂秋衣的反应为何如此之大，可谓是不同凡响，她疑惑更深，用比秋衣还好奇的目光注视着秋衣，全然不明情况。
秋衣深深呼吸，反复几次，她才道出其中缘由，“我一直觉得，这个京中谁都有会帮你，而他，程苍，是最不可能帮你的那个，他没戏弄你让你出丑，算是庆幸。”
“什么意思……”秋衣疑惑，但秋衣这番话只会让不言更加疑惑，这份疑惑只加不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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