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无心之失
一晃数月已过，今夜无月，唐羡一如既往地在官署内值夜，其实他身为这里的管事的头，不来也是可以的，但他实在不想回家尴尬地面对那个野生胖爹，尤其是对方还一个劲地催他赶紧捞钱。
当头的这么勤快，下面混事的自然也不好意思再偷懒，但一群糙汉子呆在衙署内整日里大眼瞪小眼也不是个事，尤其是一把手二把手之间还十分不对付，这俩人都不知多久没说过话了。
比起整日里有事做事、没事发呆的唐羡，大家伙儿还是更喜欢行事作风上不羁的曹操，于是纷纷撺掇着曹操带他们去街上巡街去了。
就在唐羡就一个人坐在堂内看着院内火把上的火光思念着远在千年后的家人朋友们之时，一阵喧闹打破了他的沉思。
只见曹操身后领着的那一众差役们正押解着一个满身酒气的人向堂内走来。
还不待唐羡开口询问，曹操大步上前，脸带微笑一脸得意地向唐羡道：“报告大人，卑职等人在官署前街捕获违法分子一名，此人违反城中宵禁还携有兵刃，请问大人该如何处置？”
唐羡看着曹操那不怀好意的笑容，虽心知此事没那么简单，但仍旧不动声色，淡淡回道：“既然违法了，那边按照法度行事，你们拖下去打就是了，外面挂着的五色大棒是给你们当柴火烧的么？”
眼见唐羡将皮球又给踢了回来，曹操嘴角闪过一丝狡黠，向身边人使了使眼色，那人心领神会赶忙上前来到唐羡身旁，低声耳语道：“大人，这人可是中常侍蹇硕的亲叔叔，那蹇硕身为十常侍之一，深受当今皇帝陛下宠幸，您打了他只怕……”
听到这里唐羡不禁眉头微皱，心中却是不怒反笑，对于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然了然于胸，这不是老曹你千年前的手笔么，连着这个也要送给我，可真是够意思啊！
但唐羡却记得历史上曹操可是给这人直接打死了……难不成自己今日也要开杀戒不成，这对于他这个从文明社会走出来的人来说，心中多少有些抵触。
但既然对方出招了，他不接也说不过去啊，打就是打一顿的事么，况且自己占理，大不了不当这个官了呗。
打定主意后，唐羡摆了摆手屏退身旁之人，对着曹操道：“孟德兄告知我此事有何深意呢，难不成是特地来找我求情放了他的，听说孟德兄的祖父曹腾大人……”
唐羡话故意没说完，只是颇有意味地看着曹操，看他有何反应，果然此话一出曹操的脸色多少有些难看。
曹操的父亲曹嵩是曹腾的养子，那曹腾不但是个宦官，还是个有名的大宦官，虽然名声还不错，和那些士人们的关系也还行。
但到底是阉宦之家的出生，曹操虽说生活上过的还不错，但平日里在官场上行走却是经常遭人白眼，不然也不会被扔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和他唐羡为伴，而唐羡这番话就是明着揭他伤疤了。
“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卑职也只是好心给大人提个醒而已，装清官捞名声别再把自己的小命给捞进去了！”
此时的曹老板毕竟还只是个二十岁左右的愣头青，血气方刚，远没有后期权倾朝野时的老辣，因此这话也多少带着点置气的意思。
他曹孟德可不相信唐羡这个唯利是图的商人家出来的小子能有啥骨气，这几个月装得是不错，但还不够，想入他曹孟德的眼，得拿出点真东西来才行！
短暂的沉默过后，就在众人以为唐羡会不了了之之时，唐羡突然起身，一把夺过差役手中的棍棒，在旁人的惊呼中，抬手就要朝来人身上打去。
那个被捆的太监的叔叔，许是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此刻被人绑了太久，嘴里还塞着东西，突然挣扎起来，冷不丁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而唐羡手中的棍棒可是实木制成的，沉稳有力，平日里随便挥舞两下便虎虎生风。
此刻却是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此人脑门之上，一声闷声过后，中棒之人应声而倒，此刻整个厅堂内除了几人的呼吸声便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静得人瘆得慌。
终于有差役忍不住上前探了探，一番检查过后颤颤巍巍地道：“大……大人……他……他死了……”
曹操一众人等都被眼前突然发生的一切震惊到了，他们打心眼里不相信眼前的这位小老大敢打这位大宦官的叔叔，更没想到竟一棒子给人打死了。
这本就是曹操刚刚在街上碰巧遇到，没事找事故意拉来刁难他唐羡的，好让他撑不住场子赶紧滚蛋的。
可是地上这不再动弹的人以及从他口鼻之中流出的暗红色的血液都让他们意识到一个问题——这回彻底玩大了！
而此刻身处旋涡中央的唐羡更是无法接受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他倒是并不在意地上这人的叔叔是哪个死太监，就算他本人就是那个权倾朝野的死太监唐羡也无所谓。
唐羡在意的是，自己——杀人了！
这让从小到大连只鸡都没杀过的唐羡一瞬间恐慌到了极点，他将手中棍棒直接扔下，仿佛那上面沾了什么极其恶心的东西一般。
接着整个人像是丢了魂魄一般茫然朝外走去，接着便消失在众人面面相觑的视线之中，遁入了黑夜之中。
而曹操却是最快从震惊之中恢复过来的人，看着唐羡莫名其妙消失的背影，这一回他倒是发自内心地笑了出来。
唐羡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中的，只是一到家便吩咐下人赶紧给自己烧热水。
在下人们惊恐的眼神中，唐羡将双手直直地伸入沸水中，瞬间的疼痛将唐羡震退了几步，下人见此情景连迭代滚地又去打了一盆冷水加入。
随后，唐羡便开始在水中疯狂地搓洗起手来，直到整盆水被他自己的鲜血所染红……
待得唐羡再次睁开双眼，已是日上三竿，唐羡看着自己显是被人包扎过的双手，一颗心再次落入了谷底，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竟都不是梦，自己确确实实的杀了人。
当头的这么勤快，下面混事的自然也不好意思再偷懒，但一群糙汉子呆在衙署内整日里大眼瞪小眼也不是个事，尤其是一把手二把手之间还十分不对付，这俩人都不知多久没说过话了。
比起整日里有事做事、没事发呆的唐羡，大家伙儿还是更喜欢行事作风上不羁的曹操，于是纷纷撺掇着曹操带他们去街上巡街去了。
就在唐羡就一个人坐在堂内看着院内火把上的火光思念着远在千年后的家人朋友们之时，一阵喧闹打破了他的沉思。
只见曹操身后领着的那一众差役们正押解着一个满身酒气的人向堂内走来。
还不待唐羡开口询问，曹操大步上前，脸带微笑一脸得意地向唐羡道：“报告大人，卑职等人在官署前街捕获违法分子一名，此人违反城中宵禁还携有兵刃，请问大人该如何处置？”
唐羡看着曹操那不怀好意的笑容，虽心知此事没那么简单，但仍旧不动声色，淡淡回道：“既然违法了，那边按照法度行事，你们拖下去打就是了，外面挂着的五色大棒是给你们当柴火烧的么？”
眼见唐羡将皮球又给踢了回来，曹操嘴角闪过一丝狡黠，向身边人使了使眼色，那人心领神会赶忙上前来到唐羡身旁，低声耳语道：“大人，这人可是中常侍蹇硕的亲叔叔，那蹇硕身为十常侍之一，深受当今皇帝陛下宠幸，您打了他只怕……”
听到这里唐羡不禁眉头微皱，心中却是不怒反笑，对于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然了然于胸，这不是老曹你千年前的手笔么，连着这个也要送给我，可真是够意思啊！
但唐羡却记得历史上曹操可是给这人直接打死了……难不成自己今日也要开杀戒不成，这对于他这个从文明社会走出来的人来说，心中多少有些抵触。
但既然对方出招了，他不接也说不过去啊，打就是打一顿的事么，况且自己占理，大不了不当这个官了呗。
打定主意后，唐羡摆了摆手屏退身旁之人，对着曹操道：“孟德兄告知我此事有何深意呢，难不成是特地来找我求情放了他的，听说孟德兄的祖父曹腾大人……”
唐羡话故意没说完，只是颇有意味地看着曹操，看他有何反应，果然此话一出曹操的脸色多少有些难看。
曹操的父亲曹嵩是曹腾的养子，那曹腾不但是个宦官，还是个有名的大宦官，虽然名声还不错，和那些士人们的关系也还行。
但到底是阉宦之家的出生，曹操虽说生活上过的还不错，但平日里在官场上行走却是经常遭人白眼，不然也不会被扔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和他唐羡为伴，而唐羡这番话就是明着揭他伤疤了。
“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卑职也只是好心给大人提个醒而已，装清官捞名声别再把自己的小命给捞进去了！”
此时的曹老板毕竟还只是个二十岁左右的愣头青，血气方刚，远没有后期权倾朝野时的老辣，因此这话也多少带着点置气的意思。
他曹孟德可不相信唐羡这个唯利是图的商人家出来的小子能有啥骨气，这几个月装得是不错，但还不够，想入他曹孟德的眼，得拿出点真东西来才行！
短暂的沉默过后，就在众人以为唐羡会不了了之之时，唐羡突然起身，一把夺过差役手中的棍棒，在旁人的惊呼中，抬手就要朝来人身上打去。
那个被捆的太监的叔叔，许是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此刻被人绑了太久，嘴里还塞着东西，突然挣扎起来，冷不丁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而唐羡手中的棍棒可是实木制成的，沉稳有力，平日里随便挥舞两下便虎虎生风。
此刻却是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此人脑门之上，一声闷声过后，中棒之人应声而倒，此刻整个厅堂内除了几人的呼吸声便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静得人瘆得慌。
终于有差役忍不住上前探了探，一番检查过后颤颤巍巍地道：“大……大人……他……他死了……”
曹操一众人等都被眼前突然发生的一切震惊到了，他们打心眼里不相信眼前的这位小老大敢打这位大宦官的叔叔，更没想到竟一棒子给人打死了。
这本就是曹操刚刚在街上碰巧遇到，没事找事故意拉来刁难他唐羡的，好让他撑不住场子赶紧滚蛋的。
可是地上这不再动弹的人以及从他口鼻之中流出的暗红色的血液都让他们意识到一个问题——这回彻底玩大了！
而此刻身处旋涡中央的唐羡更是无法接受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他倒是并不在意地上这人的叔叔是哪个死太监，就算他本人就是那个权倾朝野的死太监唐羡也无所谓。
唐羡在意的是，自己——杀人了！
这让从小到大连只鸡都没杀过的唐羡一瞬间恐慌到了极点，他将手中棍棒直接扔下，仿佛那上面沾了什么极其恶心的东西一般。
接着整个人像是丢了魂魄一般茫然朝外走去，接着便消失在众人面面相觑的视线之中，遁入了黑夜之中。
而曹操却是最快从震惊之中恢复过来的人，看着唐羡莫名其妙消失的背影，这一回他倒是发自内心地笑了出来。
唐羡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中的，只是一到家便吩咐下人赶紧给自己烧热水。
在下人们惊恐的眼神中，唐羡将双手直直地伸入沸水中，瞬间的疼痛将唐羡震退了几步，下人见此情景连迭代滚地又去打了一盆冷水加入。
随后，唐羡便开始在水中疯狂地搓洗起手来，直到整盆水被他自己的鲜血所染红……
待得唐羡再次睁开双眼，已是日上三竿，唐羡看着自己显是被人包扎过的双手，一颗心再次落入了谷底，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竟都不是梦，自己确确实实的杀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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