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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有点甜

    魏晗醒来的第一感觉就是鼻子堵住了……

    像许多现代人一样,魏晗睁开眼睛就是解锁手机,尽管大多时候并没有人发来信息。可是,今天不一样,魏晗打开手机就显示有三条来自陈风燃的未读消息,不禁啊了一声就坐了起来,被子向下滑落,外面仍是接近零度的气温。

    “聊天时长117:19”

    “明天早上十点去新华书店吧”

    “晚安”

    魏晗只感觉一瞬间清醒了不少,可是看到聊天时长117:19这几个字时又感觉脑袋有点发昏。为什么陈风燃近两个小时后才挂断电话?魏晗这才想起昨天晚上回到自己房间后忘记挂断通话了,然后就在被子哭了不知道多久,最后才迷迷糊糊睡着了。难道陈风燃听自己哭了一个多小时?想到这个可能性,魏晗狠狠地扯了一下头发,本就因睡觉弄得乱蓬蓬的头发现在更加乱了。

    哦,对了!十点到新华书店!现在几点了?9:24。魏晗看到手机右上角的数字,不由得又哀嚎了一声,慌得跺了好几下脚,这时才感觉到了冷意……

    魏晗盯着手机不知道该怎么回消息,把输入栏的字删了又打打了又删,最后打了三个字。

    “我来了”

    魏晗都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时候还有时间去犹豫。

    脱下校服的你,等下要去见满心欢喜的人,站在衣柜前是否也会犹豫呢……

    太臃肿了,这是今天魏晗看到那些宽大的羽绒服和保暖裤的直接感受,以前从来没有过的。魏晗索性只穿了一件毛衣和一件毛绒外套,下半身则是就穿了一件秋季的高腰牛仔裤和一双黑色的帆布鞋。

    看着都冷……

    女为悦己者容和女为悦己者甘愿挨冻真的有区别吗?魏晗站在镜子前突然有了这个疑问,但看到自己仍有些红的眼眶和惨白的嘴唇也顾不上这个疑问了。看到右手边第二个空格里放着的化妆品,魏晗想去拿口红,又想到昨天晚上和母亲的“战争”,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伸手去找口红,不得不说女性对化妆品有天生的敏感,魏晗随便拿了一只口红涂上,竟然十分的契合,整个人的气色看起来恢复了不少,这才匆匆忙忙拿着书包出门了。

    所幸新华书店离家不是很远,魏晗打车十几分钟就到了。在路上的时候魏晗就看到陈风燃回的消息,手机那边说:“好,你是不是刚醒,晚点到没事的,我在正门这等你。”原本让魏晗安心的一句话反倒是让魏晗更着急了,坐在出租车里不停看着窗外。

    一月底,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魏晗刚从家出来就已经感受到了,可是离目的地越来越近,魏晗感觉到身体里有一种莫名的暖热升起。

    还是那副模样,头发没有刻意弄出发型却有一种自然美,白皙的脸上架着一副眼镜,白色耳机依旧躺在少年的耳朵里,白色的羽绒服仿佛与冬天的冷色调融为一体,隔着宽大的衣服也还能看出少年修长的身形,平静的气质被毫无波澜的眼睛衬托得淋漓尽致……

    “陈风燃。”魏晗下车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少年,匆匆忙忙地跑去,长发被风微微带起,起起伏伏好似此刻风也有了形状,右手提着的黄色书包成了这个季节最明亮的颜色……

    少年回眸,循着声音看着朝自己跑近的少女,时间仿佛定格成了一张张照片,将浪漫缓缓放映着。

    “哇,你还给我带了奶茶!谢谢哈哈哈哈。”

    “你不冷吗?”少年所关注的却截然不同。

    “你不觉得这身衣服很好看吗?是不是是不是!”少女稍仰着头,脸上笑靥如花。

    少年轻轻点了点头,也笑得明亮,说:“先进去吧,外面冷。”

    魏晗跟着少年一步一步迈上台阶,这个冬天好像也不是很冷。

    进门的一瞬间,魏晗就感到了四面八方扑来的暖气,但眼镜也因为温差蒙上了一层水汽。魏晗取下了眼镜,插进吸管喝了一口奶茶,“有点甜”。

    “我也觉得。”

    尽管气温很低,但是书店里的人仍旧不少,和书店合作的一家购买饮品即可入座的饮品店也没有了位置,陈风燃和魏晗找了书店的一处空的角落坐了下来,魏晗看到不远处的地上也坐着一对看起来和他们年龄差不多大的男女生,他们是情侣吗,魏晗想……

    “因为提前买了喝的而痛失座位。”陈风燃调侃道,引得魏晗笑了好一会。

    “昨天和你爸爸妈妈吵架了?”陈风燃问道。

    “和我妈,她说我数学不行,要我去补习班。你知道吧,她从小到大就要我参加各种各样的补习班,我小时候就连看漫画书的时间都没有,昨天她又要我去补数学,还一副非补不可的模样,我就受不了了……”魏晗话匣子好像打开了,劈里啪啦说了一大堆。

    旁边的男生静静的听着,魏晗说完时向陈风燃看去,没想到陈风燃也扭头过来看她,少年带着微笑一副平静的模样,魏晗却眼神闪躲,感觉脸一瞬间升温了不少。

    “听见你昨天晚上哭了。”不得不说,魏晗有时候挺佩服眼前少年的实诚。

    魏晗打了陈风燃手臂一下,娇嗔道:“你好烦啊。”

    “我昨天哭了多久?”

    “一个多小时。”

    “这么久?”

    “是啊。”

    角落里的少年和少女,手里的书笔,四周无声但厚重的书籍,魏晗真的想拍下一张照片,看看别人眼中的他们是怎么样的。

    “你数学为什么这么厉害?”陈风燃给魏晗分析着期末考试的数学试卷,在旁边听着的魏晗问道。

    “提前学了,初二下学期就开始看高中数学课本了,高中开学前刚刚学完。”陈风燃一边用笔算着什么一边说道。

    “其他科目呢,你没有兴趣吗?”魏晗一直关注着这位数学天才的不太好的总成绩。

    “没兴趣。你听说过一句话没,比魔法更神奇的是数学。”

    “我以后读大学肯定选数学专业,我要比你厉害。”魏晗用坚定的口吻说道。

    魏晗突然想起数学考试前坐在自己前面的徐嘉杰转过来对自己说的话,于是魏晗把整个对话说给了陈风燃听。

    “他就是上次那个年级第一吗?”陈风燃并没有太大反应。

    “嗯,这次年级第一好像又是他,我下次一定要比他考的好。”魏晗还自顾自说着。

    “你好像丢分的都是关键题,选择题最后一题,填空题最后一题,最后两个压轴题。你有想过为什么吗?”

    魏晗还以为陈风燃会在徐嘉杰这件事上继续说什么,没想到直接跳过了。

    “我感觉这些关键题都不是我平时做的题型,遇上新的题型我就不会写了。”魏晗说出了自己的问题。

    面前的少年点了点头,好像在思考着什么,最后抬起头对着魏晗说:“很正常,知识点的性质和原理不能熟练运用,然后考试的时候遇到新题型就慌了神,我以前就这样。”

    “那要怎么办?”魏晗认真听完也认真地问着。

    “首先把那些性质和原理背下来吧,只有个印象不行,然后多见一些题型,在那些题目里体会知识点的运用。”陈风燃说完就从书包里拿出了一个封面写着错题集的本子递给魏晗并说道:“送你了。”

    魏晗翻开第一页就惊讶住了,因为里面整理的也是她感觉是疑难重点的内容,字迹工整有型,数字和数学符号充满了一种飞扬的魅力。

    “那你怎么办?你不要了吗?”魏晗还是问道。

    “我都会了啊。”陈风燃笑着回答。

    “好吧……”魏晗无奈。

    “我先告诉你我是怎么解开那几个题目的,然后带你去娱乐一下,怎么样?”

    魏晗看到面前少年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光芒。

    “娱乐?好啊好啊,我笔呢,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这时的陈风燃还不知道面前的少女并不是大家表面看到的乖乖女人设。

    此后的两个小时里,魏晗和陈风燃都沉浸在数学的世界里,刚开始魏晗还因陈风燃说的娱乐而躁动不已,但后来也慢慢地沉下了心来听陈风燃的解题思路。

    临近中午,书店里的人越来越少,魏晗也在计算着最后一个错题,可是这时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魏晗肚子发出的声音……

    “没吃早饭吗?”声音十分温柔。

    魏晗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没吃早饭,又想到昨天晚上因为吵架也没吃多少,魏晗觉得应该庆幸自己现在还没昏过去。

    “好像没吃。”

    陈风燃听到后笑出了声,说道:“好像没吃?那是吃了还是没吃?”

    魏晗总感觉自己和陈风燃在一起时总会有降智行为,魏晗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也有恋爱脑。

    “等我一下,我去买一本书,然后我们去吃饭。”

    魏晗第一次从陈风燃口中听到我们两个字,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少年回来时,手里多出了一本粉粉绿绿的书。

    “你看言情小说?”魏晗惊讶的问道。

    后来魏晗才知道,这是陈风燃独有的娱乐方式,这也是他们后来常用的娱乐方式。

    到了吃饭的地方陈风燃才告诉魏晗他的娱乐方式。

    “289除以2等于多少?”陈风燃将书翻到最后一页问道。

    “144.5啊”

    魏晗看着坐在对面的少年带着笑意将书拨到了其中的一页,清脆的撕书声响彻了只有魏晗二人的面馆。

    “你比较聪明,你看后半部分,我看前半部分,看完后我先告诉你前半部分内容,你再告诉我后半部分内容。”

    魏晗脸上的表情从撕书的惊讶变成了欣喜,但看到孤零零的第145页又有一点无奈。

    在高考前夕那次好似出逃的旅行中,魏晗回想起来,会说,那天的面我就吃了几口,注意力比期末考试还要集中。会说,谁知道时间为什么过得那么快,我看完后半部分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多了……

    陈风燃在那次出逃的火车上听魏晗说起这件事,会一脸宠溺看着面前的魏晗,会说,过马路的时候说情节太危险了。会说,你记忆力太好了,把我先说的情节全部串联在一起了。会说,那天真的不应该凌晨两点了还在手机上聊那本小说里的男女主,第二天睡到了中午,结果你早晨给我发的消息我全部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