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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微光

    普瑞斯离开的这几日,巴卡尔在城外可以说是茶饭不思,几天过去,整个人都瘦下了大概十几二十斤。

    那天晚上,自己不仅做了一晚上噩梦,还让自己的饭票给溜了,他十分后悔,心想自己怎么就迷迷糊糊睡着了呢,应该一直醒着盯着他才对。

    后来,他从其他人口中得知早上有一个人进入城内的消息,他就更加后悔了,他大概猜到了那个人就是普瑞斯,如果自己醒着,就可以死皮赖脸跟他一起进城了,借助城墙的防护,自己好歹可以免受塞外的凉风。

    多兰还是喜欢一个人缩在墙角,身上裹着普瑞斯离开前那晚盖在他身上的那件披风,手中怀抱着自己家传的那本医书,他很珍惜这两件物品,披风上除了一点灰尘外,并没有多余的磨损,他每次用它御寒时都很小心。

    这几日,城内分发的食物非常多,又有士兵看管,多兰不担心自己得不到食物,虽然食物都是一些简单没有营养的黑面包和干大饼,但作为充饥还是十分管用。

    多兰爷爷的尸体,已经被埋葬在戈壁的沙石下面,入土为安了。

    在城外稍微稳定下来后,就有勤快的难民自发组建了小分队,把在城外附近死去人的尸体,埋在距离约翰尼兰城较远的一个土坑中,避免腐烂发臭的尸体,影响大伙生活。

    但是,这样的日子始终是煎熬,无论对城外,还是城内的难民都是一样,他们每一天日子过的忧心忡忡,这种没有家的归属感,无法让人真正安下心来,哪怕现在每天有免费吃的,但如果这座城的城主突然变卦,等待他们的就只有死亡。

    深夜,普瑞斯骑着一匹健壮的白马,脸上带着一个遮住半张面孔的银色面具,在夜色的隐藏下,悄悄的从城门口走了出去,这个时候,城外的难民都互相挤堆着睡着了,除了守城执勤的士兵以外,没人发现他,马蹄声很轻,渐听渐远,最后和他的身影一起消失在黑幕里。

    普瑞斯之前对路易斯说,第二颗柯伊诺尔水晶被他埋藏在城外隐蔽的地方,他这个时候出去自然是装模作样的。

    那匹白马是路易斯送给普瑞斯前往维纳多上任的交通工具,作为一个边塞的城主,现在不是交战时期,一匹健马他还是舍得,也很乐意。

    贝鲁特火山爆发已过去几天,天空弥漫的火山会渐渐散去,露出塞外戈壁的绝美天空,繁星点点,但没有月色。

    亚特兰大陆和魔法世界很不一样,这里的太阳和月亮会东升西落,不像魔法世界的太阳月亮永在天空,黑夜和白天只是像月全食和日全食一样互相吞食。

    亚特兰大陆的气候也不如魔法世界那般四季如春,他和平常的世界一样,一年有四个季节,春夏秋冬,贝鲁特火山爆发的开始,便是又一年春天的开端,因此夜晚在塞外戈壁滩上刮着的春风还是有些微凉。

    普瑞斯骑着马走了很远才停下,然后放下缰绳,从马背上下落,走到一个光滑沙石上,独坐在那里,那匹马很安分,没有束缚它并没有乱跑,驯服的很好。

    普瑞斯坐下后,从储物袋中拿出另外一颗柯伊诺尔水晶,目光望着它,心情有些复杂。

    一个水晶再怎么神奇,终究只是死物,如何能与成千上万条活生生的人命对比,可是在这个利益为大的世界,它的特殊价值恰恰可以带给这个世界很多人生命。

    普瑞斯理解安塔尔王国处理难民问题的方式,在约翰尼兰城中的城主府内,他看过不少里面摆放的典籍,也从城主府内的侍从口中得知更多关于这座城池的故事,在以往历史上,仅约翰尼兰这一座城池,接受别国逃难而来的难民次数都不低于二、三十次。

    亚特兰大陆过去几千年,除了安塔尔王国,其他王国覆灭更替了不知几几,在这个大陆上,基本每百年都会发生一场或多场的地区战乱,战争期间民不聊生,而安塔尔王国一直扮演着旁观者的身份,与世无争。

    中间它接纳过无数次受战乱逃难的难民,历史都有记载,这点不可否认,只是唯独这次,安塔尔国内的矛盾问题重重,对难民就有心无力。

    如果真要说的话,那也只能说这群难民国家被灭的不是时候,但这样讲就很残忍。

    有一点普瑞斯很难理解,既然安塔尔王国如此强大,为何不直接占领整个大陆呢?这样不就一了百了了吗,像魔法世界有魔法师公会协调的各族一样,魔法世界已经很多年没有发生战争了,他有点搞不懂安塔尔王国在这片陆地上扮演的角色。

    ……

    看了一会儿后,他的目光从那颗水晶上面挪开,转头望向天空的夜色,这里的天空虽然没有月亮。

    普瑞斯轻叹一声,他并没有打算摘下面具,他还打算一直带着这个面具,直到将这群难民安全带到维纳多为止。

    他不想被人认识,然后对他抱以感恩,理由很简单,他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娜希利克这个化名就当是这个世界英雄的名字。

    塞外的戈壁很安静,除了风声,听不到其他,稍微向远处看去,便能见到整个山头被岩浆染成赤红色贝鲁特火山,那是塞外没过五年才能见到的绝美景象。

    普瑞斯并没有把凯瑞叫出来,从明日开始,便需要它不间断的从弗兰多的农场转移过来食物,所以今晚普瑞斯没想打扰他,关于路上口粮的事,在这几日他都和凯瑞商量好了,如果他没有忘记的话。

    ……

    清晨,一缕微光照亮天空边角,约翰尼兰城的城墙上下燃烧着火把尚未熄灭,城上示警的大鼓却先被守城的强壮士兵敲响。

    沉闷的鼓声震天动地,无论城内,还是城外,之前处于沉睡中的人全部都被鼓声惊醒,纷纷起身察看发生了什么大事。

    有的人脸上写着害怕,以为战事到来,不过清醒后发现只是虚惊一场,一切都似乎还是老样子。

    但是这一惊醒,也彻底打消了他们的睡意,鼓声不会无缘无故敲响,他们好奇发生了什么事情,纷纷围拢观察。

    鼓声响尽,城内的士兵快速被调动,马踏,盔甲摆晃,步行声不绝于耳,他们排列在城中的大街两侧,手持兵刃,中间留有极大空余,每隔五米还有一个骑兵站立,这仗势,像是在欢迎什么人,又像是监督。

    紧闭的约翰尼兰城西门缓缓开启,从里面走出几批穿银挂甲的精锐士兵。

    西门门口原用于阻碍城外难民靠近的木桩被撤下,在那前面,站着一位骑着白马,身穿白衣黑色披风,脸上带着一个银色面具的人,他手里提着一个黑色包裹,包的很严实,没有人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木桩被打开,他骑着马,缓缓地走到士兵面前,那些士兵自觉为他让开一条道路,他头也没回走了进去,穿过士兵驻守的大街,径直去往城东的大门。

    今日,这清晨的阵仗仿佛是为他一人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