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同病相怜之人

    将最后一口美酒一饮而尽，我闭上眼长叹一声，一股失落感涌了上来。这杯美妙绝伦的酒，现在也仅存一抹留香在我口中，而那一抹留香，也将转瞬而逝。世间的美好，本就这样脆弱得无法留存。

    那女郎看着我说：“我曾经也和你一样，眼里见不到光彩。”

    我微笑了一下，从口袋中掏出那吊坠并抛给了她，说：“这东西的价值，其实并不高……它只是块玻璃。”

    她摇了摇头，轻声道：“我了解，但你知道这上面美丽的小东西是什么吗？”

    我回答道：“这是南美洲的一种鸟？说实话，我从未见过有玉石雕刻师以它为主题雕刻玉石。”

    她望着那工艺品，淡淡回复道：“她被人们称为“自由之鸟”，若是被人类用鸟笼饲养，她宁愿绝食而亡……能在中国见到她，我很意外，才将它买了下来。”

    可见她如此热爱这种鸟，明知此物并非翡翠还将其佩戴在身，是因为希望这鸟所代表的寓意与她同在么？

    我不解地问道：“如今的你……被夺去了自由？”

    她不予回复，缓缓地将头侧了过去，像是在想心事，我便不再打扰了。我确实被女色所分了心，而我也并非圣人。

    我转头看向那位科学家，发现他正在闭目养神，我好几次想要开口表述我的问题，又怕影响他休息，虽然他的高傲令人不快，但他也将是尽力帮助我摆脱困扰的人。

    就这样沉默了好一会，我终于忍不住开口向那位科学家提问：“你为什么要回y国？那件失窃的物品被找回时，你身处y国，岂不是很不方便？”

    他的眼睛仍然闭着，回复道：“那仪器现已不在中国了，虽然贵国已经严厉调查了货物的出口，但它仍旧被运出去了，不知道以什么方式。”

    我问道：“你是如何得知它已被运出去了？”

    “我前几日收到消息，在巨石阵周围，也有人发现了你所说的那巨人。根据目击者所说，他手上拿着一件物品。而那物品，依他描述，正是我想要研究的精密仪器。之前我并不相信这件事，直到我与你的谈话。”

    *下文是我与他开展的对话。事后我对他提起想要将整件事记录下来并发表，可因此事牵扯许多机密，不便写下他的真实名字，所以我们达成共识，在文章内称呼他为钟博士（他对于“时间”非常抱有执念，几乎如钟表般永远保持准时）。

    我：“还有人见到了那怪人？我几乎自己都快相信，这是幻觉了。”

    钟：“其实可能是一群人见到了他，然而其中除了一人之外，其他人都说不曾见过那“怪人”。可他们又是结伴游行的……”

    我：“所以那唯一见到他的人，有没有被那怪人用仪器干扰？身上可有与我类似的变化？”

    钟：“是的，但不尽相同。他看不见身边的家人了，甚至连家人的相貌都不再能详细描述。而他的身体却很健康……”

    我：“我们到y国后，我想去见他。至少发生在我们身上的怪事多少有着联系。”

    ……（沉默许久，无人应答）

    钟：“当你重要之人就站在面前，而你却根本无法看见他们时，心理压力必然不小。而那个人……已经因为无法承受而自杀了。”

    我(一声长叹)：“所以你认为，发生在我与那人身上的怪事，是因为什么？”

    钟：“你们的身体都没有问题，所以我认为那怪人以一种手段入侵了你们的大脑，可能是他手握的仪器对你们进行了催眠或是扰乱了你们的脑电波，使你的大脑频闭了关于你自己外表的一切。等到达我的实验室，我还需要你配合我研究。但你放心，不会对你造成什么伤害。”

    我：“我会尽力配合的。那你可否告诉我，能让顶级富豪这般郑重其事地运输，且能让你不远千里前来研究的仪器，究竟是什么？”

    钟：“我也从没见过它……我只知道，它并非来自地球，且极其危险。有些怪事，现已成为某个国家的机密，就不对你透露了。”

    至此在飞机上的谈话结束。

    围绕这件仪器，已有至少两人死亡。而我觉得，发生在我身上的异变，也在慢慢侵蚀我，当我竭力回想自己的样貌时……竟也只是一片空白！我会和那人一样承受不住而自杀吗？我不再继续想下去，只是希望这位顶尖的科学家可以将我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