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假的

    猛烈的火蛇在幽暗的洞穴内出现。

    邱志远有苦说不出，在队长抬枪瞄准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做出了反应——前面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往身后的洞穴深处跑！

    子弹犹如汹涌的潮水一般，击打在墙壁上，碎裂的小石子四处迸溅。

    另外两名队员躲闪不及，分别被子弹击中，倒了下来。

    手持突击步枪的队长就如同是来自于地狱里的恶魔，一刻不停地将怒火倾泻出来。

    邱志远一个踉跄，整个人摔倒在地上，脑袋与阴森的白骨撞到一起，顿时晕了过去。

    老李好不容易醒过来，刚刚迷迷糊糊睁开眼，却看见那只白色的狐狸此刻正怡然自得地趴在自己的跟前，一阵若有若无的香味从它身上传来。

    “你这老头，也很有意思。”狐狸咯咯咯地笑起来：“怎么样？结果和你预想的一样吗？啊，我倒是希望他们可以活下来，毕竟活人要比死人来的有趣多了。”

    老李见到孙天圣和两名士兵倒在血泊之中，而自己最得意的学生夏雪和艮山也都晕死过去，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狠劲，头脑一热，竟挣扎着爬起来，张开双手，想要抓住眼前的狐狸。后者冷笑了两声，灵巧地跳到了老李的背上，然后轻轻一跃，已经来到了昏迷过去的夏雪和艮山身边。

    “我说，看在我那么多年没见到活人的份上，对我温柔一点嘛。”狐狸重新伸出背后毛茸茸的尾巴，从后方绕住了夏雪和艮山的脖子：“来，仔细看好咯。”

    狐狸的尾巴越绕越紧，竟然依靠蛮力，将夏雪和艮山两人拎到了半空中。

    老李扑了个空，紧咬住牙齿，就算拼尽一个中年男人的所有力气，也要救下自己的两个学生！

    可人类的力量，与这只怪物实在是相差太多！

    老李还未有所动作，一条白色的尾巴就已经袭击过来，瞬间绕住了老李的脖子。他一下子卡在原地，两只手胡乱地抓着，可脖子上的压力越来越重，他的呼吸也越来越沉重。在生不如死的窒息感压迫下，他的双脚已经离地，整个人被拎到了半空中。

    “以前，我的姐妹们都说，年轻人的血好喝，而且越年轻的人，那血的滋味也就好美味。不过，我已经尝过太多的味道，可口的、鲜甜的、独一无二的，甚至是肮脏的、令人唾弃的，我都一一品尝过了。”狐狸一边迈着灵巧的步伐，一边用懒惰的语调说道：“老头，你知道此时此刻，我最想要品尝什么吗？”

    狐狸松开了捆住夏雪的尾巴，后者掉到了地上，一声不吭，怕是已经完全晕死了过去。

    而艮山在此时醒了过来，开始拼了劲地胡乱撕扯狐狸尾巴。

    “老头，看看他的力气，真叫人欢喜啊。”狐狸呵呵一笑，一把将艮山甩到了岩壁上，后者哼唧一声，一口血吐了出来。

    “不过，我已经厌倦了强壮的男人，他们只会用野蛮的手段来讨好我，却早就忘记了我最需要的是什么。”狐狸走到满身是枪眼和鲜血的孙天圣边上，用舌头轻轻一舔。原本已经咽气的孙天圣突然站了起来，两只眼睛充满了可怕的血红色。

    “去吧，”狐狸不停地笑起来：“去领取属于你的那一份奖励。我的勇士。你本该得到那些的。”

    孙天圣现在完全是一具行尸走肉，开始朝不住咳血的艮山走去。

    “你……要干什么！”艮山扶着胸口，几乎是蹭着墙才缓缓站起来。

    孙天圣一把抓住艮山的肩膀，接着，猛然张开嘴巴，一口咬住了后者的脖子。艮山都来不及喊出声音，脖子上的皮肉就已经被孙天圣用力撕扯掉，顿时鲜血飚溅出来。

    老李看着眼前这一幕，心如刀割，他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哼唧声，眼泪不停地流出来。

    孙天圣继续抱住艮山，张口接住飚出来的血，仿佛在喝甘甜的泉水一般……

    浓重的血腥味立刻充斥着这个地下洞穴。

    队长扔掉了手里的步枪，也形如行尸走肉，朝着孙天圣而去，他同样加入到了“饱餐”的行列中，一起啃食艮山的身体。

    “不要……不要……”老李已经不可能发出任何声响了。

    狐狸咯咯咯笑起来：“还有这个女孩子呢。”

    孙天圣和队长两人松开了艮山七零八落的身体，开始朝夏雪围拢过来。

    “老头，绝望了吗？”狐狸放下老李，整张脸凑到他的面前：“他们一个接着一个，在你面前死去，你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啊，我都能闻到你身上散发出的那种绝望了……是的，是的。我等很久了。”

    它的舌头舔到了老李的脸上。

    不！

    不！

    不要！

    一瞬间，他整个人好似从稳稳当当的地面掉了下去，下方是一个纯黑色的深渊，他就一直往下坠，一直往下坠……

    “老李！老李！”一阵摇晃将他从下坠中拉了回来。

    他缓缓睁开眼睛，却看见孙天圣那张大脸，正凑在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