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明珠蒙尘
简单地在城市的街道上转悠一圈之后，孟非卿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这座翡翠一般的城市已经被名为“沉默”的污渍覆盖。匆匆而去的行人不发一言，就连咳嗽声都没有。只有上空偶尔飞过的乌鸦戏谑地嘲弄呆滞的两脚生物。灰色的房屋，灰色的道路，灰色的行人，阳光都无法驱散这座城市的阴翳！
“一城市的别里科夫？我的耶稣大佛啊，这要人怎么生活下去！这可不是我所认识的佛罗伦萨。”在他的印象中，佛罗伦萨应该是一个翩翩起舞的少女，飞扬的裙裾都带着一丝狡黠。她本应是活泼，欢乐而又充满活力的。
看看她现在的样子，哪还有半点儿少女的模样？这完全就是一个病怏怏的辛德瑞拉！
走在这样的城市里，无论如何也快乐不起来。它像是摄魂怪一样，吸走人们所有快乐的情绪。
不知道为什么，这里居然没有图书馆或者咖啡厅之类能查阅书籍的地方。孟非卿找了半天才在城郊一个无人的角落里找到一座关闭许久的印刷厂，那里还有一些没来得及处理的报纸。应该能找到一些线索。
……
“思想是毒药，它在浪费宝贵的时间！它在毁掉你的人生！绝对不能沉溺于幻想！否则，当你年老，回首往事时，一定会懊悔自己的虚度年华和碌碌无为。”
“放弃思想，才能回归天性，回归真正的快乐。人类属于大自然，人类应该归于大自然。思想正是人类退化的证明！”
“思考是反人类的事情！思考会诞生罪恶，思考会玷污虔敬的灵魂！当所有人都放弃了思考，就不会有罪恶诞生！只有工作才能体现自己的价值！主会救赎所有勤奋的人！”
……
这几打老旧的报纸落满灰尘，在不知多少年的时光中依旧努力地保持自身的完好。它就在那里，圆满地完成了造物者赋予它的使命，所以它无人关注。直到今天才迎来了久违的看客。
孟非卿合上几十年前的老报纸，拍了拍衣服上沾到的灰尘。
放弃思考？人类可不会轻易地放弃，那可是少有的能证明自我真实存在的东西。即使怀疑一切事物的真实性，也不能怀疑正在怀疑的“我”本身。除了天上飞着的卡兹，没什么人能真正放弃思考。而且那家伙也不能算是人类。
圣殿骑士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他们想要的真的是放弃思考吗？
或许他们需要的只有一个词——“听话”。毕竟抹杀掉人类的主观能动性是一件大工程，还要担心时不时出现的反扑。
这一整座城市是实验场，不知道他们的计划进行到哪一步了。但是看街道上的情况，距离成功应该不远了。
孟非卿一边思考一边走街道上漫步，还故意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
可是工地上干活的工人没有注意他；商店里公式般的店员没有注意他；甚至行色匆匆的路人也没有注意他……他被忽视了，无论是不是刻意，他都像一个局外人，像一个来者。
似乎圣殿骑士们的实验确实离成功不远了。
但孟非卿还是对人类抱有希望的。他需要验证一下。
“女士，请问……”孟非卿伸手抓住了一个从他身边经过的女性的胳膊，把她拦下。
并不是他想要做什么非礼的事情，实在是不动手就拦不下来。这些家伙跟上了发条似的，不到目的地就绝不停下来。
但是他连“please”都没说出口，那位女性的脸色就变了。
“不，不，别这样，求求你，别让我停下！”她脸上的惊恐不像是装的。
“好，我不动你。”孟非卿立刻行了一个法国军礼，“我就是想问一下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那名女性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在他松开手之后立刻用和之前没两样的速度平稳地离开了，表情也恢复成之前那种麻木无神的模样。
这反应绝对有问题！正常人可不会在受到惊吓之后依然不紧不慢地走路，脸色都不带变的。肯定会飞快地跑开，或者大喊大叫。
“不错，没到最坏的程度。”孟非卿双手插在口袋里，默默地注视着离去的背影。“居然是齿轮。”
自从孟非卿的感知比寻常人高那么一些之后，他就发现自己所拥有的奇怪天赋被加强了。
通感，和同名的修辞手法有一定的相似性。能够通过接触一件事物感受到另一种事物，两样东西肯定在某方面有联系。
但从他有记忆到被加强之前，一共就触发了两次。一次是在读海子诗集的时候看到了阳光，另一次是在读《恶之花》的时候看到了一双眼睛。
很随缘。
在这项天赋被加强之后，能看到的东西变得更加具体、更加清晰了。可还是时灵时不灵的，完全不受控制。
不过现在触发倒是一件好事，获得了有用的线索。
“这座城市被改造成了机器，所有人都是构成它的齿轮？这到底是刺客信条还是赛博朋克！”
如果它是一台机器，那么它产出的是什么？机器服务的对象又是谁，圣殿骑士吗？
情况不容乐观，但还是有一点好消息的，圣殿骑士们的实验只是看似成功了。如果真的放弃了思考，齿轮女士就不会感到恐惧。
“接下来得去大教堂看看了。那里绝对有下一步的线索。”
如果把城内所有“齿轮”的行动路线连接成一张图，那大教堂肯定会被排除在外。
所有的娱乐场所都被封禁了，但教堂可没那么容易被拆除。圣殿骑士的实验必须秘密进行，要是引起其他城市的警觉就出大问题了。
孟非卿一路上没见到有什么其他地方的游客。这就更不对劲了，总不能这里也封城了吧？
他唯一能想到的合理原因只有一个——国际环境紧张。
“报纸上最后的日期已经超过了1900年，这可是神奇的二十世纪。这个科技水平，这个政治格局，啧。”孟非卿眯着眼睛打量了一番门可罗雀的大教堂。
这地方连半个人都没有。
它却是灰暗城市里仅有的色彩。
这座翡翠一般的城市已经被名为“沉默”的污渍覆盖。匆匆而去的行人不发一言，就连咳嗽声都没有。只有上空偶尔飞过的乌鸦戏谑地嘲弄呆滞的两脚生物。灰色的房屋，灰色的道路，灰色的行人，阳光都无法驱散这座城市的阴翳！
“一城市的别里科夫？我的耶稣大佛啊，这要人怎么生活下去！这可不是我所认识的佛罗伦萨。”在他的印象中，佛罗伦萨应该是一个翩翩起舞的少女，飞扬的裙裾都带着一丝狡黠。她本应是活泼，欢乐而又充满活力的。
看看她现在的样子，哪还有半点儿少女的模样？这完全就是一个病怏怏的辛德瑞拉！
走在这样的城市里，无论如何也快乐不起来。它像是摄魂怪一样，吸走人们所有快乐的情绪。
不知道为什么，这里居然没有图书馆或者咖啡厅之类能查阅书籍的地方。孟非卿找了半天才在城郊一个无人的角落里找到一座关闭许久的印刷厂，那里还有一些没来得及处理的报纸。应该能找到一些线索。
……
“思想是毒药，它在浪费宝贵的时间！它在毁掉你的人生！绝对不能沉溺于幻想！否则，当你年老，回首往事时，一定会懊悔自己的虚度年华和碌碌无为。”
“放弃思想，才能回归天性，回归真正的快乐。人类属于大自然，人类应该归于大自然。思想正是人类退化的证明！”
“思考是反人类的事情！思考会诞生罪恶，思考会玷污虔敬的灵魂！当所有人都放弃了思考，就不会有罪恶诞生！只有工作才能体现自己的价值！主会救赎所有勤奋的人！”
……
这几打老旧的报纸落满灰尘，在不知多少年的时光中依旧努力地保持自身的完好。它就在那里，圆满地完成了造物者赋予它的使命，所以它无人关注。直到今天才迎来了久违的看客。
孟非卿合上几十年前的老报纸，拍了拍衣服上沾到的灰尘。
放弃思考？人类可不会轻易地放弃，那可是少有的能证明自我真实存在的东西。即使怀疑一切事物的真实性，也不能怀疑正在怀疑的“我”本身。除了天上飞着的卡兹，没什么人能真正放弃思考。而且那家伙也不能算是人类。
圣殿骑士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他们想要的真的是放弃思考吗？
或许他们需要的只有一个词——“听话”。毕竟抹杀掉人类的主观能动性是一件大工程，还要担心时不时出现的反扑。
这一整座城市是实验场，不知道他们的计划进行到哪一步了。但是看街道上的情况，距离成功应该不远了。
孟非卿一边思考一边走街道上漫步，还故意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
可是工地上干活的工人没有注意他；商店里公式般的店员没有注意他；甚至行色匆匆的路人也没有注意他……他被忽视了，无论是不是刻意，他都像一个局外人，像一个来者。
似乎圣殿骑士们的实验确实离成功不远了。
但孟非卿还是对人类抱有希望的。他需要验证一下。
“女士，请问……”孟非卿伸手抓住了一个从他身边经过的女性的胳膊，把她拦下。
并不是他想要做什么非礼的事情，实在是不动手就拦不下来。这些家伙跟上了发条似的，不到目的地就绝不停下来。
但是他连“please”都没说出口，那位女性的脸色就变了。
“不，不，别这样，求求你，别让我停下！”她脸上的惊恐不像是装的。
“好，我不动你。”孟非卿立刻行了一个法国军礼，“我就是想问一下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那名女性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在他松开手之后立刻用和之前没两样的速度平稳地离开了，表情也恢复成之前那种麻木无神的模样。
这反应绝对有问题！正常人可不会在受到惊吓之后依然不紧不慢地走路，脸色都不带变的。肯定会飞快地跑开，或者大喊大叫。
“不错，没到最坏的程度。”孟非卿双手插在口袋里，默默地注视着离去的背影。“居然是齿轮。”
自从孟非卿的感知比寻常人高那么一些之后，他就发现自己所拥有的奇怪天赋被加强了。
通感，和同名的修辞手法有一定的相似性。能够通过接触一件事物感受到另一种事物，两样东西肯定在某方面有联系。
但从他有记忆到被加强之前，一共就触发了两次。一次是在读海子诗集的时候看到了阳光，另一次是在读《恶之花》的时候看到了一双眼睛。
很随缘。
在这项天赋被加强之后，能看到的东西变得更加具体、更加清晰了。可还是时灵时不灵的，完全不受控制。
不过现在触发倒是一件好事，获得了有用的线索。
“这座城市被改造成了机器，所有人都是构成它的齿轮？这到底是刺客信条还是赛博朋克！”
如果它是一台机器，那么它产出的是什么？机器服务的对象又是谁，圣殿骑士吗？
情况不容乐观，但还是有一点好消息的，圣殿骑士们的实验只是看似成功了。如果真的放弃了思考，齿轮女士就不会感到恐惧。
“接下来得去大教堂看看了。那里绝对有下一步的线索。”
如果把城内所有“齿轮”的行动路线连接成一张图，那大教堂肯定会被排除在外。
所有的娱乐场所都被封禁了，但教堂可没那么容易被拆除。圣殿骑士的实验必须秘密进行，要是引起其他城市的警觉就出大问题了。
孟非卿一路上没见到有什么其他地方的游客。这就更不对劲了，总不能这里也封城了吧？
他唯一能想到的合理原因只有一个——国际环境紧张。
“报纸上最后的日期已经超过了1900年，这可是神奇的二十世纪。这个科技水平，这个政治格局，啧。”孟非卿眯着眼睛打量了一番门可罗雀的大教堂。
这地方连半个人都没有。
它却是灰暗城市里仅有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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