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安娜
“圣教会宣扬的理念之海或许就是卡尔斯曼猜想中库因力的源头，不过卡尔斯曼是位忠实的教徒，不排除他受信仰影响，下意识神化圣教会的可能。”
“难能可贵的是，卡尔斯曼本人也考虑到了这点，只是在猜想中点明理念之海可能性最大，并没有完全给予肯定。”
......
“在卡尔斯曼猜想的基础上，奥赫玛尔、可比克、马蒂厄三人通过实验调查推演得出的起源论被发表，几百年来库因力各种重大发现大部分都以起源论为理论基础。”
......
安娜站在讲台上，外表如同宣扬教义的布道士，嘴中说出的却是被实践证明过的各种知识理论，学生坐在台下细心听课，专心致志，班级气氛极好。
除去坐在后排昏昏欲睡的某人。
洛基单手撑着头，死鱼眼本就显得没精神，现在更是死气沉沉，看他那副将睡未睡的样子，不知道是手撑着头听课，还是头撑着手睡觉。
“书上只是讲到起源论的部分所谓核心，这本书主编是马蒂斯，老人家还活着，在花都尤尔伯里养老。马蒂斯这老头我不喜欢，书上光说大话不见实证，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追捧他的理论。”
“马蒂斯总结的起源论核心未必就是核心，建议你们去图书馆看原文，斯坦·D·马尔德利的《起源论浅析》部分内容也不错，原文不懂的可以借鉴一下。”
“老师希望你们不要被书本上所谓的核心限制住思维，眼见都不一定为真，何况只是前人言语。”
“还有什么不懂的可以下课来问我。”安娜望向摆钟，“这节课就到这里。”
学生纷纷收拾书本，洛基也不列外。对于迟到，安娜口头教训了一下，并没有给予实质上的惩罚。
柏妮斯和凯拉坐在前排听课，两人收拾好书往最后排的教室门走。柏妮斯邀请洛基一起回去，洛基拿着书准备跟上，身后却有人叫住了他。
“洛基。”安娜开口，“帮我把书搬到教务室去。”
真心不想去，可早上迟到了，如果计较起来是可以记过的。
“嗯。”洛基告别柏妮斯和凯拉，去讲台帮安娜搬书。
书本不少，上课时讲桌遮掩看不见，洛基帮忙的时候才发现安娜脚边堆着两堆书，两堆书叠在一起有半人高。洛基抱起书还要偏着头，要不看不见前面的路。
明亮的廊道，洛基捧着半人高的书，安娜双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悠哉悠哉。
“每堂课都要准备这么多？”洛基觉得怪异，开口问了一句。
“紧张。”安娜嘴角勾起，有些无奈，“第一次来帝国学院讲学，想说点什么，可又怕有学生站起来和我辩论，就多准备了点东西，好在没用上。”
安娜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多说了几句。
“回想起来，我当学生的时候经常上课站起来驳斥老师的言论，现在做了老师，觉得以前那种举动确实过分了点。面对学生提出的观点，老师也是害怕的，因为总要分出个对错，然而生活并没有那么多对错，大多只是不同问题的不同见解。”
洛基听得直皱眉，安娜课堂上抨击课本主编马蒂斯嘴上可是毫不留情，轮到她自己怎么就成不同问题的不同见解了？
不过仔细想想，安娜倒真没否定课本上的内容，只是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就是情绪掺得有点多。
“在学校有朋友？”安娜以老师关切的口吻问道。
洛基怎么听怎么别扭，就像在知道他交不到朋友的前提上发出的嘲讽，作为老师怎么能这么问话？
“看你的眼神就让人绝望，想必在学校是没朋友。”安娜缓缓说道。
对什么都难提起精神的洛基，听此也是不快。虽说是实话，但你怎么能说出来呢？
“在帝国学院应该多交几个朋友，这里出去的人很可能成为行业顶尖，这么说有点功利，但以后你如果遇到什么麻烦......”安娜循循善诱。
“老师有朋友吗？”洛基问了一句。
安娜一时语塞，好半天说出来一句，“那要看你怎么定义朋友这个词。”
这是没朋友的人才会说的话。
洛基心里有个大概，知道安娜大致怎么样，心直口快，嘴还有点毒，这样的人能交到朋友才是真的神奇。
“教务室到了。”洛基对滔滔不绝的安娜提醒道。
教务室在一楼，门上有牌子。
“嗯，帮我搬进去，谢谢。”安娜推开门，指出自己的办公桌。
上午只有一节课，课程结束就能回去，其它时间自己安排。图书馆看书，回去睡觉，找人出去玩，都可以。洛基没什么朋友，回家翻翻教材，找找女仆的麻烦，小日子就挺滋润。
青草鲜绿盎然，空气中有泥土清香弥漫。
“有点不一样。”洛基拿着书走在理院的草间小径上，低头思索着事情。
今天的安娜和第一次在院门口看到的有点不同，至于那里不同，他又说不上来。
新房比之前更靠近理院，穿梭在灰色建筑间，没几条街就能回去。加上新搬进来的诺琪露，房子目前住进三个人，正好一人一个房间，不过诺琪露喜欢缠着唐莉莉，晚上经常在她那过夜。
“嗯？”洛基抬起手准备敲门，听到屋里的音乐却是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曲调优美，婉转悠扬，干净纯洁，明明平静似水，却又透着一缕哀思。
乐止，洛基这才敲响房门，唐莉莉跑来开门，洛基抬脚走进，想看看是什么声音。
“你不是有钥匙吗？干嘛要唐莉莉开门！”诺琪露站在椅子上，手扒着倚靠，探出头嘟着嘴责怪洛基。
“我还等着唐莉莉再吹一遍呢。”诺琪露大声抗议。
“这是？”洛基也注意到餐桌上的小东西，木质的口琴。
“口琴？”洛基转头看向女仆，他本意是问女仆刚才的音乐是不是她用口琴吹的，可唐莉莉却理解错了，神经质紧张起来。
“口琴是上街的时候诺琪露买的，我没，没花钱，真的。”
洛基拿起木质的小口琴递给女仆，饶有兴趣，“再来一次。”
“再来一次！唐莉莉，再来一次！”诺琪露兴奋不已。
唐莉莉害怕地看了眼洛基，小心接过木质口琴，放在嘴边轻轻吹奏。和之前一样的曲子，不过由于洛基在旁边看着，有点紧张，跑了好几次调。
洛基也听出不对劲，摸了摸下巴，暗道自己有这么可怕吗。
“不对，没刚才好听。”诺琪露大眼睛透出失落，怨念投向旁边的洛基，“是不是因为这家伙在这。”
“我，我......”唐莉莉闻言更是紧张。
“没事去什么乐器店，为什么要摆弄口琴，会被笑话的，肯定会被笑话的，就练了一段时间，歌曲有印象的只有这一首。”唐莉莉低头捏着裙摆，心里后悔不已。
“挺好听的。”洛基夸奖道。
“真的吗？”唐莉莉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洛基的脸还是那么讨厌，但确实点了点，认可了她的演奏。
“好听，如果好好吹就更好听了。”诺琪露在一旁应和，“再来一遍。”
“这首曲子是你在......”洛基本想说“那个世界”，看了眼诺琪露又改口了，“在你的家乡学会的？”
唐莉莉猛然醒悟洛基是知道她来历的，从两人第一次见面就知道。
“嗯。”唐莉莉阵阵心慌。
“唐莉莉，你家乡是哪的？”诺琪露好奇心被勾了出来，小脸上满是求知欲。“你会讲故事，会画漫画，又会吹口琴，却不认字，你到底是那来的？”
“我，我......”女仆呼吸急促，不想对诺琪露撒谎，可又不敢透露来历。
“无论是黑隼还是奴隶贩子，都不要暴露你的身份，对于前者你是就地格杀的要犯，对于后者你是价值连城的物品。”
初见之时洛基讲的话唐莉莉一直没忘，这件事情怎么敢说出去。
“你家在哪？告诉我嘛。”诺琪露撅起嘴有些不高兴，撒娇催促道。
“难能可贵的是，卡尔斯曼本人也考虑到了这点，只是在猜想中点明理念之海可能性最大，并没有完全给予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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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卡尔斯曼猜想的基础上，奥赫玛尔、可比克、马蒂厄三人通过实验调查推演得出的起源论被发表，几百年来库因力各种重大发现大部分都以起源论为理论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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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站在讲台上，外表如同宣扬教义的布道士，嘴中说出的却是被实践证明过的各种知识理论，学生坐在台下细心听课，专心致志，班级气氛极好。
除去坐在后排昏昏欲睡的某人。
洛基单手撑着头，死鱼眼本就显得没精神，现在更是死气沉沉，看他那副将睡未睡的样子，不知道是手撑着头听课，还是头撑着手睡觉。
“书上只是讲到起源论的部分所谓核心，这本书主编是马蒂斯，老人家还活着，在花都尤尔伯里养老。马蒂斯这老头我不喜欢，书上光说大话不见实证，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追捧他的理论。”
“马蒂斯总结的起源论核心未必就是核心，建议你们去图书馆看原文，斯坦·D·马尔德利的《起源论浅析》部分内容也不错，原文不懂的可以借鉴一下。”
“老师希望你们不要被书本上所谓的核心限制住思维，眼见都不一定为真，何况只是前人言语。”
“还有什么不懂的可以下课来问我。”安娜望向摆钟，“这节课就到这里。”
学生纷纷收拾书本，洛基也不列外。对于迟到，安娜口头教训了一下，并没有给予实质上的惩罚。
柏妮斯和凯拉坐在前排听课，两人收拾好书往最后排的教室门走。柏妮斯邀请洛基一起回去，洛基拿着书准备跟上，身后却有人叫住了他。
“洛基。”安娜开口，“帮我把书搬到教务室去。”
真心不想去，可早上迟到了，如果计较起来是可以记过的。
“嗯。”洛基告别柏妮斯和凯拉，去讲台帮安娜搬书。
书本不少，上课时讲桌遮掩看不见，洛基帮忙的时候才发现安娜脚边堆着两堆书，两堆书叠在一起有半人高。洛基抱起书还要偏着头，要不看不见前面的路。
明亮的廊道，洛基捧着半人高的书，安娜双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悠哉悠哉。
“每堂课都要准备这么多？”洛基觉得怪异，开口问了一句。
“紧张。”安娜嘴角勾起，有些无奈，“第一次来帝国学院讲学，想说点什么，可又怕有学生站起来和我辩论，就多准备了点东西，好在没用上。”
安娜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多说了几句。
“回想起来，我当学生的时候经常上课站起来驳斥老师的言论，现在做了老师，觉得以前那种举动确实过分了点。面对学生提出的观点，老师也是害怕的，因为总要分出个对错，然而生活并没有那么多对错，大多只是不同问题的不同见解。”
洛基听得直皱眉，安娜课堂上抨击课本主编马蒂斯嘴上可是毫不留情，轮到她自己怎么就成不同问题的不同见解了？
不过仔细想想，安娜倒真没否定课本上的内容，只是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就是情绪掺得有点多。
“在学校有朋友？”安娜以老师关切的口吻问道。
洛基怎么听怎么别扭，就像在知道他交不到朋友的前提上发出的嘲讽，作为老师怎么能这么问话？
“看你的眼神就让人绝望，想必在学校是没朋友。”安娜缓缓说道。
对什么都难提起精神的洛基，听此也是不快。虽说是实话，但你怎么能说出来呢？
“在帝国学院应该多交几个朋友，这里出去的人很可能成为行业顶尖，这么说有点功利，但以后你如果遇到什么麻烦......”安娜循循善诱。
“老师有朋友吗？”洛基问了一句。
安娜一时语塞，好半天说出来一句，“那要看你怎么定义朋友这个词。”
这是没朋友的人才会说的话。
洛基心里有个大概，知道安娜大致怎么样，心直口快，嘴还有点毒，这样的人能交到朋友才是真的神奇。
“教务室到了。”洛基对滔滔不绝的安娜提醒道。
教务室在一楼，门上有牌子。
“嗯，帮我搬进去，谢谢。”安娜推开门，指出自己的办公桌。
上午只有一节课，课程结束就能回去，其它时间自己安排。图书馆看书，回去睡觉，找人出去玩，都可以。洛基没什么朋友，回家翻翻教材，找找女仆的麻烦，小日子就挺滋润。
青草鲜绿盎然，空气中有泥土清香弥漫。
“有点不一样。”洛基拿着书走在理院的草间小径上，低头思索着事情。
今天的安娜和第一次在院门口看到的有点不同，至于那里不同，他又说不上来。
新房比之前更靠近理院，穿梭在灰色建筑间，没几条街就能回去。加上新搬进来的诺琪露，房子目前住进三个人，正好一人一个房间，不过诺琪露喜欢缠着唐莉莉，晚上经常在她那过夜。
“嗯？”洛基抬起手准备敲门，听到屋里的音乐却是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曲调优美，婉转悠扬，干净纯洁，明明平静似水，却又透着一缕哀思。
乐止，洛基这才敲响房门，唐莉莉跑来开门，洛基抬脚走进，想看看是什么声音。
“你不是有钥匙吗？干嘛要唐莉莉开门！”诺琪露站在椅子上，手扒着倚靠，探出头嘟着嘴责怪洛基。
“我还等着唐莉莉再吹一遍呢。”诺琪露大声抗议。
“这是？”洛基也注意到餐桌上的小东西，木质的口琴。
“口琴？”洛基转头看向女仆，他本意是问女仆刚才的音乐是不是她用口琴吹的，可唐莉莉却理解错了，神经质紧张起来。
“口琴是上街的时候诺琪露买的，我没，没花钱，真的。”
洛基拿起木质的小口琴递给女仆，饶有兴趣，“再来一次。”
“再来一次！唐莉莉，再来一次！”诺琪露兴奋不已。
唐莉莉害怕地看了眼洛基，小心接过木质口琴，放在嘴边轻轻吹奏。和之前一样的曲子，不过由于洛基在旁边看着，有点紧张，跑了好几次调。
洛基也听出不对劲，摸了摸下巴，暗道自己有这么可怕吗。
“不对，没刚才好听。”诺琪露大眼睛透出失落，怨念投向旁边的洛基，“是不是因为这家伙在这。”
“我，我......”唐莉莉闻言更是紧张。
“没事去什么乐器店，为什么要摆弄口琴，会被笑话的，肯定会被笑话的，就练了一段时间，歌曲有印象的只有这一首。”唐莉莉低头捏着裙摆，心里后悔不已。
“挺好听的。”洛基夸奖道。
“真的吗？”唐莉莉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洛基的脸还是那么讨厌，但确实点了点，认可了她的演奏。
“好听，如果好好吹就更好听了。”诺琪露在一旁应和，“再来一遍。”
“这首曲子是你在......”洛基本想说“那个世界”，看了眼诺琪露又改口了，“在你的家乡学会的？”
唐莉莉猛然醒悟洛基是知道她来历的，从两人第一次见面就知道。
“嗯。”唐莉莉阵阵心慌。
“唐莉莉，你家乡是哪的？”诺琪露好奇心被勾了出来，小脸上满是求知欲。“你会讲故事，会画漫画，又会吹口琴，却不认字，你到底是那来的？”
“我，我......”女仆呼吸急促，不想对诺琪露撒谎，可又不敢透露来历。
“无论是黑隼还是奴隶贩子，都不要暴露你的身份，对于前者你是就地格杀的要犯，对于后者你是价值连城的物品。”
初见之时洛基讲的话唐莉莉一直没忘，这件事情怎么敢说出去。
“你家在哪？告诉我嘛。”诺琪露撅起嘴有些不高兴，撒娇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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