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急行军
大运河宽不足十丈，却是天下最繁忙的水道，每年数百万石粮食通过运河运往北京，养活京师百万人口以及几十万边军。
自从顺军占据中原以后，漕运断绝，南北信息不通，运河便落寂许多，往日舟楫相连的河道很多时候竟然空无一船。
然而这日，运河河面上还是空空荡荡，但沿着运河东岸却有一支数千人的军队自北而来。
难道又要打仗了？运河沿岸百姓们惊恐不已，纷纷携家带口逃出村庄。
“乡亲们不要害怕，我们是大明天兵，不会伤害你们的。”
突然有穿军装的人骑马跑到逃难百姓之中，对着他们大声喊着。
百姓们跑得更快了。
明军？两个月前大明山东总兵刘泽清就是从这里带兵南逃，没少祸害运河边的乡亲们。
几个大同会会员无奈的对视一眼，只能改变了说辞。
“乡亲们别怕，我们是大同会的军队，是来保护你们的！”
大同会？什么玩意？有百姓疑惑的想着，逃跑的脚步丝毫不停。
“乡亲们，我们是李闯王派来的。”无奈之下，只能再次变幻说辞。
“是闯王来了不纳粮那个李闯王吗？”终于有百姓迟疑着停了下来。
上个月从这里经过一支顺军，说是李闯王的人马，只对抄了地主乡绅的家，没有祸害普通百姓，反而分给穷苦人家一点粮食，让他们记忆犹新。
“是的，就是李闯王。”大同会会员谢吉毓微笑道。
“为何说咱们是闯贼？”同伴马文远悄然问道。
“陛下给咱们的任务是安抚百姓，并为大军补充食物，要是吓跑了这些百姓，还如何完成任务？”谢吉毓悄然回答道。
马文远恍然大悟。
谢吉毓是第一团第一尖刀连指导员，大同会会员，马文远则是第一尖刀连战士，不久前加入大同会。二人奉命为大军打前站。
在二人的劝说下，乡亲们将信将疑的停止逃跑的脚步，返回了运河边的村庄。
村庄名叫河集镇，位于宿迁北四十里的运河东侧。从名字上来看便是一座依赖运河而存在的村镇。据谢吉毓和村民们攀谈了解，在一年前，河集还有三千多人，街上店铺二十多家。然而自从运河漕运断绝后，再也没有船只北上，没有生意很多店铺纷纷关门，集上很多百姓断了生计，很多百姓为了生存不得不离开河集，使得集上人口急剧减少。
两个月前，刘泽清率兵难逃经过河集时，进行了大肆抢掠，杀了几百人，把集上祸害的不轻，很多百姓纷纷逃离这里。现在偌大的河集镇，只剩下了不到一千百姓。
谢吉毓拿出了银子，以三倍的价格向百姓们采买粮食菜蔬，费了半天功夫，却只买到了三千来斤粮食、十来只羊和百十只鸡鸭，另外还有两千余斤蔬菜。
“不是我们不肯卖，实在是家中也没了余粮，田里的麦子还要过几天才能成熟，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若是早一个月，别说几千斤粮食，便是几万斤在河集也能买到，可上个月贵军经过河集时，把集上的粮商和几家乡绅都抢光了.......”集上老人对谢吉毓道。
谢吉毓无奈之下，只能请百姓们帮着把粮食送到了刚刚到达的军队驻地，并向皇帝复命。
“这么点粮食，便是算上带着干粮，只够队伍吃一天的。”第二师师长白广恩皱眉道。
此次出征，为了进攻的突然性，朱升和白广恩带着五千最精锐的部下轻装前进，剩下一万五千士兵由唐通带着，沿着运河水陆并进。
五千士兵，外加五百余匹驮马，只携带了武器铠甲和两日的干粮，其他任何物品都没带，一路上以每日八十里的速度火速赶往宿迁。在这个时代，军队普遍行军速度不超过四十里，甚至只有二三十里，一日八十里已经是普通军队的两倍速度。
而这五千人能做到的原因有三点，一是朱升许下的赏格：若是能十日内到达宿迁，每个士兵赏银五两，此外每早到一日，多赏二两银子。五两银子，三个多月的饷银，足以让这些过惯了苦日子的士兵疯狂，于是便达到每日八十里这个“恐怖”的速度。
再就是朱升的以身作则，没有骑马，选择和士兵们一样徒步前进。皇帝都能做到这个份上，士兵们还有什么怨言？事实上朱升的身体可比这些士兵强上太多，在穿越前他曾从军十来年，而且是驻守在最艰苦的边疆，退役时已经是正营级军官。退役后也没放弃锻炼身体，轮身体素质超越这些普通士兵太多。
就是带的粮食不足，一路上得随时采买补充，为此朱升派出了谢吉毓等人为先导。
“距离宿迁只有四十里了，明日中午便能到达。这些粮食足够了。”朱升笑道。
“可若是宿迁的顺贼不肯合作怎么办？咱们就五千人，有没有携带攻城器械，这点粮食根本坚持不了几天。”白广恩忧心忡忡道。
从军二十多年，打了无数的仗，白广恩还从未见过如此行军作战的方法。让他不由得怀疑眼前的皇帝到底是不是在瞎胡闹？
“要相信国师，他会劝动宿迁的顺军支持咱们的。”朱升微笑道。
宋献策提前了一日出发，一路双马轮换骑乘，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到了宿迁。至于宋献策能不能说服宿迁的顺军，其实朱升不敢做保证，但身为皇帝，身为大军的统帅，他必须对外保持强烈的信心，这样属下才不会怀疑。
白广恩虽然还是担忧，却也没有再多问多说了。
唐通和白广恩这两个人相比，唐通身上商贾气有些浓，白广恩更像一个职业军人，这也是朱升选择把白广恩带在身边的原因。
“听说令郎投了建奴？”朱升突然问道。
白广恩心里打了个突，连忙解释道：“松山之战时，我那三子白良弼随洪承畴被建奴俘虏。我本来以为他已经死了，没想到这该死的畜生竟然投了建奴......”
朱升笑着打断了他：“朕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偶尔听说了这事，又听说建奴曾让令郎写信劝你投降，你却坚决拒绝了。白将军深知家国大义，朕深感欣慰。”
“末将世代皆是大明军户，生是大明的人，死是大明的鬼，陛下放心，若是战场上遇见那畜生，我定亲手斩杀与他！”
白广恩躬身道，说话之时就觉得后背被冷汗浸透了一般。这件事只有白广恩和几个家丁知道，没想到却传到了皇帝耳中，让白广恩不寒而栗。
“生死之间有大恐惧，朕知道令郎定是迫于无奈，只要他能迷途知返，大明还会接纳他的。”朱升笑着抚慰道。
“陛下，国师回来了。”正在此时，有士兵前来禀告道。
自从顺军占据中原以后，漕运断绝，南北信息不通，运河便落寂许多，往日舟楫相连的河道很多时候竟然空无一船。
然而这日，运河河面上还是空空荡荡，但沿着运河东岸却有一支数千人的军队自北而来。
难道又要打仗了？运河沿岸百姓们惊恐不已，纷纷携家带口逃出村庄。
“乡亲们不要害怕，我们是大明天兵，不会伤害你们的。”
突然有穿军装的人骑马跑到逃难百姓之中，对着他们大声喊着。
百姓们跑得更快了。
明军？两个月前大明山东总兵刘泽清就是从这里带兵南逃，没少祸害运河边的乡亲们。
几个大同会会员无奈的对视一眼，只能改变了说辞。
“乡亲们别怕，我们是大同会的军队，是来保护你们的！”
大同会？什么玩意？有百姓疑惑的想着，逃跑的脚步丝毫不停。
“乡亲们，我们是李闯王派来的。”无奈之下，只能再次变幻说辞。
“是闯王来了不纳粮那个李闯王吗？”终于有百姓迟疑着停了下来。
上个月从这里经过一支顺军，说是李闯王的人马，只对抄了地主乡绅的家，没有祸害普通百姓，反而分给穷苦人家一点粮食，让他们记忆犹新。
“是的，就是李闯王。”大同会会员谢吉毓微笑道。
“为何说咱们是闯贼？”同伴马文远悄然问道。
“陛下给咱们的任务是安抚百姓，并为大军补充食物，要是吓跑了这些百姓，还如何完成任务？”谢吉毓悄然回答道。
马文远恍然大悟。
谢吉毓是第一团第一尖刀连指导员，大同会会员，马文远则是第一尖刀连战士，不久前加入大同会。二人奉命为大军打前站。
在二人的劝说下，乡亲们将信将疑的停止逃跑的脚步，返回了运河边的村庄。
村庄名叫河集镇，位于宿迁北四十里的运河东侧。从名字上来看便是一座依赖运河而存在的村镇。据谢吉毓和村民们攀谈了解，在一年前，河集还有三千多人，街上店铺二十多家。然而自从运河漕运断绝后，再也没有船只北上，没有生意很多店铺纷纷关门，集上很多百姓断了生计，很多百姓为了生存不得不离开河集，使得集上人口急剧减少。
两个月前，刘泽清率兵难逃经过河集时，进行了大肆抢掠，杀了几百人，把集上祸害的不轻，很多百姓纷纷逃离这里。现在偌大的河集镇，只剩下了不到一千百姓。
谢吉毓拿出了银子，以三倍的价格向百姓们采买粮食菜蔬，费了半天功夫，却只买到了三千来斤粮食、十来只羊和百十只鸡鸭，另外还有两千余斤蔬菜。
“不是我们不肯卖，实在是家中也没了余粮，田里的麦子还要过几天才能成熟，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若是早一个月，别说几千斤粮食，便是几万斤在河集也能买到，可上个月贵军经过河集时，把集上的粮商和几家乡绅都抢光了.......”集上老人对谢吉毓道。
谢吉毓无奈之下，只能请百姓们帮着把粮食送到了刚刚到达的军队驻地，并向皇帝复命。
“这么点粮食，便是算上带着干粮，只够队伍吃一天的。”第二师师长白广恩皱眉道。
此次出征，为了进攻的突然性，朱升和白广恩带着五千最精锐的部下轻装前进，剩下一万五千士兵由唐通带着，沿着运河水陆并进。
五千士兵，外加五百余匹驮马，只携带了武器铠甲和两日的干粮，其他任何物品都没带，一路上以每日八十里的速度火速赶往宿迁。在这个时代，军队普遍行军速度不超过四十里，甚至只有二三十里，一日八十里已经是普通军队的两倍速度。
而这五千人能做到的原因有三点，一是朱升许下的赏格：若是能十日内到达宿迁，每个士兵赏银五两，此外每早到一日，多赏二两银子。五两银子，三个多月的饷银，足以让这些过惯了苦日子的士兵疯狂，于是便达到每日八十里这个“恐怖”的速度。
再就是朱升的以身作则，没有骑马，选择和士兵们一样徒步前进。皇帝都能做到这个份上，士兵们还有什么怨言？事实上朱升的身体可比这些士兵强上太多，在穿越前他曾从军十来年，而且是驻守在最艰苦的边疆，退役时已经是正营级军官。退役后也没放弃锻炼身体，轮身体素质超越这些普通士兵太多。
就是带的粮食不足，一路上得随时采买补充，为此朱升派出了谢吉毓等人为先导。
“距离宿迁只有四十里了，明日中午便能到达。这些粮食足够了。”朱升笑道。
“可若是宿迁的顺贼不肯合作怎么办？咱们就五千人，有没有携带攻城器械，这点粮食根本坚持不了几天。”白广恩忧心忡忡道。
从军二十多年，打了无数的仗，白广恩还从未见过如此行军作战的方法。让他不由得怀疑眼前的皇帝到底是不是在瞎胡闹？
“要相信国师，他会劝动宿迁的顺军支持咱们的。”朱升微笑道。
宋献策提前了一日出发，一路双马轮换骑乘，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到了宿迁。至于宋献策能不能说服宿迁的顺军，其实朱升不敢做保证，但身为皇帝，身为大军的统帅，他必须对外保持强烈的信心，这样属下才不会怀疑。
白广恩虽然还是担忧，却也没有再多问多说了。
唐通和白广恩这两个人相比，唐通身上商贾气有些浓，白广恩更像一个职业军人，这也是朱升选择把白广恩带在身边的原因。
“听说令郎投了建奴？”朱升突然问道。
白广恩心里打了个突，连忙解释道：“松山之战时，我那三子白良弼随洪承畴被建奴俘虏。我本来以为他已经死了，没想到这该死的畜生竟然投了建奴......”
朱升笑着打断了他：“朕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偶尔听说了这事，又听说建奴曾让令郎写信劝你投降，你却坚决拒绝了。白将军深知家国大义，朕深感欣慰。”
“末将世代皆是大明军户，生是大明的人，死是大明的鬼，陛下放心，若是战场上遇见那畜生，我定亲手斩杀与他！”
白广恩躬身道，说话之时就觉得后背被冷汗浸透了一般。这件事只有白广恩和几个家丁知道，没想到却传到了皇帝耳中，让白广恩不寒而栗。
“生死之间有大恐惧，朕知道令郎定是迫于无奈，只要他能迷途知返，大明还会接纳他的。”朱升笑着抚慰道。
“陛下，国师回来了。”正在此时，有士兵前来禀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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