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昭云山寺
齐墨云背一个包袱，来到前边茶坊，告诉陈账房：“陈老丈，我要去一趟万寿山，店铺就托付与老丈，和白管事了。”
“老爷但去不妨，”陈账房连忙起身作揖，又说道，“还有一事恳请老爷，小人的孙女，如今已是二八之年——”
“教她来店里做事，也领一份月钱便是。”齐墨云摆摆手，脚步不停，出了自家店铺。
过了好一会儿，白化龙才从后院匆匆出来：“老爷走了么？方才我忘记告诉他了，朝廷往南岳山举行甚么祭天大典。”
“你这会才想起来？”陈账房怒视这个行事散漫的管事，“还不往骡马行去瞧瞧老爷出发了没？”
白化龙自知理亏，转头便往大街上跑。
才出店门，他又煞住了脚步：“我干嘛要如此急慌？以老爷的本事，就算在万寿山遇见了官军，谁又能奈他何——我还不如回去吃茶呢！”
齐墨云往骡马行里雇了一匹驮马，出了暮云小镇，慢悠悠向南。
小镇南面十余里处，是昭云山，一处西面临江的小山，建有寺庙。
齐墨云行至山门牌坊，却见身穿黛蓝色军袍的官兵，各持兵器，戒备森严。
他微微皱眉，有些不喜。
秦霜雪、任轻羽两个，都有些好奇地瞧着这个相貌英俊，气度不凡的年轻男子。
任轻羽想了想，移步上前，轻声说道：“有朝中贵人入寺礼佛，是以封山禁行。这位公子，还请改日再来罢。”
“嗯，多谢小娘子告知。”齐墨云骑在马上，打量着这个身穿紫色皮甲，体态纤弱的少女。
但见她手执角弓，头挽发髻，束着一条长长的马尾。其人肌肤胜雪，柳眉杏眼，眼神清澈纯净，仿佛一只小鹿，带着懵懂无邪的神色。
只可惜，少女以轻纱蒙面，瞧不见真实相貌。
不远处的秦霜雪，也是形貌清丽，身姿窈窕，又美又飒，齐墨云却瞧也不瞧，只注视着任轻羽。
这个女孩眉眼之间，与他前世的妹妹，倒有几分神似。
这个男人剑眉星目，眼神深邃，一眨不眨地瞧着自己，神情有些奇怪。
任轻羽不由自主说道：“公子若是要打尖留宿，往南再行四十里，便是茶铺镇，那里有驿馆、邸店，可以歇脚。”
少女声音稚嫩动听，齐墨云轻轻点头：“好。”
他掉转马头，继续向南。
任轻羽转身回到山门之下，秦霜雪瞅着她，低声说道：“你也忒好心肠，平日里倒不见你说这么多话。”
任轻羽有些羞赧地笑了笑，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不过，此人眼神之中，杀伐果决，必定大有来历。”秦霜雪又思忖说道，“可是京城之中，从未听说过有此人物，倒是不可不防。”
她于是转头吩咐队官、哨长们，仔细防备。
任轻羽却是欲言又止，心下暗自沉吟不已。
昭云山寺后门出来，是一处观景石台。寺院住持行修和尚、太常寺卿景维乾等人，都陪同康王殿下来此，凭栏远眺。
随从之人太多，康王虽心有所感，却不敢抒发，只轻轻点头赞道：“果然是碧峰沃野，澄江如练，好一幅太平盛世之景。”
他深吸一口气，转头对行修和尚笑道：“小王知道，宝刹过午不食，就无需为了小王，更改规矩。只是要烦请方丈，替小王预备下几间客舍便好。”
随行文武官员正在心中暗自埋怨，楚云鹏又笑着吩咐道：“众位不必陪着小王饿肚子，山门之外有食铺，就请众位移步过去，胡乱用些罢。”
景维乾等人正要推辞，身形魁梧的言伯涛已经笑着抱拳：“多谢殿下体谅，某等武夫，着实耐不得，回头便安排人手，分批往山门外去用饭。”
楚云鹏面带微笑：“去罢去罢，不用都挤在这里。天子脚下，京畿要地，能有甚么要紧？亚献官，你也与言旅将一块下去罢。”
景维乾这才松一口气：“是，谢殿下体恤臣等。”
康王一行人徜徉于山寺，齐墨云催马南行，赶至茶铺镇。
茶铺镇比暮云镇更小，官道两旁，各自一排店铺。
用饭的时候，齐墨云瞧见角落里一桌，三个头戴斗笠，身穿劲装的食客，正在向店伙计打听万寿山。
那店伙计说道：“万寿山的确是分做前山后山，不过客人们都是从前山上行。那后山偏远，路又难走，几位打听那后山做甚？”
“自然是打算瞧些与众不同之处。”三人中为首的那个，蓄着山羊胡子，沉声说道，“前山去的人太多，咱们想往僻静处瞧瞧，多谢小兄弟指点。”
他说着，在桌上排出几枚铜钱。
店伙计接了铜钱，喜滋滋地告退了。三人之中的另一个，却低声说道：“你老兄何必这般排场，虽说咱们并不缺钱使，到底是刀口舔血的买卖，也不能白白与了不相干的人。”
“不过是散财求福，”为首那人说道，“今番不同往日，来不得半点闪失。总归是求个心安罢，这里人多，咱们快些吃完，接着赶路要紧。”
三人很快吃完，付了饭钱匆匆出去。
注视着门外阳光炽烈的街道，齐墨云微微皱眉：“三个腾龙境，行事却这般鬼鬼祟祟，是要做什么？”
他虽然觉得有些疑惑，却并没有继续打探之意，不紧不慢用过饭，又往市集上一处邸店里，要了一间上房。
所谓上房，其实也是十分朴素寒酸。齐墨云也不在意，沐浴之后往中庭里，听着过往行商、脚夫纳凉闲话，直到深夜，才回到屋里歇下。
两日之后，他赶到了南岳万寿山。
此处风景奇秀，群峰突起，历来皆为游览胜地，庙宇道观甚多。前山山脚，为寿山镇，极是热闹。
齐墨云是去岁来此，结识了清凉台紫竹观观主玄微道人，彼此颇觉投缘，又见天气渐热，于是又来拜访。
不料前山山门之前，重安府城三班衙役各执水火棍，将香客、游人纷纷驱赶，不许进山。
各处小道，也有本处乡兵，四下巡视，以防有人希图侥幸。
齐墨云远远瞧见，便掉转马匹，先寻至骡马行，将坐骑寄放，又问店主：“为何今日官府封山？”
“官人想是不曾瞧见山门等处告示，京城之中，有康王殿下替天子前来，举办祭天大典。”那店主拱手说道，“是以烦请官人再忍耐两日，山下寺庙道观皆有，官人不妨先去瞧一瞧。”
“我要去清凉台。”
“这个却难，”店主连忙摆手，“清凉台已在半山腰，上不去，上不去。”
齐墨云点点头：“过两日在下来取马匹，务必小心照料。”
他也不去住邸店，出了小镇，在一株大乌樟树之下，石桥之旁，闭目盘腿而坐。
下午的镇郊野外，十分安静，偶有行人路过，好奇地打量着这位年轻公子，却没有停下脚步。
夜幕降临之后，齐墨云才睁开眼睛。
他深吸一口气，纵身飞起。
清凉台是万寿山主峰不远处，另一处山峰的半山腰。
一个叫紫竹观的小小的道观，就建在此处。
观主玄微道人，和两个弟子程青柏、郭苍松，在此修道习武。
见到齐墨云，他有些吃惊：“齐公子怎么来了，不是封山了么？”
“直接飞上来的。”齐墨云摸出一把碎银，递给凑在他身边那两个十七八岁的年轻道士，“去弄些吃的，还有，我要沐浴更衣。”
“有，有，这就去为公子预备。”形貌黑壮的程青柏喜滋滋捏着银子，“齐公子这回来了，得多住几日才好。我们这里，比山下凉爽多啦。”
玄微道人却上下打量着齐墨云：“公子夤夜进山，莫不是有要紧之事？”
此前齐墨云并未报出自己名姓，这会他却说道：“我是齐墨云。”
“齐——什么？”玄微道人大吃一惊，“你就是齐墨云，那个剑指北燕皇帝的鹤州武院大弟子？”
“正是，”齐墨云瞧着他愕然神色，又叮嘱道，“观主不必着忙，我不过借宿一宿。”
玄微道人回过神来：“莫非正是为了康王祭天之事？”
“未雨绸缪。”齐墨云说着迈步往屋子走去，“观主不要声张，只做不知就好。”
玄微瞧着郭苍松，见他也是张大了嘴巴，便连忙跟着齐墨云：“当真不用贫道出手相助？”
“不用，除非，观主有意出山，重入红尘。”
“嗐，我在这清凉台，何等快活，下山做什么！”
程青柏给齐墨云做了蔗糖饺子、白菜汤。齐墨云吃了几口，点头称赞：“味道甚好。比我那里的厨子强多了。”
程青柏嘿嘿直笑，玄微道人却觑着他问道：“这些年，你云游四方，踪迹不定，听说朝廷一直在打听寻找。齐公子既已回国，为何不往京城去见皇帝？”
“在下并无出仕之想。”
“那这回，齐公子为何要出手干预康王之事？”
齐墨云想起了那个蒙着轻纱的少女，但他只是说道：“这事有些古怪，所以上来瞧一瞧。”
“不尽不实。”玄微轻笑一声，他根本不信齐墨云的说辞，“不过若是事涉机密，公子倒也不必告诉我——当真不用叫上贫道？”
齐墨云扫他一眼，玄微讪笑：“贫道不过是观海境，就不掺和这样大事了。”
“老爷但去不妨，”陈账房连忙起身作揖，又说道，“还有一事恳请老爷，小人的孙女，如今已是二八之年——”
“教她来店里做事，也领一份月钱便是。”齐墨云摆摆手，脚步不停，出了自家店铺。
过了好一会儿，白化龙才从后院匆匆出来：“老爷走了么？方才我忘记告诉他了，朝廷往南岳山举行甚么祭天大典。”
“你这会才想起来？”陈账房怒视这个行事散漫的管事，“还不往骡马行去瞧瞧老爷出发了没？”
白化龙自知理亏，转头便往大街上跑。
才出店门，他又煞住了脚步：“我干嘛要如此急慌？以老爷的本事，就算在万寿山遇见了官军，谁又能奈他何——我还不如回去吃茶呢！”
齐墨云往骡马行里雇了一匹驮马，出了暮云小镇，慢悠悠向南。
小镇南面十余里处，是昭云山，一处西面临江的小山，建有寺庙。
齐墨云行至山门牌坊，却见身穿黛蓝色军袍的官兵，各持兵器，戒备森严。
他微微皱眉，有些不喜。
秦霜雪、任轻羽两个，都有些好奇地瞧着这个相貌英俊，气度不凡的年轻男子。
任轻羽想了想，移步上前，轻声说道：“有朝中贵人入寺礼佛，是以封山禁行。这位公子，还请改日再来罢。”
“嗯，多谢小娘子告知。”齐墨云骑在马上，打量着这个身穿紫色皮甲，体态纤弱的少女。
但见她手执角弓，头挽发髻，束着一条长长的马尾。其人肌肤胜雪，柳眉杏眼，眼神清澈纯净，仿佛一只小鹿，带着懵懂无邪的神色。
只可惜，少女以轻纱蒙面，瞧不见真实相貌。
不远处的秦霜雪，也是形貌清丽，身姿窈窕，又美又飒，齐墨云却瞧也不瞧，只注视着任轻羽。
这个女孩眉眼之间，与他前世的妹妹，倒有几分神似。
这个男人剑眉星目，眼神深邃，一眨不眨地瞧着自己，神情有些奇怪。
任轻羽不由自主说道：“公子若是要打尖留宿，往南再行四十里，便是茶铺镇，那里有驿馆、邸店，可以歇脚。”
少女声音稚嫩动听，齐墨云轻轻点头：“好。”
他掉转马头，继续向南。
任轻羽转身回到山门之下，秦霜雪瞅着她，低声说道：“你也忒好心肠，平日里倒不见你说这么多话。”
任轻羽有些羞赧地笑了笑，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不过，此人眼神之中，杀伐果决，必定大有来历。”秦霜雪又思忖说道，“可是京城之中，从未听说过有此人物，倒是不可不防。”
她于是转头吩咐队官、哨长们，仔细防备。
任轻羽却是欲言又止，心下暗自沉吟不已。
昭云山寺后门出来，是一处观景石台。寺院住持行修和尚、太常寺卿景维乾等人，都陪同康王殿下来此，凭栏远眺。
随从之人太多，康王虽心有所感，却不敢抒发，只轻轻点头赞道：“果然是碧峰沃野，澄江如练，好一幅太平盛世之景。”
他深吸一口气，转头对行修和尚笑道：“小王知道，宝刹过午不食，就无需为了小王，更改规矩。只是要烦请方丈，替小王预备下几间客舍便好。”
随行文武官员正在心中暗自埋怨，楚云鹏又笑着吩咐道：“众位不必陪着小王饿肚子，山门之外有食铺，就请众位移步过去，胡乱用些罢。”
景维乾等人正要推辞，身形魁梧的言伯涛已经笑着抱拳：“多谢殿下体谅，某等武夫，着实耐不得，回头便安排人手，分批往山门外去用饭。”
楚云鹏面带微笑：“去罢去罢，不用都挤在这里。天子脚下，京畿要地，能有甚么要紧？亚献官，你也与言旅将一块下去罢。”
景维乾这才松一口气：“是，谢殿下体恤臣等。”
康王一行人徜徉于山寺，齐墨云催马南行，赶至茶铺镇。
茶铺镇比暮云镇更小，官道两旁，各自一排店铺。
用饭的时候，齐墨云瞧见角落里一桌，三个头戴斗笠，身穿劲装的食客，正在向店伙计打听万寿山。
那店伙计说道：“万寿山的确是分做前山后山，不过客人们都是从前山上行。那后山偏远，路又难走，几位打听那后山做甚？”
“自然是打算瞧些与众不同之处。”三人中为首的那个，蓄着山羊胡子，沉声说道，“前山去的人太多，咱们想往僻静处瞧瞧，多谢小兄弟指点。”
他说着，在桌上排出几枚铜钱。
店伙计接了铜钱，喜滋滋地告退了。三人之中的另一个，却低声说道：“你老兄何必这般排场，虽说咱们并不缺钱使，到底是刀口舔血的买卖，也不能白白与了不相干的人。”
“不过是散财求福，”为首那人说道，“今番不同往日，来不得半点闪失。总归是求个心安罢，这里人多，咱们快些吃完，接着赶路要紧。”
三人很快吃完，付了饭钱匆匆出去。
注视着门外阳光炽烈的街道，齐墨云微微皱眉：“三个腾龙境，行事却这般鬼鬼祟祟，是要做什么？”
他虽然觉得有些疑惑，却并没有继续打探之意，不紧不慢用过饭，又往市集上一处邸店里，要了一间上房。
所谓上房，其实也是十分朴素寒酸。齐墨云也不在意，沐浴之后往中庭里，听着过往行商、脚夫纳凉闲话，直到深夜，才回到屋里歇下。
两日之后，他赶到了南岳万寿山。
此处风景奇秀，群峰突起，历来皆为游览胜地，庙宇道观甚多。前山山脚，为寿山镇，极是热闹。
齐墨云是去岁来此，结识了清凉台紫竹观观主玄微道人，彼此颇觉投缘，又见天气渐热，于是又来拜访。
不料前山山门之前，重安府城三班衙役各执水火棍，将香客、游人纷纷驱赶，不许进山。
各处小道，也有本处乡兵，四下巡视，以防有人希图侥幸。
齐墨云远远瞧见，便掉转马匹，先寻至骡马行，将坐骑寄放，又问店主：“为何今日官府封山？”
“官人想是不曾瞧见山门等处告示，京城之中，有康王殿下替天子前来，举办祭天大典。”那店主拱手说道，“是以烦请官人再忍耐两日，山下寺庙道观皆有，官人不妨先去瞧一瞧。”
“我要去清凉台。”
“这个却难，”店主连忙摆手，“清凉台已在半山腰，上不去，上不去。”
齐墨云点点头：“过两日在下来取马匹，务必小心照料。”
他也不去住邸店，出了小镇，在一株大乌樟树之下，石桥之旁，闭目盘腿而坐。
下午的镇郊野外，十分安静，偶有行人路过，好奇地打量着这位年轻公子，却没有停下脚步。
夜幕降临之后，齐墨云才睁开眼睛。
他深吸一口气，纵身飞起。
清凉台是万寿山主峰不远处，另一处山峰的半山腰。
一个叫紫竹观的小小的道观，就建在此处。
观主玄微道人，和两个弟子程青柏、郭苍松，在此修道习武。
见到齐墨云，他有些吃惊：“齐公子怎么来了，不是封山了么？”
“直接飞上来的。”齐墨云摸出一把碎银，递给凑在他身边那两个十七八岁的年轻道士，“去弄些吃的，还有，我要沐浴更衣。”
“有，有，这就去为公子预备。”形貌黑壮的程青柏喜滋滋捏着银子，“齐公子这回来了，得多住几日才好。我们这里，比山下凉爽多啦。”
玄微道人却上下打量着齐墨云：“公子夤夜进山，莫不是有要紧之事？”
此前齐墨云并未报出自己名姓，这会他却说道：“我是齐墨云。”
“齐——什么？”玄微道人大吃一惊，“你就是齐墨云，那个剑指北燕皇帝的鹤州武院大弟子？”
“正是，”齐墨云瞧着他愕然神色，又叮嘱道，“观主不必着忙，我不过借宿一宿。”
玄微道人回过神来：“莫非正是为了康王祭天之事？”
“未雨绸缪。”齐墨云说着迈步往屋子走去，“观主不要声张，只做不知就好。”
玄微瞧着郭苍松，见他也是张大了嘴巴，便连忙跟着齐墨云：“当真不用贫道出手相助？”
“不用，除非，观主有意出山，重入红尘。”
“嗐，我在这清凉台，何等快活，下山做什么！”
程青柏给齐墨云做了蔗糖饺子、白菜汤。齐墨云吃了几口，点头称赞：“味道甚好。比我那里的厨子强多了。”
程青柏嘿嘿直笑，玄微道人却觑着他问道：“这些年，你云游四方，踪迹不定，听说朝廷一直在打听寻找。齐公子既已回国，为何不往京城去见皇帝？”
“在下并无出仕之想。”
“那这回，齐公子为何要出手干预康王之事？”
齐墨云想起了那个蒙着轻纱的少女，但他只是说道：“这事有些古怪，所以上来瞧一瞧。”
“不尽不实。”玄微轻笑一声，他根本不信齐墨云的说辞，“不过若是事涉机密，公子倒也不必告诉我——当真不用叫上贫道？”
齐墨云扫他一眼，玄微讪笑：“贫道不过是观海境，就不掺和这样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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