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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太史圭

    太史家是凰梁左目的大家,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剑宗派,其剑法由祖上太史大鸟发扬光大,太史门是现在太史家的掌门,与初护宇和梓归井是结拜兄弟,膝下有两个儿子,长子太史昭三年前加入夙人,次子太史圭将继承自己的衣钵。而庞解就是当年太史门推荐成为夙人的。

    说起来也很奇怪,太史昭竟然只用了短短的两年就成为了二等夙人,要是个天赋异禀的人也好说,可是君不见瞧着这太史昭就觉得此人平平无奇,并且极其猥琐,三年前就是此人在拥堵的街上骑马踢人,害君不见误杀了一个人,不过君不见并不后悔。

    一行人骑着马走在大道上,太史昭是个干瘦的男子,下巴有一小撮胡须,细小的眼睛一直盯着君不见傻笑。

    “将军,你家大公子怕不是个傻的吧?”君不见凑近庞解的身边说道。

    “小姐说什么呢。”庞解尴尬的挠挠头:“小昭已经不能算得上的公子了,夙人不分贵贱。”

    “不见,不许无理,你该叫兄长。”

    “其实叫什么都可以…”太史昭害羞的笑道:“不过叫兄长到更亲切,妹妹叫我兄长吧?”

    一团异物在君不见的心里翻滚,僵笑着追赶上纪蓝,将手中的树莓干递给他:“给你吃…我犯恶心”。然后继续跑到千里白的身后说:“不是我以貌取人,他一直盯着我看叫我难受,而且我一看见那种胡子就想起那个人贩子”。君不见看向身后昂首挺胸的太史昭,嫌弃的急忙将目光移到正在吃树莓干的纪蓝。

    “好吃吗?”

    纪蓝是君不见第一个害怕的人,因为刚出来时听说千里白身边多了个高手,于是便瞒着大家去找人家比较,纪蓝刀快,匕首还没出鞘,纪蓝的刀背已经架在了头顶,本以为他会顾虑到自己的身份,没想一掌就把君不见拍飞了出去,还威胁君不见不能说出去。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终于到了琼江,冬季被一行人甩在身后,但河水还是浮出清冷的雾,夜晚时分,初春的寒风吹进船舱,大家都披上了风衣,君不见却还是和以往一样。因为在码头帮一个老伯搬东西,箱子里死鱼的血水溅了君不见一身,刚上船君不见就去船底洗澡了。那太史昭一路上油油腻腻的向君不见挤眉弄眼,不然就是送花夹菜,君不见只能将自认为最安全的纪蓝搁在两人中间。

    一定是个变态。君不见暗自骂道,谁知这太史昭还不死心,竟然不知从哪学的偷看君不见洗澡,君不见发现后立刻拿起匕首一刀划瞎其左眼。千里白闻声而来时,看到君不见一丝不挂地骂着地上痛的翻来覆去的太史昭。

    “纪蓝,你先去叫庞将军…”千里白立刻捂住纪蓝的眼睛,惶恐的叫道。

    纪蓝反应过来立马去寻来庞解,回来时君不见已经穿好了衣服,太史昭又瞎了一只眼睛。庞解见状立马跪下,解释起自己与太史家的渊源。

    “我原是太史家的打手,妻子花钱不知节制,于是自己只能私自接了私活,惹来仇家,哪知妻子不知足竟与情夫帮仇家陷害我,还烧死了我那刚满月的儿子。一气之下,我便杀了奸夫淫妇,但却被仇家状告入狱,三年后太史门将我赎出,并推荐我成为夙人。得知大公子也来选拔夙人,为报答那知遇解救之恩就买通了考官,并一路提拔太史昭。”

    “我就说这个乌龟王八蛋,羊巴羔子怎么可能这么快就二等了,武不得才不能的…”君不见本想扑上去,被千里白拦了下来。

    “庞将军,你真糊涂,若是真报恩,就应该在德行上教导,怎么干这种糊涂事?”

    “四公子,我也不曾知道他是这种品行,我也是一时昏了头脑,回城后我定会向将军上报,愿领任何责罚。”看着地上哭喊的太史昭,庞解无奈的摇摇头,拔剑砍下自己的小拇指。千里白和君不见被这一举动吓得不轻,但眼前的可是一等夙人,并已列为将军,两人无话可说,只能作罢。

    “纪蓝,拿些药给我们太史大少爷,马上到左目了,看我伯父怎么说。”

    琼江源于罗堡、无限城和戈煌滩的交界处,源头只有一个人的眼睛大小,也是凰梁和戈煌滩的交界河,天刚灰亮,船靠了岸,只见一个男子领着一排人在码头张望。

    “那是太史圭,是太史门的次子。”

    太史圭与太史昭不同,既没有嫡子的骄傲跋扈,也没有兄长的贼眉鼠眼,是个长相普通,身材普通的小胖子,但是声音很响亮,很明朗。

    “听说四公子和五小姐前来,父亲让我早早地就在此处等候,幸好我昨天就来了,不然等我睡到日上三竿起来,你们都绕道去皇都了。”太史圭向众人拱手道。

    “说起来我们该叫你一声二哥,父亲临行前特意嘱咐我等来拜见,不知伯父近来如何。”千里白回礼。

    太史圭带着众人往东而行:“家父安好,叔父和叔母应该康健吧,上次兄长来信说二老身强体健,大侍者去世,我应去烧柱香的,但我怕叔父见了伤心,又恐你们忙不过来,只好在这边为大侍者祈祷。”太史圭看向众人身后:“信上说家兄是此行的先锋,怎么…”

    “什么先锋马蜂大黄蜂,你哥倒是真疯了…”君不见气愤的说道,被千里白制止后又说:“你可别学你哥…”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跑进人堆里,千里白赶紧叫纪蓝跟着。

    太史圭见状也不多问,只笑道:“这几日是凰梁的国庆,如今格局变幻莫测,但人们还是会尽情的玩这几天,城主还设置了各式各样好玩的好吃的,你们既来,定要多玩几日。”

    正如太史圭所言,城中繁荣,百姓安居乐业,他们不在乎谁当了大王,又是谁掌权,他们只关心端午发的大水会不会淹没庄稼,鱼产的卵够不够来年的打收,夏季的暴雨和干旱什么时候会结束。人们就向往普通的生活,没有太多的力气去争权夺势,他们身上有一种难得的气质,叫朴素。君不见带着纪蓝刚吃了青团,又看上了旁边的一个没见过的东西。

    “老伯,这是什么呀?”

    “这叫虾条…”摊主笑道。

    “虾在哪?”君不见左看右看也看不出哪有虾:“没有啊!”

    “这是用虾肉捣碎放上调料,和生粉搅拌揉搓好,弄成小条状,放入高温热油,炸的金黄就可以了。”

    君不见听得口水直流:“我可以先试一下吗?我不是很喜欢吃海鲜,若是好吃,我要买很多。”君不见晃荡着纪蓝的钱袋子笑道。

    “在理在理,先尝后买,有人天天来我这买,有人吃过一次就要绕道走了。”摊主大笑道。

    君不见拿起两个,一个给了纪蓝:“你先试试…”看见纪蓝吃的不错,君不见放进嘴巴。确实很鲜。

    “呕…”刚进去的虾条立刻被吐了出来,看着摊主笑的合不拢嘴,君不见拿出两个铜板给他,苦笑道:“我记住了,我真的不喜欢海鲜。”

    摊主开心的指着旁边说道:“那家酒楼里的海鲜,味道做的重,你可以试试,没有那么鲜。”

    告辞可爱的摊主后,君不见抱怨纪蓝故意的,于是准备吃了一条街。

    “我们该回去了。”听见纪蓝这么说,君不见一下子泄了气,瘫软的走到太史府门口,看见一块巨石。

    “太史大鸟?”君不见突然兴致袭来,纵身飞上去用刀改成了:“太史太鸟。”不想这一幕被太史圭看到。

    “太史太鸟?改的好…”太史圭笑道:“你做了我一直想做的事。”两人相视一笑,结伴进了府。

    太史门是个矮胖的老头,但是衣着朴素,身体健朗,因为都是儿子,对梓归井嫉妒得很,曾与初护宇打赌谁先生女儿,谁就要请对方喝酒。刚听见儿子与小侄女嬉笑的声音,原本在教训太史昭的太史门兴致勃勃的跑到前厅。

    “哎呀呀不错不错,长的俊俏…”

    太史门捏捏君不见的胳膊,又是点头称赞,又是羡慕嫉妒。

    “骨骼清健,习武奇才…初护宇那小子真有福气。”想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太史门突然严肃的叫道:“来人,把那个逆子给我丢到等月阁去。竟然干出这种大逆不道,伤风败俗之事,不配为我太史门的儿子。”

    这等月阁是太史家在左目最东方靠近黑林的地产,黑林是人们还没有踏足过的地方。传闻在左目的黑林里,有一只白象,白象出现的地方就会有一汪泉水,死人喝了能死而复生,活人喝了能延年益寿,强身健体,但是千百年来,还没有人见过白象,传闻也只有至纯至善之人才能看见。

    太史门又将君不见拉到太史圭身边仔细端详,和蔼的说道:“我这小儿子虽然外貌上差了些,但是待人真诚,脑袋瓜子好使,不见呐,要不等你成年就给我做儿媳妇吧,我定不会让这小子欺负你。”

    “什么。”

    千里白和君不见不约而同的大跳起来。千里白赶紧跑过来将自己的妹妹挡在身后:“伯父,我家不见还小,你给她说这些做什么?”

    一旁的太史圭也是着急的要死,尬尴的说道:“是啊父亲,而且我不是给你说过吗?我还不想成家,我有自己的想法…”

    “什么想法?一天天的,和那些奸商你来我往,不是寻花问柳,就是尔虞我诈,你大哥我是指望不上的,你不来接手这个掌门,谁来…谁来,你和你那些狐朋狗友,能干出什么名堂?”太史门的吼声震耳欲聋,君不见拉着千里白赶紧跑到纪蓝的身边站着,只有老管家和太史圭习以为常。

    “我早就给你说了,我不想接手,我不喜欢打打杀杀,我就喜欢赚钱,而且我那是生意伙伴,不是狐朋狗友…我也没有您说的和不三不四的人同流合污,我们做的是正经买卖。”太史圭以同样的方式吼了回去,太史门气的老脸通红,准备说什么,扭头看着躲在纪蓝身后的君不见,便骂骂咧咧的走了。

    “又要绝食了。”老管家叹气道。

    经过白天太史门那一出,千里白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当初父亲怎么会和这样一个蛮横无理的老头结拜?千里白思考不来,看着旁边正在和纪蓝练功的君不见,便走来说道:“不见,我觉得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为什么?”君不见闻声停止,被没来得及收手的纪蓝一木棍敲在脑袋上。

    看着纪蓝离开的背影,千里白只能叹息道:“伯父…可能年纪大了…有点失心疯吧。”

    “哈哈哈”君不见大笑道:“他不会真要我给他做儿媳吧?虽然我不会,但是我挺喜欢这里的,有好多好吃的,除了那个什么…虾条。”

    千里白无奈的摇摇头,准备开口说什么,忽现太史圭高声叫道:“醉酒忘的海鲜是这里出了名的…晚饭本来是要到那里去给你们接风洗尘,但是…”太史圭忍不住笑道:“父亲一生气就不吃饭,我刚也没提这事,父亲去等月阁了,怎么样?兄弟们…要不要一起啊…”

    “好啊好啊”

    还没等千里白拒绝,君不见就已经收拾好准备和太史圭走了。

    “现在天色已晚,我们还是…”话还没说完,耳边传来一个声音:“我也想去”千里白只能接受这份美意,苦笑道:“我们还是…恭敬不如从命吧!”

    太史圭带着初开左目的三人一路驾车直径来到一座高楼,在预订的靠窗位置坐下,顾不得外面繁华夜景,君不见一头扎在菜单上。用灯红酒绿这样的词来形容这时的景色过于俗套,因为靠着江边,初春的空气里还是有些凉意,苗条的姑娘还没有换上让人欲罢不能,若隐若现的薄衫,强壮的男子还没有露出结实有力的胳膊,夜空只点缀了几颗星星,轻薄的云飞的很快,数不清有多少明月,无论是高楼还是矮墙,多的会挂上几十几百个灯笼,少的也有五六个,有钱的人家在酒楼饭馆里划拳喝酒,没钱的人家在自己的小灶上拉家常,有雅致的人吟诗对画,庸俗的人花天酒地。这样热闹的景象是给有生机的人,对于快要病死,饿死,反正无法活下去的人,这些都是虚无缥缈。

    “怎么样?”太史圭看着逐渐迷失方向的君不见:“这样的日子很难得…作为兄长…我定会让你玩得尽兴。”

    “你最常去什么地方?”君不见不知从何开始选择。所以说选择太多,不是好事。

    “啊?这个嘛…你确定?”

    “那地方好玩吗?好吃吗?”君不见知道太史圭心里敲定了答案。

    “让人流连忘返啊…”

    “那有什么犹豫的,我们走…抓紧你的钱袋子。”

    “不用走了,就在你面前…”

    “啊?”君不见看向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含花楼?”

    这时太史圭已经被一群女人围住了,为了从这些胭脂水粉里逃出,太史圭拿出一锭金子放在门前的石椅上,两人大步流星的走进去。和普通妓院没什么不同,反正君不见没进过妓院。

    “我是不是应该换身打扮…”

    “人家又不是傻子…”太史圭仔细的盯着君不见:“不过…你倒是男儿相,说不定真看不出来…”

    “那还不好?省得伯父替你惦记着我…”见太史圭沉默不语,君不见以为自己又说错话,急忙说道:“你没事吧?我又说错话了?”

    “你这傻孩子。”太史圭没好气的笑道:“我想介绍个人你认识…”说完,太史圭就拉着一脸疑惑的君不见找了好几个人,然后终于在三楼最里面的一个房间,屋内正有人弹奏着《汉宫秋月》,原本就在清明时节,在这热闹的景象里,更显得悲凉。

    君不见看着太史圭一改白天放汤不羁的样子,都不敢大声喘气。一曲奏完,二人才推门而入,里面是一个个子娇小,面容精致的女人,这个女人叫雁儿。雁儿看着太史圭带着一个女孩进来,原本开心的笑脸马上又忧郁起来。太史圭见状连忙解释,好在雁儿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这才笑呵呵的迎接尴尬到无处可去的君不见。

    搞了半天,太史门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心有所属,君不见心里骂道。不过太史圭之所以没有说,一是因为父亲本来就厌恶商人政客,更别说妓女,即使雁儿身体依然清白,可在父亲看来终究是下贱的;其次,自己本不想接手太史一门,不仅是因为自己学术不精,更是因为自己对行侠仗义,江湖世界丝毫不感兴趣,如今自己只想按自己的路走出精彩,父亲才会肯定自己,这样,才能正大光明的迎娶心爱之人。

    君不见细细品味这太史圭的这番解释,不假思索地说道:“我支持你。”

    太史圭震惊笑道:“你这傻孩子,听我这么一说就相信,万一我骗你呢?”

    “你干嘛骗我?而且我觉得你做的很对,为什么要按照那个胖老头的意愿生活,世界都是方的框有什么好,圆的框也很好啊。有的人爱吃虾条,回回都去,有的人吃了一次,就绕的远远的,人各不同嘛。”

    “你这个小家伙真有趣…”太史圭大笑道:“幸好是遇见你,要是别人我都后悔了。”

    “我才后悔呢,来了半天听你唠叨这么多句,也没见着什么好吃的。”

    “好好好…”太史圭在雁儿的耳边说了几句,不一会桌上就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美食。两人划拳高歌,兴高之时,太史圭一把拉过君不见,强行与君不见结拜成了兄弟?正当太史圭准备给自己惶恐不安的小弟送上几个美人儿时,对面的千里白抓狂到叫纪蓝直接飞了进来,带走了意犹未尽,晕晕乎乎的君不见。

    而这一切都被屋顶的一个白衣蒙面人给尽收眼底。

    “真是怀念啊。”那人笑道,等众人吵吵闹闹的离去后,勾搭上四五个姑娘就进去了。

    千里白气冲冲的带着晕乎乎的君不见回到太史府。

    “我喝不下了。”君不见眼巴巴的看着纪蓝。

    “你这个傻丫头”。千里白涨红了脸,低声说道:“这是醋…”

    君不见看着千里白张牙舞爪的样子,醉笑着说:“你头发怎么飞起来了…”

    “算了”千里白终于放弃了挣扎,对纪蓝说:“你先出去吧”。

    纪蓝看着疯疯癫癫的君不见和体弱无能的千里白,最终还是犹犹豫豫的出去了。迎面走开颠三倒四,衣衫不整,满脸红唇的一个男子,正是屋顶那人。

    “是你小子啊…”蒙面人整理好衣着,仔细的盯着这个腼腆的大男孩,大笑道:“有趣,有趣…”,见纪蓝依然行着礼,这人又突然搭在纪蓝的右肩上,笑道:“这伤…多久了。”

    纪蓝对让这一举动倒显得镇定自若,轻笑道:“五岁的时候,与一只秃鹫抢东西,那畜牲的爪子有毒,之后就只能使用左手了。”

    “哦~”。蒙面人用力捏了一下,看见纪蓝微皱的眉头,变松开手说道:“真是可惜呀…”

    看着白衣人离去的身影,纪蓝用力的捏着自己的右肩,悔恨闭上了双眼。

    蒙面人进到房间,千里白已经将君不见抱上了床。

    “小丫头没事吧?”

    “师祖…”千里白惊讶的叫道:“你怎么出来了…”

    “太史门那小子早就知道我了,毕竟已经护神了…”

    “这样也好,不见一路上总给我说有人猥琐的盯着自己…”

    蒙面人尴尬的坐下倒茶,笑道:“听小丫头说你得了帝皇啊?不错嘛。”

    看着这个表里不一,和初次印象相差甚远的师祖,千里白只能恭恭敬敬的说道:“您有一个不见就够心烦的了,而且我对舞刀弄枪没有什么兴趣。”

    看着床上酣睡的君不见,蒙面人疲惫地摸摸自己的胳膊说道:“也是…这个小丫头…唉…”

    次日的阳关破窗而入,君不见捂着脑袋坐起来,看着趴在桌上的千里白,君不见蹑手蹑脚的拿着披风走过去,一把捂住千里白的脑袋。看到千里白挣扎的样子,君不见大骂着笨蛋,许久才发现千里白阴沉的脸,终于笑不下去的君不见只好乖乖的回到床边。再睡会,日还没上三竿。一片黑暗猛地来袭,千里白以几乎一模一样的姿势方法套住了君不见,于是两兄妹就这样开始了美好的一天。

    饭桌上,太史圭给千里白的房间制备了新的被褥,之后又提议带他们去江边游玩。太史门“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参与了游玩队伍,但是为了保密起见。天气甚好,个个都是美滋滋的。

    “这琼江啊是很神奇的,源头只有眼睛一个大小。”太史门指着自己的眼睛对君不见笑道。

    “啊?那也太小了吧…要是像我的可能都比南江大了。”

    一语即出,众人捧腹大笑。正当大家玩的正开心时,太史门又惦记着君不见。

    “听说,你和阿圭昨天游玩到深夜?”

    旁边的太史圭倒吸一口冷气,死死地盯着君不见。

    “何止呢老头,我们还逛了妓院…”

    “……?”

    “还拜了把子呢…”

    “……??”

    “我得叫你干爹…”

    众人无奈的捂着脸,老管家赶紧叫太史圭离开,可是太史门已经黑着脸站在了儿子身后。

    “你这个臭小子,我都嘱咐你什么了?”

    一排人站在屋外听着里面的训斥声。

    “妓院?还拜把子?你要气死我吗?”太史门来回踱步,看着一脸阴沉的儿子,更是恼火。大叫道:“你你你,你不学无术也罢,我也不要求你把我们剑宗发扬光大,可是那丫头才几岁,你就带她去这种伤风败俗的地点,你把家族的颜面放哪,啊?你这个不孝子,要不是你大哥…那个王八蛋…你们两兄弟怎么就这么不争气…不见这么好的姑娘…”

    “爹…”太史圭终于抬起了头:“我就把不见当做自己的妹妹,您以前不也是想方设法的去拒绝这世袭罔替,您想游荡江湖,我喜欢周旋商场,您不接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也有心意之人,为什么您经历了不想经历的,如今却想让我接手?难道…就因为太史昭那个王八蛋,不符合您的要求,所以您是想像祖父逼迫您那样,逼迫我吗?…您真的希望那样吗?”

    太史门听罢,久久不作回应,最后本想摔门而出,看了眼坚定的儿子,最后从窗户跳了出去。

    “又要绝食了”。

    听到老管家又来这么一句,君不见好奇的问道:“老伯,这老头每次吵架就绝食吗?”

    “不是每次吵架,是每次吵不过就绝食…”

    “那他为什么还这么胖…”

    “…我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不过老爷高兴的时候可以吃三桶。”

    “……”

    众人也不知如何作答,难怪饭桌上一直没见着太史门。

    庭院里,蒙面人正在指导君不见如何打败纪蓝。

    “我给你说好几次了,他右臂使不上劲,你攻右侧,趁其不备又攻左侧,你使用匕首虽然吃亏,但是比他的长剑灵活…”

    “知道了知道了,放心吧大哥…”战败的君不见又回到纪蓝的对面,纪蓝像是知道她的心思,立刻将剑持到胸前护着右臂。

    君不见却将匕首收了起来,邪笑道:“让我来看看你吧…”话毕便加速跑向纪蓝。纪蓝弯腰伏地,用剑柄刺向君不见胸口,君不见及时用手包裹住,身体旋转正对纪蓝。纪蓝不由得窘迫起来,瞬即借力用手肘拍向君不见。君不见诡异的笑起来,一旁的让似乎知道什么似的脸红起来,只见君不见钻到纪蓝怀里,亲在了纪蓝的脸颊上。纪蓝赶紧退回到原来的位置跪下。

    “…不见?”一旁的千里白惊讶叫道。

    话音刚落,纪蓝就昏倒在地,君不见高兴的跑到他身边,慢慢闭上眼睛。

    “没事没事…”蒙面人在一旁向千里白解释道:“我教给她的…你别误会,我可不是这样教她的,每个人触发的方法不同,一般是用手或五官,她就是靠嘴。”

    千里白本想说些什么,但看到君不见难受的样子,便紧张地问道:“这怎么回事?”

    “这小子可能是有什么心事,给丫头瞧见了吧。”

    “不见…”千里白小心的拍打着君不见的后背,轻声的喊道:“不见?不好的东西别读了…”

    君不见缓缓睁开眼睛,趴在千里白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这时纪蓝也醒了过来,看着君不见伤心的样子,说道:“可否…单独与小姐…”

    “知道知道…”蒙面人一边说着,一边将千里白提回了屋内。

    不知道门外的两人耳语着什么,只见君不见安静的听着,最后连连点头,纪蓝用手扣在君不见的小脑袋上,最后又向君不见磕了个头。

    “他们在说什么?”千里白担心的望着君不见。

    “那丫头也会长大的,你别总瞎操心”。

    千里白无奈的做了出去。垂头丧气的太史圭正巧这时候进来,看到君不见和纪蓝的模样,好奇的问道:“你俩也结拜了?”

    “…说什么呢?”君不见看着纪蓝默默离去的背影,问道:“你家老头怎么样了?我师姐说暴饮暴食对身体可不好…”

    “这倒不会,父亲有内力护身,不会有事…听说你们要走了?”

    “你听谁说的?”

    “你四哥啊,我还在想呢,过几天又比武大赛呢,你们不留下来看可惜了。”

    “比武?那我去劝劝他…”君不见又开心起来,想了想又回来问:“雁儿姐姐怎么样了,你去给老头说了吗?”

    “…咱们暂时还是不说这事了…”

    “不行,你不知道,有时候你一犹豫,到嘴的鸭子就飞了…”

    “鸭子?”

    “我三哥原本也有一个喜欢的姑娘…反正后面就这样错过了,你自己想吧。”

    “等一下…”太史圭抓住君不见笑道:“要不你帮我呗…”

    “怎么帮?杀了他吗?”

    “你怎么这么暴力?枉他这么喜欢你…你帮我给他提个醒呗…”

    还没等太史圭说完,君不见就不见了。

    君不见一路向太史门的练功房走来。

    “不就是提个醒吗,送佛送到西咯…提醒,提醒…”

    忽然一个人影闪过。

    “雁儿姐姐?”君不见惊喜的叫道。

    “妹妹?”雁儿也惊喜的叫道:“我是…你二哥”。

    “我知道,你放心吧,你跟我来…”

    君不见拉着雁儿进到屋内,不料一开门就看见太史门和一个女人缠在一起。

    “不是吧这老头…”

    “你个傻丫头,她是来杀我的…”太史圭大叫道:“这里危险,你快去叫人。”

    “雁儿姐姐…”君不见转身说道:“你去叫人,我去帮老头子。”于是君不见参与了战斗。

    “是你?”君不见看清女人后说道。

    “怎么?她也刺杀过你啊?”

    “是啊,好几年前了…”

    女人这才反应过来:“是你这个小丫头啊?”话毕,地面突然翻滚起来,无数的柳枝从四面八方而来。正直初春,柳枝上还能看到去年的黄叶和今年的嫩芽。

    “怎么回事?这是哪家的武功…”太史圭说着,手里也燃起了一团紫色的火焰,一把紫剑从中锻炼而出。

    “七渊剑”女人叫道:“真是传闻不如一见呐…”

    三人愈打愈烈,柳枝女自知打不过,便挟持了旁边的雁儿。

    “再过来,我就杀了她…”

    看着有人被挟持,太史圭气愤的问道:“她她她…是谁啊。”

    “可能是你未来的儿媳…”君不见悄声的说道。

    太史圭也顾不得太多的疑虑:“你想怎么样?”

    “想要救她很简单,我此行的目的也不在此…”

    “说重点”。君不见不耐烦的叫道。

    “闭嘴你个死丫头,早知道三年前就不该放过你”。女人更不耐烦,对太史圭笑道:“我只要太史太鸟的秘密。”

    “是太史大鸟…”君不见尴尬的笑道:“不好意思啊。”

    “我没有什么耐心,太史门,我数三声…”

    然后在还没数到第三声时,她就被突然出现的蒙面人从背后打伤了,蒙面人准备去追逃跑的女人,谁知这时太史门突然倒地。

    “雁儿姐姐?”君不见惊讶地叫道。

    竟然是雁儿对太史门下的毒,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一阵风裹着柳叶带走了雁儿。原来两人是一伙的?

    千里白连忙让纪蓝追了过去。蒙面人过来查看太史门的伤情。

    “这是…吴家的毒…”蒙面人把脉说道。

    “太博吴家?”君不见又确认了一遍。

    “她们的目的是什么?”千里白问道。

    “我听那女人说,要什么太史家的秘密…”君不见盯着太史门说道。

    “你们先出去,我给他运一下气,这个毒很厉害,可惜因何不在,我只能护住三个时辰,要是纪蓝拿不来药…这小子可能…”

    蒙面人看向太史门,也是十分担忧。不过一会,太史圭也急忙从含花楼赶来,但却一无所获。

    “请师祖,救我父亲,我愿以命相抵…”太史圭下跪说道。

    “跪下也没用,现在只能靠纪蓝那小子了。”另一边,纪蓝驻立黑林边上,手里拿着一根柳枝,眼前是一头白象。他嘶吼着,把纪蓝挡在黑林外,悲壮且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