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秘辛
“您知道两年前，陛下亲征‘爱琴海’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听到爱德文抛出的问题。
姬尚章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继续专注于手上的食物，只是咀嚼得明显更加用劲：
“殿下，我不顾影响进入皇城，可不是来听故事的！
‘叠血祭’造成被动才是这次会晤的核心，姬家面临的风险才是我关心的问题。
若你们还没有清楚我的态度和现在的局势，那我想我也没有再留下的必要了！”
“月华大公！您才退居修养了几年？科灵‘军神’的无双气度就开始跟着打折扣了吗？
我们始终不渝跟随殿下和您，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坐在这个敏感的地方。
可不是小孩过家家，说不干就不干了、说退出就退出的！”
爱德文左手第一个座位上，一名络腮大胡灰白相间、满头褐色寸发如钢针般刺立的壮硕男子，愤懑迎向姬尚章不悦的目光：
“您难道不知道？！殿下为了您的利益，为了姬家突然传开的秘闻。
不惜提前暴露了帝都周边潜伏的势力，不惜急切推出了议院里隐藏多年的代表。
已经引起了陛下的不满和猜忌！
但殿下依然不计后果、想方设法地去保全您和您的家族，我们每一个人也都在为此拼命努力，而您却说出这样······”
“够了，肯尼将军。”
爱德文打断了肯尼已经快要说完的话，认真对着姬尚章道：
“老师，肯尼将军没有冒犯您的意思。
但正如他所说，在占星部测算出‘魔月’现世确切时间点的下午。陛下就不顾所有人激烈反对，执意颁布了长达三个月的戒严令！
甚至，陛下还在当晚派人给我送来了一张名单和一个箱子！”
顿了顿，爱德文又继续说道：
“你们知道吗？名单上是我们多年来精心培植的大区副官们，一个不差！
箱子里装的，是近些年帝都风头最盛的‘埃奇沃思冒险团’团长和地下阴暗世界王者‘铂翰道’教父两个人结霜的脑袋，他们都是我暗中扶持的！
呵呵，也不怕你们笑话，这样明显的警告，让我深感绝望与恐惧，甚至都一度想要请罪陪‘雪猬伯爵’戍边去了！”
姬尚章眼底余光觉察到其他人也是第一次听闻，于是继续对付桌上食物，耐心等待爱德文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老师，您这些年兴办教育、接济穷苦，为华族在科灵四处站台、四方奔走····大家都看在眼里，都由衷佩服您的善举。
陛下也不止一次公开地赞赏您，私底下还时常教导我遇事多向您请教。
但，您离开中枢太久了，对帝国权谋利益的漩涡缺少了以往的敏锐！
是的，您也可能早已不屑于此。可，‘收买人心’‘华族取代’等等诛心的语言在宫廷和议院中慢慢传播，我也与您提过多次。
老师，您当时回答我说，这是华族的智慧，有些还是您专门安排的，只有这样陛下才能更放心····
我懂，我也清楚您的处境，或者说整个华族在大陆的处境，都不是太好。
而您付出了这么多的心血，也的确让科灵的华族慢慢被认可和接纳。”
爱德文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语调明显低沉了下来：
“若不是两年前陛下亲征‘爱琴海’失利，一切或许真如您所想的那样顺利过渡。
当时，陛下亲率百万雄师南下，声势浩大、势如破竹，半年征占宝岛过百、送回奇珍无数，兵锋直达‘七海之都’，几乎快要完成‘据海’伟业！
可谁又能想到····竟发生了‘克里特反击’这样的奇耻大辱！
五万亲军、十万正军、二十万辅军和近七十万仆军，一败再败、败无可败！
整片‘爱琴海’被我们科灵军人的血染红足足十日未消，紧召的增援也只接应了不到四万人返回！
前所未有的惨况！
可我们，都只看到了战报上的一组组数据，都只在意结果是否在预期承受之内。
却忽略了其中最为关键的过程和原因，或是说忽略了南征失利的深远影响和对我们的真正不利！”
“殿下，攻略‘爱琴海’是陛下早有的想法，也是帝国发展强盛的必要之举。大家都是赞同和支持的，战报我也认真观演不下百遍。”
姬尚章忍不住打断爱德文：
“这次灾难性的失利，明面是帝国军队不善水战、骄傲轻敌加上突发海啸所致。
但，在座各位心知肚明，其实是指挥层的集体‘失声’，造成底下军士昏乱无序，连锁形成溃败之势，最终也没有组织起像样的挽救····
对吧，我们的南征副元帅，肯尼大人。”
肯尼没想到姬尚章在最后揶揄自己了一句，稍稍一愣，随后眼角不断跳动，似在暴怒边缘，压着声音回应：
“月华大公，我知道您一直以来对我很有意见。可现什么时候了，您难道不知道？！请您以大局为重，耐心倾听完殿下的话！”
姬尚章微微挑眉，瞥了肯尼一眼后，转向爱德文问道：
“是那个被称为‘叶王’的年轻霸主吗？”
爱德文慢慢点头：
“是的，老师。准确的说，是‘叶王’和他的快速舰队，连续多次杀穿了帝国海军的严密防线，甚至闯进了陛下的旗舰！”
“呵，这家伙比我们年轻那会儿还要狂嘛。”
姬尚章轻声感慨完，直接将心底真正的疑惑问出：
“但他的‘斩首’行动最多也只能将指挥系统冲乱，不至于完全失灵····难道传闻是真的，陛下‘生病’了？”
“陛下早在出征前就微有不适了。”
爱德文表情稍有些不自然地回答：
“但为了科灵的未来，陛下不顾身体亲征，半年多的时间都在海上辛苦颠簸，这些肯尼将军更清楚。”
又被点名，肯尼只得硬着头皮回答：
“陛下的尊贵的确不适合随军劳顿，南征指挥部也劝过好几次，但陛下决心要亲自拿下胜利，大家也····”
“然后····”
爱德文突然提高声调打断：
“帝国南征大军遭遇了罕见的暴风雨，‘叶王’也趁机攻入。
在狂暴海域如有神助、所向披靡，接连三次闯进旗舰范围，最后一次更是直面了陛下！”
爱德文双眼直盯盯看着姬尚章，一字一句地吐出了真正让姬尚章心惊不已的秘辛：
“老师，您知道吗？‘叶王’不仅酷似迪尔叔叔，还指责了陛下‘背叛了曾经的条约’‘不过一个自私可怜的傀儡’这样类似的话。”
姬尚章听完后怔了一怔，皱眉喃喃道：“迪尔····背叛条约····自私傀儡····”
听到爱德文抛出的问题。
姬尚章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继续专注于手上的食物，只是咀嚼得明显更加用劲：
“殿下，我不顾影响进入皇城，可不是来听故事的！
‘叠血祭’造成被动才是这次会晤的核心，姬家面临的风险才是我关心的问题。
若你们还没有清楚我的态度和现在的局势，那我想我也没有再留下的必要了！”
“月华大公！您才退居修养了几年？科灵‘军神’的无双气度就开始跟着打折扣了吗？
我们始终不渝跟随殿下和您，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坐在这个敏感的地方。
可不是小孩过家家，说不干就不干了、说退出就退出的！”
爱德文左手第一个座位上，一名络腮大胡灰白相间、满头褐色寸发如钢针般刺立的壮硕男子，愤懑迎向姬尚章不悦的目光：
“您难道不知道？！殿下为了您的利益，为了姬家突然传开的秘闻。
不惜提前暴露了帝都周边潜伏的势力，不惜急切推出了议院里隐藏多年的代表。
已经引起了陛下的不满和猜忌！
但殿下依然不计后果、想方设法地去保全您和您的家族，我们每一个人也都在为此拼命努力，而您却说出这样······”
“够了，肯尼将军。”
爱德文打断了肯尼已经快要说完的话，认真对着姬尚章道：
“老师，肯尼将军没有冒犯您的意思。
但正如他所说，在占星部测算出‘魔月’现世确切时间点的下午。陛下就不顾所有人激烈反对，执意颁布了长达三个月的戒严令！
甚至，陛下还在当晚派人给我送来了一张名单和一个箱子！”
顿了顿，爱德文又继续说道：
“你们知道吗？名单上是我们多年来精心培植的大区副官们，一个不差！
箱子里装的，是近些年帝都风头最盛的‘埃奇沃思冒险团’团长和地下阴暗世界王者‘铂翰道’教父两个人结霜的脑袋，他们都是我暗中扶持的！
呵呵，也不怕你们笑话，这样明显的警告，让我深感绝望与恐惧，甚至都一度想要请罪陪‘雪猬伯爵’戍边去了！”
姬尚章眼底余光觉察到其他人也是第一次听闻，于是继续对付桌上食物，耐心等待爱德文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老师，您这些年兴办教育、接济穷苦，为华族在科灵四处站台、四方奔走····大家都看在眼里，都由衷佩服您的善举。
陛下也不止一次公开地赞赏您，私底下还时常教导我遇事多向您请教。
但，您离开中枢太久了，对帝国权谋利益的漩涡缺少了以往的敏锐！
是的，您也可能早已不屑于此。可，‘收买人心’‘华族取代’等等诛心的语言在宫廷和议院中慢慢传播，我也与您提过多次。
老师，您当时回答我说，这是华族的智慧，有些还是您专门安排的，只有这样陛下才能更放心····
我懂，我也清楚您的处境，或者说整个华族在大陆的处境，都不是太好。
而您付出了这么多的心血，也的确让科灵的华族慢慢被认可和接纳。”
爱德文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语调明显低沉了下来：
“若不是两年前陛下亲征‘爱琴海’失利，一切或许真如您所想的那样顺利过渡。
当时，陛下亲率百万雄师南下，声势浩大、势如破竹，半年征占宝岛过百、送回奇珍无数，兵锋直达‘七海之都’，几乎快要完成‘据海’伟业！
可谁又能想到····竟发生了‘克里特反击’这样的奇耻大辱！
五万亲军、十万正军、二十万辅军和近七十万仆军，一败再败、败无可败！
整片‘爱琴海’被我们科灵军人的血染红足足十日未消，紧召的增援也只接应了不到四万人返回！
前所未有的惨况！
可我们，都只看到了战报上的一组组数据，都只在意结果是否在预期承受之内。
却忽略了其中最为关键的过程和原因，或是说忽略了南征失利的深远影响和对我们的真正不利！”
“殿下，攻略‘爱琴海’是陛下早有的想法，也是帝国发展强盛的必要之举。大家都是赞同和支持的，战报我也认真观演不下百遍。”
姬尚章忍不住打断爱德文：
“这次灾难性的失利，明面是帝国军队不善水战、骄傲轻敌加上突发海啸所致。
但，在座各位心知肚明，其实是指挥层的集体‘失声’，造成底下军士昏乱无序，连锁形成溃败之势，最终也没有组织起像样的挽救····
对吧，我们的南征副元帅，肯尼大人。”
肯尼没想到姬尚章在最后揶揄自己了一句，稍稍一愣，随后眼角不断跳动，似在暴怒边缘，压着声音回应：
“月华大公，我知道您一直以来对我很有意见。可现什么时候了，您难道不知道？！请您以大局为重，耐心倾听完殿下的话！”
姬尚章微微挑眉，瞥了肯尼一眼后，转向爱德文问道：
“是那个被称为‘叶王’的年轻霸主吗？”
爱德文慢慢点头：
“是的，老师。准确的说，是‘叶王’和他的快速舰队，连续多次杀穿了帝国海军的严密防线，甚至闯进了陛下的旗舰！”
“呵，这家伙比我们年轻那会儿还要狂嘛。”
姬尚章轻声感慨完，直接将心底真正的疑惑问出：
“但他的‘斩首’行动最多也只能将指挥系统冲乱，不至于完全失灵····难道传闻是真的，陛下‘生病’了？”
“陛下早在出征前就微有不适了。”
爱德文表情稍有些不自然地回答：
“但为了科灵的未来，陛下不顾身体亲征，半年多的时间都在海上辛苦颠簸，这些肯尼将军更清楚。”
又被点名，肯尼只得硬着头皮回答：
“陛下的尊贵的确不适合随军劳顿，南征指挥部也劝过好几次，但陛下决心要亲自拿下胜利，大家也····”
“然后····”
爱德文突然提高声调打断：
“帝国南征大军遭遇了罕见的暴风雨，‘叶王’也趁机攻入。
在狂暴海域如有神助、所向披靡，接连三次闯进旗舰范围，最后一次更是直面了陛下！”
爱德文双眼直盯盯看着姬尚章，一字一句地吐出了真正让姬尚章心惊不已的秘辛：
“老师，您知道吗？‘叶王’不仅酷似迪尔叔叔，还指责了陛下‘背叛了曾经的条约’‘不过一个自私可怜的傀儡’这样类似的话。”
姬尚章听完后怔了一怔，皱眉喃喃道：“迪尔····背叛条约····自私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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