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人总有一死，有的人则需要一点小小的帮助
陆霄看了眼腕表，17点56分30秒。
任务在身，他必须立刻、马上行动起来！！
首先要考虑的是装束。他选择了城市迷彩，带有灰斑的作战服。
黑色与周围环境反差太大，无疑实在告诉罪犯“嘿，兄弟你看到我手里这把大炮了吗，败者食尘啦”；而迷彩服的晕色与背景融为一体，可以在视觉上引起淆乱。
迷彩是最佳的选择。
野战服的外面是柔韧的护身马甲，赵一鸣常被的这件事硼网凯夫拉尔纤维全防护服，结实牢靠，却有些笨重，不适合狙击手穿戴。陆霄的要求不仅是行动自由，还得保持某些让身体很不舒服的固定姿势。
因此，除了迷彩，一袭金属防弹背心，一副头盔便足够了。
然后是枪、瞄准镜和弹药。陆霄将“悖论者-惨痛教训”狙击步枪斜挎在肩膀上，提起一套马里博4-8Z型50mm流波测距仪。
他心目中的标尺是设在130米，这是武警队狙击手最佳的射距，军队里一般调整到500米。真正军人无时无刻不是在恶劣环境之中训练，甚至在战场上摸爬滚打，那份彪悍，陆霄自然不敢自比。
在带不带夜视仪的问题上，他稍微有些犹豫。案发现场被警方完全包围，光线并不差，目测已经是达到了340LX，与新国标要求的学校教室照明相当。他很快选择放弃。
接着是弹药的选择，悖论者步枪适配的弹药有七种，而他则选择了0.338口径的179式普通子弹和183式穿甲弹，前者的出膛速度更快，而后者的特制弹头则更适合穿透高强度障碍物。
要取得一击致命的效果，就得使用杀手锏！
如果是在寒冷的夜晚，对付封闭严实的巢穴，那么199式高速穿甲弹无疑更适合。不过对付眼前的场景，却不至于这般大材小用。
最后他又取了三瓶水，两根巧克力棒，外加望远镜和瞄准镜。
万事俱备，整装出发，最后的东风便是称心如意的伏击位——
华侨城街是荷花池区的富人聚集区，也是一个老街区。多有华侨。
这里的建筑风格与怀德市格格不入，多是大秦国的风格。石头建筑配上花岗岩的穹脊，铁艺的阳台，落地大窗户，就连底商也是雍容华贵、美仑美幻。
这是个传统的、美丽的街区，恬静闲适，金迷纸醉，以及无时无刻不在向你透露出的一股盛气凌人。
层次不齐的各种景观树，在夏天里编织整条街的浓阴，可惜辰近将夜，它们此时只在天地间勾勒出一抹黑沉沉的剪影。在那抹剪影之中，是一字排开的美赛德斯、宝龙和特死拉。
聚光灯下，丝丝缕缕的常春藤蔓爬上了红砖墙壁，与精雕细镂的窗柩搂抱在一起，你侬我侬。
顺着那道你侬我侬的绿意，陆霄总算是找到了心仪的位置！
……
陆霄相中了36号斜对着的宝格莉莉小区。小区拐角处的7栋——华侨城街13号——2楼位置，一个完美的伏击点位。
他快步冲进宝格莉莉小区，没有哪个保安敢在头戴军盔且背着一把一米五长大炮的人前逼逼赖赖，但显然不包括眼前这位。
保安张老头，他是见过世面的。
他热情地为陆霄打开了小区大门，满脸的惊喜。
“格老子的，真家伙哇，小伙子，你这个大炮有点带劲哩。”
“叔——”陆霄有些意外，但他很快沉静下来。你永远不要小瞧保安大爷，说不定就是从哪场战争退下来的老兵，眼前的这位显然就是此类。
“你选择了哪个狙击点位？”
“那里……”陆霄指了指。
“明智的选择！跟我来……”张老头夸赞道，领着陆霄朝7栋走去，“7栋二楼那户出国旅游了，已经几个月没回来了，钥匙在物业……物业在7栋1楼，我去给你拿……”
张老头有些乐不可支，干脆利落取了钥匙，颠儿颠地领着陆霄爬上二楼，嘴上则喋喋不休着关于悖论者惨痛教训这把枪的前世今生。一时之间，让陆霄分不清这位大爷到底是个退役老兵还是枪械爱好者。
一般来说，士兵会认真了解自己手里枪的性能，但绝不至于到挖掘它祖上三代的程度。
“能让我摸一摸你的步枪吗？”
陆霄的回答很干脆，不行！
两人进入了二楼的卧室。这里的装修突出的就是一个奢华，在卧室里安装灯球的房主，很难让人理解本尊到底是什么牛马。陆霄见过的最浮夸的酒店总统房也不过如此了。
拉开帘子，卧室接外立面的一侧墙壁安装了14001700的玻璃窗，中间开了玻璃滑门。
很好！
“叔，麻烦关灯！”
张老头非常配合，笑容可掬，态度热情。
“可以拿张桌子吗，不要很好，能用就行。”
张老头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张金属折叠桌。两人快速将桌子在卧室阳台上支起来。
陆霄将悖论者狙击步枪架设在桌面上，将滑窗撑开一道宽约30毫米的缝隙，将枪管伸了出去。
准备停当，陆霄一手托举着步枪的枪托，一手从防弹背心的口袋掏出对讲机，打开了电源。
“1号狙击手就位！”
陆霄一只眼睛凑到瞄准镜前，扫描着对面珠宝店的每一个角落。片刻功夫，他清楚了店里的情况。
……
“劫匪为男性，身高170左右，黑发长发，深蓝外套，看起来是工厂制服，目前位置……柜台内侧20公分。”
“柜台从西向东，共有5座，定义目前站点为1楼3号柜台。柜台与柜台之间间距160公分左右……”
商业地板砖大多使用800×800的型号，陆霄很快就将店内情况分析清楚。
并向指挥台实施汇报了劫匪的位置。
“131。”
“劫匪移动，修正位置，132。”
“劫匪移动，修正位置，133。”
……
陆霄死死地盯着蓝外套男子，不断向指挥台汇报着观察到地情况。
男子手中拿着一把手枪，型号为刻薄小子6-P型。这种手枪是三年前缉毒警队退役的型号。
刻薄小子的后坐力很大，若非专业的训练，难以使用……而且这种手枪是大汉国自主研发，每一把枪从配发那一刻开始就会进行严格的登记……为什么一个疑似工厂工人的男子会有这样一把手枪呢……哪怕是退役的枪型，也是在是匪夷所思……难道有人在秘密地倒售库存……陆霄的职业病让他不由得多想起来，而很快那个藏在背后的可能性让他觉得遍体生寒。
希望不是我猜测的那样才好……
将注意力集中在犯罪现场。
陆霄将一匣子子弹装进弹夹，推动栓据，子弹上膛。他缓慢地拨动枪管瞄准那男子，十字准星锁定着男子的脑门。
他调整呼吸，让气息保持均匀——稳之呼吸。
狙击手特训过的呼吸法，让陆霄的心跳趋于平稳。他冷静地如同一座雕像，没有感情。
枪在他地手里缓慢游弋，黑黝黝的枪口如同幽灵。
悖论者-惨痛教训，一旦子弹出膛，就会让它盯上的敌人深刻体悟到什么叫做教训！
……
警方与军方对于狙击手的定位差别很大。
对于警方来说，狙击手的终极目标只有一个：打击犯罪，一击毙敌！
没有战略战术层面的考虑与博弈，也不需要！警方需要的只有一点，不给犯罪分子任何扣动扳机的余地！
因此，陆霄只练一样：破坏人体的神经传导通路！
以最快的速度，制敌瘫痪！
罪犯正在移动中，这让陆霄的校正颇有些难度。如果申请开枪，他只有一颗子弹的机会。这让他有些压力。
幸运的是，这段距离属于短弹程，天气、风向、湿度这些因素影响可以忽略不计。
陆霄小心翼翼地扭转，尽量保证在屏息地状态下，身体机能最大限度地保持平稳。没有波动，才不会有抖动。
……
谈判进行的十分不顺利。
蓝装男子的情绪开始异常，长时间的精神紧绷让他开始出现错乱。
透过准镜，他能瞧出对方额头、脖颈上的青筋不正常的搏动、扭曲。这表示这对方心理产生了变化……
不好，他的情绪要失控了，也就是说……对方虽是可能行凶……陆霄的心中大惊。
他有些焦急。
但是谈判没有宣告结束，没有受到指挥台的开枪指示前，他就不能扣动扳机。
这是规矩。也是法律。
狙击手只是一种武力，但这种武力并没有决定罪犯生死的权力，哪怕那个罪犯此刻正握着一把枪。
然而……去他妈的规矩！
在大汉国，非法持枪本身就已经是死罪！
当佘局长发现无论“谈判专家”怎么规劝，罪犯都没有表现出能够放下枪械或是交换人质的意思时，他终于忍无可忍。
“陆霄，几成把握？”
“把握不大，只有八九成。”
“屮，怎么只有这点把握，就这也好意思说是优秀生？”
“……佘局，对方在移动……糟糕……对方有暴动趋势……”
“屮！开枪！”
……
蓝衣男的脸上突然露出笑容。
那诡谲的笑容意味着什么，陆霄再清楚不过。
那是嘲弄。他曾在无法无天的罪犯脸上瞧见过，那笑容冰寒彻骨，对生命不屑一顾。
局势十万火急，间不容发！
陆霄扣在扳机上的手指快速的收缩！
叮——
珠宝店的橱窗玻璃破碎。
子弹划出一道决然的直线，从罪犯的太阳穴穿隧而过。
人总有一死，而有的人则需要一点小小的帮助。
绝对致命的一弹，男子来不及任何反应，颓然倒地。
“啊——”珠宝店的店员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陆霄粗喘连连。长时间屏息而鼓胀起来的胸膛，如同放了气的皮球般倏然瘪了下去。
“不负所托，幸不辱命。”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全是流程化的东西。
“为什么就地处决了罪犯？”
——公共事务部门等待着他的解释，然后是检察院的问询，警局里也要留下一份笔录。
不过这些都不是他要操心的事情，他只是遵照上级的指示行事。即使流程有问题，退役的狙击手这点上存在瑕疵，都是佘局长要去考虑的问题。
至于这起案件的后续调查，罪犯持枪抢劫的前因后果，陆霄不用多想就知道——这案子是陈队的。
加上他在案中扮演了狙击手的角色，更不可能由他来负责……
至于他么……当然是趁着今天还有些余暇，早点回去跟佳佳煲鸡汤啦。
任务在身，他必须立刻、马上行动起来！！
首先要考虑的是装束。他选择了城市迷彩，带有灰斑的作战服。
黑色与周围环境反差太大，无疑实在告诉罪犯“嘿，兄弟你看到我手里这把大炮了吗，败者食尘啦”；而迷彩服的晕色与背景融为一体，可以在视觉上引起淆乱。
迷彩是最佳的选择。
野战服的外面是柔韧的护身马甲，赵一鸣常被的这件事硼网凯夫拉尔纤维全防护服，结实牢靠，却有些笨重，不适合狙击手穿戴。陆霄的要求不仅是行动自由，还得保持某些让身体很不舒服的固定姿势。
因此，除了迷彩，一袭金属防弹背心，一副头盔便足够了。
然后是枪、瞄准镜和弹药。陆霄将“悖论者-惨痛教训”狙击步枪斜挎在肩膀上，提起一套马里博4-8Z型50mm流波测距仪。
他心目中的标尺是设在130米，这是武警队狙击手最佳的射距，军队里一般调整到500米。真正军人无时无刻不是在恶劣环境之中训练，甚至在战场上摸爬滚打，那份彪悍，陆霄自然不敢自比。
在带不带夜视仪的问题上，他稍微有些犹豫。案发现场被警方完全包围，光线并不差，目测已经是达到了340LX，与新国标要求的学校教室照明相当。他很快选择放弃。
接着是弹药的选择，悖论者步枪适配的弹药有七种，而他则选择了0.338口径的179式普通子弹和183式穿甲弹，前者的出膛速度更快，而后者的特制弹头则更适合穿透高强度障碍物。
要取得一击致命的效果，就得使用杀手锏！
如果是在寒冷的夜晚，对付封闭严实的巢穴，那么199式高速穿甲弹无疑更适合。不过对付眼前的场景，却不至于这般大材小用。
最后他又取了三瓶水，两根巧克力棒，外加望远镜和瞄准镜。
万事俱备，整装出发，最后的东风便是称心如意的伏击位——
华侨城街是荷花池区的富人聚集区，也是一个老街区。多有华侨。
这里的建筑风格与怀德市格格不入，多是大秦国的风格。石头建筑配上花岗岩的穹脊，铁艺的阳台，落地大窗户，就连底商也是雍容华贵、美仑美幻。
这是个传统的、美丽的街区，恬静闲适，金迷纸醉，以及无时无刻不在向你透露出的一股盛气凌人。
层次不齐的各种景观树，在夏天里编织整条街的浓阴，可惜辰近将夜，它们此时只在天地间勾勒出一抹黑沉沉的剪影。在那抹剪影之中，是一字排开的美赛德斯、宝龙和特死拉。
聚光灯下，丝丝缕缕的常春藤蔓爬上了红砖墙壁，与精雕细镂的窗柩搂抱在一起，你侬我侬。
顺着那道你侬我侬的绿意，陆霄总算是找到了心仪的位置！
……
陆霄相中了36号斜对着的宝格莉莉小区。小区拐角处的7栋——华侨城街13号——2楼位置，一个完美的伏击点位。
他快步冲进宝格莉莉小区，没有哪个保安敢在头戴军盔且背着一把一米五长大炮的人前逼逼赖赖，但显然不包括眼前这位。
保安张老头，他是见过世面的。
他热情地为陆霄打开了小区大门，满脸的惊喜。
“格老子的，真家伙哇，小伙子，你这个大炮有点带劲哩。”
“叔——”陆霄有些意外，但他很快沉静下来。你永远不要小瞧保安大爷，说不定就是从哪场战争退下来的老兵，眼前的这位显然就是此类。
“你选择了哪个狙击点位？”
“那里……”陆霄指了指。
“明智的选择！跟我来……”张老头夸赞道，领着陆霄朝7栋走去，“7栋二楼那户出国旅游了，已经几个月没回来了，钥匙在物业……物业在7栋1楼，我去给你拿……”
张老头有些乐不可支，干脆利落取了钥匙，颠儿颠地领着陆霄爬上二楼，嘴上则喋喋不休着关于悖论者惨痛教训这把枪的前世今生。一时之间，让陆霄分不清这位大爷到底是个退役老兵还是枪械爱好者。
一般来说，士兵会认真了解自己手里枪的性能，但绝不至于到挖掘它祖上三代的程度。
“能让我摸一摸你的步枪吗？”
陆霄的回答很干脆，不行！
两人进入了二楼的卧室。这里的装修突出的就是一个奢华，在卧室里安装灯球的房主，很难让人理解本尊到底是什么牛马。陆霄见过的最浮夸的酒店总统房也不过如此了。
拉开帘子，卧室接外立面的一侧墙壁安装了14001700的玻璃窗，中间开了玻璃滑门。
很好！
“叔，麻烦关灯！”
张老头非常配合，笑容可掬，态度热情。
“可以拿张桌子吗，不要很好，能用就行。”
张老头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张金属折叠桌。两人快速将桌子在卧室阳台上支起来。
陆霄将悖论者狙击步枪架设在桌面上，将滑窗撑开一道宽约30毫米的缝隙，将枪管伸了出去。
准备停当，陆霄一手托举着步枪的枪托，一手从防弹背心的口袋掏出对讲机，打开了电源。
“1号狙击手就位！”
陆霄一只眼睛凑到瞄准镜前，扫描着对面珠宝店的每一个角落。片刻功夫，他清楚了店里的情况。
……
“劫匪为男性，身高170左右，黑发长发，深蓝外套，看起来是工厂制服，目前位置……柜台内侧20公分。”
“柜台从西向东，共有5座，定义目前站点为1楼3号柜台。柜台与柜台之间间距160公分左右……”
商业地板砖大多使用800×800的型号，陆霄很快就将店内情况分析清楚。
并向指挥台实施汇报了劫匪的位置。
“131。”
“劫匪移动，修正位置，132。”
“劫匪移动，修正位置，133。”
……
陆霄死死地盯着蓝外套男子，不断向指挥台汇报着观察到地情况。
男子手中拿着一把手枪，型号为刻薄小子6-P型。这种手枪是三年前缉毒警队退役的型号。
刻薄小子的后坐力很大，若非专业的训练，难以使用……而且这种手枪是大汉国自主研发，每一把枪从配发那一刻开始就会进行严格的登记……为什么一个疑似工厂工人的男子会有这样一把手枪呢……哪怕是退役的枪型，也是在是匪夷所思……难道有人在秘密地倒售库存……陆霄的职业病让他不由得多想起来，而很快那个藏在背后的可能性让他觉得遍体生寒。
希望不是我猜测的那样才好……
将注意力集中在犯罪现场。
陆霄将一匣子子弹装进弹夹，推动栓据，子弹上膛。他缓慢地拨动枪管瞄准那男子，十字准星锁定着男子的脑门。
他调整呼吸，让气息保持均匀——稳之呼吸。
狙击手特训过的呼吸法，让陆霄的心跳趋于平稳。他冷静地如同一座雕像，没有感情。
枪在他地手里缓慢游弋，黑黝黝的枪口如同幽灵。
悖论者-惨痛教训，一旦子弹出膛，就会让它盯上的敌人深刻体悟到什么叫做教训！
……
警方与军方对于狙击手的定位差别很大。
对于警方来说，狙击手的终极目标只有一个：打击犯罪，一击毙敌！
没有战略战术层面的考虑与博弈，也不需要！警方需要的只有一点，不给犯罪分子任何扣动扳机的余地！
因此，陆霄只练一样：破坏人体的神经传导通路！
以最快的速度，制敌瘫痪！
罪犯正在移动中，这让陆霄的校正颇有些难度。如果申请开枪，他只有一颗子弹的机会。这让他有些压力。
幸运的是，这段距离属于短弹程，天气、风向、湿度这些因素影响可以忽略不计。
陆霄小心翼翼地扭转，尽量保证在屏息地状态下，身体机能最大限度地保持平稳。没有波动，才不会有抖动。
……
谈判进行的十分不顺利。
蓝装男子的情绪开始异常，长时间的精神紧绷让他开始出现错乱。
透过准镜，他能瞧出对方额头、脖颈上的青筋不正常的搏动、扭曲。这表示这对方心理产生了变化……
不好，他的情绪要失控了，也就是说……对方虽是可能行凶……陆霄的心中大惊。
他有些焦急。
但是谈判没有宣告结束，没有受到指挥台的开枪指示前，他就不能扣动扳机。
这是规矩。也是法律。
狙击手只是一种武力，但这种武力并没有决定罪犯生死的权力，哪怕那个罪犯此刻正握着一把枪。
然而……去他妈的规矩！
在大汉国，非法持枪本身就已经是死罪！
当佘局长发现无论“谈判专家”怎么规劝，罪犯都没有表现出能够放下枪械或是交换人质的意思时，他终于忍无可忍。
“陆霄，几成把握？”
“把握不大，只有八九成。”
“屮，怎么只有这点把握，就这也好意思说是优秀生？”
“……佘局，对方在移动……糟糕……对方有暴动趋势……”
“屮！开枪！”
……
蓝衣男的脸上突然露出笑容。
那诡谲的笑容意味着什么，陆霄再清楚不过。
那是嘲弄。他曾在无法无天的罪犯脸上瞧见过，那笑容冰寒彻骨，对生命不屑一顾。
局势十万火急，间不容发！
陆霄扣在扳机上的手指快速的收缩！
叮——
珠宝店的橱窗玻璃破碎。
子弹划出一道决然的直线，从罪犯的太阳穴穿隧而过。
人总有一死，而有的人则需要一点小小的帮助。
绝对致命的一弹，男子来不及任何反应，颓然倒地。
“啊——”珠宝店的店员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陆霄粗喘连连。长时间屏息而鼓胀起来的胸膛，如同放了气的皮球般倏然瘪了下去。
“不负所托，幸不辱命。”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全是流程化的东西。
“为什么就地处决了罪犯？”
——公共事务部门等待着他的解释，然后是检察院的问询，警局里也要留下一份笔录。
不过这些都不是他要操心的事情，他只是遵照上级的指示行事。即使流程有问题，退役的狙击手这点上存在瑕疵，都是佘局长要去考虑的问题。
至于这起案件的后续调查，罪犯持枪抢劫的前因后果，陆霄不用多想就知道——这案子是陈队的。
加上他在案中扮演了狙击手的角色，更不可能由他来负责……
至于他么……当然是趁着今天还有些余暇，早点回去跟佳佳煲鸡汤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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