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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一只戴胜鸟

    “这谁家的小子,怎一人倒在了河边?”岸边的妇人聚在一起,看着直挺挺躺在地上,嘴角挂着一缕鲜血的滕子允。

    她长发束起,穿着一件偏大的粗布麻衣,四处打着补丁,紧握双拳,眉头微蹙,朱口紧闭。

    “谁说这是小子,难说是谁家的姑娘也不定,长得如此妖娆魅惑,可不像是男子!”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讨论着,不是关于滕子允的性别,就是关于滕子允的外貌,或者是那紧握的双拳之中露出的青绿色之物。

    滕子允微微睁开眼睛,只露出一条细缝,之前一轮红日悬于万里晴空的天气骤变,突然乌云密布,阴风阵阵。

    有人试图抱起滕子允,将其放到柳树之下待其清醒,却未曾想竟如何用力都无果。

    一边是寒风呼啸的天气骤变,一边是倒地扶不起的滕子允。

    她躺在地上看着慢慢朦胧的天空渐渐飘起小雪。

    奉旨意?奉谁旨意?还能奉谁旨意?

    父亲结党营私?与谁结党营私?为何结党营私?

    意图谋反?为何谋反?

    我滕家世代富庶,是京中纳税大户,世代拥政爱民,赚得几世清廉良善的好名声,父亲虽从商,但从未有过任何谋逆僭越,要说结党营私、意图谋反那便是大大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可这么做意欲何为?觊觎我滕家家产?未免太急不可耐!然而,当朝皇帝乃新登册立,据说行事风格我行我素,偶有荒诞无度,如此说来,拿我滕家为自己铺垫皇位也不无道理。

    一则我家中富庶,良田不计,黄白无数,实则是充盈国库之首选;二则父亲虽无心于政,但皇亲贵戚裕亲王却似乎有意亲靠,多次拜访家中,想来新皇担忧我滕家树大招风,先来个斩草除根也不无可能......

    那帮黑衣人如此训练有素,悄无声息便结果了我滕家满门,不像是父亲生意场上得罪何人之故,倒像是官家之所为。因我滕家世代经商,与生意场上的对手也并无任何冲撞,有我滕家世代积累的处世经商经验护保。

    且当下京中口风甚紧,除了百姓口议,并无任何官家告示贴于城中,若是平日京中一有变故,为抚人心,官家早就一纸通书贴遍京城,如此想来,此举实为秘而不宣,此乃亏心之举。

    寒风呼啸,天空一点点飘落的雪花薄薄铺了藤子允一身,眼看这个“小子”的眼睛慢慢张开,呼吸渐强,但任凭大家怎么呼喊也不肯动弹,所以人们便渐渐散去。

    躺在地上的滕子允缓缓侧过身去,她只觉得又累又饿,蜷缩了腿脚,睡在地上,安静地看着雪花一片片轻缓地躺在地上。

    如此血海深仇,如何得报?为我滕家洗尽冤屈,近那狗皇帝之身、夺之性命,岂是易事?

    天色渐渐暗下来,也越来越冷,滕子允躺在寒风中、白雪下,痛苦、迷茫又无助。

    突然,还是那只戴胜鸟,被河水打湿的绒羽渐渐被冰雪冻住,它提溜着跑到滕子允面前,用尖喙使劲儿啄着她的双手。

    她将戴胜鸟揽入怀中,用身体的温度化去戴胜鸟身上的冰雪。

    不对,婆婆,还有婆婆,滕子允睁大了眼睛。

    滕子允站起身来,面部和双手早已被冻得青紫,她将手中紧握的信条和玉佩塞入怀中,用手压了压紧。将戴胜鸟缓缓收入袖中,一人一鸟就这样在雪地中深一步浅一步地走着。

    回去的路在哪里来着?

    本就是平日极少出门的大小姐,从屋棚中出来时也是迷迷糊糊,偌大个京城,四通八达的小巷,要找到回去的路是如何艰难。

    风雪更是混淆着她的视线,如若我半晌没有回去,婆婆应是急坏了吧?

    似乎在这个一夜之间痛失亲友的滕子允身上,那两颗流浪孤独的心成了彼此的牵挂。

    滕子允的脚步逐渐着急起来,找了将近半个时辰,还是没有任何方向。

    三个富家公子在路上走着。

    “祝兄,如此雪天在家烫壶热酒,买几碟醉仙居的的下酒菜,隔栏观雪好不自在,为何非要来这大街上闲逛?”

    “你懂什么?看看这各色梅花傲立雪中,岂是你我在家中小院那几个棵疏梅能比拟的,更何况,美景配美人,你们岂不知我之意?”祝骁逢折了一朵梅花,满脸贱兮兮地看向众人。

    三人递着眼色,好不正经。

    看着眼前一个佝偻的身影迎面走来,尽管对方已经极度避让了,但是祝骁逢还是让自己撞了上去。

    调戏良家妇女,欺压农家孩童,追猫打狗......诸事在他们这儿已是如同吃饭睡觉那般寻常,仗着家中势力为非做歹,大多受害者碍于势力或者钱财,不得不委曲求全,这也成了他们更加肆无忌惮的底气。

    “不知是何家公子,今我老妇人不慎冲撞于尔,还望原谅老妇。”原来是救了滕子允的婆婆,她见滕子允久久未归,实在放心不下,便出门来寻,不知是何气运,遇见这胡搅蛮缠之人。

    “我说怎么遇不到黄花闺女呢?原来是你这无知妇人冲撞吾等气运,这亦不是何难事,尔若跪下于我等磕三个响头,再从我胯下钻过即可!”

    祝骁逢笑着回过头看着身后两人,使了使眼色。

    一人附其耳,“祝兄何必跟一老妪过不去?令其走矣!”

    “展兄,反正闲来无事,打发打发时间嘛!”

    祝骁逢一脸得意,展路实在无奈,但也只能摇摇头,谁叫祝家家大业大,颇有势力呢。还有一人,徐柯霖,此人颇为势力眼,又猥琐好事,唯恐天下不乱。

    婆婆自是为了保全自己,让自己下跪也不是什么难事,这些年经历的实在是够多了。

    只是这胯下之辱,令其愤慨不已,婆婆单薄的站在寒风中,低着头,轻搭着双手,无所适从。

    祝骁逢没有停下口中的污言秽语,辱人之词。

    不想与其纠缠,一心只想找到滕子允的婆婆,僵硬地跪下,但迟迟挪不动身体钻其胯下,祝骁逢没了耐心,狠狠一脚踹向婆婆的胸口,婆婆重心不稳,侧翻在地。

    但祝骁逢并没有就此停手,反而踹的更加用力。

    被迎面而来的滕子允撞个正着,滕子允见状赶紧冲过去,一把扶住婆婆,婆婆脸上好几块青肿,嘴角还留着鲜血,但是却不曾哼唧过一声。

    滕子允拦在婆婆前边,看到如此鲜嫩可人儿的祝骁逢停住了拳脚。

    这祝骁逢不仅喜欢女性,也有龙阳之好。

    他停住手,死死盯着藤子允看,虽着布衣,但是却气质非凡。

    他一步一步朝滕子允走过去,婆婆知道接下来可能发生什么,但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因为她就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祝骁逢一把将滕子允扯向一边,“为何我不曾见过你,你是何许人也?”

    滕子允看着肥头大耳,满脸油腻,腰如缸粗的祝骁逢,一言未发,只是满脸厌恶地看着他。

    “哎哟呵,这么有骨气的我还没见过几个,来吧,陪小爷玩玩儿,告诉你,你就是男的,老子也喜欢!”祝骁逢一手扯着滕子允推进街道边人家堆柴的小屋。

    滕子允这下慌了神,“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救命啊!”

    声音刚出喉咙,就被祝骁逢死死捂住嘴巴,一把将滕子允推到柴堆上,“哟呵,刚刚只听声音还不确定,现下摸来原来是个女的啊!”祝骁逢抬起一只手,做出弯曲之势,看着身后的两人。

    他的语气显得更加兴奋了。展路站在一旁,有心制止,但他刚抓住祝骁逢的手,就被祝骁逢一把甩开,“展兄,别坏哥们好事!”

    滕子允使劲挣扎,但是祝骁逢丝毫没有停手之意,而在一旁观望的徐柯霖也走上前,一把扯掉滕子允的鞋子。

    滕子允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尽管叫不出声,但是泪水早将两鬓沾湿。

    正当祝骁逢扯开她的衣扣,徐柯霖正准备脱掉她的鞋袜之时,戴胜鸟从滕子允袖口中飞出,盯准祝骁逢的右眼就使劲儿啄破。

    脆弱的眼球和坚硬的尖喙之间的对决,结果可想而知,祝骁逢只顾得捂着右眼哇哇大叫,鲜血从眼眶中流出。

    而徐柯霖也未能幸免,戴胜鸟飞高俯冲,直接对准他的头顶就是一阵尖啄。

    这突如其来的攻势让两人防不胜防,祝骁逢躺在地上捂着眼球打滚,而那瘦弱干柴,尖嘴猴腮的徐柯霖则捂着头顶跑出柴房,但戴胜鸟没有就此放过他,硬生生追了好长一路。